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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习惯之后可能又会觉得，在墨尔本的一年才是梦一场。不过，那是我最舍不得醒来的梦，那儿有着我回首就希望能遇见的人。”
“你写的属于我和你的回忆，我都看过了。我知道你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把那四年淡忘，而且也是因为我，你才会到墨尔本认识了他。我不确定这一次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伤愈，但是我欠你的，我愿意全部补回来。我会一直陪着你，替他陪着你，这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
“咱俩早就分开了……小牧。我尝试过再找男朋友，你也可以的。解小葡出国了，你还可以追求其他你想追求的人，而不是陪着这样一个我。我相信，你身边一定有人能对你很好。”
“可是我做不到对你不理不睬，尤其是被我有意无意伤害了的你。从02年开始，你前前后后喜欢了我整整七年，我却没能为这段感情划下一个好的句点，现在算我想弥补一下行吗？”
“我不能……不能霸占着你不放。我不想当一个讨人厌的前女友。”
“是我要霸占。就算是为那七年，我只霸占你一星期还不行么？以前都是你爱我比我爱你多，这回让我也为你付出一次，好吗？”
“……谢谢你。”严沙纱看着秦牧，心里百感交集：这样也好，就当是我和你最后的放纵了。
当秦牧和严沙纱走进G中外面的胡同，两人不禁都有些感慨。
“这个胡同，有咱们太多的回忆。”秦牧说着，看向胡同里那棵大树，“我永远也忘不掉，我15岁生日那一天，你站在树下说你在等我的那个瞬间。”
“我也还记得，和你进进出出走在这条胡同里，还有你骑车带我穿行这儿的时候，我们总觉得胡同不够长、时间好短暂，但是又真的开心着。你的自行车还在吗？”
“在啊。不怎么骑了，但是还放在我们家阳台上呢。”
“我真喜欢它。”严沙纱说着，觉得鼻子微微发酸。
“我也是。”
拐过两个弯，两人走到校门前面，停下了脚步。
“原来的电话亭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拆掉了。”严沙纱看着校门旁边空旷的地面，心情复杂地笑了笑，说道，“也难怪，毕竟现在已经没有人用201卡打电话了吧。”
“每次回来学校，尤其是咱俩分开的这几年，我只要看着楼前面这块地方，都会想起那年我哭完转回身时看见的你。你说过，我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了你的年华。可是你不知道，你的温柔和笑颜也好多次温暖了我的心，让我内心的混乱随时能平稳。”
秦牧拉着严沙纱避开传达室值班人的注意，偷偷溜进了学校，一边在学校里闲逛，一边收拾各自的回忆，并接着聊了起来。
“小牧，你说三个你记忆最深刻的地方吧。”
“学校里的？”
“嗯。”
“医务室，三楼我们班咱俩的‘媒人’储物柜，唔，还有你被钉子绊倒的跑道附近。”
“怎么三个里两个都和我受伤有关。”
“你受伤的时候我心疼呗。你呢，对哪儿印象最深？”
“每个有你身影出没的角落。”严沙纱看见秦牧讶异的目光，笑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最难忘的，是咱们坐下聊天的楼梯台阶、你最常占用的篮球架还有你和南枫打架的学校后门。”
秦牧随即和严沙纱又在教学楼、操场和校园完整转了一圈，所有承载了两人恋情回忆的地方都没有错过，而最后来到了学校后门。
“我突然发现，我的两个男朋友都为了我和别人打过架。谢谢你，那么热血，那么在乎我。也谢谢你顶着背处分的风险为我受过伤。”严沙纱直视秦牧说道。
“Albert也为你和人打架了？”
“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教训了一个不安分的酒鬼，把一个酒瓶子擦着那酒鬼的脸就砸墙上了。被他保护的那一刻，我有一种久违的感动，可是我没想过会和他相恋。”提起Albert，严沙纱心里又难受起来。
“他是真的有能力保护你，不像我，打谁也打不过。”秦牧有意岔开话题，因而说道，“我看你日记里写的，索索应该就是南枫吧？”
“是。”
“他是索家的人，是你……你们家想让你嫁的人？”
“……唔。”
“你一直都知道。”
“那是我们两家的一个口头协定，没有认真敲定过。和索索在学校重逢之前，我都没有太在意这件事。”
“你们很早就认识了吗？”
“是我七岁的时候吧。因为两家的长辈一直在打交道，而那两年合作更多一些，我、我哥还有索索，我们仨跟着大人都互相串过门儿，在大人们谈事的时候，我们有时候就一起玩游戏机、玩牌、看漫画什么的。不过大多数时候是我看我哥和他玩，我玩不好嘛。”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了。我九岁之后，直到在学校和你一起碰见他之前，我们都没有再见过。我哥和他倒是有联络。”
“那他见着你还算是一见钟情。”
“当时是，之后他知道是我了，不过我当时不知道他知道。”
“你和他难得在同一所学校生活了两年，你们中间却有一个我。”
“前后顺序不是这么算的……你会气我瞒着你么？”
“我气的是你只自己难过，不找我帮你分担。”
“我没有很难过，也没想离开你和他在一块儿。我只是知道他知道以后，觉得忽略了他的感受而有点歉疚。那两年我没对他承认过我是谁，见面也招呼都没打一个。”
“我和他刚打完那架，你就跑过来了，咱俩都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心里又是什么感觉。现在想想当时，我也觉得不好意思。我没能一直守在你身边，怎么还腆着脸和他争你来着呢？”
“和你在一起，我即使有过伤心、哀怨和短暂的因爱生恨，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在没有经历过的情况下，谁能保证我和索索就能一直一直走到最后啊。”
“是啊，人生不是玩游戏，不能存档，不能后悔，不能玩坏了重玩。”
“说说你呗，你对解小葡放下心了吗？”
“她要分，不只因为出国，这次真不一样了。”
“那你怎么想的？”
“她不懂，我有多少的舍不得。我和她断断续续也快三年呢，分开了，怎么可能不想、不心痛。”说话间，两人按来时路溜出了校门，秦牧随即往前一瞥，问严沙纱，“上小卖部看看？”
“唔。”当小卖部的招牌映入眼帘时，严沙纱不禁对秦牧说道，“到今天，一站在这儿，我还能想起你和居杨打赌赢游戏机的那次。那时候我还没喜欢上你呢。可是后来连这一幕也成了我宝贵的回忆。我常常想，要是我背古文的记忆力也这么好该多好。”
“上学那时候，我们一般是下体育课才来买个水，但是因为在这儿有可能遇见你，高一那年我都特别爱往这儿跑。”
“所以我偶尔来的几次每次都见着你了。”
“嗯。而且也是在这儿，你把第一次做的菜送来，让我用微波炉热了吃。我接过饭盒，发现你手特凉，想帮你捂捂，可是你说都是油烟味儿，洗了三遍还没能洗掉，怕我不喜欢。看你低着头说完那句话，我心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我秦牧，想娶你严沙纱做我的妻子。那是我第一次想过娶你。”
“有你这句话，我再没有任何不满足的了。这么煽情，真不像你。”
秦牧笑起来，看了一眼天色，说道：
“天基本黑了，你喜欢的夜晚要开始了。”
“咱们往回走吧，回家也该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明晚想干嘛？”见严沙纱表情微怔，秦牧又补了一句，“我说了，要占你一个星期啊。”
“你安排什么就是什么吧。”
“好。”
第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3223 21：10：52 字数：3177
严沙纱仍然每天每天地在Albert的msn里留言，慢慢相信Albert大概是废了原先的账号不用了，只是即便他看不到留言，严沙纱也从不肯间断和放弃。
7月26日周一开始，秦牧每天下班之后都来到严沙纱身边，拉着她到各个地方故地重游，重温中学时甜蜜的回忆，只为把严沙纱隐藏起来的心痛转嫁到从前的感情上，再把两段感情的伤痕一同治愈。
星期一晚上，秦牧和严沙纱到中学时几人经常光顾的台球厅打台球，又在台球厅旁边的健身器械区一边玩太空漫步机，一边看星星。
星期二晚上，秦牧陪严沙纱到2004年圣诞节那天两人吃饭的店吃了晚饭，然后溜达到秦牧曾买玫瑰花送严沙纱的宽阔马路上，沿着马路牙子散步。
星期三晚上，秦牧和严沙纱途径两人唯一一次过夜的连锁酒店，来到了以前两人和居杨、米清梦的专属聚会地点吃饭。
星期四晚上，秦牧拉严沙纱到了两人第一次接吻的街上，时隔六年，如今这里已拓宽将近一倍，车水马龙，不再如往昔一般安静了。
秦牧接连几天的良苦用心没有白费，就像Albert曾帮助严沙纱淡忘秦牧一样，秦牧也帮严沙纱逐日减轻着她与Albert断了联络的锥心之痛。
然而秦牧也很清楚，减轻心痛与解决心痛之间还有着量变与质变的差别，为了能让严沙纱从墨尔本的梦境中回归现实，秦牧必须狠下心来，逼严沙纱痛快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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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秦牧收拾完桌上的报表、关了电脑、打算下班离开公司的时候，孙力走了过来，对他说道：
“还没下班呢。”
“不就两分钟了么。”
“你不是加班模范么，怎么改打卡第一名了？”
“又没耽误工作。我看你这几天倒是不急着走。”
“活儿干不完怎么走。”孙力说着，偷笑道，“哎，你是不是赶场见美眉呢？”
“啊。”秦牧随口应了一声。
“真是啊，不会是时欣路吧，你周末不刚请她吃饭来着？”
“哪儿跟哪儿啊。”秦牧白了孙力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八了？”
“你前女友总不能刚出国就回来了吧？这又是哪只新秀冒出来啊？”
“让你说对一半，人家也刚从国外回来的。”
“嗬，你触角没少往国外伸呀。怎么着，这一位代号是哪个字母？”
“什么代号？”
“就你上次讲那故事呀。A、B、C、D什么的。”
“那个啊……”秦牧想起来，笑了笑说，“她是第一个。”
“合着这回是正宫起驾回朝了，难怪君王从此不早朝啊。”孙力不怀好意地眨了眨眼。
“少贫，你那嘴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时候差不多介绍哥们儿见见呗，以后你喝多了什么的，我们也少不了打交道。”
“我和她不会再在一起了。”秦牧淡淡地笑了一下。
“停。瞧瞧你这表情。”孙力说着，抬手在秦牧面前比划一通，“三分迷茫，三分懊悔，三分眷恋，还一分言不由衷。”
“你打住。我是认真的。”
“那你天天和她见面干嘛呀？”
“说了你也不懂。小屁孩，老实加班吧。”
“你这孩子，跟爸爸怎么说话呢！”
“我本来还想让你见一下，冲你这态度，算了算了。”
“别介呀，你有照片啊？”
“人在楼下呢，想看就下楼看来吧。”
“得嘞！”
秦牧和孙力一起坐电梯下了楼，秦牧走在前面径直走向一楼大厅，孙力则鬼鬼祟祟地跟在了后面。
“沙纱。”秦牧对大门旁边一个侧对两人的女孩打了招呼。
“我以为你从那边的电梯下来。”严沙纱转过身，指了指旁边一排电梯说道。
孙力见状，连忙躲在了拐弯处的墙边，探头张望起来。
“那边电梯通着B座的，和我们这边到上面就分开了。你来了一会儿了吗？”
“唔，刚来了几分钟。你上班的环境感觉还不错。”
“我们公司进门得刷卡，今天头儿在呢，要不我就领你进里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