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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中的一个,里面全是镜子,好让空间显得大些。这里估计中午时分挤满吃色拉的人,到晚上才转换成一家酒吧。哈德逊·麦克格马克律师正坐在一张桌子边,和背对照相机的什么人说着话,后者穿着一件军用防水短上衣,领子竖着。
他打开第二个文件。它是同一份文件的放大版,颗粒有点粗糙。弗兰克研究了一番这个原汁原味的美国男孩,他的头发按照纽约时尚剪得短短的,穿了套上法庭再合适不过的蓝色西装。
这可能正是他们刚才在后备厢里发现的无脸尸体的脸吧。谁知道这个可怜的男孩是否曾经想到过,当他赶到蒙特卡洛,憧憬着到广阔的海面上参加赛艇时,他居然会在汽车后备厢的狭小空间里了此残生。而他最后穿的一件防水服就是尸袋……
弗兰克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突然,他脑海中涌起一个疯狂的念头,就像电钻头从薄薄的墙壁对面穿透出来一样。
但是这不是没有可能。
他打开在于勒的电脑上发现的地址本。他的朋友不是个电子爱好者,不过他还是使用着一个电子记录本。弗兰克希望他记下了他需要的号码。他在搜索栏里敲上要找的名字,相关电话号码跳了出来,附带完整的名字和地址。
他打电话以前,先呼叫摩莱利。
“摩莱利,你记录下让…卢昨天打的电话了吗?”
“当然。”
“我需要一份拷贝。马上。”
“有现成的,我马上给你送来。”
“多谢。”
摩莱利,好家伙。话少,高效。弗兰克拨电话时,不禁好奇他不在电台值班后,和芭芭拉的事情怎样了。实际上,摩莱利看起来和她在一起话可不少,而且效率也挺高。话筒中传来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喂?”
他很幸运,接电话的人正好是他要找的人。
“喂,吉罗姆。我是弗兰克·奥塔伯。”
男孩一点也不意外,好像10分钟前刚和他通过话似的。
“你好啊,联邦调查局特工。你需要我效劳吗?”
“我和你合作很愉快,我想再让你帮一次忙。”
“我随时愿意提供帮助。任何时候都可以来。”
“我马上到。”
弗兰克挂上电话,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打量了一分钟,然后关掉文件,把软盘抽出来。要是有人看到他的话,一定会觉得他盯着屏幕看的表情酷似一个冷酷的赌徒看着小球在轮盘上旋转。
55
弗兰克把梅甘娜停在海伦娜家前头的绿色铁门前。他走出汽车,吃惊地发现门半开着。马上就可以看到心爱女人的想法使他心跳加快。但是,他可能也要见到内森·帕克将军,这又让他握紧拳头。他强迫自己进门前先平静下来。有时候,愤怒会破坏效果。他现在不能乱了方寸。
在另一方面,他又胸有成竹。早上他和吉罗姆的会面非常有意义。昨天,他请这个男孩帮他检查一点东西。他到吉罗姆住的那片侧楼,发现那里一片混乱,男孩正忙着赶一件活,机器腾不出空。他花了整个晚上才完成了弗兰克要求的事。吉罗姆简直是被迫做着高难腾空翻,不过还是设法平稳着了地。这也使手足无措的联邦调查局特工弗兰克·奥塔伯重新站稳脚跟。
吉罗姆向他出示成果时,弗兰克发现自己复杂的假设竟然一点不假,不禁目瞪口呆。它们听起来好像超现实的预感,离奇,不可思议。他以为自己疯了,但是其实正相反……
他真想拥抱这男孩。不过,他提醒自己比他大这么多岁,不应当激动过头,只能口头赞美他一番。吉罗姆平静地送他到大门,他出门时,意识到这是个成熟的男人。他们肩并肩穿过花园,各自都沉浸在思绪里。弗兰克打开大门,打算钻进汽车,但是吉罗姆的表情又让他停下。“吉罗姆,什么事?”
“我不知道,弗兰克。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突然一块遮眼布被揭去了似的。”
“你是什么意思?”弗兰克知道吉罗姆的意思,但是明知故问。
“这一切。这感觉像是突然发现在这个世界后面,还存在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事情不仅仅和别人有关,而且和我们也有关。人们不仅仅在电视上被杀害,而且就在马路边上,在你沿着它走的时候被杀……”
弗兰克默默地听着这阵宣泄。他揣摩着吉罗姆的意思。
“弗兰克,我想要问你件事,希望你如实回答。我不要听细节。只要你帮我弄清件事就行。我上次和今天做的事,能够帮助你找到杀死尼古拉斯的杀手吗?”
弗兰克微笑着看看他。“早晚会抓到。等这事结束以后,我们要好好谈一谈。我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时候,我的朋友,不过等到那时候,我会详细跟你解释你在这个案件里的重要作用,特别是对我的重要作用。”
吉罗姆点了点头,站到一边。他按下开门键,朝开走的梅甘娜挥了挥手。
你真棒,吉罗姆。
弗兰克一边回想,一边走过海伦娜家的大门,进了花园。他看到的一切令他目瞪口呆。楼上的窗户全都打开,通往花园的落地长窗也一样。里面,一个穿蓝色围裙的女人正把插头插进台座。她走出他的视线,随即传来吸尘器的声音。他看到她走近落地长窗,前后移动着吸尘器。楼上海伦娜住的房间里,另一个围着同样围裙的女人走到阳台上,手中抓着一张小地毯。她把地毯搭在栏杆上,用一个竹制地毯拍敲打着它。
弗兰克走近房子,一点也不高兴看见这一幕。有个人从深色胡桃木前门走出来。他年纪不小,穿了套有品味的浅色西装。巴拿马草帽和衣服正好配套。这人朝他走了过来。尽管他看起来气色很年轻,但是从他的手来判断,弗兰克断定他可能有70岁而不是60岁了。
“你好,需要我效劳吗?”
“早上好。我叫弗兰克·奥塔伯,我是帕克家的一个朋友。他们原先住在这里……”
男人突然微笑起来,露出一口显然花了昂贵的代价装上的白牙齿。“啊,你也是美国人,很高兴见到你。”他伸出一只布满老年斑,但很坚定的手。弗兰克觉得,除了他的年龄之外,他的肝脏可能有点问题。“我叫塔瓦尼尔,安德烈·塔瓦尼尔。我拥有这个小地方。”他冲别墅挥挥手,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我很遗憾,年轻人,你的朋友们已经走了。”
“走了?”
他看起来对于宣布这个坏消息感到抱歉。
“对,走了。我通过一个代理机构和他们谈好了租金问题,尽管我通常是亲自交涉的。我今天早晨和清洁女工来,见到了我的客户。我发现他们都在院子里,箱子都装好了,就等出租车来。将军,你知道我说的那个人,告诉我他们突然有事,要立刻出发。这真叫我太不好意思了,因为他们已经付过了下个月的房租。为了公平起见,我告诉他我会退还多余的部分,但是他听都不要听。真是好人呐,他……”
我会告诉你他究竟有多好,你这奶油小生。
弗兰克想警告塔瓦尼尔先生今后小心些。要是他一向这样判断人的话,那他今后一定得预先用现金收好所有房租。不过现在比起提醒这个老头他的客户的真实本性,他还有些更重要的事要打听。
“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塔瓦尼尔先生突然咳嗽发作,估计是因为不顾高龄吸烟过多的结果。弗兰克不得不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整洁的手帕,擦擦嘴,然后才回答问题。
“尼斯。我想是去机场吧。那里有直飞美国的航班。”
“妈的。”弗兰克情不自禁地诅咒道。“对不起,塔瓦尼尔先生。”
“没关系,有时候放松自己也挺好的。”
“你知道他们的航班是几点吗?”
“不,很抱歉。我不知道这个。”
弗兰克的表情显然不怎么快乐,饱经世故的塔瓦尼尔先生注意到了。“迷上那女人啦,年轻人,是吗?”
“你说什么?”
“我非常理解。我说的是那女人,她是你在想的人,对吗?要是我准备来见一个那样的女人,突然发现房子空了,我也会感到失望的。我年轻时住在这里的时候,这房子里有过各种奇遇,足够写一两本书了。”
弗兰克如坐针毡。他真想冲到尼斯机场,抛下塔瓦尼尔先生,让他自己去怀旧。这人拉住他的胳膊,弗兰克恨不能摔断它算了。通常他就不喜欢和人有身体上的接触,现在他更是度日如年,好像脑袋里有钟在敲似的。
塔瓦尼尔之所以能免遭厄运,完全是因为他碰巧说到,“我过得不赖,你可以相信这点。和我哥哥完全不同。他住在对面房子里,就是那边那幢。你能看到柏树后面的屋顶。”
他的表情好像要透露一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它就是我那个发疯的嫂子留给那个救了她狗的孩子的房子。那杂种狗根本一钱不值。你知道我的意思吗?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这件发疯的事情。你知道那男孩是谁吗?”
弗兰克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不想再听一遍。塔瓦尼尔不知好歹地又扯住他的袖子。
“他是一个谋杀犯,一个连环杀手。他就是在摩纳哥杀死那些人又像给动物剥皮一样剥掉他们脸皮的那个人。想想看,我嫂子把这样一幢昂贵的房子留给了一个……”
你不也把自己的房子租给一个伟大的善人了吗?要是有个诺贝尔愚蠢奖,那这个老家伙肯定每年都能赢到它。
塔瓦尼尔对这个判决一无所知,叹了口气,好像想起来不少往事。
“那女人真的把我哥哥蒙得团团转。她倒不是不漂亮。她像轮盘赌桌一样吸引人。要是我能这么说的话。不过也一样危险。她让你不停地想玩儿下去,要是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60年代中期,我们一起造了这些房子。两幢一模一样的房子面对面。不过我们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我在这里,他们在那里。大家各过各的。我觉得我哥哥像个犯人住在监狱里,戴着镣铐。整天忙着满足老婆的各种奇思怪想。她可确实有不少怪主意。上帝啊,她就是这样的人。想想看,她甚至……”
弗兰克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听一个老花花公子吹嘘从前的旧事,而不是跳进汽车,冲到尼斯。出于一些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理由,弗兰克感觉这人可能要说出一些重要的事情。果然,老头漫无目的地拉扯了一阵,突然说了件非常重要的事,让弗兰克陷入激动和深深的沮丧中,他想象着一艘巨大的飞机起飞了,舷窗上映出海伦娜忧郁的脸,看着法国在她下方渐渐消失。
他闭上眼睛,脸色苍白,热心的老人注意到了。
“出什么事了?你不舒服吗?”
弗兰克看看他说:“不,我很好。真的。”
塔瓦尼尔半信半疑地露出忧虑的表情。弗兰克冲他微笑一下,这人误会了。老白痴不知道他刚刚透露出让…卢·维第埃的藏身之处。
“谢谢你,塔瓦尼尔先生,再见。”
“祝你好运,年轻人。希望你找到她……要是没成功,记住,世界上有的是女人。”
弗兰克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匆忙走开了。他刚走到大门时,塔瓦尼尔叫住他,“年轻人……”
弗兰克转过身,恨不能叫他见鬼去。但是想到他刚才无意中揭露的真相,他怀着一丝感激忍住了。“什么事,塔瓦尼尔先生?”
老人冲他咧嘴一笑。“你要是需要一幢海边的漂亮房子……”他冲身后的房子得意地挥挥手,“这就有一幢!”
弗兰克一言不发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