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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蒂竖着耳朵仔细听。
他仍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哦,好的……嗯,可以,直接送上来就行。”说完,他抬手挂断了电话。但没回到床上,而是坐在沙发里沉思。
“谁打来的。”欣蒂忍不住问。
“前台说我送洗的衣服。”
“那么晚还送?”
“我在这边情况特殊,随时可能换地方,所以让他们加紧。”
“我听到对方是女的。”
“嗯?是女的又有什么问题。”
“怎么没问题。说不定,你早就另有新欢了。我还是太天真,整天只想着在付先生那里为你冒险,没想到你在外面会有其他女人。”
“完全没有的事。”
“我不信!”
“胡闹。”雷育坚走来,把她手里的烟抢过去,掐灭,“你也该回去了,不然付先生可能会怀疑。”
“你要赶我走?我偏不,我要在这过夜。”她伸出手想拿酒杯。
“那你不用回去吗?付先生正住院的时候。”
“你送我,我就回去。”
“你别闹了。”雷育坚有些生气,但欣蒂却兴致盎然地看着他。
“我不信你在外面没有其他女人。我好几天才能从付先生那里跑出来见你一次,其他时间,都是谁来找你,多长时间来一次。”
“没有,谁都没有。”
“我果然猜中了。会是谁呢,之前你和王小姐就交往甚密吧,因为她是从付先生那里出来的女人。鄂梅也好、陆通也好,和南洋政府军本来也有合作,估计你与鄂梅的关系也不简单。对了哦,阿兰,你既然说,阿兰整天待在付先生府内,没有机会接触外界,那么,是谁为她牵线、联络自民军干部的呢。你肯定还有其他女人,和付先生有关系的女人,姿色都不错吧,而且都受过训练,一定让你很享受……”
“胡说什么,你喝醉了,欣蒂。”雷育坚走过来,拿走她的酒杯,一仰头把剩下半杯喝完,“够了,你该回去了。”
“为什么要赶我走?”
“付先生会起疑的。”
“起疑?哈哈,我猜他早就知道,或者说就是他安排我来见你的。”
“你说什么?”
“梁经理给你的信,里面根本没什么重要内容吧。估计这根本是付先生的安排,让我来找你而已。”
“你总这样,喝醉了胡言乱语,没个道理。”
“你烦我吗?老实说,刚才打电话的女人是不是来和你幽会。”
“胡扯,根本不是。”
“我不管,那我要在这里待到天亮。”说着,她搂着雷育坚的脖子。付先生在医院对她做的事、加上酒精,让她****难耐,“过来,你得听我的,我才会为你把红盒子弄到手。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大坂。”
“行了,唔,等我抽完这根烟。”
“什么烟啊,我帮你抽。”
“付先生把红盒子交给了小梁,给了你什么。”
“钱,他所有的钱……”
“唔。”他没做回答。
酒店房间的灯光熄灭了。
阴冷的马路上站着个黑影。
黑影抬着头,直直盯着欣蒂和雷育坚房间的窗户。
暴雪般的变革前夜,每个人都忧心忡忡。
第642章 有为空
欣蒂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她皱着眉,看着窗外的太阳。在这阴云密布的时代,晴朗反而不是好兆头。
等完全清醒,她才发现睡过了头。这下糟了,昨晚离开付先生病榻,整夜不归,老人家肯定会在意。欣蒂赶紧想下床,可浑身无力,懒洋洋的。她在被窝里扭动几下身躯,看到自己的内衣整齐地放在一旁,估计是雷育坚弄的。她双颊泛红,谁也不愿意让男人看到自己刚起床的样子。
咖啡的香气飘来,雷育坚端着杯子放在床边,“醒了吗。”
“怎么不早点叫我。”她噘着嘴,双手把咖啡杯端到面前。她注意到雷育坚并没有穿着睡袍,而是西服革履穿戴完毕。
“看你睡得那么香。”
“呀,坏了,我睡着了,没抓住昨晚那个女人。”
“谁?难道你还惦记着。”他示意身上的衣服,“早上才送来。”
欣蒂狐疑地看着雷育坚,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睡觉期间发生了什么,雷育坚昨晚会见的女人到底是谁,“你现在要出门吗?”
“是的。今天事情不少。”
“我也得赶紧回去了。”
屋内传来沉闷的手机铃声,是她在提包内的手机响了。雷育坚给拿过来,她却有些莫名手抖,直觉告诉她情况有点反常。
电话里是梁经理,声音低沉而严肃,让人感觉很可怕:“现在,你马上赶回中之岛。”
“梁经理。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老先生,大概在二十分钟前陷入了昏迷。”
“不是在大北野医院吗。”
“老先生要求回家,他可能有什么预感吧。医院派专人送老先生回家,到家之后就有些不行了。先生直喊着头疼,现在,已经完全昏迷。你赶快回来。”
欣蒂挂上电话。
“怎么了?”雷育坚问。
“付先生昏倒了,情况好像很严重。我该怎么办?”
“你先赶快回去。”
她点点头,赶紧穿戴收拾好,快步走出雷育坚的房间。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有些慌乱,雷育坚也没说什么明确的话,让她心里没底。
街上的局势非常混乱。
满地都是被踩烂的横幅和标语,欣蒂的手机也不停地收到附近伪基站发出的反对政府声援短信。多条道路都被封锁,主干线人流密集,喊声喧腾。天上能看见特高警的武直10直升机不断盘旋,以及由直20组成的快速反应狙击组。特高警已经取代当地警方,尽一切可能压住局势。
中之岛戒备森严。欣蒂到了桥头,有露华会的专车接她进去。
岛内是另一个世界,寂静得可怕。
到了付先生府邸,她不敢耽搁,急忙往里屋小跑。进入房间内,医生和护士已经从床边退开,女佣背手低头站立着。付先生双目紧闭,像是安详地沉睡。床铺已经整理好了,梁经理跪在旁边。
欣蒂知道,万事终矣。
她注意到旁边放置着百日鬼系统的民用终端,机器已经关闭。
梁经理仍在痛哭。医生小心翼翼地说:“我们赶来时,先生已经没有意识了。我们经过了全力抢救,很抱歉,老先生是在下午一时四十分过世的。原因,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老先生的大脑……”
“待会儿再说。”梁经理抬手制止医生的话,对着付先生的遗体,双手合十,“我和先生相识十多年,一直受着先生照顾,却没能报答。先生您为了宏大的目标,拼搏到今天,已经拼尽了全力。如今在自家卧榻上安然而去,一生完满。我会谨记先生教诲,完成您未竟事业,请您安息。”说完,便开始磕头。
欣蒂看着这位老人,心里也有说不出的难过。她握着付先生的手,手已经完全冰冷,但还是柔软的。看着老人的脸庞,她实在忍不住、哭泣起来。她虽然对这位老人并没什么特别的感情,但这一刻的悲伤是完全超越理性的。
医生走后,女佣开始准备丧事。欣蒂和梁经理用温水为付先生擦拭遗体。
一手遮天、掌控着战后海外秩序的幕后力量、权利的怪物,付先生,就这样死了,死得孤苦伶仃,死在自家的床上,与任何一位离世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别。
付先生的时代结束了。他的死对政界将带来一场巨大震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形如火山,以后局势到底会如何发展,谁都不好说。欣蒂想起来,梁经理说他和付先生相识十几年,那就是甲午年战争前就认识了。后来两人都曾经在高句丽北方王都待过,也许在那里经历过什么事情,让这两人情同父子。
女佣开始向附近店铺采购丧事所需的材料,府邸内忙乱不堪。欣蒂回到自己房间,换上付先生生前喜欢的中式传统旗袍,素白无暇。
屋子里还有些她的东西,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找了个稍大些的提袋,把东西装进去。床边矮柜上放着那个付先生每晚必用之物的黑色匣子,她觉得有些害羞,想到付先生曾说过,那是他留给自己的全部,希望自己勇敢向前。欣蒂心中有些酸楚,伸手把匣子拿了起来。屋外有女佣在跑动,她想到女佣有可能会收拾东西往外搬运,吊唁的客人也会来,万一把匣子打开,让人颇难为情。欣蒂随即把黑色匣子连同自己的挎包都放进了提袋中。
她换好衣服,在走廊里遇到了梁经理。
“昨晚你跟雷育坚玩得尽兴吧。”
“你说什么呢。”欣蒂本以为梁经理会因为付先生的去世而低沉,没想到他并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很兴奋。
“你不是在他那里待了一整夜吗。也许老先生知道了,连气带急,精神承受不了。”
“别乱说。我是为你送信才去的。”
“有没有遇到其他人。”
“没有。你觉得我会遇到谁。”
毫无疑问。欣蒂心里笃定雷育坚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
“随便问问。”梁经理笑着离开,似乎志得意满。
夜幕降下,前来吊唁的人陆续抵达,把中之岛挤得水泄不通。付先生宅邸灯火通明,平时阴暗的宅院照得明如白昼,南面三处大门敞开着。院内有多台重型战术木头人值守,门口有警卫人员。虽然治丧事宜完全没来得及安排,但当地政要都已得到消息。没过多久,就连记者也冲了进来。
欣蒂在正厅,接受吊唁者的致哀,可她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到访者几乎都是老年人,从穿着和随从上看,来头都不小。梁经理带着女佣忙进忙出,招待致哀的客人。治丧会也没来得及成立,就连花圈也是临时摆的。
这些来宾的真正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紧急协商。他们上完香后就退到里屋,围成一圈坐好。当务之急,就是在新经济改革上形成攻守同盟。他们都是百日鬼工程的受益者。百日鬼的完善、民用化系统推广普及,需要巨大甚至无法计量的资金,资金之庞大简直难以想象,其来源正是新经济改革和税改。同时这也是街上大规模反对的核心目标。付先生在世的时候,这笔钱由他汇总调配,没人敢动他,支持经改的政党及下游也广为收益。整个日邦和南洋人民在战后拼搏努力的血汗逐渐堆积、造就了完美的百日鬼和彼岸世界,也让某些人盆满钵满。
付先生死了,他们面临着覆灭的危险。
宅邸内人来人往。欣蒂好不容易又接待了一批访客,实在累得筋疲力尽,便转身想回自己房间休息一下。可没想到后面的屋子都是宾客,各坐各桌在交谈着。她有些无所适从,恰在此时撞见了梁经理。
梁经理神色惊慌,丝毫不像刚才那副轻松模样。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哦。”他的眼珠子乱转,魂不守舍,“保安系统跟踪到有可疑的人混进来了,你要小心。”
“我明白了。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他抹了抹头上的汗,急匆匆往后院走去,似乎是打算找后门的保安。
府邸内的人越来越多,现场乱成一团。梁经理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怎么都找不到人。欣蒂只能找来几个女佣,一起招待客人。
没过多久,后院突然有骚动,她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尖叫声。欣蒂赶紧放下手里的盘子,往后院快步跑去。
这里原本是付先生最爱的庭院,后门没开,也没招待客人,相对安静一些。
看到欣蒂来了,有名女佣赶紧过来:“是梁经理,是梁经理。”
“怎么回事。”
“梁经理倒在后面,身上、脖子上、到处都是血。”
她猛然觉得大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