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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慌忙扣了两个头,便飞快地溜到另一边仔细搜查去了。那总管狰狞着脸,叉腰而立,手中软鞭愤愤的抽打着塔前的两尊石狮子,可似乎无论如何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他娘的,真是倒霉得紧,东西到老子手里还没捂热乎呢,这该死的贼。竟然偷到你祖宗头上来了。”
那总管骂了几声,忽听得背后啪的一声响,他连忙转过身去,而就在此时一道黑影风一般从他身后掠过,只一闪便已经消失在阴暗的角落之中。那人只觉得耳旁传来一阵凉风,不禁回过头来,可是却连半个人的影子都没见到。他四下看了看,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嘱咐此地的家丁继续搜索,自己一个人却很快离开不见了。
在角落里,几名家丁搜索无果,便从这里移动到较远的屋檐底下,可谁也不成发现,角落深处,一个黑影又迅速的在拐角墙壁上借力上窜,轻而易举的便翻出了这高大的墙壁。
出了墙,听得门内的人还在到处搜索,那黑影终于停下了脚步。慢慢摘下了脸上的面巾,在高墙的掩映下依稀能看清她的脸,此人竟然是令狐玉儿。
她怎么会去陆家偷东西呢?这还要从那日她离开渝州城说起。
那一日玉儿离了鸿运客栈之后,便根据那小二说的,一个人出了城,找了处隐蔽地方唤出玄玉青鸟,一路沿着长江向下游行去。沿岸风光瑰丽神奇,高山峻岭,险谷湍流,群山之中飘着浓浓雾瘴,好似仙境一般。随处而看,山坳中白云出岫,山间猿啼不断,静谧风景,直让人流连忘返。
玉儿也在这途中走走停停,有时候天色晚了,她看不见下面的路,于是便寻处山崖,生一堆篝火,一个人抱膝坐在悬崖边,火光跳动,天地之间似乎只有她一点微弱的光明。晚上的山间时常传来些野兽的呼号声,她有些害怕,就坐得离火堆近些,一个人冷静地添柴,看着柴火哔哔啵啵的燃烧,就好像灵魂出窍一般,一动不动,也一夜不眠,直直坐到天明。
等到第二天天刚刚破晓,她又开始自己一天的行程。仍是担心自己会走错路,因此过一段时间她便会降落下来,寻找些镇子打听打听路途。沿途若是有什么好吃的,她也不会放过去品尝一番的机会。吃完便跑,那些人反正又追不上自己。自己衣服脏了破了,便寻家裁缝铺子,挑件不错的衣服穿上便走。玉儿好歹也在当朝三品大员令狐德袤膝下生活了七年,知书达理。只不过性子较为顽劣,可这等明偷强抢的事情,她却从来都未做过。初时她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有了一两次之后,也便不以为意了。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她被令狐公收养之前的那段时光。
这样走走停停,倒也并未再走弯路,过了大约四五日之后,她便从山南道进入了淮南道地界。渡过沔水,绕过黄州,这一日已经到了蕲州附近。
玉儿在城外的一个小树林中降落下来,收起了魂蕴,正要往城中走,忽见不远处有一方清潭。潭水清澈见底,十分干净。
这几日一直奔波,已经好几日没有痛痛快快梳洗一番了,左右瞧看无人,于是她便宽衣解带,除去身上衣物,跳进水潭中浴洗一番。
阳光从密叶之间漏下,点点洒在水面上,她轻扬水花,水面一道道波纹漾起,碎金般的阳光不断闪烁,映照着她如雪的肌肤,倩影曼妙,曲线撩人,在这光影衬托之下,美丽不可方物。
然正当她在潭中玩得欢快,忽听得一阵马蹄声哒哒的靠近,玉儿闻声一惊,慌忙游到一块石头附近,刚好看见不远处有一座石桥。于是她便很快抵近那石桥,躲在桥下面的桥洞隐蔽处,以免让人发现。
不多时,只听得那马蹄声就在她头顶上的石桥上停了下来。玉儿心中恼道,“这马怎么早不停晚不停,偏偏要停在这个地方,我衣服还在那边呢。”
正这般想着,忽听得桥上传来一个男人的说话声。“大哥,过了这座桥,我们可就真的出蕲州城了。不是;我们就这么走了?那东西我们得想办法拿回来才是。不能让他们白抢了去啊。”
另一个男人声音低沉,道:“我有什么办法,那可是蕲州陆家,势力大得很,就连扬州洛家和韩家都得敬他三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方才那人纷纷地道:“这群强盗,不过仗着扬州洛家撑腰,竟然公然抢夺我韩家的货物,等回了扬州,他们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玉儿恍惚听了一下,只听得他们说什么“洛家”、“韩家”。这洛家是谁,她自不知道,这韩家可不就是韩仑他们家吗?玉儿闻言大喜,她身形一动,闪电似的从水面掠过,一把将自己的衣物抓在手中,隐入灌丛之中。
她这一下子全为了提升速度,动静不小,那桥上两人顿时有所察觉,其中一**喊道:“谁在那?出来!”
说话间,玉儿已经穿戴完毕,盈盈的从那灌丛之后走了出来。此时新浴出水,头发上仍带着水珠,阳光照耀,无比清新可人。穿林风徐徐吹过,一股淡淡的女儿香随风飘散。两人见是一名美艳少女,不由得稍微减弱了些警惕。
玉儿小跑靠近,只见这两人驾着一辆朱红马车,穿着相似,粗衣葛袍,虽然简朴,但是却极有精神。两人腰带均用铁扣打成,其中央是一个大大的“韩”字。那两人见玉儿过来,皆抬手行礼。道:“这位姑娘,请问可是有事?”
玉儿点点头,道:“两位大哥是扬州韩家的?”
那其中一名长着八字胡的男子忽的生了警惕,道:“姑娘偷听我们说话,怕是不妥吧。”
玉儿道:“姑娘我在这潭中洗澡,是你们自己要在这儿说话,我又没有故意要听。”那人顿了顿,拱手道:“那还请姑娘不要多问,也不要向他人多言。我们就此别过。”
玉儿忙拦住他,道:“你们真的是扬州韩家的人吗?”那人冷声道:“是又如何?”
她一阵欢喜,忙问道:“那你们知道韩家的公子韩仑现在在哪儿吗?”那人略微惊讶,随即冷静下来,道:“姑娘是我家公子的朋友?”玉儿摇了摇头,想想不对,又点了点头,道:“我们哎呀,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韩仑他在哪儿?你快告诉我。”
那人道:“我家公子多年前被武夷山苏青剑派苏女侠看中,认作关门弟子,如今应还在师门,姑娘既是公子的朋友,可同我们先去扬州,到时候我遣人送姑娘去武夷山寻访公子。”
玉儿奇道:“韩仑他最近没有回扬州吗?”那人摇头道:“公子已经三年都不曾回扬州了。”玉儿闻言,心中一阵难过。原以为韩仑会在扬州,那自己遇上韩家的人,也可自然地见到他了,可惜似乎不是这样的。
“如此说来,韩仑肯定还在武夷山,我去那里找他就是。”她对两人欠身一礼,道:“多谢两位大哥。对了,你们方才是说有什么东西被人抢了吗?”
那八字胡的男人摆手道:“没什么,姑娘权当没听到就是。此事休要再提。”
玉儿道:“韩仑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人敢欺负你们,我去教训他们,替你们把东西抢回来。”两人微微打量她一番,无奈地笑了笑。玉儿见他们一脸戏谑的样子,道:“你们是怕我没这个能力。”两人但笑不语,玉儿也微微一笑,忽然间,手中灵力平推而出,霎时间,只见一根碗口粗细的大树竟被她隔空一掌打断。
她笑着道:“这回你们不怕了吧。”
那两人此时脸上的笑容早已停滞,呆呆地望了她一阵,相互对望一眼。忽的一阵狂喜,道:“这下子可算是有希望了!”
第八百六十九章,亡音心恸
第八百六十九章,亡音心恸
两人见玉儿一掌摧断巨树,这等实力,着实让人惊骇。韩家家大业大,自然少不了同江湖上的武人侠客打些交道,可是像她这样轻轻松松便能摧石撼树的,两人真还是头一次见到。两人先前几乎都已经要无奈放弃,此时天降一个大救星,这两人不禁喜出望外。
玉儿问询之下,两人事无巨细,皆和盘托出。原来那八字胡男子名叫徐东之,另一人名为徐西之,乃是韩家玉雕生意的一个分铺的伙计。因为他们二人口才不错,为人又较为谨慎,深得分店老板信任。此次让他们二人前往西域十六国售卖货物,顺便收回货款,再采些玉璧原材料。此次正从经商回来,两人身上不仅带着大量钱财。而且此次回来所携带的货物中,有一物十分珍贵,两人曾在西域偶得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璧,据说光这一块玉璧的价值,便能让韩家的玉雕生意成为全城巨擘。
兹事体大,这件事两人一直守口如瓶。也十分谨慎。不料消息却还是泄露了出去,从陇右道的高昌遗址附近,两人就开始遭到追杀。两人只有避开大路,一路从吐谷浑穿过党项,再绕进剑南道,由四川进入山南道。路上好几次遇险,不过都有惊无险的逃脱了。
淮南道属于扬州管辖,这里到处也都是韩家的势力,因此在进入淮南道之后,两人便飞鸽传书请求韩家援助。然而不料传书却被蕲州陆家所截获。这陆家听闻这玉璧之珍贵,于是便在两人必经之路上设伏,将这玉璧夺了去。两人在城中徘徊数天,可是陆家戒备森严,莫说潜入,便是靠近都极为困难。无奈之下,两人只得放弃,准备先行回到扬州,禀明上头再做打算。可不想刚刚出城,就碰到了玉儿。
她听完只觉气愤,然而这商道之上的事,她也不太弄的明白。只知道这是韩仑家的大事,自己如今大约也算半个韩家的人吧,自家的事当然不能放任不管。玉儿便让两人打马回城,重新寻家客栈安心住了。而她当夜便去了那城北陆家。
到了那里才知,这陆家似乎有意在保护着新夺的那块玉璧,几乎三步一岗,且全副武装。她绕着这陆家转了一圈,竟还在那陆家探查到了几名玄境后期高手的气息。瞧着阵势,要想潜入进去,实在也是无比困难。
入夜之后,玉儿便悄悄从角落里滑落进去,利用自己的空间之力进行瞬间移动,又担心动静大了惊动了庄内的高手。她便轻轻跃上房顶,踏着瓦片行走。寻常窃贼若是从房顶行走,必然会发出声音,房内高手必然会有所察觉,然而玉儿独特的身法,踏水无痕,在这房顶行走,如同清风掠过,毫无痕迹。
一段时间之后,她便摸到了庄园内的那座塔下,趁着守卫换岗的间隙。她飞身掠进二层的塔窗之中。塔中也有些守卫,她也都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的便会想法子将他们击昏,这般从二层一直到八层,竟然丝毫没人察觉。终于,在第八层的一个上锁的房间内,她找到了那块被陆家偷走的玉璧。
一举得手,她正准备离开,却看到周边放着不少珍宝首饰,自己看着喜欢,心道:“这些家伙见别人的东西好就抢来,这里的东西怕是也没几件干净的。既然如此,自己拿了也不算违了良心”于是她毫不犹豫的便将八层之中好几大箱珠宝塞进了魂蕴之中。这才满意的下楼去。路过下面几层,见着顺眼的也一并拿了,又顺了几千两银子,准备救济一下城中贫困的穷人。
可刚到二层,她之前打昏那些人差不多都醒了过来,一时间塔内的警钟被敲响,大批的守卫冲了进来。此时也就顾不得再拿东西了,自己悄然跃出窗外,贴着塔身的檐角滑到墙角的阴暗处,趁机再逃了出去。
庄内的家丁守卫仍然乱作一团,但她已经得胜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