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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千钧等人彼此面面相觑的看了对方一眼，尽都无言，有些无话可说。他们面上还是有着几分不服，似乎觉得杨辰和张雪莲当年的想法完全大相径庭，而觉得杨辰不该如此。
杨辰又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你们现在只看到了弘武帝在位时，民不聊生，山贼肆虐，却没有真正意义的考虑过，弘武帝在位时，他起到的意义是什么。至少我可以和你们说，这个天下有这样一个皇上，所有的不安定因素多多少少都会收敛一些！”
“弘武帝只要还在位一天，那些宵小之辈就不敢站出来明目张胆的肆虐，那些山贼再张狂也不敢光天化日的强抢，那些偷盗的再有胆量，也至多只是暗地里偷偷摸摸罢了！”
“但如果，弘武帝死了！”
说到这，杨辰声音一寒：“如果弘武帝死了，那么未来的至少十年，偷会变得名目张当，山贼会光天化日的烧杀抢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威慑，皇上的存在不是整顿，而是威慑，他在一日，国方可安定！”
这就是他为何要守护弘武帝的原因。
一开始，他没有想过那么多，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调查自己师傅的种种，才阴差阳错的担任了弘武帝的随身侍卫。
但经过后来的种种，他决定，要帮助弘武帝，要守护弘武帝。不因为别的，弘武帝就仿佛一根针，国家是海！弘武帝在，国家方可安定！这无关弘武帝的能力如何，而是皇位便是如此！
哪怕为此，他做的是一件和自己师傅意图截然不同的事情！
弘武帝不是那种昏庸无道的皇上，值得他去保护！
“堂主，可是你现在做的事情，和雪莲堂主所想是完全不同的。”牛千钧不由得道。
“我知道。”杨辰点了点头。
“当徒弟的，不应当去遵循自己师傅的想法吗？”又有人说。
杨辰摇了摇头：“不，我从来不觉得当徒弟的就一顶得遵从自己师傅的想法，如果当徒弟的一定要听自己师傅的话，那这个徒弟最高的成就也只是和自己师傅一样无二罢了。当徒弟的应当是顺从自己师傅，而不是遵从！”
顺从和遵从，是两个概念。
“那雪莲堂主知道您的想法吗……”牛千钧不禁道。
“她不知道。”杨辰平静摇头：“就算她知道，我也一样会保持自己的观念，我也会告诉她，她的想法是错的。”
“你，你竟然说雪莲堂主的想法是错的？”
“就是，雪莲堂主哪里错了。”
杨辰神色一冷：“没错吗？当初旬阳帝在位时，整个卫国是怎样？不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康，但至少山贼偷盗，贪污受贿远不如现在这么多。那时候，南部诸国，东阿人，谁敢对我们卫国不敬？”
“她杀了旬阳帝，朝廷大乱，弘武帝被迫上位，但旬阳帝之死的动荡已然无法弥补挽回，这才造成了今日的乞丐横行，贪官无数，民不聊生之景象。但你们却都将这一幕归类于，是弘武帝的错。你们确定这一切真的只是单纯的弘武帝有错？”杨辰说道。
他不知道自己师傅为什么当年要杀了旬阳帝，但他知道，今日整个卫国之景象，和自己师傅有着离不开的关系。
倘若旬阳帝是正常交接位置，那曹金虎绝对不会图谋不轨，整个朝廷也不会动荡内乱，更不会出现东阿人进攻边疆的情景。
他不知道自己师傅做这些处于什么目的。
但他只知道，他师傅在刺杀旬阳帝的整件事情上是错误的。
并且，错的十分离谱。
于他心中，错的就是错的，对的就是对的。哪怕被无数人质疑，他一样会遵从自己的本心。
不过他没有什么责怪自己师傅的想法，就像是，他今日所做作为，全都是在为自己师傅还债！
第三百二十一章：皆存正义！
还债还多久，还到什么时候，杨辰也不清楚，不过他知道，他是张雪莲的徒弟。他有义务，要这么做。
当然，他这么想，这黑鹰堂的人就不这么想了，很多人之所以如此简单的追随于他，其实还是因为自己师傅的原因。他们对张雪莲忠心耿耿，以使得哪怕是杨辰，说起张雪莲的坏话，他们仍然不认可！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雪莲堂主！”
“就是，你是她徒弟，你这么说她，那是大逆不道。杨堂主，不要觉得您现在当了堂主，就可以随意指责雪莲堂主，您要知道，您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还是和雪莲堂主有关！没雪莲堂主，你以为我们这些牛鬼马蛇的会认可你吗？”
“就是！”
“我们全是看在老堂主的面子上若非老堂主，你以为你算什么？！”
“杨堂主，你该不会是假冒的吧，或者说你根本不是雪莲堂主的徒弟？”
一时间，所有人都对杨辰怀有了很深的意见，站出来呵斥起来。
唯有张如风背负着手，似是在细细品味着杨辰的话，在旁边这些人出面训斥杨辰之时，张如风突然站出来说道：“诸位老兄弟，安静一下，都安静一下吧。虽然杨堂主和雪莲老堂主的目标截然不同，方针也是两个极端。不过，你们何不仔细的品味一下杨堂主的话呢？我觉得，杨堂主说的没错！”
“张如风，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这么说岂不是代表着雪莲老堂主当年的方针是错误的吗？”
“就是！”
“我们可是朝廷的死敌，我们是黑鹰堂，结果呢。我们认可的新堂主，却特么是为了朝廷干活的。这说出去不是自相矛盾吗？”
“张如风，你可得在大是大非的立场上明白怎么回事。”
张如风听着这话，他非杨辰可比，毕竟是与这些人老交情老关系了，咳咳了两声：“诸位，我觉得你们反倒是先入为主了，你们有着这样的想法，其实都是因为雪莲堂主曾经的教诲而已。这份教诲使得你们￥≮，m。。co¤m根本听不进去杨堂主的话，实际上，你们冷静下来仔细想一下杨堂主说的话，就会觉得，杨堂主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的。”
他一开始也是因为衷心于张雪莲，从而对杨辰的话表现反感，从而愤怒，且生气。
杨辰的话完全就是大逆不道，破坏了张雪莲于他们心中的印象和神圣。
可只到静下心来听了杨辰所说的话后，他突然觉得，杨辰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年张雪莲的方针是什么？
推翻朝廷，推翻如今的政策，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使得百姓安康，尽都可以过上好日子。
为此，她和黑鹰堂都在不惜劳苦的努力着，尽都是想要推翻当时的那个朝代，以至于步入一个完美的时代。
以至于，最终张雪莲不惜入宫行刺了旬阳帝！
可是，真当张雪莲行刺了旬阳帝后，朝廷发生了什么？
他们非但没有推翻如今的政策，相反还让本是不错的政策，变得动荡起来。这使得整个朝廷内乱无数，国家完全一个地震，最后以使得现在的朝代还不如行刺前的呢。
然而他们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又把责任推卸到了弘武帝身上。
实际上呢，这真的是弘武帝的错误吗？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绝对意义上的完美吗？
或许，追求完美的本质就是错误的。
张雪莲当年行刺了旬阳帝，若是与黑鹰堂一起躲起来，没必要完全的浪迹天涯。可张雪莲并没有选择这些，而是独自一人，选择逃亡。不也是变相的证明了，张雪莲也放弃了自己曾经的那个想法？
否则的话，张雪莲为何如此数年不曾出现？
细细的思考这些，张如风方才觉得，杨辰说的话，每一句都是金玉良言。
那些黑鹰堂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起来。
他们按照张如风的吩咐，打心底里回忆起了杨辰所说的话。
“这……”
“我觉得杨堂主说的，确实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牛千钧也静下心来细细思绪，突然觉得老脸一红，他这安静思绪，忽然觉得，杨辰说的不无道理。
一时间，众人安静了下来，虽然没承认自己的过错，但眼神里的态度，其实都不难猜出，他们对杨辰的态度已然没有刚才那般刚烈了。
杨辰看着这些，十分感激的看向了张如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诸位，我知道你们认可我，其实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师傅张雪莲的原因罢了。对此，我不排斥，这个堂主之位，如果你们真的觉得我做的不合适，待得明日过后，我会单独开一场会，到时候。诸位如果对我这个当堂主的有什么想法，不同意我当堂主，尽管开口，到时候多数人觉得我不合适，我随时会离开！”
“但现在，谈判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我希望大家可以齐心协力，抗衡苏太清。现在的话，大家都多多做些准备吧。”
说罢这话，杨辰一步跨出，来到了外边的凉亭之中，独自一人，也完全心静。
他本有着将黑鹰堂打造为朝廷势力的想法，不过现在一看，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些黑鹰堂的人脑海中对于自己师傅曾经的想法已然是根深蒂固，于心中完全的不可动摇。
他也不知自己能否扭动，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明日与苏太清谈判结束后，自会见分晓。
倘若所有人都觉得他说的是错的，那他杨辰留在这黑鹰堂也只是躯壳堂主而已，毫无意义，还不如将这黑鹰戒指摘下来，主动离去。
“你们啊！”张如风指了指刚才叫嚣最凶的几人，寒声说道：“唉，你们都好好想想吧，想一想杨堂主说的到底有没有错。如今的安逸来之不易，务必要好好珍惜！”
战争的起源，不是因为邪恶，而是因为双方皆存正义。
他们黑鹰堂的人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
但好好想一想……
他们真的是如此吗？
第三百二十二章：两个堂主
谈判的这一日，于杨辰千思万念，百般苦等之下，终于到来。
这一日，杨辰领着忠于自己师傅张雪莲的这一派系，来到了黑鹰堂的老巢。整个黑鹰堂的老巢，被称之为聚义之地，事先牛千钧向苏太清发起谈判之时，这地点选择，也正是此聚义之地！
杨辰的身后，浩浩荡荡的跟随着黑压压的一群人，数量到底有多少，杨辰自己都不清楚。
“堂主，请坐。”张如风对待杨辰的态度，现在是最为诚恳的。
他越发思考，就越发感觉杨辰话语中的深意，实非常人见解。这种参悟，这种理解，值得他张如风追随。
他抓着椅子，直接给杨辰抬了过来。
这足有几十斤的石椅，张如风单手一抓，连喘气都不带的，可见张如风的本事了。
杨辰点了点头，对张如风多多少少是心怀感激的，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张如风可以理解自己。希望其他那些黑鹰堂的成员也可以如此的理解他吧，不管如何，今日与苏太清谈判结束后，总会见分晓的。
说起苏太清，下一刻，便是哗啦啦的脚踏声响起，紧接着，于他们之外的另外一帮人，也来到了这聚义之地。
杨辰举目看去，那为首之人，是一个模样约莫有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身紫袍于身，身上刻着一个鹰的图案，背后跟着一大群人。
杨辰细细一看，好家伙，这数量，可不比他背后跟的人少。这么多人站在最前面的人，自然想都不用想，也知晓这中年人，正是所有人都提起过，且恨之入骨的‘苏太清’了。
“堂主，坐！”那苏太清身旁两个大块头端来椅子，砰的给苏太清屁股后面一放，气势汹汹，架势十足。
这堂主，自然不是喊杨辰的，而是喊苏太清的。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