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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爱拖一天是错一天-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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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珊语气里的失望是真实的。

    「家里有事,她不回来?」

    「孩于们要开学,她是廿四孝,赶了回家。」

    「对,今晨起得早,空气中有丝凉意。」

    之珊当然不是来闲话家常,但是,该如何入题呢。

    「之珊,你想说甚么?」

    之珊咳嗽一声,「王晶晶一案,警方只当失踪人口处理,并非罪案,也没有
疑犯,为甚么三个月来新闻不绝?」

    梅以和笑而不答。

    「由你在背後安排?」




    「是,接着王家会有人到清谈节目呼吁。」

    「你目的是甚么?」

    梅以和答:「见义勇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师傅没教你?读法律不是
要赚大钱。」

    之珊看着她,「生活舒适也很重要。」

    「我过得很充实。」

    之珊老实不客气问:“三个多月没收入,靠节蓄还是靠支助?」

    「啊,问题开始尖锐,学以致用,真好。」

    之珊啜冰水,不出声。

    在都会中即使维持这样简朴生活,开销亦不菲。

    梅以和背後,会不会还有大老板?

    之珊说:「你目的是逼使杨汝得退休。」

    「不,」梅以和缓缓说:「人迟早要退休,我何需逼他。」

    「你想怎么样?」

    「之珊,一个年轻女子失踪,我们得寻找她下落,是死是活,一定得有着落,
王家方能安寝,试想想,倘若失踪的是你,你父母岂不想尽办法要找到你为止?」

    梅以和说得那样有力、诚恳,如在法庭上,一定叫陪审员耸然动容。

    这样好才干,却不能学以致用。

    「王晶晶在哪里?百多天了,有人叫她噤声?有人嫌她碍事?她已不在人间,
抑或,匿藏在一角看着我们偷笑?」

    之珊忽然问:「你与我父亲,是甚么关系?」

    梅以和平静坦率地答:「他是上司,我是下属。」

    「就是那么多?」

    「小女孩眼中的父亲几乎是完人,但是想像与事实往往有个距离,不是每个
女人都喜欢那种浮夸类型。」

    「家父浮夸?」之珊错愕地张大嘴。

    「杨汝得是那种某套西服只能配某条领带的人,男人如此琐碎,不是每个女
人吃得消。」

    说得这样撇脱,难道事情真的过去了?

    梅以和揶揄:「当然,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子看他,还是一表人才。」

    「你是为复仇而来。」

    梅以和微笑,「之珊,凡事讲证据,我想你的话已经说完了。」

    「家父已经被逼放弃一切。」

    「之珊,你很孝顺,但相信我,杨汝得毋需你担心。」

    之珊忽然想起在他门口见到的长腿艳女,不由得咧开嘴笑。

    她站起来告辞。

    梅以和送她到电梯口,「之珊,你令我想起当年的自己。」语气忽见辛酸。

    「谢谢你的恭维。」

    「真会讲话。」

    电梯门一开,周元忠走出来。

    他朝两位女士点点头。

    之珊连忙握住他的手,「梅小姐,改天再约。」

    梅以和却说:「是你的男朋友吧,」十分赞赏,「好青年。」

    他们进回电梯,门板上,之珊轻轻松开手,「你怎么来了?」

    「等了很久,不见你,实在不放心。」

    「她头一眼就喜欢你。」

    周元忠很高兴,「伯母也是。」

    「你额头凿着一忠字。」

    谁是奸角?

    「有无端倪?」

    「只证实她是幕後黑手,周督察,你可否运用权力,查梅以和来往户口?我
想知谁雇用她。」

    「不可以,她并非疑犯,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私隐,警察不顾一切追查,
都会即变恐怖城市。」

    之珊微笑,「那么,我得查一查,梅以和当年在杨子,因何事接受处份。」

    周元忠啼笑皆非,「你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杨子是我的公司,我大可翻寻老记录。」

    周元忠看着她,「知道得多,未必是好事。」

    「我有好奇心,我有求知欲。」

    周元忠实在忍不住,忽然伸出两只手,出力拧之珊的面颊,兼拉阔她的嘴。

    「喂,痛,君子动口不动手。」

    周元忠立刻松开双手,觉得心旷神怡,冒昧都是值得的。

    之珊双手捂着脸的尴尬神情可爱得叫他鼻酸。

    他把双手插在口袋衷。

    那天傍晚,之珊闲闲走回杨子行。

    她同秘书说:「我想找一宗旧档案。」

    「杨小姐请吩咐。」

    “一个叫梅以和的见习生,是十至十二年前的职员。」

    秘书立刻接到人事部记录,在荧屏前找这个人。

    一次没有,两次也没有。

    「杨小姐,无记录。」

    「会不会十年前办公室电脑尚未流行?」

    「杨小姐,我在杨子工作只得五年。」

    之珊赞她:「已经是老臣子了。」

    她取过锁匙,打开资料室门,去找笔写的记录。

    再陈旧的文件都保存得很好,但是,没有梅以和任何资料。

    有人故意取走了她的记录。

    谁,是父亲吗?

    之珊想一想,去找照片簿,每周年杨子都会与所有员工拍摄集体照留念。

    杨子并不是一间大公司,员工数字一般维持在三四十人。

    她找到了照片簿。

    之珊取过放大镜,逐张检查。

    啊,她看到了人群中有梅以和。

    短发、大眼、稚气笑脸,真与之珊有一两分相似。

    她一共在团体照中出现过两次。

    之珊立刻用素描机将照片输入手提电脑,放大、再用打印机印出。

    第二张照片中的梅以和已较为成熟,瘦了一点,头发也长许多。

    梅以和真的曾在杨子工作。

    但是人事部没有她的记录。

    之珊把照片收好,锁上门。

    这时手提电话响起。

    「之珊,我来接你去跳舞。」

    之珊笑,「天仍亮,怎样跳舞?」

    甄座聪笑,「跳舞需摸黑?」

    「你还有力气跳舞?」

    「生活总得继续,三十分钟後来接你。」

    「今晚跳了舞,明朝开会我不来了。」

    「见了面再说。」

    之珊回家换衣服。

    正在穿鞋子,母亲出来看到,“这件裙子从甚么地方来?」

    那是一件吊带纱裙,穿上像芭蕾舞女,只不过染成灰色,裙脚钉满亮片,年
轻女子穿上,似树中精灵。

    谈女士说:「没有品味。」

    之珊笑,「我年轻,我不需品味。」

    「不要太晚回来。」她拧着女儿的手臂。

    甄座聪的车子已在楼下等了一会。

    看到之珊,他一怔,稍一打扮她就娇俏可人,纱裙上亮片大如一毫硬币,照
说十万俗气,但是配上她的青春,又刚刚好,活像去享乐的样子。

    甄座聪开车到快餐店买了鸡肉饼大家吃饱,然後直往夜总会。

    之珊与他极之合拍,他是她师傅,他教会她跳七种社交舞,耐心地,打着拍
子,

    不介意她踩到他脚,把他会的全教她。

    两人跳得满身汗,音乐终於慢下来。

    甄座聪忽然说:「之珊,我们结婚吧。」

    之珊骇笑,「现在?」

    「还等甚么呢,我们认识已超过十年,我快正式离婚,没有孩子,再晚就来
不及了,我不想五十岁才做首任父亲。」

    「你这样说,我好似没有推辞理由。」

    「那么,即是答应了。」

    「我还没有准备好。」

    “一切有我,你只需告诉我需要怎样的婚礼、蜜月、新居,我都替你办妥。」

    「天上的月亮呢?」

    「我试与美国太空署联络。」

    之珊说:「你每周工作超过一百小时,你有时间陪我?」

    「我们在同一间公司工作。」

    「是,每天可以在公司走廊擦身而过,说声你好。」

    “这些细节一定可以解决。」

    这叫做细节?之珊笑了。

    有人走近,拍一拍甄的肩膀,请他让舞。

    甄回过头去,「我们不认识你。」

    那年轻人却说:「你舞伴没有反对。」

    之珊连忙说:「我们走吧。」

    「不,」甄座聪光火,「我们为甚么要走?」

    年轻人挑衅地说:「老伯,这不是你来的地方,你老婆子孙可知道你偷偷出
来欺骗少女?」

    甄座聪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他忽然挥拳朝那年轻人打过去。

    那青年左边脸麻辣地中了一拳,金星乱冒,嘴角流血。

    他踉舱地退後两步,用手掩着面孔,怪叫:「打人,打人!报警,叫警察。」

    接着,他扑过去同甄座聪厮打。

    立刻有保安把他拉住。

    「这边,甄先生,从后门走!」

    经理急急带走熟客。

    他们自后门离开之际,警车已呜呜赶到。

    之珊拉着男友走到附近公园长凳上坐下喘气。

    她笑了。

    他却没有。

    他握着拳头,那一记打得太用力,指节青肿,一定很痛,不过,捱打那一个
更加吃苦。

    「为甚么打人?」之珊轻轻问。

    甄座聪不出声。

    「因为他叫你老伯?」

    甄跳起来。

    「老怕甚么?每个人都会老,人类命运如此,不甘心的话,可用矫形手术减
轻十年八载,有智慧的人大可顺其自然优雅老去。」

    甄颓然不出声。

    「我陪你看医生敷药。」

    「不用。」

    之珊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这时才说:「不过,四十二岁怎么可以说老,那人
活该捱打。」

    甄叹口气,自西服内袋取出一只首饰盒子,打开,里边是一只订婚指环。

    之珊见他心情糟透,不想再打击他,立刻解下项练,把指环串好,再缚上,
钻石戒子成为坠子。

    「明早还要开会,回家吧。」

    之珊驾车送他回去。

    甄终於明白,那种夜总会,已不适合他出入,这个打击非同小可。

    回到家,之珊脱下纱衣挂好,淋浴休息。

    第二天一早,她回杨子律师行。

    甄座聪比她早到,右手包扎纱布,明显地他半夜还是去看过医生,她正想问
候伤势,他却先责问她:「你请来核数师?」

    之珊点点头。

    「怕我亏空?」

    「例行公事。」

    他不置信,「之珊,这是你的主意?」

    「他们在小会议室工作,不会妨碍同事,开会时间到了。」

    甄的脸色发青,之珊有点害怕,不敢正视他。

    他拉住她手臂,她轻轻挣脱。

    她会嫁这个人?大抵不会。

    之珊看到了一些她从前未曾看到的细节。

    她坐到会议室首席。

    杨之珊今日收敛了笑容,穿着深色套装,公事公办。

    同事向她报告了几宗官司,她仔细聆听。

    其中一宗是排球教练非礼他十三岁男学生案,之珊想知道得详尽一点。

    甄座聪不耐烦,「当事人已同意庭外和解。」

    之珊微笑,「金钱不是一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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