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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真正的潮水,第一个浪头扑过去,遇到南岸河堤阻击的时候,潮头越过河堤,从明军的头上泻了过去。
“这么多骑兵?”
南岸的明军枪手们,脸上勃然变色,“女真不过万,过万无人敌”,现在可是一万五千女真骑兵,他们还没有上岸,就已经利用太子河的水,给明军一个下马威。
袁崇焕也没想到,女真骑兵一上来,就祭出了他们全部的骑兵,他急忙向炮兵发出命令:“立即开炮,目标是太子河。”
“轰……隆……”
“轰……隆……”
“轰……隆……”
……
第一军和第三军,一共有八十门火炮,开花弹划着微弱的红线,飞向河中的女真骑兵。在河水中,开花弹的威力更大,除了弹片可以伤人,冲击波可以伤人伤马,连巨大的爆炸声,也是杀敌的利器,女真士兵一旦失神坠马,就会被流水冲走。
两轮炮击后,开花弹已经找准了位置,女真骑兵几乎漫布在整个河床,只要开花弹落在河里,基本不会落空。
在开花弹面前,女真骑兵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他们只会低着头,拼命抽打战马,期待着早上岸。
河面上越来越拥挤,除了原来的女真骑兵,还有残肢断臂。
已经死透的人和马的尸体,暂时沉到河底,充当了绊马索,骑兵跑着跑着,一步小心,可能就被水底的尸体绊翻。
“砰。”
“砰。”
“砰。”
……
燧发枪也开始射击了,抢在最前面的士兵,已经进入了燧发枪的射程。
燧发枪的声音虽然不如火炮骇人,在阻击骑兵时,它的威力却更大,许多士兵只是被一发子弹打中,本来不一定坠马,但架不住四面八方战马的碰撞,和被马匹涌起了水流的冲击,一不小心,就会摔落在河水中。
在河水中前进,女真骑兵的速度,还比不上陆地上的步兵,但他们人数众多,在付出大量的伤亡后,渐渐逼近弓箭的射程。
“嗖,嗖,嗖……”
女真骑兵的弓箭,开始还击了,箭矢迎着燧发枪的子弹,射向掩体处的明军枪手们。
明军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他们的开始躲避射向自己的弓箭,燧发枪开始乱了起来,刚才被压制住的女真骑兵,顿时压力大减,伤亡的速度也呈下降的趋势。
女真骑兵一步步进逼,前部都快接近河堤了。
在女真骑兵突前的位置,有一名少年,骑着枣红马,他的箭矢射得特别远,已经伤了好几名枪手。
枪手们早就将他当做目标,但每一次瞄准的时候,都会有别的士兵有意无意挡在他的前面,死在他身边的女真士兵,已经不下三十人,但他却是毫发无伤。
曾经有两次,开花弹就落在他的身边,离他的距离,不过十步,只要再近那么一,他可能就要坠马落水了,但长生天两次眷顾了他。
少年在前面射箭,跟在他身边的士兵,却是用马鞭帮他抽打战马,这一群人几乎保持同样的速度,眼看着就要攀上河堤了。
袁崇焕问身边的亲兵:“女真士兵都下水了吗?”
“司令,差不多全都下水了,岸上只有少许几个人影,估计是他们的军官。”
“好,放焰火。”
“是,司令。”亲兵小跑着离开了。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那骑着枣红马的女真少年,已经上岸了,他的身边,还围着数十名女真骑兵。
上岸的女真士兵在渐渐增多,少年抑制不住兴奋,纵马向明军的阵地扑来。
“哗……啦……”
太子河的上游,传出来一声瀑布坠地的声音,但战场有火炮的轰鸣声、战马的踏水声、伤兵叫唤声,这一哗啦声,毫不起眼,女真士兵基本上没有发觉。
“咦?河水怎么在上涨?”
“我的马……”
“啊……?”
当河心的女真骑兵发现河水上涨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河水陡然增加了一尺多。
马蹄已经够不到河心的实地,全凭游泳的本领了。
仅有游泳的本领是不够的,上游河水大量涌入,使水流的速度陡然加快,河中的马匹纷纷被水冲走,连同马背上的士兵,也被卷入奔腾的河水中。
女真士兵大乱,河中到处是在扑腾的女真士兵,他们并没有受伤,但被呛了几口水后,很快就沉入水底,一动不动了。
靠近南北河岸的女真士兵,有一些反应快的,还是攀上了河岸,从北岸连滚带爬翻上来的,有十几个牛录,南岸附近,女真士兵较少,加上原本就上岸的,不过千余人。
骑着枣红马的少年,已经接近了明军的阵地,他一路张弓搭箭,已经射杀了好几名明军士兵,但身后发生的变故,他惊呆了,手中的弓箭,不由自主地落到地上。
他的双目,紧紧盯着河面,不仅水面升高了,水流的速度,更是急剧加快,将河面上的女真骑兵冲得干干净净。
刚才还是千人万人争先,一转眼的功夫,已经变幻成千人万人争渡,争着被长生天超度。
战壕里的明军,也是惊呆了,刚才河中大量的女真士兵,一转眼已经魂飞魄散,他们都忘记了射击。
战场处于暂时性停火,连明军的火炮,也是哑火了。
“混蛋,死的是女真士兵,我们的敌人,你们悲叹什么?”俞冲霄冲着士兵们大骂,“快射杀岸上的女真士兵,他们就要杀过来了。”
岸上的枪手们恍然如梦,但女真士兵就在他们的眼前,他们没有理由束手,燧发枪又发出杂乱的“砰砰”声。
“砰,砰,砰。”
三发子弹,几乎同时打在毫无防备的女真少年后背,穿体而入,少年右手摸了把后背,他拼命扭过头,想要看一看子弹的来源。
他的脖子只转动了一半,人已经支撑不住。
“咕咚”一声,少年载到在河堤的外坎上,又顺着河堤滚了下去。
“贝勒爷……”
一声凄厉的惊呼,久久回荡在太子河的南岸。
第239章没牙的老虎
袁崇焕用木料和苇席,将太子河的水,阻在辽阳的上游,只剩下一个很小的缺口,造成下游的河水正常流淌的假象。
当女真人的骑兵全部进入太子河,准备涉水渡河的时候,袁崇焕放出焰火,埋伏在附近的明军士兵,立即撤去阻挡河水的木料和苇席,已经形成一丈多高的水头,顿时决堤,涌入下游,将正在渡河的女真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大水加上燧发枪的射击,让正白旗和正蓝旗的骑兵,主力消耗殆尽,连正白旗旗主多铎都被明军打死了。
阿济格聚集起侥幸逃回北岸的女真士兵,将新的大帐扎在背离河堤的地方。
他欲哭无泪,骑兵崩溃了,多铎也死了,他已经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到底是返回盛京,向皇太极请罪,还是继续前进,争取与多尔衮汇合。
如果与多尔衮汇合,他就必须要渡过太子河,这对他来说,这似乎是过不去的坎;要回盛京向皇太极请罪,他又十分不甘。他受命统辖正白、正蓝两旗,但两旗瞬间就损失了数十个牛录,彻底失去了解救多尔衮的能力,他是罪无可恕,而且,多铎已经死了,他必须独立承担所有的罪责。
以皇太极现在的心情,阿济格能保得住性命,就是烧了高香了,以后他再也不会有带兵的机会了,这次的失败,将是他军旅生活的绝唱,他再也没有翻本的机会了。
幸好还有马奶酒!
阿济格将所有的亲兵都赶出了他的大帐,他独自靠在床上,接连喝掉了三大袋马奶酒。
在酒精的刺激下,阿济格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连脑袋也抬不起来,他和衣缩进皮被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如果没有了太阳,如果天空永远是黑色的,阿济格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
可是,没有如果,外面的世界,不会因为阿济格的梦想,发生一丁的改变,当阿济格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正明艳艳挂在天上,而是还是在中天。
“来人!”阿济格沙哑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贝勒爷?”亲兵一直候在大帐的外面,阿济格一出声,他就挑帘进来了。
阿济格感到头痛欲裂,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回贝勒爷,现在刚好是正午了。”亲兵抬头看天,然后由补了一句:“贝勒爷,要喝碗马奶茶吗?”
“暂时不用!”阿济格扳着指头算了算,他已经睡了大半天了,“对岸的明军,有什么行动吗?”
“贝勒爷,明军也没什么大的行动,他们只是将我们的死去的兄弟和战马的尸体,从河中打捞上来,一把火烧了。”
“烧了?”阿济格当然不明白,明军担心尸体腐烂,引起瘟疫,所以明军对所有的尸体,不是埋了就是烧了,从来不会让尸体留在地面上。
亲兵见阿济格眼睛空洞起来,呆愣愣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决定转移阿济格的注意力:“贝勒爷,现在吃东西吗?你昨晚就没吃。”
“嗯!”阿济格头,他的确有饥饿的感觉了,“来两块牛肉干吧!再煮碗马奶茶。”
“是,贝勒爷,马奶茶早就煮好了。”亲兵答应着出去了。
阿济格掀开皮被,从床上下来,他扭动着身子,刚刚活动了一下酸胀的筋骨,亲兵就回来了,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中盛放着马奶茶和牛肉干。
阿济格接过滚热的马奶茶,美美的喝了一大口,这才抓起硬邦邦的牛肉干,放进口中啃起来。
“贝勒爷,这场战斗的情形,需要报告大汗吗?”
“当然要报告大汗!”阿济格吞下口中的牛肉干,“你待会准备一张牛皮纸,我要亲自给大汗写信。”
“是,贝勒爷。”亲兵的眼中有些迷茫,“贝勒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这是阿济格最纠结的问题,如果他知道怎么办,昨晚也不会喝掉三袋马奶酒了,但一大杯马奶茶下肚,他豁然开朗起来,“我们暂时就驻扎在这里,牵制一部分明军,减轻辽阳城的压力。”
“贝勒爷,我明白了!”亲兵还有不明白的地方,“贝勒爷,明军会过河吗?”
“过河?”阿济格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脸上的阴郁退去了不少:“我们过不去,他们也别想过来,传我的口令,多派出一些游骑,加强对河堤的防护。”
“是,贝勒爷。”亲兵转身,就要出帐去传达阿济格的命令。
“等等。”阿济格又叫住亲兵,“我们还剩多少骑兵?清了吗?”
“回贝勒爷,上午已经清过了,还剩两千八百六十三个兄弟,应该是九个半牛录。”
“才九个半?”阿济格刚刚现出的一丝笑容,霎时不见了踪影,正白、正蓝两旗,总共有六十个牛录,一万八千骑兵,现在连十个牛录都不到,六停去了五停,就是皇太极不杀他,他也没脸活下去了。
阿济格僵了半天,只冒出一句话:“物资怎么样?”
“回贝勒爷,许多战马回到了北岸,马背上驮运的物资也带回来了,现在我们的粮草十分充足,不知道贝勒爷打算支撑到什么时候?”
阿济格的目光,更加阴郁起来,他也不知道要支撑到什么时候,不过,他突然有个主意:“你去吩咐游骑,沿河上下,寻找合适的渡河地。”
“贝勒爷还是要过河?”
“这个你别管,照办就是,去吧!”
“是,贝勒爷。”亲兵转过身,小炮着出去了,只剩下阿济格在独自咀嚼。
当阿济格独自在咀嚼牛肉干,咀嚼痛苦的回忆时,太子河南岸的明军,却是载歌载舞,一片热闹的景象。
明军在庆祝昨天的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