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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倾珞忙制止他,道:“如今只是止住了血。且替你施用了些麻醉的药物,伤口并未痊愈,公子请不要剧动。”
林泽闻言,躬身一礼,道:“谨遵医嘱。”他忽的笑了笑,转问史云扬道:“话说这位神医可就是尊夫人吧?”
冉倾珞面色一红,史云扬笑道:“算是半个吧,战事匆忙,一直也没有筹办婚嫁的打算。”
冉倾珞闻言,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似乎是在说,“半个算是怎么回事啊?”
林泽哈哈一笑,道:“上官兄可真是有趣之人。那两位玉成之时,可别忘了请在下喝杯喜酒哦。”
史云扬也大笑一声,道:“若是能够请到太华山掌门大驾,那可真是在下莫大的荣誉了。”林泽一愣,随即舒然笑道:“上官兄怎知我身份?”
史云扬指了指他腰间的玉坠,道:“若在下没有猜错,此玉坠通透水亮,如同冰水凝成,当是太华山掌门的信物水凝碧?”
林泽摸了摸腰间的玉坠,拱手道:“上官兄好眼力,好见识。”
“那可真要恭喜林兄少年得志了。”
林泽闻言,一阵叹惋,道:“师门不幸,若是可以,太华山怎么会轮到我这等不肖子弟忝居掌门之位呢。”史云扬奇怪道:“此话怎讲?”林泽再叹一声,道:“不久之前,太华山突遭大批魔族围攻,门中弟子伤亡惨重。掌门和派中长老尽皆不战身亡,当时我被师父一掌打下了万丈深崖,所幸落入水潭并未殒命。等我醒来,再回到太华山之时。魔族已经退去。门派几乎被屠尽,唯余几十名藏在密道之中的年轻弟子躲过了一劫,是时掌门还有一口气在。经他口述,我才知这些魔族前来围攻门派,是为了夺取门派中一样要紧事物。太华山总坛伤亡殆尽,掌门惭愧,自尽而亡。临行前将门派众人交给了我,因此,这才当上了这太华山掌门。”
噬月狼王奇怪道:“魔族围攻太华山?他们是要找什么?”
史云扬摇头道:“狼王,这是太华山门派之事,不应多问。”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其实就是一块小小的五彩石,似乎叫做七曜石。这在太华山一带知道的人也不少。传说这块石头之中有一个极大的秘密,但是究竟是什么,太华山却根本无一人知道。而为了这块不知道什么用处的石头,竟赔上了太华山一百九十七位长老及弟子的性命!”他义愤填膺,说完,眼中已经是无尽的悲戚。
史云扬闻言,震撼了一下,道:“林兄,你说魔族围攻太华山,是为了七曜石。”
林泽点头,道:“其实就是一块五彩石。其中隐隐有能量迸发,但是具体是什么能量却弄不清楚。怎么,莫非上官兄见过。”
史云扬笑着摇摇头,道:“不过是觉得名字很是奇怪,贵派遭此横祸,实在让人扼腕。然而事情已经过去,逝水长流,前路多艰,林兄不必耽于过去。”
冉倾珞见他并没有透露七曜石的事情,看来是对此事有所保留。七曜石的功效世上知道的人本就不多。若是这个秘密流传开来,可不是一件好事。
林泽拱手谢道:“承上官兄的情,在下好多了。时辰不早,我们还是快些进殿去吧。皇帝召集,定有要事相商。”
史云扬点头,一行数人也就不再多话,一路走上最后的汉白石阶,进入到了兴庆大殿之中。
兴庆殿本就是皇帝的议事大厅,地方宽敞,可容纳千余人。雕栏画栋,楼椽如飞,其中帘幔遮蔽,锦绣照人。地面也铺上了厚厚的绒毯,一脚踏上去,只觉得绵软舒适。不由得让人感叹,帝王气象实在于庶人不可同日而语。此时殿中人声喧噪,各自窃窃私语。金殿之上的座位还一直空着,显然贞观皇帝还并未移驾到此处。
此时大殿之中已经聚集了大量的人,这些人都不是朝臣,更多的都是些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能人异士,或者门派执掌。史云扬环眼看去,只见自己认识的门派除了昆仑四杰之外,还有蜀山剑派、太白仙境、太华山、小华山、蛇灵舵等大型门派。而此时有资格站在这里的都是各个门派的掌门人。
此时,昆仑山四大门派之前站着的却都不是几名掌门,而是随史云扬一同前来的四位高人。几名掌门退居其后,其余长老才次而居之。几人走进来后,史云扬随冉倾珞一同走到了玄圃堂后面第四列站立。而林泽则毫不谦逊的立在了太华山最前面的位置。
此时兴庆殿中大约有数十余个门派,而且还有陆陆续续到来的人流。不过放眼看去,场中当属太华山林泽,蜀山剑派风凌宇,还有便是鼎主罗啸成三人年纪偏小,其余掌门和领袖不是白发苍苍,就已经是两鬓斑白。即便阆风阁掌门看起来不过十余岁上下,却同水映容一样,差不多都已经是几百岁的老人瑞了。
众人议论纷纷之时,门口一个人慢慢走了进来,他环视了周围一圈,便一个人站到了角落里。罗啸成忽然站起来,喊道:“韩少爷,这边来。”
原来此人正是韩仑,不过几日下来胡须不剃,大战之中无暇梳洗,满头尨茸,与那个温文儒雅的韩仑几乎已经是两种样子。史云扬和冉倾珞竟然都没认出来。
史云扬本想打声招呼,但是如今站在他前面的有五位长老,唯独雷震长老不知去了哪里。再往前有掌门和玄天师祖,此刻出声,显得极其僭越。因此史云扬便没有作声。
韩仑只是远远的应答了一声,仍然只是在角落里站着,并未动身。罗啸成也不勉强,毕竟韩仑也不属于他神农谷。
史云扬奇怪道:“韩仑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啊,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冉倾珞只能探知到韩仑的存在,至于他的神情和眼神,这根本无法在她的脑海中勾画出来。她道:“或许是思念玉儿妹妹了吧。毕竟大战关生死,一战之后,如同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能活下来的都不容易,往往都太想自己最珍爱的那个人。若其不在身边的话”
史云扬点点头,握紧她手,似乎是说,“新亏有你在身边,真好。”,嘴上却道:“话是如此没错,也许是吧。只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
韩仑一个人踽踽地站着,不知为何,此时的他总让人觉得十分悲伤,似乎在其身边自然的萦绕着一种有形的孤独的气氛。
大殿之中的人越来越多。不多时,殿中又进来了一批人,那当头的一人身后带着四名老仆,正是那前往武夷山脉的神契者。他一进门,罗啸成便已经注意到了。待其走近,罗啸成已经迎了上去,笑道:“你们终于来了。”
神契者躬身一礼道:“我们来得晚了。想不到此间大战都已经结束了。救援不及之罪,我愿一力承担。”
罗啸成摇摇头,道:“结束,怕是没这么简单呐,不说这些,先候着吧。”神契者道:“皇帝诏了这么多人到此,所为何事?”
罗啸成笑笑,道:“皇帝定然是以为大战已经赢了,为了感念大家的恩德,说几句好听的话,或者每人赏几块银子。还能有什么事。”
神契者点点头,这时门口又进来了一批人,只见那最面前的一名白发中年妇人一声怒吼,道:“韩仑,你这不肖子弟,今日终于被为师找着了。你给我站着!”
韩仑头皮一炸,腾的一下抬起头来,只见那妇女已经挺着剑,大步流星的朝着他走了过来。韩仑撇了撇嘴,双股颤颤,可是此时双脚如同钉了钉子一样,迈不开步子。只由着那女人恶狠狠的走近身边。
“你倒是跑啊,怎么不跑了。”
韩仑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师父驾到,徒儿哪敢先走。韩仑拜见师父。”
那女人正是韩仑的师父,也便是武夷山苏青剑派的掌门人,虽是女流之辈,但是一手苏青剑却是自成一流,苏青剑派在修仙门派之中算是一个另类,虽然名为剑派,但是门派之中只有女子才能用剑,男子须得研习刀法。不过门派中男弟子寥寥可数,因此也便以剑派著称天下了。
这女人名为苏海棠,平日里对弟子管束极严。韩仑本是其门下得意的男弟子,可是他不甚烧着了藏经楼,害怕师父责罚,因此偷跑下山,从家里带了重金,又问韩老爹要了一个收账的差事,一路跑到荒凉的西域避难去了。苏海棠多番寻找,一直未果,不想今日却在这里见到。
第八百二十章,兴庆议事
第八百二十章,兴庆议事
苏海棠暴怒,手中灵力急用上手心,重重一掌打在韩仑肩膀,韩仑如今的实力与她几乎已经不相上下,这一掌自然对他没有什么损伤。更何况苏海棠也并未打他要害。但是这一掌打来,却是力道极大,韩仑在师父面前本来就没什么防备,一掌派下来,顿时便双膝跪地,连地面的青砖都剌出了蜘蛛王似的裂缝。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一走便是两年!为师寻遍大江南北,哪里都找不到你这逆徒的影子。今日被我撞见了,你还想跑!”苏海棠怒斥道。
韩仑朝着她磕了两个头,道:“弟子不肖,让师父挂念了。这两年来,师父可过的好?”
“能好吗?你这混账烧了藏经楼,不知道毁了多少典籍,零零碎碎的补救工程,如今都还未完成。气都让你气个半死。”
韩仑还未说话,只听得一个沙哑的老头声音劝道:“哎呀,书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可别再计较这些了。好不容易找到人,消消火。当着这么多人呢,先让他起来。”
苏海棠怒哼一声,气愤的转过身去,只见从她身后转出来一个身形不过三尺的长胡子老翁。这老翁胡子极长,如同一件宽松的棉衣。但因其身形矮小,四肢短而尖。活像民间坊里捏塑的泥人。这老翁眼睛上带着一个偃甲眼罩,手中拿着一支比起身体高一倍的手杖,那手杖之上两只壁虎爬上爬下,不时钻进手杖的孔洞之中。甚是奇怪。
“小仑子,别来无恙啊,快起来。你师父只是面上冷,平日里时常挂着你呢。”老翁深出短短的手,拉韩仑起身。此人便是苏青剑派之中住着的以为德高望重的老人,天下驰名,也算得上是韩仑的半个师傅。他便是闻名天下的五行老人——端木史成。人称端木大师,是炼丹术和五行术的集大成者。可没想到,这位闻名传世的高人竟然长得这幅模样。
史云扬知道端木大师的话便是师父的话,甚至比师父的话还要管用。他便顺着他的手站起身来,道:“两年不见了。老师还是健朗得很啊。”
端木大师抱抱胡子,道:“健朗,你什么时候见过老头子病过。倒是没有你这家伙来陪我说话,倒觉得不习惯得很。不过你小子也够绝的,烧了藏经楼就跑了,真行。”
韩仑挠挠头,道:“都是过去的糊涂事了,老师不要再提了。”
“哈哈哈不提,不提。我教你的东西,这两年来都忘了没有?”
韩仑道:“时辰温习,不敢忘。我现在已经能够自己炼制出云纹丹。不过五行术学的不精,倒是忘得差不多了。”
端木大师讶然道:“云纹丹若要练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八十余道工序,火候一丝不能差,材料组合也一丝都不能漏。这可是个大工程。你能练成云纹丹,说明你的炼丹术有长足的进步啊。不错,不错。至于五行术,你能掌握一门,便已经很不错了。”
苏海棠冷哼一声,道:“不务正业!”转身过去,站在廊柱的一边,在其身后,苏青剑派的几名长老分列其后,端木大师也不在乎这些俗礼,随着韩仑站到了最后面一列,两人聊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