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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晓认真的点头,“我真的没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说的很坦然,跟她挥了挥手,拎着行李箱径直离开。
钟欣文望着她越发瘦削的身影,只觉得心情压抑。
这样一个姑娘,就连她这个女人,都想好好保护她。沈辰鹏那混蛋,怎么舍得这样对她。
——
童晓进了公寓,她的小公寓甚至不及沈辰鹏的一个房间大,可此时此刻,站在这里,一颗心无比宁静。
她把行李箱放在角落,便不再去触碰,愿所有的记忆也都能压在箱底。
她开始打扫卫生,扫地拖地抹桌子,把家里清理的干干净净。
仿佛还觉得不够,她又用布把地板擦了一遍又一遍。跑去厨房,把所有的锅碗拿出来清洗,洗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大汗淋漓,全身湿透,她才一屁股坐在厨房的地上,嚎啕大哭。
她想,此刻自己一定像个十足的疯子,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哭得像个孩子。
原来没有想象中那么洒脱,心口的抽痛感怎么也无法承受,仿佛随时都会疼得窒息似的。
她十指插进头发里,放声大哭,没有任何防备。
不畏将来,不念过去。
她不停的这样安慰自己,鼓励自己。
有些路,一个人走,她不知道能走多久。
哭了很长时间,直到再也哭不出声音,直到喉咙已沙哑,眼睛已红肿。
倘若青春注定有伤,为何她付出的代价如此之大。
——
沈辰鹏没地方吃晚餐,开着车子回沈家,大伙儿也正准备吃饭。
他径直走到餐厅坐下,随便端了碗饭吃了起来。
薛玉兰斜了他一眼,冷冷的开口,“有些人不是要跟沈家断绝关系吗?现在回来是自打嘴巴吗?”
沈辰鹏不说话,低着头自顾自的吃着饭。
安暖捣了捣他的肩膀,没好气的问道,“几天没吃饭了?顾秋不跟你做饭吗?”
沈辰鹏重重的把碗放下,怒吼,“烦不烦啊?能不能让人安心吃个饭?”
安暖脾气也上来了,把他的碗拿走,闷哼,“你不是跟顾秋好上了吗?要吃饭找顾秋去,别回来蹭。”
沈辰鹏粗喘着气,离开餐厅,跑去了客厅。
窦雅娟有些担心的说道,“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薛玉兰无奈的摇摇头,“别理他,就这臭脾气,跟谁过都过不好。童晓离了他,是她的福气,只有这样想,心里才能舒坦些。”
吃完饭,安暖跑到客厅,在沈辰鹏身边坐了下来,有些别扭的问道,“与顾秋和好,你现在不该很高兴吗?干嘛扳着一张脸,好像谁都欠你似的。”
沈辰鹏手按在额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暗沉的声音不爽的说道,“没好,顾秋不肯跟我在一起。”
安暖忍不住骂道,“你活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以为你们还能回到从前吗?同时伤害两个女人,你就作吧,作到最后你还是单身。”
沈辰鹏叹气,低低的说道,“你是我亲妹妹吗?”
“我替童晓打抱不平,那么好的女孩子,不该受这样的伤害。沈辰鹏,如果你真的不要她了,我会帮童晓找个好男人,温柔的待她呵护她。”
沈辰鹏看向童晓,眼睛眯了眯。
“我公司有个不错的小伙子,伦敦大学建筑设计毕业,还没女朋友,我打算介绍给童晓。”
安暖说着,不去理会沈辰鹏顿时黑下来的脸,径直上了楼。
——
沈辰鹏觉得烦躁,开着车子在这座喧闹的城市闲逛,拿起手机想要约上三两朋友去酒吧喝酒,可从上滑到下,上百个号码,却不知道该约谁出来。
手机丢在一边,继续往前开,开着开着就来到了顾秋的店。
披萨店的生意挺兴旺的,有一对对的情侣,有三三两两的闺蜜,还有一些对顾秋存着非分之想的男人。
他把车子停好,走进了店里。
顾秋看到他,下意识的皱眉。
沈辰鹏找位置坐下。
坐了好久也没人来招呼他。
他也不闹,就这样安静的坐着,视线随着顾秋的身影旋转。
渐渐的,店里的客人都吃完离开了。
顾秋这才走到了他面前,冷冷的质问,“沈辰鹏,你有完没完?”
沈辰鹏抬头看她,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他似乎不认识了。她看他的眼神淡漠冰冷,再没了从前的那份炙热和温暖。
他不怪她,毕竟他的家人让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我肚子饿了。”
顾秋眸子闪了闪,隐忍的说着,“沈辰鹏,别闹了好吗?”
“我真的饿了,没吃晚饭。”
顾秋深吸一口气,转身去了厨房,亲自给他弄了份意面。
沈辰鹏望着盘子里的面条,暗哑的声音说道,“你还知道我不喜欢吃披萨。”
顾秋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看着他吃。
沈辰鹏几乎狼吞虎咽的吃着,“这味道我几乎都要忘记了。”
沈辰鹏很快把盘子里的面全吃完了,把碗往旁边一推,与顾秋对视。
她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移开了视线。
“沈辰鹏,我们早就结束了,到此为止吧。你现在的女朋友很漂亮,好好对她。”
沈辰鹏冷笑,“你这是无私呢?还是深明大义呢?”
顾秋低垂着头,咬着牙道,“沈辰鹏,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就算曾经的那份爱还在,可我有过婚史,我永远也进不了你们沈家门。”
沈辰鹏握住了顾秋的手,深情的说着,“顾秋,这些都不是借口,只要你还爱我,就足够了,其他的让我来想。”
“我不想我们的幸福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之上。”
他淡笑,“你永远都这么善良,换句话说就是傻,不想伤害别人,所以一直伤害自己吗?顾秋,这些年你所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既然我知道了真相,我就会对你负责,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那晚,他想要送她回家,顾秋终于点了头。
“顾秋,如果我说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忘记你,你相信吗?”
她抿着唇,不说话。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和我在一起,不要有任何压力,相信我,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将我们分开。”
能被拆散的,不叫爱情。真正的爱情,往往是被自己弄丢的。
——
童晓给家里打了五千块,因为有这样一个包袱,她每天都很努力的工作。
学期已经接近尾声,她开始犹豫,暑假是回锦江,还是留在北京找份兼职。
思考了几天,也没能做出决定。
然而,就在学期即将结束之际,她所带的班级发生了重大的安全事故。
童晓和何秋婷带孩子们去操场做早操,做完早操回班,一个小姑娘上楼时摔了一跤,头重重的撞在了阶梯上,额头摔破,很大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童晓和何秋婷第一时间联系家长,把孩子送到了家长指定的医院。
小姑娘额头缝了五针,疼晕过去。
家长追究老师的责任,认定两位老师不负责,要求校方开除童晓和何秋婷。
这样的安全事故在学校其实时有发生,即便走法律程序,也不至于到开除老师的份上。可女孩子的爷爷是个相当有地位的人士,在北京的权利很大,据说上面还有人。
园长带着童晓何秋婷去医院道歉,好话说尽了,女孩子的家人丝毫不肯松口。甚至私底下向园长施压,如果不开除童晓何秋婷,园长往后的日子都难过。
从医院回学校的路上,园长眉头一直紧蹙。
何秋婷不服气,“明明不是我们的错,自己不小心摔跤,还要把责任归到老师头上,也不想想我们平时多么照顾他们家孩子。”
园长深深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现在一家就一个孩子,能够理解家长心疼孩子的心情,换位思考,倘若是我女儿摔成这样,缝了五针,吃了这么大的痛苦,往后还可能在额头留疤,我也会很难过。”
“难过归难过,我们的学生,我们也心疼,可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呀。园长,你不会真的开除我们吧?”
园长伸手按了按眉心,很为难的样子。
忽然想到什么,园长看向了童晓,“童晓,要不这样,你请沈家出个面,他们家上头再有人,沈家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童晓皱眉,低沉的声音有些不悦的说道,“园长,我工作上的事不想与沈家有任何牵扯,我跟沈辰鹏也已经分手了。”
园长叹气,“这就难做了?”
——
这事很快在学校传开了,钟欣文得到消息后,找到了童晓,对着童晓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
“童晓,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告诉我,我钟家再没用,这点事还是可以摆平的。”
童晓说不尽的感激,忽然觉得,遇到困难,身边还是有人可以依靠的。
钟欣文回了趟钟家,她一直在客厅等到凌晨,钟逸正终于回来了。
她赶紧倒了杯水,讨好,“爸,您辛苦了,赶紧坐下来喝杯水休息一下吧。”
她把水递到钟逸正手中,钟老爷手一扬,被子砸碎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爸,您干嘛呢?”
钟逸正猩红着双眼,咬牙切齿,“你还有脸回钟家,我的老脸都给你丢尽了!”
她以死相逼,要嫁给章霖云,他不顾自己的事业,无奈的妥协。
订婚礼上,章霖云逃婚,他钟逸正一时之间沦为圈子里的笑柄。
“爸,事情都过去了,您还生气呢,我也是受害者好吗?”
钟逸正指着门的方向,一字一句,“滚!你给我滚!”
钟欣文也是性情中人,被气得忘了今晚回来的目的。
“滚就滚,以后你求我,我都不回来了。”
开着车离开钟家,她才开始后悔,想着要帮童晓的,这下计划完全被打乱了,明天该怎么跟童晓交代。
——
她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开着车子去了沈辰风的公寓。
深更半夜的,沈辰风开门看大钟欣文站在门边,整个眉头都蹙起来了。
“你不是回家了吗?这都几点了?”
钟欣文撇着嘴委屈道,“我被我爸赶出来了。”
沈辰风睡意全散,扑哧笑出声,像抚摸小猫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吧,这个世界上还是我最疼你。”
钟欣文扑进了他怀里,用力抱着他的腰,撒娇,“我知道你最疼我,所以我还有一事相求。”
沈辰风一脚将门踢上,笑着调侃,“什么事?需要牺牲色相。”
钟欣文把童晓的事说了一遍。
沈辰风表情很认真,“宋家,上面确实有人,还真挺厉害的,一般人都不敢得罪他家。”
“你帮还是不帮?你爸或者你二伯一通电话的事,童晓被沈辰鹏甩了,已经很可怜了。”
沈辰风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有些深意的问道,“童晓没有直接找沈辰鹏?”
钟欣文冷哼,“老死不相往来了,怎么可能还找他?”
沈辰风笑了笑,宠溺的摸摸钟欣文的头发,笑说,“这个忙我倒是可以帮,不过,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肉偿呗。”
她轻松的说着,身体已经被他打横抱起。
有时候,钟欣文自己都说不清对沈辰风是什么感觉,她喜欢和他上床,喜欢和他在一起做任何刺激的事。
在他身边,她总是很安心。仿佛跟了他,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自己。
——
第二天一早,童晓何秋婷同时接到学校电话,告知她们今天不用去上班了。
园长亲自打电话,在电话那头很抱歉的说着,“童晓,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昨天晚上、夜里,好几个领导给我打电话,你们先别来学校了,也许等家长气消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经历的事情多了,童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