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驿丞也是十分热情,把他们带进那唯一空着的院子去,那院子有七八间房,除了正房都是大通铺,王贤这二百号人倒也能住的开……至于白甲兵和蒙古勇士,则在驿馆前院就地驻扎。驿丞又张罗着给他们打水做饭,还让人给喂马,王贤住了这么多驿站,还头一次见到这么热情的驿丞呢,真叫个宾至如归。
“呵呵,冯驿丞,你太客气了。”王贤双手伸直站在那里,让侍卫给他拍打身上的征尘,含笑对那驿丞道:“我看你这里已经客满,快去忙吧,别怠慢了别的官人。”
“不打紧不打紧。”驿丞赔笑道:“别处有别人伺候呢,下官先把大人这里安顿好。”
“那劳驾了。”王贤点点头道:“对了,你这里平时也这么忙么?”
“没办法,总是这样,下官都习惯了。”驿丞苦笑道。
“冯驿丞在这里干了几年了?”王贤微笑问道。
“干了……好多年……”冯驿丞道:“有个六七年了吧。”
“哎,不对啊。”一旁的周满突然一惊一乍,把冯驿丞吓得一哆嗦,忙问道:“大人,哪里不对?”
“我记得五年前,我去山西上任时,这里的驿丞不是姓张吗?”周满道:“五年前我来这里住过一次,也许是我记错了。”
“呵呵,大人没记错……”冯驿丞干笑两声道:“五年前家母过世,小人丁忧了一段时间,当时确实是个姓张的替我干了两年。”
“我说么。”王贤恍然道:“驿丞有事就去忙吧,我先盥洗一下。”
“好好,不打扰大人了,”冯驿丞躬身告退道:“我去看看饭做得怎么样了。”
“劳驾了。”王贤笑着点点头,但当大门关上,他的笑容便立即敛去。
“军师,情况果然有些不妙啊。”说话的是莫问,他低声道:“刚才我出去转了一下,东西两院院门紧闭,里面竟没有一点动静。”莫问眉头紧锁道:“现在正是烧饭吃饭的时候,哪有满院子人都不吭声的道理!”
“实在没想到,他们竟然疯狂到这种程度。”王贤把擦面巾往侍卫手中一丢,淡淡道:“那驿丞让周满一诈就漏了馅,咱们这次住了个黑店!”
“啊,大人,那我们赶紧杀出去!”程铮一听,怒目圆睁。
“当然要杀出去。”莫问平静道:“但对方明知道我们有千余精骑还敢下手,必然不可能只这点准备。我担心会有大军在不远处埋伏,如果不弄清楚,一头撞进包围圈,只能是死路一条。”
“那你说怎么办?”程铮自然知道莫问是个智多星。
“我已经吩咐手下人提高警惕。”莫问低声道:“然后我们这样……”
“好,就这么办!”王贤听了,重重一挥拳头道:“看看他们能耍出什么花样!”
别看这驿站设在荒郊野外,做事的效率却是超高,过了不到办个时辰,那驿丞便带人给王贤他们送饭来了。王贤和将领们是十几个炒菜,还有白面馍馍。下面的将士们则是一笼笼热腾腾的白面大包子,还有一桶桶浓浓的胡辣汤,早就饥肠辘辘的将士们都直咽口水。
“猪肉大葱馅的包子,热乎乎的足料胡辣汤都管够!”驿丞大声招呼众将士道。将士们便一哄而上、你抢我夺,转眼就把包子抢光、汤舀光了。然后兴高采烈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大吃起来。
看着他们毫无戒备地大吃起来,冯驿丞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又进去见王贤也在大吃,便谢绝了留饭,说是去西跨院看看。
西院大门紧闭,冯驿丞快慢快慢地连敲了几下,才打开一条缝把他放进来,旋即又紧闭上大门。冯驿丞进去,只见院子里满是手持利刃的黑衣人,他却一点不吃惊,反而直起腰杆,面上卑微尽去。
“千户大人。”众黑衣人竟齐齐向他行礼。
冯驿丞……哦不,冯千户点点头,沉声道:“一盏茶后动手,不留活口!”
“是!”众黑衣人闷声道。
“千户大人。”一个身穿白袍、手持折扇,在一群黑衣人里分外显眼的男子出声问道:“你确定看到他们吃下去了?”
“韦公子是怀疑我的眼睛么?”冯千户不悦道。
“在下当然不怀疑千户的眼睛。”那男子一合扇子,淡淡道:“但千户大人可能对那王贤不太了解,在下几次三番布下必杀之局,都被他不可思议地逃脱,此獠狡诈过人、难以算计,不得不万分小心啊!”
“那是你们太蠢,就别总挂在嘴上现眼了。”冯千户哂笑一声道:“孙子说‘十则围之’,你总听说过吧?要不是你非要多此一举,我们两卫一万大军直接在镇上设下埋伏,一拥而上就将他们解决了。”
“冯千户也看见了,他们一入镇子就有所察觉,若非我的手下善于匿形,早被他们发现了。他们都是骑兵,若是立即折返,哪给你大军合拢的机会?”那男子赫然便是从广灵逃脱的韦无缺,上次的失败让他性情愈加沉稳,行事也愈加小心。
“哼……”冯千户也得承认他说得有道理,闷声道:“这次是我们凤阳卫的行动,你这个赵王特使只是参议,别搞错了情况。”
“唉……”韦无缺叹一口,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哪都遇到一帮蠢队友,就凭这帮家伙也想擒下王贤,那不只是对王贤的侮辱,也是对他的侮辱。
冯千户却觉着韦无缺是消停了,便也不再废话,屏息凝神调整状态,预备待会儿的屠杀……
第六百三十六章猪肉大葱包子
天色渐黑下来,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喧闹的驿站里渐渐安静下来,冯千户便开门出去一看,只见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兵士,都在夜色中呼呼大睡,不禁喜上眉梢,手指凑到唇边打了个唿哨。
听到这声信号,东西跨院的门同时打开,早就按捺不住的黑衣人手持利刃鱼贯冲了出来,准备痛快地砍瓜切菜一番。谁知就在此时,异变陡生,一排密集的弩箭从黑暗中射出,伴着噗噗的锋锐入肉声,黑衣人惨叫着倒了一片。
与此同时,在地上‘挺尸’的官兵也纷纷跃起,射出早已上好弦的弩弓,嗡嗡的弓弦声中,黑色的利箭划破夜空,朝已经蒙掉的黑衣人射去。连片的惨叫声中,黑衣人又倒下一片。
直到王贤的手下拔出兵刃朝他们扑来,黑衣人才回过神来,赶忙挥舞兵刃迎敌,而他们的冯千户,早在第一波攻击中就中箭倒下了。
刹那之间,原本一片安静的驿站院中,就成了一片修罗杀场,双方兵士以命相搏,喊杀声震动夜空。
坠在后头的韦无缺,见冯千户果然被耍了,暗骂一声‘废物’,却也只能打出一枚红色的焰火。
被侍卫层层保护中的王贤,竟还有闲心跟周满说笑:“老周,后悔了吧?”
周满老脸煞白,艰难一笑道:“富贵险中求么,不然大人怎能年纪轻轻就绯袍加身?”
“哈哈,这话我爱听。”王贤哈哈笑起来,突然见到那么焰火升天,忙大声提醒道:“注意外围,当心敌人偷袭!”
听到命令,把都海忙带着驿馆外围的蒙古勇士,瞪大眼睛注视着夜色中的街道。尽管他们都把眼睛瞪得溜圆,却还是没发现敌人是如何靠近的。幽蓝色的飞镖从夜空中诡异地射来,蒙古勇士们猝不及防,纷纷中招,惨叫着倒下一片。紧接着,无数身材矮小、蒙头蒙面的家伙,手持长而带弧的武士刀扑到蒙古勇士跟前。
看到雪亮的长刀劈来,蒙古勇士们赶忙举刀招架,然而他们手中的弯刀竟像木头做的,轻易就被一劈两断,对方刀势不减,竟又重重砍在他们身上,造成致命的创伤。
几乎是眨眼之间,最外层的蒙古兵就悉数被砍光,负责指挥作战的莫问忙厉声喝道:“是倭人,把都海退下,白甲兵顶上!”
把都海看到自己的儿郎死伤惨烈,早已是血贯双瞳,哪还听得进命令,嗬嗬怪叫着挥舞狼牙棒,带领手下与那些矮小凶猛的敌人死战在一处,拼了命也要报仇!
然而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身手诡异的敌人,手中的蒙古刀又远不是倭刀的对手,几个回合便折损了近百人,连把都海都被一刀砍死!
若非身披重甲,手持长短兵刃的白甲兵支援过来,五百蒙古兵可能连一半都剩不下……
当白甲兵上来,那些倭人就顿时吃力多了。这支从幼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个个都是武艺超强、凶猛顽强之辈。又用娴熟的连环阵,以长短兵刃对敌。他们的长槊将倭刀隔开,短刀则在弩弓的配合下对敌人发出致命攻击。倭人的长刀偶尔砍在他们身上,因为有盔甲保护,也很难造成致命伤,反而被白甲兵一刀劈成两半!
见摇摇欲坠的外围防线终于稳住,莫问松了口气,高声下令道:“迅速结束战斗!”
院子里的黑衣人大概只剩三百之数,人数本就在王贤这边之下,虽然也都是精锐,但怎能比得上王贤这边清一色百里挑一的高手?很快便被分割包围,插翅难飞了。
听到莫问的命令,将士们下手更加凶猛,尤其是那杨荣,虽然一把年纪,但挥舞一柄偃月刀,手下竟无一合之敌!黑衣人彻底招架不住,却又死不投降,盏茶工夫便被将士们砍杀殆尽……
这时候又是一枚绿色烟花腾空而起,那些仿佛不知死活的倭人,竟齐齐滚地撤出战团,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喊杀声渐渐停息,只有伤号的呻吟声此起彼伏,浓重的血腥味让灵霄隐隐作呕,王贤轻轻拍她的背几下,叹气道:“早说了你在京城待着多好。”
“才不要,我要是在京城。”灵霄面色苍白,却一仰头道:“这种时候谁保护你!”
“……”王贤心中一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军师,已经审问过俘虏了。”许怀庆一脸忧色,过来禀报道:“他们是凤阳卫的官兵,奉命来捉拿一伙反贼……”
“他们的主力在哪里?”王贤干脆不问什么有没有援军之类的话,因为那都是废话。
“为了避开我们的斥候,他们的主力在二十里之外,但从我们进镇子那一刻,就应该已经向板桥镇扑过来了。”许怀庆有些艰难道:“据说有一万之数,而且大都是骑兵……”
“为了狙杀我竟下这么大血本,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呢?”王贤摸摸鼻子苦笑道。
“军师还有心情开玩笑……”许怀庆无奈道:“咱们得赶紧趁夜色突围了。”
“听莫问的吧,我说了让他指挥。”王贤淡淡道。
“军师,我建议我们应当继续南下。”莫问沉声道:“虽然这里距离中都更近,但既然凤阳卫的官兵出动了,恐怕那里就是龙潭虎穴!只有到了滁州才安全!但是官道不能走了,我们可以绕经定远县,然后再去滁州,这样应该能躲开他们的埋伏圈!”
“我说过,听你指挥。”王贤微微一笑道。他是用人不疑的,论起带兵打仗,莫问是强于他的,而且幼军组建前,莫问曾经走遍大江南北,对京畿一代的地形了然于胸。听他的当然没错。
简单地给伤员包扎,将其绑在马背上,队伍便在夜色中冲出了板桥镇,前行不到二里,便下了官道,从岔路口向南而去。
三里外的官道上,火把照天、铁甲生寒,轰隆的马蹄声中,无数骑兵正不疾不徐地向板桥镇驰来。队伍正中一名盔甲鲜明的中年将领,乃是凤阳左卫指挥使韦护,他面色冷峻地望着前方,心里却翻江倒海。全军只有他知道,这次的行动虽然是有中军都督府的敕令,但其实已是挂羊头、卖狗肉——自己实际是在执行汉王爷的密令!
虽然明知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