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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贝克松作为欧文潜伏在第一军团时安格斯就知道对方微笑时眼睛异常有魅力,但显然这并不构成让他对敌国太子有任何好感的理由。所以,即使贝克松的本来的面目再怎样出色、笑得再怎样魅力四射,对于安格斯来说只要贝克松是alpha这一条理由就足够让安格斯对他厌恶,更别说此人还是他的敌人。
因此,安格斯完全不受贝克松友好而温和的面貌的迷惑,他语气冷漠而疏离地直接选择了戳贝克松最大的痛点:“非常遗憾,我并不像德泽太子殿下您一样心胸宽厚。跟和杀母亲仇敌谈笑合作这种事恐怕只与您的品格相配,而我向来心胸狭窄,‘知恩图报’从来都不是我的品质。不过,我想道森元帅恐怕没有想到您最后还是选择了背叛他,把我‘救’走吧?友爱杀母仇敌和背后捅合作者刀子,您果然品格高尚!”
贝克松的脸色变得冰冷起来:“你果然知道我和道森的联系。”
“如此明显,不是吗?”安格斯刻意停顿了一下,随即低沉地哼笑起来:“不过,我真疑惑薇娅·特林会不会死不瞑目呢……曾经的爱慕者杀了她,而自己的儿子却要和杀死自己的人合作,真是可悲啊……让我猜一猜,让道森元帅放弃她的‘更好的合作者’是谁呢?不会正好是您吧?”
“住嘴!”贝克松眼中满是愤怒,他威胁般掐住安格斯的喉骨,面色阴沉狠厉:“不准侮辱我的母亲!”
“对于一个流窜国外的逃犯,有侮辱的必要吗?”安格斯安之若素,对贝克松的威胁根本不放在眼里。
“够了!”
贝克松烦躁地将安格斯坐着的沙发踢倒在地,手肘狠狠地将安格斯压在地上,阴狠地质问道:“你在故意激怒我?!”
安格斯的确就是在挑衅,因为按照他的本性,根本不会有兴致和敌人长篇大论说那么多,他需要争取时间。
贝克松发现了安格斯的意图,但是他对自己的麻醉剂十分自信,并不在意安格斯的挑衅。他松开了对安格斯的压制,施施然地站起身来,那举止间带着闲适优雅的风度,仿佛刚刚的阴狠和愤怒完全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一样。
“上将阁下,您是在等人来救援您吗?”贝克松在安格斯面前慢慢地踱着步子,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安格斯就如同看一只可怜的困兽。
安格斯没有承认也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贝克松在他面前的一系列表演。
贝克松毫不在意安格斯的冷淡,他停了下来,用温和轻柔的声音问:“那您觉得谁会来救援您?您的副官伊莱恩·奥科?您的义父伍赫·丘吉尔大公爵?”
安格斯对于贝克松的问题无动于衷,平静如山岳深海,即使躺在地上被贝克松俯视着,浑身仍旧散发出一种高高在上不可屈折和战胜的气场。
贝克松感觉到一阵懊恼,好像自己才是那个被安格斯俯视着的人。于是,他突然语气变得尖锐起来:“还是……您在等待伊凡·温斯顿上将?”
安格斯的表情仍旧没有丝毫变化,但对人情绪极度敏感的贝克松却立马抓住了安格斯眼眸中的那一瞬间的波动。
“呵,果然是他。”贝克松轻笑,“上将您的目光这么多年一直都停留在温斯顿上将身上呢……”
“据说我们是不死不休的死敌。”安格斯打破了沉默。所以,关注自己的敌人不是很正常吗?
“死敌?不,上将。”贝克松摇头,“一起入军校,一起进军队。温斯顿上将就如同被太阳神眷顾,那样一帆风顺,好像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扰他。而身为平民和非alpha的您却在不断地挣扎着向前才能爬到和他差不多的地位……他的贵族身份,他的体质,他的异能,他的天赋……那些常人难以得到的东西,他轻易就拥有了。与其说您与他敌对不和,不如说您一直嫉妒他吧。”
闻言,安格斯眸心一颤。嫉妒,是的,他其实一直嫉妒着伊凡·温斯顿。但这种嫉妒与贝克松口中的并不完全相同。他嫉妒的是为什么伊凡可以从来不怀疑自己作为alpha的存在,那样一往无前、那样纯粹坚定。而这些却恰恰好是安格斯永远无法做到的。
“所以,您一直那样在意温斯顿上将是吗?您觉得无论是什么事情他一定能够做成功是吗?”贝克松的声音愈发地轻缓,“所以,您对他有种奇怪的信任。就如同明明他和您敌对,您还是选择了和他合作在慧布里奥星道拦截我们……”说道这里,贝克松俯下身来,他用温柔的语气对安格斯说道:“可是,您最信任的温斯顿上将并没有参加军团大比呢……比起道义,他还是更在意他自己的军团和名誉。上将,您被放弃了呢……”
安格斯面无表情,冷冷地还击:“被放弃?我觉得没有比德泽太子殿下被迫留在银河帝国当了几十年的间谍这件事更加符合这个设定。”
“闭嘴!”被重重挖开自己腐烂的伤口的贝克松生气地抓住安格斯的头发,面孔扭曲地将安格斯提了起来。
“难道不是吗?贝克松太子您也不过是薇娅·特林用来复仇的工具。”安格斯轻蔑道。
贝克松双目燃火,鼻息粗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好一会而才恢复了一些平静。他嗤笑道:“是又如何?从我有记忆起,薇娅·特林那个女人就一心想着要报复银河帝国艾瑞斯皇室。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她可以忍受破坏标记关系的灵魂撕扯痛,抛弃自己的丈夫,主动爬上了年老昏聩的德泽皇帝的床,忍受那个老皇帝各种稀奇古怪的性癖,她也可以为了巩固自己在德泽的影响力和任何一个德泽贵族或实权派发生关系,如同最低贱的交际花一般游走在他们之间……”
贝克松的语气中充满了厌恶、轻蔑、愤怒以及怀念,他对亲生母亲薇娅·特林感情分外地复杂。充斥在他童年里所有记忆的影像大多是他的母亲薇娅·特林为了达成那个可笑的报复利用自己的美貌和omega的身份不断地游走在各种男性alpha之间。为了巩固利益关系,说服对方参与到针对银河帝国的行动中,薇娅·特林可以数十甚至上百次地和不同的alpha建立正式的标记关系,然后又忍受着被撕扯灵魂的痛苦破坏这种标记关系。
而他只是静静地围观着那些alpha们疯狂地在她身上发泄欲望,然后被她凭借标记关系的影响彻底利用。冷漠的薇娅·特林从来不会对他微笑,也不会拥抱他这个唯一的血脉。即使年幼的他再怎样渴望被关注和认同,得到的只会是薇娅·特林的冷漠拒绝和无情责罚。也只有在他顺服地被她利用时,那个冷漠无情的女人才会对他稍微和缓神色。
然而,就算他为了薇娅·特林隐瞒皇太子身份如同一个最普通的平民在银河帝国挣扎求生几十年,对于薇娅·特林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他在薇娅·特林的眼中只是一个复仇的工具而已。
贝克松在心中满是嘲讽地想着:尽管,他的母亲薇娅·特林是如此的肮脏低贱冷血无情,但某种意义上她也可以说是成功的,因为德泽老皇帝就是在她的怂恿挑拨下杀了前皇后和她所有的子女立了他为皇太子,而德泽帝国的大部分政权和军权也因此落入了他的手中。现在薇娅·特林死了,原本她掌握的一切都属于了他。这就是身为母亲的薇娅·特林唯一留给他的。
贝克松语气随意地揭开了自己最难堪的身世,但他紧紧抓住安格斯的手却显示出了他被挑衅后的余怒。
须臾,贝克松的情绪彻底平复了下来,他贴在安格斯的耳边轻叹:“上将,我们是如此相似……我们都是被流放和利用的人。您不觉得这是注定让您加入我们德泽帝国吗?”
“并不觉得。”对于贝克松因为薇娅·特林引起的神经质一般的情绪变化,安格斯选择彻底无视。
对于安格斯的强硬否认,贝克松并不在意,他用充满回忆的眼神看着安格斯,语气轻柔:“上将,当我第一次在军校见到上将您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是同一种人。您明明身为大贵族的正式养子却为了缓和家族内部的继承权矛盾不得不被驱逐早早地加入了军队。可是当您用自己的血汗与战功成为了银河帝国的偶像时,丘吉尔家却又不知廉耻地如同吸血蚂蟥一般黏了上来,希望从您身上榨出更多的利益……然而,只要您一陷入困境,他们就抛弃了您,不论是质询公审的时候还是如今,他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您说话……”
安格斯沉默。其实他很想对贝克松说脑补太多是病。他是自愿离开丘吉尔家加入军队的,跟驱逐半毛线关系都没有。
尽管安格斯没有给被贝克松任何回应,但贝克松的眼睛越说越闪亮,充满了迷一样的兴奋和激动:“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但是我们的强大是他们无法磨灭的!所有忽视和利用我们的人都会为此付出代价!上将,来吧!成为我的盟友,德泽帝国可以提供您想要的一切!”
“……”安格斯无语。这种神经病开传销班给人洗脑的语气真的很……
“你想多了。”安格斯冷酷无情地拒绝了一脸兴奋不可自抑的贝克松。策反忽悠人用这种神经病一样的语气说话,他就是想配合也接受无能啊。
贝克松终于发现自己的话丝毫无法打动安格斯,于是他换了一个策略。细微的精神丝从贝克松身上蔓延开,贝克松的声音变得更加具有煽动力。
“想一想温斯顿上将吧。当你在牢狱中的时候,他在外面享受着众人的拥护,当你因为性别因素被送入实验室的时候,他被那些愚蠢的民众当做最强大的alpha崇拜……为什么拥有这一切的不能是你呢?难道只因为你是一个平民,难道只因为你不是alpha?”
安格斯静静地看着贝克松,冷静的表情如同毫无缝隙的龟壳,无法打破外面的冷硬让人窥探到内里的柔软。
贝克松带着温柔的微笑,继续蛊惑道:“难道您就不想毁灭他吗?毁灭那样一个强大的alpha?”
闻言,安格斯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细微的动摇。
贝克松的笑意更加明显了。掺杂了江博士提供的黑色原晶的麻醉剂果然在精神暗示上效用非凡。就连意志坚定的安格斯·菲尔德都受到了影响。
“他压在你的身上,挡住了你的光辉……只要撕裂他……毁灭他……我们就可以证明自己,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德泽会为我们提供达成愿望的所有条件!”
撕裂他……毁灭他……安格斯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他的眼睛慢慢变得猩红。
安格斯眼前仿佛出现了伊凡的身影,那样的璀璨夺目,那样的坚定强大。从不动摇、从不迷茫,为什么要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呢!心中的恶意如同沸腾的岩浆不断地在安格斯的血液中鼓噪着,叫嚣着要把那个人毁灭。
好想好想把他毁灭……玷污他,让他和自己一样沉浸在黑暗的深渊中。当安格斯这样想着,眼前的画面斗转,画面中向来冷酷强悍的伊凡被铁链吊在半空中,眼睛不再是以往冷峻寒漠的银灰色,而是带着水润波光的艳紫色。他摇摆着身体,汗水从他结实漂亮的肌肉上滑下,修长有力的大腿急切地将自己圈住,渴求着自己的占有和标记……
占有他……标记他……让他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当安格斯再次睁开的时候,他原本深棕色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全然的暗黑。那幽暗的光泽如同在黑暗中蛰伏了凶恶贪婪的野兽,只要有任何放出它的机会,它便会不计任何代价地吞噬掉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