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认识,但是他很有名。”
她接过我刚刚帮她拿着的物理卷子,笑着又拍拍我的肩:“那你快去吧,人家还等着这本笔记呢。”
我点点头,不知怎么有点儿依依不舍,幸亏在我还没转身的时候,她又喊住了我。
“对了,你……你知道怎么走吗?他在三班。用不用……用不用我带你去?”
“哎呀,学姐你人怎么这么好啊! ”我赶紧像哈巴狗一样贴过去,让她给我带路。
我学着她抱物理试卷的样子也抱起盛淮南的笔记,可惜笔记太玻璃,怎么抱都怪怪的,我只能收拢胳膊,搂得紧紧地。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太讲话,行政区的走廊和大厅空旷安静,穿过灰白色的天光,只有脚步声像小鬼儿一样追随着我们。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们总是对比自己高年级的人有种敬畏感,和年长无关,那是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只比我们大一岁的表姐提前上小学时,我看到她趴在桌子上写田字方格,虽然是狗爬一样的字迹,可是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我本来是一个害怕冷场的人,后来忘了是听谁说的种叫社交焦虑,挺高级的一个词。反正和不大熟悉的人在一起,但凡大家没话说了,我都会自责沉重到不行,老觉得都是我的错。然而神奇的是,和她在一起,无论是校庆那天在主席台下的沉默不语,还是今天,我都没觉得难堪。
“学姐,”我大着胆子开口谄媚,“和你在一起,真的特舒服。不说话的那种舒服。”
她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想了想,笑了。
“和你在一起也是。你挺特别的,耿耿。”
“哪儿?哪儿特别?”我赶紧顺杆儿爬。
“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自己不爱说话不是罪恶的人。”
写作文写好的说话就是不一样。我仔细咂摸了一会儿,还吗太反应过来,她又接着说:“我觉得,以后谁要是有福气和你在一起,一定会很自在。很开心。”
“那是,那是!”我笑开花了,赶紧补一句:“学姐你也是!”
她故作深沉地点点头:“嗯,我也觉得。”
互相吹捧是需要棋逢对手的。我在内心给自己的表现狠狠地打了个钩。
到了四楼,她突然在楼梯口停步,对我说,走廊尽头那个就是三班,你去吧。
“你不跟我一起吗?”
她看了我一眼,没接话。
我觉得自己很冒失,赶紧点了个头,说:“谢谢学姐,那我过去啦!”
跑了两步,我鬼使神差地又回头去看她。洛枳还站在原地,盯着走廊尽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专注的样子很动人。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对上我的眼神。
然后笑笑,落落大方地转身走了。
不知怎么,我觉得有些懊恼。
好像是我这一回头把他赶走了似的。
“学姐你好,能不能帮我找一下盛淮南学长?”
正在用抹布擦后面玻璃的学姐听了我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就爆发出一阵大笑。
她转身朝着教室里大声地喊了一句:“盛淮南,有人找!你真丧心病狂啊,人家才高一!”
傻子才听不出什么意思。虽然知道是玩笑,但是我觉得有点儿不大舒服。
万一我真的是来超大神表白的呢,还不得羞死。
大家的哄笑声中,我看到靠窗那组倒数第二排有一个男生披上校服走出来,几个男生嬉皮笑脸地跟他勾肩搭背说了什么,被他笑着一把推开,虽然我不是来表白的,但是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既然来都来了,要不还是顺便表个白吧……
“同学,有事找我?”
盛淮南的声音比校庆时我在主席台下听到的还好听,脸上有淡淡地笑意。
“抱歉,刚才他们瞎开玩笑,你别介意。”
真是个好人。我拨浪鼓似的摇头,擦门玻璃的学姐并没有避开我们,反而又往门口凑了凑,看我的眼神有那么一点点不善。
我刚刚被玩笑激起的反感重新涌起来。
所以我鼓起勇气也瞪了她一眼,然后用最冷淡的态度递出手中的笔记本:“学长好,我是高一五班的,余淮的同桌。他今天生病不能来上课,让我帮他把笔记还给您,他说谢谢您。”
“您……”盛淮南哭笑不得地接过笔记,“您……客气什么,您把我喊得像老大爷。”
“啊?那,那,你。”
这回连门口擦玻璃的学姐都听不下去了,笑着回座位去了。
“谢谢你啦,小学妹。”他说。
我鞠了个躬就跑了,边跑边回头看,他还站在门口,带着一脸温和的笑意看着我这边。
心跳得好快啊。
长得好看,又开得起玩笑。
祸害。
我回班级的时候屋里依然一片嘈杂,简单和β一人举着一个小卖部新推出的冬季新款热狗,吃得正开心。
我一屁股坐到β桌上,就开始讲述我刚刚在高二年级的历险,讲得吐沫横飞,讲累了,就咬两口简单递过来的热狗。
“真那么帅?”
“真的。”
“那你怎么没照一张照片,你那数码相机每天带来学校是当镇纸的吗?”β在旁边瞎起哄。
我翻了个白眼:“是你好意思啊!”
“那,他岂不是比……”简单在我身后坐着,眼角悄悄瞟了一眼正低头打游戏机的韩叙,干巴巴地问,“比……楚天阔还帅?”
楚天阔的长相是我们年级的标杆。振华男生主要分为两类——没有楚天阔帅得,神。
“神。大神级的。”我说。
当然,韩叙也是简单心中的神。我们觉得韩叙太冷淡和单薄了,简单却觉得楚天阔长得有点儿过分漂亮。
“就是年画上抱鲤鱼的大娃娃的那种,太传统的漂亮了。”简单还在那儿强词夺理。
“我从来就没觉得抱鲤鱼的大娃娃好看,”β对简单那点儿小心思嗤之以鼻,“抱鲤鱼的大娃娃和徐延亮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鲤鱼。”
幸亏徐延亮不在。
“你看你春的,”β又开始口无遮拦,“怎么着,耿耿,你看上大神了?”
我娇羞地一低头:“哪有。”
大家正在笑闹的时候,我的手机在桌面上一通狂振,我赶紧跑回去接起来。
“怎么不回短信啊?”
是余淮。我侧了侧身,躲开β她们在不远处探询的目光。
“我这不是刚送完笔记回来吗,手机刚才放在桌上了。”
“手机要是不随身带着,和座机有什么区别? ”
得了把你,用你教训,我一个小时前还跟座机发短信呢。
“你什么事儿啊?”我问。
“没什么,我就想问问你把笔记送过去没有。”
“送过去了呀,”我兴奋起来,“盛淮南学长好帅啊!”
“……拜拜。”
竟然敢挂我的电话!
·
物理课上课前,张平向我们传达了“一二九大合唱”比赛的事情。
“这件事就徐延亮牵头,班委团委好好配合,勤练着点儿,但是也不用太占精力,毕竟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如果觉得想要统一买点服装道具什么的,就从班费里面出吧。哦,具体的事情,徐延亮你中午一点去团委办公室开个会就知道了。”
霎时间班里有小小的骚动。
我一直很讨厌十一月。北方冬季沉闷而灰暗,十一月尤甚,一个节假日都没有,好像过不到尽头。现在终于有了点乐子,看来很多人都这样想。
这时我听见徐延亮低声地问道:“一二九是啥? ”
β因答道;“十二月九号的纪念日,跟抗战有关系。你到底学没学过中国近代史啊!”
“为啥是十二月九号,不是一月二十九号?”
因为一月二十九号就已经放寒假了啊,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不适合搞革命活动”
“有道理。”
我在旁边听得一头冷汗,第一次觉得文科也不是谁都能学的。
忽然手机嗡嗡震了两下,我从桌子里偷拿出来看了一眼,又是余淮。
“肤浅的女人。”
我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我嚷嚷盛淮南帅的事情。脑海中几乎能浮现出余淮吐出这两个字时候别扭的表情,心里突然像灌了蜜一样甜。
连我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那些猜疑与不安突然间就无影无踪,即使关于他,我依旧什么都不确定。
特别、特别甜。
(上册完)
下册
第三十四章黄河在咆哮
“一二·九”到底应该唱什么歌,这件事情徐延亮搞了好几次全民公投都没个结果。徐延亮曾经抱怨班里同学过分热爱学习,对所有集体活动的参与与热情都不高,然后这次大家热情高涨起来,事情反而不好办了。
同学们一个个都太有主见,太不落俗套了,班会上大家七嘴八舌提议的候选曲目已经占据了半块黑板。教室本来就被暖气烘得热乎乎的,再加上气氛剑拔弩张,徐延亮站在讲台上不住地擦汗。
学校规定每个班级要在比赛中联唱两首歌,第一首歌必须在《黄河大合唱》《我的祖国》《松花江上》《义勇军进行曲》当中选一首,第二首歌则是自选曲目,只要不是情情爱爱这种会让校长心脏病发作的就可以。
于是简单提议的一堆歌曲都被毙掉了。
中午,余淮一进门就看到了一黑板的歌名,楞了片刻才一屁股坐下来。
“这是干吗呢?”他问。
“一二·九大合唱。你好点儿没?”
“我没不舒服,就是困。现在睡足了。”他搓了搓脸。
没人注意到他来上课了。徐延亮正趴在讲台上,淹没于一堆口水之中。
“现场谁还唱《让世界充满爱和《明天会更好》啊,土不土呀,又不是要赈灾。”
“你不土,你提的又是什么玩意儿,《我的未来不是梦》,欸,那是合唱曲目吗?”
“独唱曲目怎么了,合唱不也就是一群人站成几排唱独唱吗?”
正在大家吵成一团的时候,余淮忽然掏出他的小灵通拨弄了几下,笑着跟我说,“林杨给我发短信抱怨,说‘一二·九’快要把他搞死了。”
“他难道是班长?”我惊讶道。
“是啊,林大班,在我们初中他就是班长。”
“他们选好要唱什么歌了吗?”
“不是因为这个,”余淮笑嘻嘻地合上手机,“是一班又和二班杠上了。”
一班和二班是我们级的两大尖子班,从第一次期中考试开始就一直憋着劲儿在比试。听说这次期中考试一班的平均分比二班高,学年第一又是一班的楚天阔,这种不利的开局让二班群情激奋。
“一二·九”大合唱当然要扳回一局。
“不就是个合唱比赛吗,又不是考试,我以为一班、二班的人除了成绩,什么都不在乎呢。”我诧异道。
余淮耸耸肩:“都是长了两条腿的人,为什么不在乎啊?一班比二班考得好,二班就转头说一班都是死读书的四眼天鸡,一班就说有种你们找个比楚天阔长得好看的人出来看看呀……”
“林杨很难做吧?”我不由得想到。
长得好看,但是没有楚天阔好看;成绩好,偏偏又被楚天阔压了一头;作为班长,又要天然的维护集体荣誉……余淮恐怕是和我想到一起了,也开始为林杨鸣不平:
“本来林杨提议这次‘一二·九’大合唱他们班最好不用伴奏带,自己出人来做现场钢琴和小提琴伴奏,是个亮点。结果不知怎么一班的人也知道了,居然拉出了四把吉他一个架子鼓,彻底把二班惹毛了。你要是现在去楼上看看,应该能在走廊里找到一堆乐器,从三角铁到低音大提琴,整个儿一振华马戏团。”
学校好的人连打架都这么有格调。
正在我和余淮闲聊的时候,简单的声音忽然冒出来:“徐延亮徐延亮,我有个建议!”
“叫班长!”
简单理都没理:“我听说一班、二班都组了自己的伴奏团,要不我们班也弄一个吧。”
这个建议迅速获得了周围人的认同,β更是自信地举手道:“算我一个!”
“吹竖笛的就闭嘴吧,”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