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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凌云青低头看了眼还继续抽泣的苏晓雅,拍了拍她的肩,摇头道,“上官他暂时不想见到晓雅。”
你也说了那只是暂时了,我在心里鄙视般腹诽道,上官把苏晓雅纳入后宫只是时间问题与情敌问题,一旦两个问题解决了,管她失忆不失忆,只要没死,都可以占为己有。
忽然操场上爆发出一声尖叫,我循声望去,乔羽书倒在地上蜷缩住腿,牙关紧闭,额间冒汗。
“其实上官他……”凌云青话还没说完,我立刻丢下他向操场跑去,推开层层围观的人群,乔羽书脸色痛苦,额间大滴豆米般的汗水冒出,几个学生已经去体育室抬钢架,估计一时半会到不了这里,我跑到乔羽书身边,抓住他的手大声说:“别紧张,乔羽书,深呼吸!深呼吸!”
他听话般点点头,苍白的薄唇哆哆嗦嗦:“我…我听你的!”
乔羽书的情况并不大好,裁判员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他俯下。身给乔羽书把了把脉,脸色暗变,我着急向裁判员问道:“老师,情况怎么样?”
裁判员听到我这么一问,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嘴一动一动的,周围人声嘈杂,我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没过多久,几个学生扛着担架走过来,我本想和他们一起把乔羽书抬到担架上,但几个身强体壮的男生看不惯我一个女生在乔羽书眼前晃悠,粗鲁将我推开。
我被他们用力推开好几步远,差点栽在了地上,还好身后有人用胸膛挡住我下落的躯体,正想回头道谢时,却猛然看到一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
“黎绯叶,你一个人在这里倒是挺乐哉的。”上官邱少讥讽道,他的头上还缠着一大块纱布,隐约能看到里面的血迹,而他身上还穿着医院里的白蓝色条杠病服。
我惊愕地愣住,想要离开这里,他却紧紧抓住我的肩,指甲插。进肉里,疼得我龇牙咧嘴。
“放手!”我使劲挣扎道,远远能看到凌云青走过来,而苏晓雅却不在他身边,大概怕上官邱少又对苏晓雅做什么为难的事,把她支开了。
“是你告诉他的?”如果目光能杀死人的话,凌云青早已死了不知千百遍了!
凌云青沉默不语,而上官邱少将我的脸扳向他,目光凛冽道:“看我的眼睛!”
他让我看他的眼睛,好吧,我就看,看着看着我发现他的目光竟然落在身边穿着花花绿绿裙子的女生身上,这下轮到我气急败坏了,大声吼道:“上官邱少你来这里干什么?滚开!”
“滚?”他不可思议看着我,几乎冷笑道,“你叫我滚?黎绯叶你竟然叫我滚?”
乔羽书被送走后,失去一个精英的学校也没有心情再比赛下去,把操场上的篮球和垃圾收拾后,就纷纷从我们身边走过,而坐在会场里观看比赛的同学为了图捷径,几乎一窝蜂跑到操场上,把我和上官邱少挤来挤去。
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在他松开紧抓我手臂时,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没想到上官邱少此刻的力气竟然比女生还柔弱刻的力气竟比女生还小,他踉踉跄跄跌倒在地上,周围的同学又没注意到这里的异样,一脚踩住他的身体向操场口跑去。
我大吃一惊,想要阻止那些同学再跑过来,但我越是阻止那些同学的人数似乎就越多,他们看也没看地上一眼,就直接踩到上官邱少的背上。
我一下子被愣在原地,想要失声尖叫,却发觉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要哭泣,却发觉眼泪早已干涸;想要推开那些往上官邱少身上踩去的同学,却发现自己身子使不上任何力气。
恐惧与惊慌如潮水般侵袭我全身,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
最后还是凌云青察觉到这里的异样,猛地推开那些学生,把上官邱少从地上扶起来,但邱少却双眸紧闭,脸色惨白,额头缠着的白色纱布不断有鲜红色血液流出,浸湿了土地。
“他…他怎么了?”我感觉自己都快哭了,着急望向凌云青。
凌云青反常没有说话,他探了探上官邱少的鼻息,脸色大变,立即背着他向操场口跑去。
我也跟了过去,凌云青忽然停下脚步,说:“绯叶,既然不喜欢他,你就不要跟过来。”
我被狠狠怔住,死死咬住下唇,现在还说什么喜欢不喜欢?那可是一条活命啊!而且不是我那一拳,他也不会猛的摔倒在地上,任学生踩踏啊!
一瞬间,我对刚才那些学生产生一种极度仇恨感,这种感觉带动了我的神经,我有种想要找校长拼命的想法,想冲到他面前,质问他为什么把操场建成这样不安全的模样?
但现在即使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说不出来,每一句悲伤的话,担心的话,愤怒的话都被我咽回肚子,生生折腾我的心脏,让我痛苦内疚悔恨。
凌云青也顾不上我回答,他显然比我还着急,估计也忘记了和苏晓雅打招呼,背着上官邱少招了个出租车坐上去。
当我坐在车上时,他才猛然想起忘记告诉苏晓雅了,立刻回头道:“你去跟晓雅说一声,我把上官送到医院去。”
我在这里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仔细想想也是,我又不是上官女朋友,和凌云青半点关系也没有,我去干什么?虽然很担心上官邱少的伤,但凌云青又记挂着苏晓雅,我拒绝也不太好,只有不情愿点头同意了。
回到操场上,苏晓雅还坐在会场里,显然对刚才发生的那一切毫不知情,愣愣坐在那里等待凌云青。见我走过去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后,紧张问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垂头丧气回答:“操场上一个篮球队员伤势复发了,所以比赛取消。”
苏晓雅满脸担忧道:“那个人没事吧?”
没事吗?我脸色黯然不少,我也希望乔羽书没事,但比起乔羽书来,上官的伤似乎比他更严重,照这种趋势发展,似乎我更应该把苏晓雅送走后去医院看看上官邱少。但只要一想起乔羽书躺在操场上捂住腿惨白的脸色,我的心又是一紧,乔羽书的温柔和上官邱少的暴戾形成鲜明对比,但两个人的伤都是因我而起,一时间,我陷入两难抉择的地步。
35失忆
到最后;我做了一个很没骨气的决定,我决定先去医院探望上官邱少;然后再去看乔羽书。毕竟邱少的伤势比乔羽书更严重。
其实再怎么极力解释;也还是瞒不过自己的心,其实自己还是喜欢上官吧;只是不能成为挚爱的那种喜欢。
当我和苏晓雅赶到医院时;凌云青才悄悄把门关上,对我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乖乖听话;而苏晓雅却躲在凌云青怀里撒起娇来;大抵是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想马上离开这里云云。
凌云青拗不过苏晓雅;只有满脸歉意对我道:“那我先走了,麻烦你好好照顾上官好吗?”
以往上官邱少周围总不乏美女和保镖,但今天却一个人也没有,大概真应了凌云青那句话,有钱时所有人都来捧你,没钱时你连根草都不如!
在医院里呆了整整一天,值到太阳落下山后,我才猛然想起,自己已错过了最佳探望乔羽书的时间,本想现在就离开病室,但上官邱少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好。他整整昏迷了一天,连饭也没吃,中途输了几瓶葡萄糖营养液,因为周围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所以我不得不24小时都守在他身边,帮他看管输液瓶里的液体。
在床边坐久了有点无聊,本想掏出手机问问琳关于乔羽书的伤势如何,但又想起自己没拿手机,余光瞟了眼床头柜旁的三星手机,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将它拿了过来。
“只是问问乔羽书的病情,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自言自语道,想起上官邱少暴躁的性格不禁浑身一颤,但转念又想,上官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发脾气的,他这人虽然RP的确不怎么样,但是手机这种通讯工具对他来说应该可有可无。
我想我又忘了,那是以前他在香港混得风生水起时,的确不需要手机,传话只需身边保镖的手机。但我又忘了,现在他已是孑然一身,哪有什么保镖?
输入琳的电话号码后,我把手机贴紧耳朵,忽然耳边上官打了个鼾,吓得我手机差点落到地上,看了眼躺在病床上依旧双眸紧闭的邱少,我紧紧抓住手机向病室门外走去。
拨通电话后,琳熟悉的大嗓门传来:“喂,谁啊?”
“琳,是我,黎绯叶。”
“哦,绯叶啊。”琳的声音欢快许多,“怎么了?”
“你帮我问问乔羽书的伤势如何,好吗?”
“就这事?”隔着手机壳,我似乎都能瞧见远方的琳不屑挑了挑眉,“我就在医院里,他就在我旁边,你有什么事就问他吧。”
说着,一个熟悉的男声竟然传了过来:“喂?”
我立刻心慌地关掉电话,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种内疚感和莫名的心悸,现在我正在上官邱少的医院里,却询问另一家医院患者的伤势,总觉得这对乔羽书是件不公平的事,就像新欢和旧爱一般,虽然我一直对他做不公平的事……
回到位置上,我正准备给琳发条短信以表刚才的失态时,竟意外发现手机里有两条未读短信!这两条短信不是别人的,正是安城之发来的!
上官邱少的三星手机即使是未读状态,却能清晰看到前面一排字,而安城之的短信简洁干练,所以我毫不费力就看到了那两条短信。
【活该!】
【你早该坐牢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百思不得其解,安城之不是一向对上官邱少恭恭敬敬的吗?怎么会突然言出不逊?是突然上官邱少做了难以让安城之忍受的事,还是安城之以前的恭敬只是假象?那安城之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就在我努力分析的瞬间,病床上的上官邱少忽然轻咳一声,吓得我立即关掉手机,恭恭敬敬坐在凳子上。
手里的手机还没来得及缩回包里,我似乎能想象到上官邱少在知道我偷看他的短信后暴跳如雷的样子,于是只有认命闭上眼睛。
但是……
“你是谁?”
上官邱少的声音少有温和许多,带着困惑与茫然,他的眼睛更加迷茫,睁得大大的,就像动漫人物里面的小正太,无辜的眼神让人怜惜。
等等!这不是重点!我瞬间愣在原地,怔怔看着他:“你不记得我了?”
他茫然摇摇头:“不知道。”
我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担心,总之我一句话也没多说,立刻跑到病室外通知值班的护士。
当医生赶来后,上官邱少乖乖坐在病床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是哪里?你们是谁?我是谁?”
医生的检查结果很简单,两个字:失忆!
我像被雷击中一般惊愕地怔在原地,甚至不止一遍开口反问医生:“这不是真的吧?您可以再检查一遍吗?医生。”
到最后,医生都被我弄烦了,他挥挥手打了个哈欠说:“这是正常现象,旧伤未愈,头部又遭受如此重的创击,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言下之意是,姑娘你该庆幸了!
我的确是庆幸,在医生走后,我甚至忍不住双肩颤抖轻笑了起来,而上官邱少一脸“你好可怕”的样子躲在墙角处把玩枕头。
从此以后,上官邱少将再也不会干扰我的生活,我的确该庆幸不是吗?可是为何心里还是会感觉丝丝哀愁,这种感觉就像你认识多年的友人突然间不认识你了,以一个完全陌生的记忆看待你,把你整个人完全从他世界里剔除了。
我真想拍拍自己的额头,黎绯叶啊黎绯叶,这可是你八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