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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山脚下,碧草肆无忌惮地长着,周围寂静得只能听到山风穿过树林的声音。
元芳的思绪已千回百转,比还是不比?真刀真枪还是虚礼相待?比怕是非比不可的,上次已拒绝过一回,还是多亏大人相挡,再拒绝恐怕以后还要纠缠,不如比过一了百了。但怎么比……
狄景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抱拳沉声道:“请!”
事到如今,多想无益,见招拆招罢了!李元芳一咬牙,拱手还礼:“得罪了!”
景晖再不答话,挂剑直刺过来,链子刀撩起一格,二人战在一起。长剑舞得一片花团锦簇,而链子刀仍是简单的劈、架,却总能适时地点在恰当的位置,逼得长剑急急回护,但链子刀似乎总是错过反击的机会,于是密集的刀刃交击声又一次响起……
突然元芳跳出圈外,手一摆,说道:“公子,一停。”
景晖诧异地住手,不明所以,可话还不等问出口,就听到山坡上传来女孩子惊恐的尖叫声——李元芳已提起链子刀,飞快地向山坡上赶去。
可这比试——狄景晖猛然想到:自己怕是输了。李元芳在行刀的同时还能游刃有余地听到山坡上的声音,而自己全意挥剑,却没有取得任何优势……一时间,不甘、羞愧、愤怒、疑惑齐涌心头,只觉百味杂陈。呆呆站了片刻,景晖黯然一叹,也飞身奔向山坡。第三章小屋凶案
话说李元芳循着声音几个起落上了山坡,远远看到一个七八岁摸样的小女孩正哭得浑身颤抖,旁边有个男孩子在手忙脚乱地安慰她。
元芳快步上前,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女孩子抬起头来,惊恐的脸上挂着泪珠,见是一个温和却又威武的大人在关切地望着自己,眼泪涌得更快了,一指不远处,颤声抽泣着:“那儿,那儿……”
元芳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座茅屋隐隐露出。
移步走近,一座年久失修,已是破烂不堪的小屋出现在面前。木门大开着,随着山风发出陈旧的“吱呀”声,元芳抽出链子刀,慢慢地走了进去。
微凉的阳光从树枝间冷冷地砸在小屋里,一阵寒意顿时从头顶蔓延到脚尖:一名男子直直得倒在地上,眉头紧皱,双手微张,胸口一把尖刀赫然发着幽光——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元芳环顾四周,简陋破旧的房间里,床上的被褥都被掀起,墙边的小橱橱门洞开,几件衣物胡乱地抖落在地,好象是有人急切地搜过什么东西。
元芳退了出来,一回头正好看到赶来的狄景晖,拱手一礼:“公子,事有缓急,比武之事容后再议,请公子看护好现场和那两个孩子,我速去通知大人和本县县令。”
半个时辰后
报完案的李元芳伴着昌阳县县令王承祖一起快马赶到——狄公由于暂时不欲亮明身份,故并未一起前来。
王承祖下得马来,看到正陪着两个小孩子的狄景晖,狐疑地瞅了一眼,转身问元芳:“这是……”
“哦,他就是和小人一起来此踏青之人。”
“噢,”王承祖点点头,命捕快先行进屋查察,自己又转向那两个小孩子,“是你们先发现的尸体?”
两个小孩子也就七八岁的年纪,虽说是长得灵秀可爱,但由于本就受了惊吓,又是第一次见到县太爷,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知点头罢了。
王承祖见是如此情景,知道问不出什么来,摇了摇头……,忽然捕快惊恐的声音从茅屋中传来:
“大人,是赵柏!”
“什么?”王承祖一个趔趄,元芳眼疾手快忙扶住了他。
两人一同走进小屋。
王承祖疾步上前察看,一见之下,神情大变,颓然坐到桌边一条长凳上,喃喃自语:“真的是他,真是如此……”
“《荡舟图》——”王承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嗖地站起,环顾四周,只见褥掀橱开……如忽然挨了一记闷棍,王承祖面色骤白,忙伸手扶住窗台——差点碰掉上面放着的一个瓦罐,这才勉强站住,“这,这可怎生是好……”
午后,驿馆。
“你们是说,小屋被人搜过,而男子死时眉头紧皱,双手微张,胸口处插着尖刀?”狄公神色凝重,问向侍立在旁的李元芳和狄景晖。
“是啊,”景晖一脸疑惑——自中午回来,父亲得知事情经过后,就一直在这儿坐着沉思,——可案情很明显啊。“定是有人为了寻找某件东西,闯入小屋,杀死了主人。”
“不对,景晖,事情不能只看表象。当时的情形不应该是这样。”狄公缓缓摇头。
景晖闻言,大吃一惊,“怎么?父亲,有什么问题吗?”
狄东并没有答话,抬头神秘一笑,正看见李元芳若有所思,便开口问道:“元芳,你怎么看?”
“大人,卑职觉得现场似乎有些奇怪,”元芳兀自在冥思苦索,“可也说不准是在什么地方。”
狄公赞许地点了点头;接口言道:“是在死者的姿势!”
“大人,卑职明白了!”李元芳一脸兴奋,抬头却对上景晖惊讶的双眼,深悔失言。
“噢?说说看!”狄公却是兴致昂然地看着自己的爱将。
这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李元芳硬着头皮言道:“忽然遇刺,一般人的直接反应应是连忙用手去捂伤口,或者伸手企图反击凶手,绝不会象死者这般双手伸展微张。况且在巨痛之下,面部自然扭曲,身体蜷缩,也不会象死者这般仅是直身皱眉而已。”
“象这样的反应,倒象是在昏迷之后才遭人刺杀。”狄公点点头,起身踱到元芳和景晖面前。
“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啊!若象你们所言,凶手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那既然死者已经昏迷,已不能有所阻碍,又为何要杀他?”狄仁杰象是在询问元芳和景晖,更象是在自言自语。
“那大人的意思是?”元芳怕打扰了狄公思路,犹豫着小声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啊!但可以肯定的是,其中必有蹊跷……”狄仁杰仍慢慢踱着方步向门口走着,“元芳,你说王县令和捕快们见到死者很是吃惊?”
“是啊,他们应该是认识的。”元芳肯定地点点头。
狄公转过身,又踱了回来,“那个小女孩可曾说了什么?”
“当时没有,”景晖接言,“——她只是哭。”
“那她现在何处?”狄公停住了脚步。
“应该是让王承祖带回县衙了。”景晖没想到父亲如此重视,疑惑地回道。
狄公看了看二人,徐徐说道:“看来,我们得去趟县衙了。”
第四章县衙初见
昌阳县县衙二堂门口。
狄仁杰正静静地打量着周围,李元芳和狄景晖分立两侧,狄春、狄平随侍在后。
不一会儿,就见县令王承祖手捧黜置使狄仁杰的官凭文牒,率众衙属冲出门来,倒身下拜:“卑职昌阳县县令王承祖拜见黜置使大人,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迎迓,望大人恕罪!”
“贵县请起,”狄仁杰笑眯眯地伸手搀扶,“不知者不罪,是本官故意隐瞒,微服至此。”
“谢大人。”王承祖起身后复又一礼。元芳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官凭文牒,王承祖躬身送还,抬头一见,大吃一惊,“你,你不是今天来的那个报案者吗!”
狄仁杰笑着一指元芳,说道:“这是本阁的卫队长,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狄公并未介绍自己的儿子——景晖毕竟是假中探父,并没有职责在身,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
“啊?!卑职见过李将军。”王承祖再次拜倒。
“王大人快快请起,”元芳急忙相扶。
“请大人入内,容卑职奉茶。”
县衙二堂。
狄仁杰朝李元芳使了个眼色,元芳会意,向王承祖言道:“王大人,今天上午的案件中,那个死者,王大人似乎认识?”
“这,……是。他是卑职的一个管钱粮的师爷。”
狄仁杰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王承祖的表情变化,那一抹迟疑,自然也没能逃过他那鹰隼般的眼睛。心中一转念,笑道:“噢,本阁今天来,主要是想看看那个首先发现死者的小女孩儿,不知她可还在贵县处?”
王承祖口气一松,答道:“正在此处。此女乳名莲儿,因受惊过度,故还未曾询问。卑职的内人和小妾正在先行安慰。”
“王大人真是爱民如子啊!”狄仁杰笑赞道。
“大人谬赞!”王承祖躬身一礼,回头吩咐仆役去后堂让两位夫人带莲儿过来。
不多会儿,两位美貌女子带着一个小女孩儿,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只见为首的一位,大约三十多岁,肤如凝脂,面含浅笑,气度雍容,举止娴雅,应是正室夫人柳氏舒语;后面跟着的女子,眉清目秀,婉约可人,牵着莲儿的手一同进入,却正是前日见到的那位黄衫少妇!
李元芳和狄春顿时愣住,又一起不约而同地望向狄公,钦佩之心溢于言表。
狄平这小厮,似乎被两位夫人的美貌震慑,呆呆的直盯向二人。
景晖却一心想要“立功”,他仔细的看向莲儿,然后悄悄凑近狄仁杰,轻声说道:“父亲,正是那个女孩子。”
而狄仁杰正在颇具意味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子:大夫人不愧是出身大家;一丝紧张一闪而过;盈盈浅笑施礼,“妾身王柳氏携妹子见过大人。”二夫人却是更显慌乱,几近不知所措,闻言忙跟着跪下。
“夫人快快请起,”狄仁杰连忙抬手虚扶,“有劳夫人了。”
柳舒语道了一声“不敢”,又回头对小女孩儿柔声说道:“莲儿,来见过大人。”随后便与二夫人一起移步至王承祖身后。
莲儿看到这么多人,又有些害怕,狄公看在眼里,抬头对王承祖言道:“可否让本阁单独与这女孩子待会儿?”
王承祖应了声是,便和元芳、景晖他们一起退到门外,两位夫人也自回内堂。
等大家都走了,狄仁杰笑眯眯的站起身,走到莲儿面前蹲下,“你叫莲儿?”
“恩。”
“现在这儿没人了,你能陪爷爷说会儿话吗?”
“……恩。”
“莲儿这名字真好听,谁给你取的?”
…………
莲儿渐渐与这位慈眉善目的“爷爷”的话多了起来。
“死了的那位叔叔,你以前见过吗?”
“……见过。”
“什么时候见过?”
“初三那天,有六七天了。那天小宝——小宝就是和我在一块儿的那个男孩子——要我和他一起去小山那儿放风筝。他说那儿风大,好放,可他在那儿也还是没放好。”莲儿回忆着小宝的狼狈样儿,终于现出了笑容。
“我一开始不想去的,可小宝给我折了一大把桃花——我最喜欢花了,就跟他去了山坡。后来风筝掉了下来,挂到了小屋旁边的树上,我们够不着,都快急哭了,那是小宝央及了好长时间,他娘才给他买的。这时那个叔叔从屋里出来,帮我们把风筝摘了下来。我想谢谢他,可他不理我们,转身走了。我就把那几枝桃花放到门口,然后偷偷躲起来看,那个叔叔好象本来打算把花扔了,可拿起来盯着看了一会儿,又拿了进去。我们见他收下,就离开了。今天小宝又叫我去放风筝,我想去看看叔叔还在不在,结果就看到他死了……”
…………
昌阳县县衙外街道。
拒绝了王承祖搬至县衙内居住的邀请,离开的狄公一行走在返回驿馆的路上。
突然,狄仁杰拈须一笑,对众人说道:“这个案子倒越发有意思了。”
“大人,您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元芳关切地询道。
“王承祖对这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