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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朱棣冷着脸,不屑道:“就这种程度?!”说着冷哼一声道:“他要真是心里还有朕这个父皇,就该先严厉斥责一番、再让王贤把他们都抓起来!”
“这个……”朱瞻基不禁苦笑,心说‘您老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结果他却一晕了事!真能了事吗?!”朱棣越说越生气,重重一拍案道:“反而要把朕推向风口浪尖了!”
“是……”朱瞻基这下明白了,原来皇爷爷埋怨父亲一晕了事,把他暴露在大臣们的火力下了。
“不过他终究还不算太糊涂。”朱棣发作完了,面色稍缓:“你让内阁再下道旨意,催促他立即启程!管他病成什么样,让人抬着上路!”
“啊!”朱瞻基闻言大喜,这是皇爷爷在给他父亲解围呢:“孙儿遵旨!”
“哼!”朱棣闷哼一声,看着朱瞻基快步出去,一张脸越来越冷,心中越来越烦躁,对身旁的赵赢恨声道:“朕的苦心,他们怎么就不明白!”
“皇上是为了我大明的千秋基业!”赵赢自然是站在皇帝这边的:“那些大臣却只想着一己私利,不愿离开江南烟花之地,来这燕赵苦寒之处!”
“不错!”朱棣十分认同,目光万分坚定道:“虽千万人吾往矣!朕是绝对不会动摇的!”
“臣誓死为皇上的大业保驾护航!”赵赢一脸狂热道:“谁敢阻挡皇上的脚步,臣就让他粉身碎骨!”
“嗯!”朱棣重重点头,看向赵赢的目光充满信任和期许道:“朕道不孤!”
皇帝的旨意,六天后便到了太子手中。
朱高炽看完之后,递给一旁的王贤,自个儿端起茶盏,面无表情地轻呷一口。
“这是好事。”王贤看过旨意,抬头道:“有这道旨意,咱们不必等入秋即可启程,让殿下少了很多煎熬。”
“哎……”太子喟叹一声,深深低下了头。
“殿下!”王贤轻声说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太子缓缓点头又缓缓摇头,沉默了良久,才涩声说道:“你来安排吧。”
“是。”王贤沉声应下。
说是王贤来安排,其实自有吴为、严清、周满等人筹划好一切,根本用不着他操心……不过他也有操心不完的事儿。
午后,太阳还是那么毒辣,晒得地上水汽蒸腾,京城的百姓若无要紧的事儿,这会儿都躲起来吃茶纳凉,大街上空荡荡没几个人影。
一辆马车在数名便装汉子的护卫下,缓缓停在一条巷口。
“大人!”一名男子摘下头上的斗笠,赫然是锦衣卫千户邓小贤,他毕恭毕敬对坐在车里的王贤禀报道:“令妹已经进去整一个时辰了。”
“那又怎样!”王贤不胜恼火地瞪他一眼,因为从这家伙一本正经的眼神中,王贤分明看到了几丝淫邪的意味,“我妹妹绝不会乱来的!”
“那当然!”邓小贤见王贤要吃人似的,知道这种事开不得玩笑,忙补救道:“肯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闭嘴!”王贤呵斥一声,突然把头缩回车里,放下车帘。
毕竟是老特务了,邓小贤见状也不回头,直接和立在车窗旁的护卫聊起天来:“这天真热啊!”
“是啊,都热成狗了……”
说着话,就见一位戴着面纱的绿裙少女,从巷子里走出来,臂弯还挎着个空竹篮。
少女出来巷子,只无意地瞥他们一眼,便毫无防备地离去了。
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街口,邓小贤等人便压了压斗笠,悄无声地走进巷子里。
巷子的尽头,是一处简陋的小院,斑驳的木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院子里、树荫下,一名眉清目秀的书生,在聚精会神地念着书。
那书生是那样专注,听到门响也并未抬头,只是随口问道:“可是遗落了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回答,他才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不是刚刚离去的银铃——而是几条横眉冷目的劲装汉子,正抱着手臂,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自己。
“……”那书生愣了一下,旋即便镇定下来,不慌不忙地开口问道:“你家都督来了吗?”
“呵……”邓小贤几个吃惊不小,没想到这小子一下就认出他们的身份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锦衣卫来着?”
“呵呵。”那书生笑笑道:“很简单,经过这么多事情,银铃肯定会受到你们严密的保护。她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进来,八成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哈哈,不愧是小谦!”一把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众锦衣卫侧身让开,王贤摇着折扇走了进来。
“二哥,小弟有礼了。”看到王贤,于谦赶忙起身行礼,脸上却没有多少亲近之色。
“怎么?”王贤笑着用折扇敲他一下,“对我有意见?”
“不敢。”于谦身边就有凳子,给王贤搬过去。“二哥请坐。”
“不敢?那就是有咯?”王贤瞥他一眼,一撩衣袍,在凳子上坐定。“这是我家小妹刚坐过的吧?”
“是……”于谦老脸一红,旋即怒气渐起道:“二哥,你怎么也趋炎附势,拿自己妹妹的终身大事换前途呢?!”
“放肆!”邓小贤等人不让了,要不是王贤一抬手,非得抽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怎么样你管不着。”王贤也不着恼,用扇子指着于谦道:“倒是你,不是已经成亲了吗,又来勾搭我妹妹?!”说着把脸一冷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我……”于谦涨红了脸,吭哧半天方道:“我没拜堂……”
“啊,没拜堂?”
“对!”于谦重重点头道:“迎亲那天,我骑着马跑了,一直跑到京城……来找银铃。”
“啊?!”王贤惊呆了,万没想到未来的民族英雄,还有这种黑历史。邓小贤等人也惊呆了,满脸佩服地看着这小子,心说真是个情种,而且是天下最大胆的那种。“这么弔?”
“我爹说自己病入膏肓了,但其实是诓我的。”于谦闷声道:“我说过,自己死也不会辜负银铃的。”
“那你爹还不得气死……”王贤看于谦的眼神都变了,摸着下巴咂咂嘴道:“还有董小姐,你让人家怎么办?”
“哎……”于谦黯然低头道:“世上事难以两全,我只能对不起董小姐了。”
王贤看着于谦,想到自己和徐妙锦,竟涌出同病相怜之感,叹气良久方低声道:“你是争不过太孙的,何况皇上都已经知道银铃了……”
“我能!”于谦一脸倔强道:“事在人为!”
“何苦,何苦……”到这会儿,傻子也知道劝不住于谦了,王贤摇摇头,起身道:“钱够花吗?”
“够,银铃有接济……”于谦说完一愣,他看王贤明显是往外走的,“你不是来抓我的?”
“抓你干什么?”王贤转过身去,摆摆手道:“懒得理你们的破事儿!”说着对邓小贤道:“回头给他送些银子过来,男人嘛,花女人的钱算怎么回事儿。”
“二哥……”于谦看着王贤等人出门而去,愣在那里良久。
第八百八十一章暗度陈仓
太子离京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打前站的队伍已经出发,随从的一干官员,也在炎炎夏日下忙得团团转,仔细打点着行装。身为护送太子北上的最高官员,王贤却一身薄绸,赤着脚坐在冰凉的竹席上,一家人吃着西瓜聊着天,全身上下哪有一滴汗……
虽说如今贵为老太爷,王兴业抠脚的毛病却还改不了,他一手抠着脚丫子,一手拿起块西瓜,“啥时候去北京?”
“差不多月底。”王贤一口气吐出十几粒瓜子,懒洋洋道:“还有五六天吧。”
“这么快?!”老娘本来在专心逗孙子玩儿,闻言抬起头,吃惊道:“不是说秋里吗?”
“皇上下旨催促,要殿下限期启程。”王贤歉意地笑笑道:“当差不自由,只能如此了。”
“这次家里就不跟着去了?”王兴业早就按照王贤的意思,在北京买房置业,知道全家终究是要搬去北京的。
“这次不能搬了。”王贤叹口气,他明显感觉到林清儿身子僵了一下,“一来有些仓促,二来……太子殿下是不想迁都的,我巴巴地带着全家老小北上,殿下会怎么想?”
“也是。”王兴业点点头,便起身离席,穿上鞋往内堂走去。盏茶工夫,王兴业去而复返,拿着一摞契单道:“这是这几年,陆续买下的产业,你去了好好过过目,别让人家坑了都不知道。”
王贤接过林清儿递上的巾帕,先擦擦嘴再擦擦手,这才拿起那摞文书翻看。看完脸色发白道:“您老把北京城都买下来了?”
“哪有那么夸张!”王兴业谦虚地摆摆手,脸上却难掩得意道:“不过是略买了几十家店面,十几处宅子,百多顷田产而已……”
“用得着那么多吗?!”王贤一阵阵头大,感觉自己已经可以跟贪官画上等号了。
“没花多少钱!”王兴业兴奋地使劲抠着脚丫子,眉飞色舞道:“在南京买一处四合院,到北京就能买十处!田产店面更是便宜得夸张!”说着他两眼放光地看着儿子道:“要真是像你说的,我大明将迁都北京,这些产业怎么说也得翻几番,赚大了!”
“这个……”王贤无奈地看着老爹,感觉这位老先生要是生在几百年后,肯定是个黑心地产商。
在爹娘那聊到天黑,王贤才和林清儿告辞出来,两人拉着手漫步在修竹掩映的石径上……林清儿平素里可不会公开与他拉手,然而夫妻分别在即,相见不知何时,她恨不得分分秒秒都和他连在一起才好,早把伯爵夫人的矜持抛到了九霄云外。
“怎么总是聚少离多。”她握着王贤温暖的手,不舍之情愈发浓厚,喃喃低语道:“还真是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哎……”王贤也是满心抱歉,尤其是他已经保证过,一家人安安稳稳过日子。只能尽力安慰娇妻道:“一安顿好了,我就接你北上可好?”
“好……”林清儿开心地点点头,旋即却低落下来道:“儿子还小,母亲肯定不会让他到苦寒之地生活的。”
“北京……”王贤苦笑道:“也没那么恶劣吧?”
“怎么还不恶劣?”林清儿斩钉截铁道:“燕赵苦寒之地!历来都是这么说的。”
“好吧……”王贤无奈住口,他知道,在这个年代的江南人看来,北京就像后世人眼中的拉萨差不多……也难怪那些官员打死都不要迁都了。
“怎么办?”林清儿双臂环住丈夫的腰,螓首埋在他的胸口,泪水在眼眶里打滚:“不想和你分开那么久……不想和你分开……”
“放心,不会太久的,总有办法的。”王贤轻轻拍打着妻子的肩膀,柔声安慰着。
残月挂在漆黑的天幕上,清冷的光辉洒在即将分别的夫妻身上……
月底,出发的日子到了。这天天不亮,太子府外便站满了两三百名文官,阵容和上个月在太子府前请愿的那批人基本雷同……他们当然不是前来送行的!
“诸位!”詹事府少卿季本清,一脸决绝道:“咱们此番,决不能退让一步!一定要把太子殿下留下来!”
“就是!”众官员闻言齐声响应道:“决不能让太子殿下北上!”
“这一次,除非他们踏过咱们的尸体。”很显然,文官们对上次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否则休想踏出府门一步!”
“士气可用!”季本清满意地点点头,问左右道:“后门怎么样?”
“已经安排好了。”旁边的官员拍着胸脯道:“放心吧,里头的人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