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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懵逼在了原地。能不能麻烦您老人家说明白到底是什么时候啊，我的心理压力很大的好伐。
我崩溃地塌下了肩膀。
本来说要先走的尤小优也不走了，饶有兴致地坐在石制的栏杆上看着我们，整个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我看着无相那毫无表情的呆呆的样子，彻底放弃了和他的交流，只能把话头转向尤小优：“那个，小，小优，你刚才说的，他只是帮那个老头表演的家伙是什么意思？”
尤小优丝毫没有觉得我和她套近乎有什么不妥，耸了耸肩膀看着那无相说道：“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好了。”她停顿了一下，看着天空想了想，似乎是在组织语言，“那个啥，你也知道，我死了以后就一直在找能帮我完成心愿的人。后来听说那个马戏团有个神乎其神的灵媒，哦，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老头，我就想他说不定能帮我实现心愿，所以我就到了那个马戏团。可谁知道他却是个骗子！”说到这里尤小优愤恨的拍了拍她手边的石柱子，然后指着站在边上十分无辜的无相说道：“诺，这个就是帮凶。”
“这……怎么说？”
“这个家伙啊，会事先在观众里选定目标，然后变成他们最在意的死去的亲人的样子，和那个老头合起来招摇撞骗。其实那个老头除了他根本连半个鬼都看不见！”
“所以说你没有杀那些人咯？”我想也没想，下意识地就对着面前的无相问了出来。这句话出了口才想抽自己个嘴巴子，要是这无相真的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家伙，我这么问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谁知那无相却是极其无辜地对我眨了眨眼，就连尤小优也是一脸不明白的样子。
我索性心一横，将心里那点疑问都讲了出来：“不是说无相想要变成别人的样子，就要先杀了那个人然后再夺了那人的脸的吗？”
“谁跟你这么说的？”那无相顶着那张少年的脸，一脸茫然的样子。
“就是有人……”我的话说道一半却是噎在喉咙里说不下去了。仔细想想林熙好像也没有这么说过啊，好像都是我自己以为的来着……
“咳咳。”我连忙咳嗽两声掩饰自己此时的尴尬，嘴角抽了抽，对着尤小优转移话题道，“那你，你和他又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么，那里都是活人，只有我们两个死鬼，一来一去，自然就认识了。”
“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鬼种么？”
“咦？鬼还分鬼种的吗？”尤小优不以为然的问道。
“……”
这个家伙，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啊。我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鬼种是什么？”就在我嘴角抽搐地在心里感叹的时候，一边的无相开了口。
“额，这……”我噎住了，这可叫我怎么回答呢，我对这种事情也是半吊子啊。
“对啊对啊，鬼种到底是什么啊，那我又是什么鬼种？”一旁的尤小优也颇有兴趣地凑了上来。
我看着这两只像好学宝宝那样求知若渴地盯着我的鬼，只觉得头都大了。
“这个吗……我只知道他是一种叫无相的鬼，至于你……我还，还不知道。”我看着尤小优渐渐黑下来的脸，越讲越没有底气，最后的声音简直细弱蚊蝇，像要吞进肚子里去。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那无相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慢慢地点了点头。
“原来你叫无相啊。”尤小优意味深长地看着无相说了一句，“以前都不知道，只叫你骗子二号来着。”
骗，骗子二号……
我的眉头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我有名字的。”就在这时候，那无相忽然轻轻地说，“团子，我的名字。”
“诶？团子吗？”
不是说无相存在得时间久到连自己的相貌都忘记了，怎么可能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这可实在是……太奇怪了。
而且团子……这到底是什么恶趣味的名字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这个名字却，一直在我的脑子里，好像很重要似的。”无相团子一脸认真地想了想说道。
“……”
空气有一秒钟诡异的沉寂，尤小优首先忍不住破了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团，团子，这算什么名字啊！哈哈哈。”
无相团子竟然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这，这瞬间的娇羞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禁扶额，这和想象中的相差也太远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说这无相没有杀那些人，那那具诡异的无面尸体又是怎么回事？林熙又为什么失联了？我还以为他被无相同学给发现了呢。
这么想着，我开口问道：“话说，和我在一起的那个，额，男生，你们有看见吗？”
“男生？”尤小优长眉一挑，“啊，你是说那个不好处的家伙啊。没有。”
我又看向团子，他同样摇了摇头。
真是奇怪了……
我将手中的手机举到面前，上面依旧是刚才的拨号界面，手机屏幕闪烁着莹莹的光。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无论拨打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应该是睡觉了吧。”尤小优凑到我身边说道。
“可是我刚才打到他家里去说是还没有回家。”
“诶~~~~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尤小优暧昧地坏笑着，往我脸旁边凑得更近了。
我的老脸顿时一红：“没，没什么关系啊。”
“卅，随便你怎么说好了，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跟那个家伙走太近比较好哦。总觉得那个人身上有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和他待太久对你没好处。”
是吗……
我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这句话好像好多人都对我说过呢。那个家伙的身边，就这么危险吗？
就在这个时候，我手中的手机忽然发生了异常。一瞬间，拨号的界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让人不安的蓝屏。
手机发出灼热的温度，我下意识地一拖手将它扔在了地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似的，那手机在草地上发出“呲呲呲”的噪声，蓝色的屏幕也滚动起波纹线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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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边界
我们还没有从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四周忽然一阵骚动。无数的飞鸟从头顶黑压压的树影中飞起来，黑影狂乱地摇曳着，将不安的气息散播于空气之中。
是什么惊了这些鸟？
我浑身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盯着头顶的动静。然而那树影摇晃一阵，竟是又归于了平静。
死一般的寂静在我们中年弥漫开来。
尤小优面容严肃地盯着天空，就连毫无紧张感的团子此刻也将目光投向了头顶。
“好像有个大家伙来了。”尤小优说。
我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
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
“啪。”一个东西忽然从天而降，掉在我们身边的水泥地面上，像是浆果一般溅开一大滩暗红色的痕迹。
我们还没看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第二记声音已经传来，然后是第三记，声音越来越密集，伴随着愈来愈密集的天降之物。
我们不得不快速地挪动自己的身体来躲避这些从天而降的不明物体，直到有一个东西在我面前溅开，我躲闪不及，脚腕上被溅上了一大片暗红色的液体。
我这才看清，掉在我面前的是一团光滑无比的肉球！而那暗红色的液体，不是别的，正是一滩又一摊的血迹！
我的胃里忍不住一阵翻滚，只觉得脚腕上被溅到的地方带着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粘稠的腥味。
“额，这是什么东西？”尤小优嫌恶地叫道。
团子却不说话，只是一脸正经地躲避着这些从天而降的肉球。肉球掉在地上，被巨大的惯性砸成一滩一滩的碎肉，混合着暗红色的血液，别提有多恶心。
啊啊啊啊，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啊。为什么天上会突然下起肉球雨了？
我在这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中挪动着步子，很快就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团子大概是意识到我们这样子躲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于是在躲过最新掉下的一个肉球以后便在原地站定了。伸手向着天空一划，头顶便出现了一道白色半透明的屏障。
“快进来！”他冲着我们大叫道。
我和尤小优连忙三下两下地躲过肉球的袭击，钻进了团子弄出的屏障之中。
“喂，你有这个也不早点拿出来。”尤小优垮着脸看着自己白色的制服上一滩恶心的暗红色血迹抱怨道。
“刚才太紧张，忘记了。”团子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笑道，看上去全然一个做错了事情的腼腆少年。
这个家伙果然很纯良啊，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竟然是这么一个不合时宜地念头。
“现在我们怎么办？”尤小优问道。
我抬头看着漆黑的天幕中不知从哪里掉下来的肉球雨，瞬间也苦了脸：“我也不知道。”
“你果然很弱啊。”尤小优像是恨铁不成钢似的看着我摇了摇头。
“……”
“你们看那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默默无闻的团子忽然指着一个方向开了口。他的一只手为了维持这个防护罩一直高高举着，便只能用另一只手为我们指出方向。
我们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却看见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道微妙的扭曲。那是一种光影的扭曲，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那个地方……好像漫画里看到的空间的扭曲哦。
“边界？”尤小优的这句话是个问句。显然她也不能确定，我就更加不知道她说的这个边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只能闭着嘴巴静观其变。
“过去看看。”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是闷葫芦团子发号了施令。
“啊，哦。”我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反应过来以后立刻点了点头。
不管从年龄还是实力来说，无相团子都应该是我们的大boss吧，那么听他的话，靠谱！
于是团子撑着防护罩，带着我们小心翼翼地在遍地的狼藉中向着那个扭曲的边界的所在前进着。
越接近，那光影的扭曲就越发明显。到了面前的时候，已经能够明显地看出不自然地地方。
边界两边的风景，几乎是错位的。
我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看向团子，想看看他要怎么做，无意中我已经将他当成了我们的主心骨。
不过说实在的，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团子接触了以后我竟然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地信赖感。和对尤小优的那种不同，那是一种被激发出的蛰伏依旧的信任感和熟悉感，仿佛我们早就已经认识了很久似的。
啊啊啊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我摇了摇混乱得的脑袋，难道我被那个团子洗脑了？
团子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伸过了边界。而一直死死盯着这个过程的我却惊恐地发现，那只手竟然消失了！或者应该说，像是被那边界吞噬了一般。
两个空间。
这是袭上我脑袋的第一个想法。
“啊啊啊啊，没有想到真的是边界，这可麻烦了，我还不想下去啊。”尤小优哭丧着脸翻了一个白眼。
“喂，你说的边界到底是什么？”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尤小优这才将目光甩向我：“啊啊啊，我怎么忘了，这儿还有一个活的呢。真是奇怪了，边界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
“所以说，你说的那个边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我的心中没来由地一阵躁乱，连声音都下意识地拔高了些。
“边界就是边界啊，阴间和阳间的边界啊。”
尤小优说的随意，听在我的耳朵里却不啻于一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