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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运动轨迹也不再疯狂躁动,而是趋于平静。
新明斯克号战情指挥中心内,全体起立,“指挥长进入。”
战斗指挥引导金江姬公主和朴哲久参谋走进来,穿过防空指挥区,进入总指挥区,其他人也恢复了紧张,观测和数据采集是舰内战斗系统的主要任务。
她并没有坐下,而是看着战况态势,“这是什么。”
屏幕上,傀儡的标记点正在向南方不远处的某个奇怪亮点聚集,明黄色的光亮点被战斗系统自动标记为“不明”。这不是个普通的目标,仔细看上去,系统似乎认为该目标的核心内有某种古怪的作用场正在向外扩散,类似于磁场之类的。傀儡受到了作用场影响,活动状态十分奇怪。
“不明作用场,类似于电子战的效果,但不是。”电子战军官回答。
“为什么那么说。”
“它在侵蚀附近的电子系统,傀儡、还有我们的,本舰有一部分也被影响了。”
“哪部分。”
“为蒙击预留的百日鬼支援保障系统。”
作用场还在发展,不仅是电子系统,就连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金江姬在内都或多或少开始有种奇怪感觉。她不知道别人有什么感觉,自己的感觉很强烈,温和、温暖的,还带着一种让人伤心的阴郁。这是怎么回事,是被那个奇怪的作用场影响了吗,还是自己在百日鬼系统中的练习让大脑受了损伤,以至于产生错觉。
为了战胜王都势力、重返故国,小公主早已开始练习使用百日鬼系统,她从未担心自己会迷失在系统中,因为系统里总是很冷、黑暗,让人浑身发抖,倒也容易保持清醒。
可现在的她感觉很怪,在未使用百日鬼系统的情况下,也有了广域同感,她甚至能听见傀儡的心声,无数的计算机模拟意识正在呐喊,像是一种发泄似的咆哮。
“他们,”她闭上眼,“总算释然了。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释然?”朴参谋站在她身旁。
“是的。”
“你说的他们,是谁。”
“人造灵魂,傀儡。它们徘徊着、彼此杀戮,现在终于获得了平静。”金江姬正在努力感受着她所能接收到的感觉。
“从哪里获得平静?”
“从他那里,那个人,注定是他。”金江姬说完这句话,像是猛然清醒般后仰了一下,差点摔倒。
朴参谋赶紧扶住了她,心里也猜出了大概。
金江姬的表情严肃起来,努力关闭自己的内心,不再接收这种异样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不再让她觉得美好,而是一种恼人的诱惑。这是她在天守镇时曾经有过的感觉,一个人真正关心自己,可以让自己依赖和托付。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正在深深诱惑着她的情感。往事她都记得,发生在天守镇的偶遇、新东都的冒险、最后的约定,所有的一切都让那个纯真的自己感到快乐。可那种感觉终究是虚假的,从未存在,自己抱有幻想实在是傻透了。
纯真很危险,理智才是最需要的。
王都战线就在前方,战死将士的尸骸还在身边,她责任重大,决不能再让自己的情感陷入到虚幻之中了。
她甩开朴参谋的胳膊,站起身:“准备飞行甲板,他来了,我们正好用得着他。”
朴哲久参谋注意到了金江姬的微妙表情,再加上傀儡的表现、百日鬼系统共鸣,一猜准是和蒙击有关。至于金江姬和蒙击的往事,他了如指掌。本来他潜入公主身边的最初任务就是:利用金公主把蒙击拉到金蛙王的控制之下。
现在,他对金江姬倒有一种莫名的欣赏:有趣的女孩子,生为公主真是不幸。
公主的感觉是对的。
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闪着阳光金斑的亮点,是蒙击和卡拉的f…24战斗机。
卡拉在驾驶位置,保持飞机稳定飞行,正前方的傀儡就像是特意来迎接的,涌上来后开始向四面分流、盘旋,在f…24战斗机旁边形成了一个漏斗状的立体漩涡。多么令人感到惊讶,不可思议,她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景象,只有在幻想故事中才会有。卡拉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不敢问蒙击,生怕打扰他。
后座的蒙击静静地待着,增装的百日鬼共鸣增幅系统正在工作。和前美的末日失控事件完全不同,他此刻是完全清醒的,双目迥然,只是一言不发。
那些人造灵魂受了他的影响,所以停止攻击,运动速度也在慢慢放缓。
“为什么?”
卡拉只听到蒙击默默问了这句话,是向谁发问,问题是什么,她不知道,只看到眼前的傀儡潮骤然变换外形,像是突然消融的冰山,快速瓦解。它们全都化为原来的样子,大多是高句丽南方政府军的kf…16、f…15k和f…4,还有各种各样的飞机,里面也包括前美驻扎的f…15c。傀儡接管操纵时,几乎无法看清它们是什么,就像是黑压压的马蜂团;现在的它们恢复成了本来面貌,曾经的机身印记也显现出来,标注着各自座舱内的尸骸信息:他们的名字、代号、他们的部队,他们征战过的地方和战果,甚至还有他们的生前挚爱。每个傀儡都曾经活着,是活生生的人。
“可以安息了。”
漫漫大海之上,不断瓦解坠落的傀儡集群铺就了一条钢铁与烈焰的魂归之路。
625。第625章 娑婆界
谁都能看出来他很苦恼,他似乎陷入到了某种自责与迷茫之中,可没人知道为什么。
卡拉的飞机降落了,新明斯克号舰务为两人准备了舱室。水兵看他们的眼光非常古怪,带着好奇和恐惧。毕竟白天发生的事情实在令人费解,就算说成是神迹也不为过。可是,谁都不敢上前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入夜,新明斯克号的救援作业仍在继续,全舰外部灯光开启,几乎所有的搜救直升机全部都在忙碌着。因为受到傀儡潮影响,以接黑单偷袭为生的边缘佣兵不会到这里来,自然也不必考虑隐蔽,这才让工作能够得以有效进行。
昏暗而忙碌的舰内通道,卡拉守在门边,就像在前美时守在蒙击病房外一样。那里是个特别的位置,她既不想打扰他,也不想离得太远。
到底为什么。
蒙击一个人坐在舱室内,没有开灯。舱室里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是完全的黑暗。在远方的各个方向,似乎能听到微弱的金属敲击、脚步声、说话声,还有各种东西碰触的怪响,又多又杂,就像整个世界的声音都聚集在了这里。空气真冷,双脚、双手,就连脑子都有点麻木了。
自己也许已经睡着了,不过意识似乎也很清醒,现实和梦境又搅和成了一团,让人分辨不清。这种时候,便会有另一个人出现,好像是自己,好像是别人,也可能自己变成了别人而再看到自己。
老师吗?蒙击对着面前的形象,立刻想起了一个人,就是自己的小学地理老师。地理老师的样子其实他早就忘记了,可是他手中的地球仪、蒙击记得。地球仪,经纬线统统是模糊的,标注是跳动的,大陆和海洋全都变化无常,所有的东西都在运动,像是把沧海桑田叠加在了一起,整个地球也在变化,月球也是、太阳系也是,银河系统也是。
不,不是。蒙击又想到了库尔恰托夫,百日鬼工程的核物理专家,他最喜欢聊,聊天体,从无垠的天体到无限小的原子,庞大至极、达至极微小。他说,“这就是生命。从核心点扩大、融合,大到自我压缩、泯灭,完全泯灭,沉入深处,然后再萌发出来。”
“什么。”
“你知道,核心点是什么吗。”
“这些都是什么?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你还不能回答自己吗。”脑海里的那个人反问,原来那不是地理老师,也不是库尔恰托夫,而是另一个自己。
不能回答,甚至不想碰触。难道作为一个曾经的中央大陆王牌、现在的游猎佣兵,竟然不敢面对自己的心声吗。反复问自己为什么,有时只是一种逃避。不把问题说出来,也就没有人能解答,于是便可以心安理得地被所谓的为什么而挡住前进的脚步。决不能这样,必须要找到最后的答案。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
战争对没经历过的人来说是有趣的;对于战斗中的战士来说,也会是亢奋、自豪,充满荣誉感的;真正的痛苦来临、是在战后:一种来到终点面对无尽苍白的绝望。物资匮乏、瘟疫亦或是自然灾害制造的只是死亡数字,却永远不会打垮人。但战后漫长的绝望却让人性扭曲,人与人之间的正常关系变质,人的属性也会变异,这才是令人可怕的地狱。战后,弱肉强食,亲情、友情,任何人性的感情都被生存压力所扭曲,让每一起个体死亡都是骇人听闻的悲剧。
“我看得到。那和战争不一样,那和牺牲不一样,人不应该如此死去,更何况是那么多人。”
“你看到了什么?”那个声音说。
“每个人,或者说是傀儡灵魂,我都能看到。”
“他们死后的样子很可怕是吗,所以让你难受。”
“不,是令人痛心和难过。”
“什么样的死状会让你这样的一个战士痛心。你在战场上见过很多尸体了,被炸得支离破碎、被烧得面目全非。你难道觉得尸骸是难看的。还是说,你看到了那些个佣兵的死、死时没有战功或荣誉。”
“不,是经历,是过程。”
“某具死尸,把他死时的过程告诉你了吗。”
“不,不需要,我能看到。我看到的不是一幅画面,不能用尺寸描述;百日鬼系统中的模拟运算超越三维尺度,时间是可以感受到的第四维度,它的流逝、引起的变化,让无级连接的画面串出了整个过程,描述死者的一生故事。你不需要再花时间来把这个故事解算出连续的三维场景。那个、不,那些个,无数尸体的故事就在那里,他们的生前努力、希冀、责任,他们的生前所爱,还有爱他们的人,都可以被直接看到。他们死了,成了尸体,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那是巨大的信息量。”
“巨大、而令人难过的信息。”
“你不愿意看。”
“我不曾想过。我以前甚至没想到这些会存在,甚至构成了我所在的世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你可以看完后便离开,那不关你的事。”
“我做不到,而且,不能说不关我的事。”
“你是指,你参与了百日鬼工程?”
“难道不是吗。百日鬼是绝对不能被击败的东西,它的出现才搞乱了这一切。”
“你认为百日鬼的出现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呵,那可自视太高了。如果由我完全承担责任,这种东西是不会诞生的。”
“那你便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百日鬼工程的决策者并不是你。”
“我能击败它。它不是不能被击败的,我,我能击败它!”
“那你去干不就好了,又何必在这里自怨自艾呢。”
“我不知道。我曾以为打败百日鬼,就可以了,我一直是那么想的,也一直是那么做的。可是,当我进入到百日鬼的系统中,看到这片世界,我在怀疑自己那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我并不是没有击败过百日鬼,公平地说,我打败过它好几次了。可是,它并不会被消灭,于是,我想要了解它,从内部真正击溃它。”
“听上去很有道理,实际效果呢?”
“我深度进入系统中,是的,有时能自控、有时不能。有时我知道自己是谁,有时不知道。混沌,乱的,一塌糊涂。在前美,我多试了几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