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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转汽车,开始进入大兴安岭。
大兴安岭风景很美,这里自然也有不少风景区,村庄也有的。
我们傍晚时分就抵达了一个小镇,在这里一眼能看见远处茂密的丛林,巍峨大山尽入眼底。
我也有点累了,提议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进山。
蓝道长哼了一声:“大兴安岭我来过两次了,前边还有村庄的,那里才是进入大兴安岭的门户,继续走,天黑前能到。”
他是个有经验的人啊,那我也听他的,三人在镇上补充了一点必要的东西,比如水和帐篷啥的,一并背着进山。
山里还有路的,而且不是那种山间小路,牛车都可以过去的,显然经常有人走动。
我就挺好奇的,说这边村民很多么?蓝道长露出资深导游的风范:“你难道不知道很多驴友都会来这边吗?很多人进山去探索的,真是孤陋寡闻。”
我现在已经习惯他这烂脾气了,这货无时无刻不想打击别人来提高自己,好像是想让芹梦注意自己吧。
然而芹梦也很不喜欢他这样,我就好笑,你这小子还是太嫩啊,要是我早就泡到芹梦了。
这么想想心里倒也舒畅,寿衣的阴影都散去了不少。
继续前行,三人随便说着话,结果不知不觉中天色开始暗淡了。
我就说还有多久才到那个村庄?蓝道长也挺郁闷的:“没想到北方的天这么快暗,可能还要走两个小时吧,赶不及了。”
我靠,我说要走那么久你竟然还带我们进来?早知道在镇上休息啊,现在哪里还赶得及?
我第一次表示不满,他就反骂我:“你怕什么?这还是风景区呢,天黑了难道有鬼啊,继续走,打电筒过去就得了,真是怂。”
好吧,我不想跟他斗嘴,芹梦也让我们不要吵架,走快点说不定还赶得及呢。
于是继续前进,但北方这天儿的确黑得太快了,加上这里是丛林,才六点来钟光线就特别黯淡了,路上也不见什么人影,如果一个人走这种路还真的有点吓人啊。
我不由想起方正说过的话,他说就算遇到脏东西就不能丢掉骨灰盒。那我们进大兴安岭会遇到脏东西?
正胡思乱想中,蓝道长忽地停了下来:“哈哈,有捷径,我就说可以走。”
我看过去,只见路边分出了一条小岔路,这岔路上长满了野草,似乎很久没人走过了。
不过路口插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一些字,我凑过去才看清:前方有船渡去长坡村,半小时可到,收费三百元。
长坡村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路途比较远,天也要黑了,而这个岔路那边可以坐船?蓝道长当即进入岔路:“走吧,三百块而已,小意思。”
芹梦估计脚已经走酸了,听到可以坐船忙跟了上去。我琢磨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去看看吧。
我们就走岔路,说来也奇怪,这岔路越走越小,后来都有点分辨不出路了。但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前方有船渡之类的。
说实在的,如果没有木牌子,我们说不定都找不到路了。这木牌子就指引我们往前面走。
我开始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结果走着走着抬头看看,头顶上竟然全是密不透风的树叶,四野都是黑蒙蒙的丛林,灌木啊、树藤啊长满了路边,路越来越难走了。
我就说这里好像都没有人走过,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蓝道长骂我:“没看到前面有木牌子吗?眼瞎了才能走错。你怂什么啊怂,要不是师父逼我,我才不带你进山。”
这不是怂不怂的问题,这真的有点不对劲儿啊。芹梦也觉得不妥了,但蓝道长非要往前走,我们也只能跟上。
结果天就彻底黑了,而我们脚下几乎看不到路了,也看不到木牌子了。
三个人都打起手电筒继续前行,这一次真的走了很久都没发现木牌子,我再次停了下来:“绝对被坑了,太怪了。我们还是回头吧。”
蓝道长又骂我:“都走了这么久了还回头?绝对有河流的,长坡村就有河流经过,可以直接坐船顺流而下抵达长坡村,不会有错。”
我们争论起来,结果这当口冷不丁传来一声“呱”,像是乌鸦在叫一样。
三人都被吓了一跳,我和蓝道长也不争论了。
这个时候我才发觉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连虫鸣声都没有,到处都是死寂一片的。
我当即有点怕了,这么大的林子,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就低声道:“喂,你们没发现吗?虫子的声音都没有啊,什么时候开始没有的?之前我记得有的吧。”
谁也没有留意声音的问题,现在我一说他们也怕了。蓝道长吞了一口口水,又强行装胆大:“林子里的虫子没见过人,我们走了它们就会叫了,别那么怂行不行?”
他话一落,我们身后某个地方又传来一声呱。
我竟然被吓得炸毛了,芹梦也低呼一声,心惊道:“别吵了好不好?越说越吓人了,我们快走吧。”
蓝道长又骂我几句,带队继续前行。我也赶紧跟上,这鬼地方太邪乎了。
然而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我们走了几分钟就找不到路的痕迹,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植物,也见不到牌子。
我心想一定是被坑了,但此时再争论肯定不妥,只会让人更加害怕。
蓝道长也硬着头皮开路,三道光线全照着前面。
这种时候那呱声又传来了,蓝道长和芹梦都没去管,我也感觉应该是什么动物吧。
我就随意回头瞅了瞅,结果看到我们身后十余米处的一棵大树后面有半张脸露出来。
此时天色发黑,后面一点光线都没有,我之所以能看见是因为那半张脸白惨惨的跟涂了荧光粉一样,在黑暗中特别显眼。
那就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的死尸的脸,让人想到了流脓的腐肉。
第十章渡河
树后的半张脸真是把我吓懵了,我既没有叫出声也没有动弹,处于一种完全吓傻了的状态。
芹梦在前面喊了我一声我才反应过来,头皮当即发麻,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腿也软了,差点没摔地上去。
但那半张脸跟鬼魅一样,芹梦一出声了它就不见了。我心脏剧烈跳动,艰难地发出声音:“那里有个东西。”
芹梦和蓝道长都将电筒光照射过去,但此时已经见不到那半张脸了,我又喘了几口气,总算稳住了一些,我说真有个东西,跟人脸一样的东西。
我现在脸色苍白声音嘶哑,还没从突然的惊吓中缓过神儿来,芹梦是相信我的,她也畏惧起来,蓝道长晃了晃手电筒骂我:“有个屁的东西?别吓人行不行?赶紧走。”
他又带队走,我张望了四周一阵子才跟上,现在情况明显很不对劲儿,跟蓝道长争论只会浪费时间,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妙。
三人继续走,蓝道长速度更加快了,我感觉他是信我的话的,不过他死要充面子。
我也走得很快,虽然腿软了,但更怕死。又走了一阵,我一直很谨慎,电筒光也尽量往四周照一照,多看清楚一些地方。
但四周没有别的异样了,虫子的声音也没有。
我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说不定真是我自己看错了呢?紧张的时候的确有可能出现幻觉。
结果才这么一想,身后又传来一声呱。这次声音距离很近了,三个人都吓得一抖,我本能地回头一看,看见那半张脸一下子缩到树后面去了。
我头皮发炸,又一次看见了!那不应该是幻觉了吧。蓝道长和芹梦还是没有发现,他们慢了一步回头。我赶紧往他们旁边挤:“那棵树后面,我看见它缩后面去了,真的。”
芹梦被我吓到了,竟然拉住了我的衣角。蓝道长咬牙气骂:“老子过去看看,要是没有我特么打死你!”
他表面上似乎毫无畏惧,就这么走过去。那棵树距离我们不过五米,他很快就能走到。
我心里感觉十分不安,一把拉住他:“别过去,真的有个人脸,别去。”
蓝道长还装模作样说怕个毛,我拽住他走:“我们快走,不要去查看,不然出事了就惨了。”
情况真的很不妥,万一那玩意能杀了我们,蓝道长过去岂不是找死么?
我说得严肃,蓝道长也不装了,骂几声又往前走。芹梦还是拉着我衣角,几乎是贴着我了。
三人速度更加快了,蓝道长也拿出砍刀来开路,劈开一些树枝。
有他制造的声音这里就没那么死寂了,但却更加吓人了。偌大的林中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的劈砍声反而显得更加死寂。
再往前走了百米,大家都要累坏了。蓝道长弯腰擦汗,开始骂竖牌子的人,害我们走错路。
这时候那呱声又传来了,这一次我们三人都同时扭头看过去,电筒光也照射到后面去。
但什么都没有,不过我心里直冒寒气,因为那声音实在太近了,都有点像是在我耳边响起一样。
那鬼东西在靠近我们!现在一定就在我们旁边。我胡乱照电筒,三个人也到处找那声音的来源,但什么都没找到。
蓝道长又开骂了:“我就说啥都没有,你还吓人!”
真不是吓人,但我没办法跟他解释,他和芹梦都没有看到过那半张脸,那玩意儿躲得太快了。
蓝道长骂完了也不管我了,将背篓放下来,拿出水喝了起来。我们紧张的心情算是松了一些,我和芹梦也都放下背篓打算喝水。
结果我一摸背篓,摸到了一摊黏糊糊的东西。我赶紧用电筒照一下,发现我的背篓上有一摊液体在流动,像是什么软体动物留下的。
我吃了一惊,鼻中也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十分恶心。我忙开口:“这是什么东西?”
蓝道长和芹梦都看,我说一定有东西跟着我们,还爬上我背篓了。
蓝道长观察了一下我背篓上的液体,又用手指摸了摸:“这可能是树胶吧,从树上掉下来粘你背篓上了,有什么奇怪的?”
不可能是树胶,树胶会这么臭这么怪?这完全跟尸水一样,又黄又臭。
我极度怀疑是那半张脸留下的,刚才那叫声近在咫尺,难道它爬进我背篓了?
我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赶紧翻背篓,蓝道长和芹梦帮我照明,我翻了个遍,但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芹梦就畏惧道:“好了,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我们继续走吧。”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喝了水,我将背篓上的液体擦掉了继续走,先离开这里再说。
三人就继续前行,黑漆漆的森林里有股让人绝望的气氛,我十分害怕那叫声再响起,走得也很快。
不过这一次没有声音响起了,后来某一刻突然出现了虫子的声音。我们全都惊喜不已,正常了!
四周有虫鸣,一些阴影中还有鸟类的低沉鸣叫,总之这才是正常丛林。
三人都有了动力,这下走得更快了,也没走多久,我们都听到了水声。
蓝道长一下子松了气,又自得道:“听见没,前面有河,我说得没错吧。”
这次我是真心实意夸他了,没啥好计较的了。
三人边说边往水声处跑去,很快出了林子,眼前就是一条河流,河水反射着暗淡的星光。
我们竟然都有点感动了,真是太不容易了。然后大伙开始找船,因为可能走错路了,所以我们没有走到“码头”,这里就是比较原始的一条河,不见有什么人影。
我们上游下游都找了几百米,但就是没有发现船。我心里又开始沉下来了,难道还是被骗了?
蓝道长提议继续往上游找,说不定还有村民呢。我摇头:“我们不知道走的路是不是对的,万一码头在下游呢?”
蓝道长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