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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颂歌-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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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赶紧出发吧!”阿斯蒙德说着。眉宇间显出焦虑的神色。
“你担心她?”缇雅盯着阿斯蒙德,饶有兴致地发问。她似乎感受到阿斯蒙德内心深处为一个女人而萌生的忧虑之情。
阿斯蒙德愣了片刻,将目光转向一侧。没有回答。突然被人看穿心思,让他觉得十分别扭。
“别担心,玛尔斯和夏依暂时相安无事。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渡海。玛尔斯是神,而且,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愚蠢。想要杀他,还是要费一些功夫。动动脑筋的。”缇雅平静地说道。
“渡海有什么需要考虑的?你也不是没见识过鬼王的‘加速空间’!”阿斯蒙德瞥了缇雅一眼,语气里有几分不屑。仿佛是对她刚才窥探自己心思的回敬。
缇雅垂眸微笑,继而抬起眼帘,目光在四人脸上转了两圈,最后落在维兰迷茫的面容上。
“玛尔斯试图从海之尽头的大陆打开离开精灵界的出口,但是非常奇怪,他屡试屡败,似乎被困在了什么地方……他很生气,很愤怒。现在,他正无奈地坐下来,准备迎战。”缇雅的话语内容似乎与如何渡海不相关,超然世外的神态让她看起来极不真实。
“你在说什么?”维兰完全被她弄糊涂了。
“神明之力超越一切,他已重获自由,本可上天入地,不受任何阻碍,却无法突破海之尽头的大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踏上那片神秘未知的土地了……”缇雅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并未关注几位听众越来越迷茫的眼神。
“不行,我们不能过于急切。他需要时间,否则,他会对夏依不利,他打算给我们出难题了……”缇雅声音渐弱,若有所思地摇摇头,又点点头,随即转身,望向苍茫海面。
“她怎么了?”维兰叹了口气,声音里溢出几分忍无可忍的冲动。
显然,贝西卜和阿斯蒙德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聪明的贝西卜自有猜测,但与其费力分析,不如等待知晓实情的萨麦尔揭开谜底。
三人将期待的目光投向萨麦尔,萨麦尔却望着缇雅安静的背影,沉默不语。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加入弑神的队伍,从此刻起,我们要齐心为共同的目标努力。至于其他的恩怨,等到完成弑神之后,再做决断。”缇雅的脊背轻微起伏,声音里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威严。她顿了一下,依然背对着四人,继续说:“萨麦尔,告诉他们,我的改变。”
“我竟有些后悔了呢”萨麦尔冲着她的背影笑着摇头说:“让你变成如此强大、高傲、可怕的女人、神与魔的共生体。”
萨麦尔的话让其余三人惊讶万分。贝西卜猜到缇雅应是获得了新的力量,却也万万没想到,神明的力量能与恶魔之血融合……
“我承认强大,但是‘高傲’和‘可怕’,你还是留着送给别人吧,萨麦尔。”缇雅一边说,一边优雅转身,眼中盛满自信的光芒。
“维兰、贝西卜,还记得桑娅留在我掌心的印刻么?”缇雅说着,抬起右手,舒展掌心:“看,它已经不在了。并非消失,而是融入了我的血液。它蕴藏着创世神的力量,我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或许只有一丁点儿。但就是这微弱的神明之力,给予我战胜玛尔斯的资本。是我释放了玛尔斯,现在,我必须杀了他。这是我必须完成的使命,不可推卸的责任。”
“真是难以置信……”维兰感慨道。如此戏剧性的改变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维兰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应该感到欣慰,缇雅获得了神明的力量,她变得更强大,她可以保护自己,可以安全离开大陆在任何地方活下去。
但是,那一幕场景,缇雅拥着萨麦尔的肩膀,将两人裹在黑色羽翼中……维兰无法忘却。他感到困惑、难过,他感到气愤、酸楚。他似乎隐约察觉到缇雅和萨麦尔之间有一种微妙又神秘的联系。
从缇雅最初宣称“要和萨麦尔一起离开大陆,活下去”,直到在山洞里和萨麦尔发生争执,再到解救快被玛尔斯折磨死的萨麦尔,两人似乎是一个和谐又充满矛盾的组合,一个无论如何吵闹甚至大打出手都不会解散的组合。
维兰不知其他人是否也有相同的看法,至少,他是如此认为的,并且这种令他嫉妒的感觉正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加深。所以,当玛尔斯将萨麦尔缚于铁架严刑拷打时,维兰心里产生了近乎变态的狂喜,萨麦尔的痛苦让他觉得无比欢欣。
萨麦尔对卡斯诺尔大陆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维兰本就痛恨他,如今,缇雅对萨麦尔的态度激起了维兰更深的厌恶。萨麦尔不仅是精灵界的罪人,也是维兰。卡斯诺尔的,情敌。
想到这里,维兰开始在心底嘲笑自己。他怎么会想到这个词——“情敌”?他承认什么了吗?
缇雅说起了“责任”和“使命”,他也应该抛下这些繁杂私情,思考一下自己的责任和使命。他是维兰。卡斯诺尔,圣月的持有者,精灵的领袖。但是,他还没能成为卡斯诺尔大陆真正的王,他需要用消灭强敌来证明自己的力量,他需要树立无人敢挑战的权威,一呼百应,万众俯首。
而今,精灵战士们正在封印内刻苦修炼,维兰也踏入了未曾涉足的大陆之西。在这惊心动魄的旅途中,他亦有许多收获。他彻底原谅缇雅,坚定了解救她的信念,不再犹豫;他击败了意外复活的塞拉莫先祖,结束了穿越千万年的咒怨;他听闻关于神明遗物的故事并且见到了真正的神。现在,他要跟随缇雅,弑杀战神。这是缇雅的责任和使命,不是他的。
维兰之所以果断加入弑神小组,是因为他需要解救夏依,是因为,他想要找机会除掉萨麦尔。这也是鬼王军的初始任务之一。维兰相信,贝西卜和阿斯蒙德依然抱有如此想法。他们会成为他的同盟者。
当然,维兰会响应缇雅的号召,齐心协力对付战神玛尔斯。但是,总要去努力发掘和创造成功的机会。况且,不杀了萨麦尔,维兰又该如何向卡斯诺尔大陆的民众交代?大家需要发泄仇恨与愤怒的对象,一个萨麦尔足以。实在不行,再加上红衣彼列。
至于缇雅,维兰现在有了更好的借口。他大可以在不久后向精灵们解释:因缇雅。圣。里格意外获得的神明的力量,成为了不可战胜的神魔共生体,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大陆。
多么美妙的说辞。
维兰悄然设想着,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第一百四十七章 化腐朽为神奇

依据缇雅的感应,玛尔斯已向他们发出警示的讯号。夏依尚在玛尔斯手中,弑神小组就不得不考虑人质的安全,谨慎行动。
如今,玛尔斯知道了夏依也在演戏,所谓的甘愿献身于他不过是妄言,自是非常愤怒。当然,玛尔斯并不会伤害夏依性命,他多少还有一点儿怜香惜玉之心。他依旧渴望占有美艳不可方物的水泽精灵。但他清楚,夏依内心充满抗拒,正像萨麦尔所言,她喜欢的是那个银色头发的维兰。卡斯诺尔。
玛尔斯若是采取强硬手段,为了保命,夏依也无能为力。只是此刻,融合了创世神力量的缇雅正手持弑神利刃站在海对面,带着四个帮手准备渡海追击。让他们放弃追击不太可能,但可以利用现有条件为自己争取获胜的机会。于是,玛尔斯和缇雅在进行相互的能量感应时,发出了隐秘的威胁。
“如果你们试图用任何传输型的力量快速渡海,我会让夏依。珞普吉尔生不如死。”
缇雅从玛尔斯的能量和情绪波动中读出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如此一来,为了让夏依少受些罪,什么“光影传送”、“加速空间”之类的传输型魔法全都被排除在使用范围外了。那么,他们如何才能渡海呢?或者是说,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玛尔斯感到满意而不会去折磨夏依呢?
缇雅苦思冥想,目光无意中落在不远处林立海边的一块礁石上,突然萌发灵感。她顺手抽出一直别在身后的宝贝“枯立”,踮起脚尖腾空一跃,轻盈落在礁石前,将“枯立”的一端点在礁石上。
化腐朽为神奇。缇雅记住了使用“枯立”的奥义。她在脑海里想象着船的样子。之前她并未见过海。对于船的概念也仅限于在书中看到的简单插图。最终,在她意识的指引下,无用的礁石在柔光里变成了一艘小型的红木帆船。
“各位,出发吧。”缇雅向四位惊讶的同伴说完,轻盈地跳上船。萨麦尔紧跟其后,维兰、贝西卜和阿斯塔罗也随之跃上这艘由礁石幻化而来的神奇帆船。
长夜将尽。此时的天际。已逐渐退去的暗淡的色彩。浓雾弥漫在海面上,沁着微微芳馨。青灰色的天空镶着几颗残星,透着隐隐凄凉。黎明本应让人感到欣喜和希望,然而破晓时分的空气。却充满了不可预知的神秘与危险。
海面异常平静,平静地令人不安。雾气消散,阳光却躲在满天的阴云里不肯露面。缇雅手扶栀杆。极目远眺,神情严峻。
“我好像看见了陆地……”阿斯蒙德站在缇雅身后,呢喃低语。大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阴霾的天空下,隐约现出一块黑色的土地。
“只是一个岛而已。”缇雅轻声说道。她望着逐渐清晰的小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凝视维兰,若有所思地问:“卡斯诺尔大陆另外两座悬山在哪儿?北方南方共有七座,而我们西行至此,也未发现其他悬山的踪影。”
“精灵界九大悬山只是史书中的记载。迄今为止,历代精灵所见到的只有分布在大陆南北方的七座悬山。因为无人涉足大陆之西。大家也就认为,另外两座悬山位于不适于生存的西方之地。当然,也没有人在意那剩下那两座无名的悬山。在史书记载中,向来只有七座悬山的名字。”维兰颇为耐心地做答。
“原来如此……”缇雅垂眸自语,神态优雅迷人。
维兰被她沉思的样子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粉润的脸颊,继而又从头到脚又打量了她一遍。
“我的披风呢?”维兰终于想起了自己最喜欢的黑色披风,刚刚浮起的一丝笑容又僵在他严肃的面容上。
自从缇雅以崭新的形象和玛尔斯出现在神兽丛林,维兰就再也没见到他裹在缇雅身上的黑色披风,只是当时情况复杂,他没机会问询,混乱中兀然忘了这码事儿。方才他得空仔细端详缇雅,心里正赞赏着她的精干装扮和俏丽身姿,突然间想起了自己的黑色披风。
“化腐朽为神奇。玛尔斯用‘枯立’把它变成了我身上的战服。”缇雅心平气和地解释着,她已经准备好承接维兰的斥责了。
“噢——”维兰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牵动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迈步走向缇雅。
起先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风浪,船身也随之摇晃,毫无防备的维兰瞬间前倾,即将狼狈倒地之际,一旁的贝西卜伸出胳膊,拦住他结实的胸膛。
“谢谢。”维兰斜睨着神色平静的贝西卜,犹豫了片刻,沉声道谢。
“不客气。”贝西卜礼节性地回复着,语气和善。
这一幕被缇雅看在眼里,让她觉得十分有趣。贝西卜和维兰之间的气息流动很微妙。维兰对于自己之前在山洞里的行为感到些许歉疚;而贝西卜则流露出不计前嫌的大度和宽容。自从封住了炫彩之石,鬼王贝西卜又恢复了最初的沉稳寡言,脸上又显露着出惹人怜惜的忧郁神情。
为了和伊莎蕾斯的灵魂在一起,贝西卜甘愿放弃尊严以求生存。他活了下来,也守信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然而伊莎的灵魂已经破碎消散了。贝西卜一直试图在自己体内寻找伊莎的灵魂,他想听到伊莎的声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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