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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皮,每天见到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掀开她的长袍,好好检查一下她究竟是个男生还是女生。
她当然打不过他!但是她可以跑、可以智取,所以那嚣张的小皇帝,从来也没有得逞过。
他总是说如果她是个女孩,他一定要娶她当皇后。或许吧!就因这样一句话,让他这么多年来还牢牢记得自己是个女孩子——是个有感情、会爱上某个男人的女孩子。可以说那是天性,也可以说那是爱情,但不管怎么说,她就是爱上他了!
那么多年、那么深沉又那么神秘的爱情,无时无刻都掌握着她的每一条神经,甚至到了皇帝都已经接受她是个男人的事实了。她却又希望他们可以回到童年时分;而这次,她是多么地担心让他看清楚她的性别。
只可惜,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
端木邵的笑容悄悄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法改变一切的“苦涩”。
她真的可以一辈子都待在他的身边当个称职的宰相,她真的可以!
但是她如何忍心?如何忍心让老迈的爹娘伤痛、悔恨?她一点选择都没有。
想到这里,她无奈地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也该是时候了,她必须快刀斩乱麻地将感情一刀斩断!
她必须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毕竟终生有一次后悔已经足够,她不能再让自己后悔一次,她必须回澜沧江去。
心念一定,她的动作便快了起来,没多久已经把简单的行李收拾好,正想出去之时,却看到两位小公主早已等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她。
“端木,你想上哪儿去?”端木邵勉强一笑道:“回去。”“回去啊?”龙行俏皮地走过来打量着她。“我想你指的,恐怕不是指回皇城里去吧?”这两位小公主古灵精怪到了极点,看样子,她是瞒不了她们了。
端木邵无奈地点点头道:“我是没打算回皇朝里去。”“那你要去哪里?”龙心焦急地问。
“那还用说?当然是回老家喽!”龙行挥挥手。“这还用问吗?端木大哥一定是因为家里有急事,所以打算连夜专程赶回老家,等到了之后呢,她自然会修书给哥哥向他禀明一切,对不对?”端木邵微微蹙眉。怎么今天这两位小公主说话的神情语气,都和过去大不相同?
“怎么啦?公主既然知道,又何必问呢?”
“当然要问!”龙心一把抢过她的行李,坚决地抱在怀里说道:“我们才不会让你走呢!你走了,我哥哥怎么办?”
“皇——”端木邵连忙改口:“少主他英明神武,就算少了我也不会有什么关系的,更何况,属下只是暂时回去,不会久留。”
“你不会久留才怪!”龙行没好气地瞪着她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打算久留澜沧江,对不对?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到中土来了,是不是?你以为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才没那么简单!告诉你。我们全都知道了!”端木邵心中一惊,但表面上却还是维持冷静地回答:“属下真的不知道两位公主所指的是哪一件事!”
“还会有哪一件事?”龙行靠近她的身边笑嘻嘻地说:“当然是指‘那件事’啊!”
“哎呀!:龙行,你这样说要说到什么时候嘛!”龙心急得一把推开她,对着端木邵焦急地说道:“什么这件事、那件事?就是你是女儿身这件事啊!我们早就知道了!”
端木邵当下变了脸色!
龙行笑盈盈地侧着头看她。“怎么啦?很意外啊?”最令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端木邵怔怔地定在那里,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她是要承认?还是坚决否认?
“端木大——”龙心泄气地撇撇嘴,又道:“不是啦!一下子真的有点改不过来,反正你知道就是了!我和龙行都不希望你走啊!你可以留下来当我们的皇嫂嘛!为什么要走?”
“你们……真的知道了?”她结结巴巴地问着。
“难道还会是‘煮’的?那天你在我皇兄的书房里做的事,我和龙心都看到啦!她还为了这件事哭得死去活来呢!”
“龙行!”龙心沮丧地低下头恨恨地诅咒道:“你这个大嘴巴!你就不能一天不提这件事吗?”
“你看!”龙行有趣她笑道:“她到现在还会恼羞成怒呢!”
“龙行!”端木邵无言地低垂着头。看来,她的决定是对的,她真的不能继续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端木姊姊?”她们打闹一阵之后,注意到她的沉默,龙心轻轻地拉她的衣袖问:“怎么了?你是不是担心我皇兄不喜欢你啊?其实这根本用不着担心啊!我皇兄一定会喜欢你的!他以前老是说等他长大了要娶你为妻的,不是吗?”
“那当然不一样!你这个笨蛋!”龙行没好气地骂道:“以前她是男的,皇兄开开玩笑当然无伤大雅,可是现在她是个女的,还是个当过丞相的女人耶!万一皇兄生起气来,那可怎么办?”
“会这样吗?”龙心一脸不相信地问:“皇兄那么喜欢她,怎么会说翻脸就翻脸?
他才不是那种人呢!是你们太多心了!“
“那可说不定哟!”龙行夸张地说道:“聪明人谁喜欢上当?皇兄那么聪明,你想想看,他居然被骗了那么多年!要换作是你,你生不生气?”
龙心想一想同道:“不生气啊!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龙行险些昏倒!
“你们别说了——”端木邵勉为其难地笑了笑打断她们。“对不起,我真的要走了。”
“那怎么行?”龙心焦急地大叫:“我绝对不会让你走的!”
“谁说不会?”龙行却一把拉住她。“我说她该走!要不然,万一真的抄家灭族,我们也无能为力的!要走快走吧!等我皇兄回来,那可就走不了了!”
“龙行!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端木邵趁着她们争论不休的时候悄悄地出去,笔直地走出了霍家庄,心情净是五味杂陈……
“我说她不可以——”
“好啦!人都走了呢!”
“哇——”龙心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龙行!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不是说好了要撮合她和皇兄的吗?你怎么把她赶走了?”
“说你笨!你还真的很笨!”龙行闲闲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不让她走,要怎么让皇兄知道她是女子?我们说的话皇兄会信吗?端木邵那么聪明,到时候她只要来个死不认帐,你想皇兄是相信她?还是会相信我们?难道要让皇兄去偷看她洗澡?”龙心愣了一下!
龙行没好气地瞪她。“愣什么愣?当然不可能啊!所以我说你笨!
这件事怎么样也要让皇兄自己发现,而且还要是出乎意料地发现,那才有效果嘛!“
龙心傻气地看着她。“哦?那要怎么做?”龙行笑嘻嘻地从背后拿出方才从端木邵手上拿到的小包袱道:“那当然就要看本事喽!”
“什么本事?”
“到时候你就知道!”
※ ※ ※
好不容易等到深更半夜了,那些可恶至极的紫衣小童们终于玩够了、累了,全躲回去睡觉了。
小喜的一张脸肿得像个山东大馋头似的悲惨,眼睛周围全是又青、又紫的痕迹;他又气、又恨地不停扯着链子,偏偏那链子却不动如山,除了会发出吵死人的声音之外,一点也没有要被扯断的迹象。
该死的!会不会是那个女人骗他的?说不定这个地方的人全是一群变态疯子,她根本没打算救他,只有他这种白痴才会相信,而在这里白费力气。
小喜愈想愈生气,猛地用力一扯——“眶当!”没想到这一用力,链子却真的断了!
他喜出望外地发现自己真的自由了!可是……他举起双手,那双手可真重啊!宫千水的确没骗他。那链子千真万确是断了,可惜是从上面断的,所以,他的手上还是锁着断掉一半的铁链。
不骗你哦!那铁链没有一百斤,起码也有五十斤。
小喜泪眼汪汪地看着那铁链,心想,拖着这种东西他能跑多远?就算他真的能跑掉,恐怕跑不到十里路,也已经累死在半路上了!
这是什么“人生”?她既然要做好人,怎么不好人做到底呢?他要拖着这些链子想逃,除非长出翅膀飞上天,否则——算了!就算有翅膀拖着这几十公斤重的链子,恐怕也飞不动了!
小喜惨惨地把链子收起来绕在自己身上,他现在要是不逃,这辈子也没什么机会逃了!好歹总是一条生路,那就逃吧!
想着想着,他只好缓缓地往外走——外面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小喜偷偷摸摸地摸黑往树林外走,一方面得小心不能被人发现,另一方面又得顾虑到身上铁链的重量,那一路走来,还没走到树林的一半,已经教他冷汗涔涔,细胞死掉一大半了!
好不容易看到外面透进来的一点灯光,他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若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找到路过的好心人送他一程也说不定。
才想着,就听到不远处正有人低声交谈。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地定在那里;他又想想,不对!站在这里太容易被发现了,于是他找了棵大树躲在树后面,很小心地聆听着。
“就这样宣布要改朝换代是不可能的!金壁皇朝兵强马壮,縰使魔教的势力再强,也不可能对抗整个皇朝的军队,更何况我们要的是一个完整的金壁皇朝,到时候真的打起仗,弄得民不聊生的,那还有什么意思?”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谈何容易?金壁皇朝的皇城固若金汤,是有史以来守备最森严的皇都,你以为我们可以那么容易就进入皇城杀了龙运皇帝吗?”
“以前不可能,但是现在就可能了!有宫百龄那个老头子帮忙,不要说是皇城,就算是刀山油锅也容易得很!更何况又不是要你自己去,到时候让宫百龄先去打头阵不就成了?他的武功那么高,龙运皇帝有十个人头也不够掉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愿意吗?做这件事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不是吗?”
“简单!你注意到宫百龄的弱点吗?”
“什么弱点?”
“他那个小女儿啊!叫什么宫千岁的那个小魔女有没有?他为了那个小丫头,连自己的长女都可以一掌打伤,可见他有多重视那个小丫头。”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宫千岁她在哪里?”
“你真是笨!我们干什么要知道那个小魔女在什么地方?我们只要把消息放出去,就说中原的武林人抓了宫千岁,如果宫百龄不乖乖听话进攻去替他们杀了龙运皇帝,那他就再也见不到他的小女儿了!这样一来,不就成了吗?我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立刻就除了三个心头大患!”
“三个?”
“龙运皇帝、中原武林那些碍手碍脚自命清高的废物和宫百龄,这不就三个了吗?”
“啊!楚兄果然高招!怪不得皇上登基之后,您是担任丞相的唯一人选啊!”
“呵!那是当然!这是什么时代?光是拿着刀子砍来欣去的就可以成事了吗?要用头脑的!”
“是是是!下官佩服!下官佩服!”他们得意地交谈着往树林里面走,却没发现小喜捂着自己的嘴巴喘息地瞪大了双眼。
老天!好恶毒的计谋!
他喘息地站起来拼命回头看。天啊!他得快点跑!得快点跑!
他没命地抱着那一堆链条往树林外面冲,因为,他传快点去通知皇上才行!
快!一定要快!
※ ※ ※
外面的天空已经渐渐亮了,这也已经是他们共度的第四个清晨了——真该死!
“你到底打算要怎么处置我?”宫千岁冷着脸问。
“不知道。”慕容潇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