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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靼军士兵满以为背后绝对安全,丝毫没有防备,措手不及之下,登时阵脚大乱,被杀得四散而逃。守军则趁机顺着鞑靼人的攻城器械爬上城头,完成了对南面城墙的兵力增援,然后将鞑靼人的云梯、楼车付之一炬。
鞑靼军不是没想增援,背后却总是突然冒出守军,对他们发起猛烈攻击。黑暗中,鞑靼军也不知一共有多少敌兵,哪敢轻举妄动,只好固守原地,再也不管友军的死活。
结果整整一夜,鞑靼人都没敢再从城内进攻城墙,天亮时,南面城墙依然在守军手中。而且失涅干辛苦建立起的阵线,被幽灵般冒出来的守军,冲得七零八乱,许多地方甚至重新出现了迷魂阵……
失涅干彻底恼羞成怒,命令再派五千士兵入城参战!
一旁的鞑靼贵族无奈地告诉他:“大台吉,咱们所有的兵马都投进去了,哪里还有五千人?”眼下,城内城外参与进攻的兵力高达四万人,包括原先做督战队的一万鞑靼嫡系,已经全都投入了战斗。
“没有兵了?”失涅干通红着两眼,看看城内城上激战不休的双方士卒,再看看对面,西城墙上守军的指挥所。他很清楚,在那里,有一个高手指挥着全局,和自己以这个小小的大王城为棋盘,以两军将士为棋子,在进行一场殊死对决!
失涅干很清楚,比起花招层出不穷的对方,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兵力雄厚,只要投入足够的兵力,将城内每一处战场都填满,任他有七十二变化,也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
这就叫一力降十会!
只是要想将每处战场填满,凭眼下的四万兵马,显然还有不足,必须要继续加码,对每一段城墙都发起进攻,让守将彻底失去腾挪的余地,然后就是他漏洞百出,一溃千里的时候了……
这时候,怎么能没有兵呢?失涅干急得直跳脚,突然眼前一亮,大声道:“怎么没有兵?!让阿布只安派一万人过来!”
“不行!”一直沉默的阿鲁台,想也不想便断然道:“阿布只安的人要防备明朝军队。”
“父亲,明朝军队还在百里之外一动不动。”失涅干情绪激动道:“阿布只安的军队一直闲在那里!而我们城内就差最后一口气,只要再给我一万兵马,今天天黑之前,一定彻底拿下这座城!”
“两天前你就是这么说的……”阿鲁台闷哼一声。
“如果不是父亲添乱,我本可以做到!”失涅干硬邦邦顶了一句。
“放肆!”阿鲁台怒喝一声,马鞭重重抽在失涅干脸上,登时出现一条清晰地鞭痕。
失涅干却仿佛毫无所觉,依然昂头看着阿鲁台,高声说道:“因为之前的混乱,我们白白损失了一万兵马,必须要补起来,才能速胜!”
阿鲁台冷哼一声,背着手在城头走来走去,事到如今,他真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要是早知道会死这么多族人,他肯定不会同意失涅干攻城。但仗已经打到这份上,似乎再加把劲,就能把大王城给拿下来了,让他这时候收手,阿鲁台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阿鲁台看看斥候头领,沉声问道:“东边有消息吗?”
斥候头领摇摇头,答道:“尚无。”
一旁的鞑靼贵族闻言大喜道:“那姓王的明显在贻误战机,这是长生天在帮我们!”
“嗯……”阿鲁台吐出长长一口浊气,终于下定决心,沉声吩咐道:“传令阿布只安,让他派兵……”
大王城以东十里,是阿布只安的骑兵大营。与鏖战不休的大王城战场截然相反,这里一片安静无事。鞑靼骑兵们在小河边刷马烤肉,高声谈笑,还有人拉起悠扬的马头琴,无比悠闲……
起初,他们还很是紧张地防备,可能到来的明军。然而明军迟迟未至,斥候说,那位明朝的镇国公,竟然在百里外扎下大营,裹足不前起来。这些鞑靼骑兵也就放松下来,每日里吃酒放马,日子过得比度假还悠闲……
阿布只安站在大营中,用圆木扎起的简陋望楼上,看着远处大王城方向的硝烟,嘴角微微上翘,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对左右道:“老大这次的牛皮可吹破天了,说要一天之内拿下大王城,现在都第几天了?”
左右亲信自然要奉承自家主子,诋毁失涅干,纷纷眉飞色舞道:“大台吉以为读了几本汉人的兵书,就以为自己是拖雷再世。我看他肚子里不过是一堆马粪罢了!”
“哈哈哈,就是。经此一次,太师自然会明白,咱们勇武盖世的台吉,才是鞑靼人的擎天柱!”亲信唾沫横飞道:“要是让台吉攻那大王城,咱们早就抱着那宝音琪琪格在城里吃肉喝酒了!”
一想到那传说中的草原明珠,阿布只安就感觉心头火热,旋即想到自己的处境,闷哼一声道:“可惜父亲不给俺这个机会……”
“那是太师不放心,把防守明军的任务交给别人……”手下人赶忙奉承道。“可能那镇国公一听说是台吉在等着他,结果吓得连自己老婆都不敢救了!”
“哈哈哈哈!”望楼上爆发出震天的狂笑声。
笑声未止,阿布只安等人,便见一骑从大王城飞驰而来,乃是太师信使。
那名太师信使飞马进营,问明了阿布只安的所在,便翻身下马,快步登上望楼。
“什么事?”阿布只安一脸威严地看着那气喘吁吁的信使。
“太师有令,命台吉派一万兵马增援大王城!”信使回禀道。
“什么?!”阿布只安登时愣在那里,才明白原来不仅东西不可以乱吃,话也不能乱说。刚抱怨老爹不给机会,机会就到了……
阿布只安拧着眉头寻思开了,派这一万兵过去,赢了是老大的功劳,跟自己没有关系。输了损失是自己的人马,横竖都讨不到便宜。想到这,他把脸拉下来,朝信使喝道:“这是谁给太师出的主意?老子的骑兵是用来对付明军主力的,本来就比人家兵少,再调走一万,还打个屁?!”
“……”信使无奈地看着阿布只安,小声道:“小的只是个传令的……”
“哼!”阿布只安挥手道:“你去回话吧,就说俺这边兵力吃紧,分不出人马来支援。”
信使闻言为难无比,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阿布只安的左右给撵了下去。
一会儿工夫,大王城头的阿鲁台便接到了回话,气得鼻子都歪了,骂道:“当老子说话是放屁吗?他娘的,那都是老子的人马,给他带带还就成了他的了?!”
“父亲不是一直说,老二最忠厚听话吗?”失涅干闻言冷笑道:“咱们这还没打赢,他就想学人拥兵自重了!”
“你也不是好东西!”阿鲁台狠狠瞪一眼大儿子,失涅干缩缩脖子,没事儿人一样转过头去。
阿鲁台气哼哼地背着手,在城头上转了两圈,把自己的腰刀取下来,丢给信使,厉声道:“你再去,带不回兵来,就把他的头给老夫带回来!”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天命之主
看到老爹的刀,阿布只安知道阿鲁台是动了真火了,哪里还敢再抗命,赶紧命人分兵,去增援大王城。不过他还是留了一手,只派了五千人马过去。
阿鲁台和失涅干都是精明过人之辈,一眼就看穿了阿布只安的小把戏,但战事吃紧,也懒得再跟他来来回回的计较,先把人马派入战场再说。
大王城内的激战,已经持续了两天三夜。这座城已经变成一具庞大的绞肉机,每时每刻,都有数不清的双方士兵被搅碎在城中,血污满街,死尸遍地,望之不似人间……
仗打到这个份上,双方士兵都已经彻底疯了,鞑靼人再也顾不上幻想什么美女财宝,他们眼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对面的敌人杀掉撕碎、挫骨扬灰!
守军早已无比吃力,若非每个人都怀着保卫妻儿父母的必死信念,且还对援军将至心存幻想,恐怕早就在数倍于己的鞑靼军疯狂围攻下彻底崩溃了……
精神意志可以创造奇迹,但战场上终归还是靠实力说话。
当五千生力军上来后,鞑靼军爆发出震天的嚎叫声,登时士气大振,对守军的进攻居然又猛烈了五分。
守军将士看到鞑靼人的援军源源不断,而己方的援军却迟迟未至,士气不可能不受影响。而他们本来就是靠一口气在撑着,这口气一泄,马上就出现全线崩溃的迹象!
西面城头上,素来不动如松的陈铎,脸上终于浮现出焦急之色,一旁的众将领更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纷纷催促他,赶紧把最后的一千人派上去!
陈铎却坚决不为所动,那一千兵马,他自始至终都不打算派上战场,因为那是他预备万一城破,用来护送宝音母子突围的。作为王贤派到河套的部下,他终究会把王贤的妻女,看得要重过这座城……
“陈将军,派兵吧。”宝音的声音却在他耳边响起。
这两日,宝音一直在城中组织百姓救护伤员,甚至在前线激励将士,这还是头一次出现在陈铎面前。
陈铎艰难道:“夫人,这一千精骑是有大用的,恕属下难以从命。”
宝音的衣裙上血迹斑斑,头发也沾满黄尘,但那张倾国倾城的鹅蛋脸上,却依然挂着从容的微笑,似乎一切都逃不过她那双湖蓝色的眼眸。宝音轻声对陈铎说道:“我知道将军的打算,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倘若真到了那一刻,我绝不会弃城独生。”
陈铎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已经被主母看透。刚想再劝,便见宝音微微一笑,自信道:“何况,我相信也不会真到那一步。”
“夫人……”陈铎叹了口气道:“敌军势大,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顿一顿,他又昂然道:“何况,就算不增兵,我们也有办法支撑下去!”
宝音摇摇头,轻声道:“还不是时候。”说着,她将目光投向云彩翻滚的东方天际,悠悠道:“难道你对他没有信心了吗?”
“……”陈铎闻言,全身一震,猛然醒悟道:“属下明白了,马上派出所有兵马!”
宝音点点头,看着陈铎将最后的一千兵马派了出去。
防守一方毕竟是主场作战,有地上地下的各种工事辅助,当守军的一千精锐投入战斗,岌岌可危的战线又重新稳固起来,鞑靼军五千兵马带来的优势,被彻底抵消了。
东面城头上,眼看着唾手可得的胜利,又一次不知飞到哪里去了,鞑靼贵族们懊丧地锤头顿足。
“都怪阿布只安这个蠢货!”失涅干气急败坏道:“要是他老实派一万人过来,怎么又让他们缓过这口气?!”
阿鲁台也已经红了眼,这次根本不用失涅干挑唆,便跳脚咆哮道:“让他再派一万人过来,少一个老夫要他的狗命!”
一旁的鞑靼贵族心说,老狐狸真是气疯了,他儿子是狗,他又是什么?
在阿鲁台的强令之下,阿布只安哪敢废话,乖乖拨出足额一万兵马前去增援。等使者带着军队一走,阿布只安便拔出刀来,把他爹赐给他的一套皮甲,劈了个稀巴烂。
左右十分担心,这位爷砍完皮甲还要砍人,赶忙劝解起来。“刚接到的报告说,明军还是没动。估计太师也是知道这个情况,才会又调咱们的兵马。”
“是啊,台吉,反正明军吓得不敢动弹。”左右也七嘴八舌道:“咱们的大军闲着也是闲着。”
“放你娘的狗臭屁!”阿布只安却破口大骂道:“咱们就剩这点人了,万一明军又动了怎么办?你们替老子去送死吗?!”
左右闻言心说也是,这才感觉到,大营中空荡荡的。他们原本四万骑兵,眼下只剩一半多一点,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