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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
宾馆又不是游泳池,淹死的,怎么可能?可我还是不想接茬,我是来搬救兵的,可现在却被逼着在这看尸体。那老头却似乎根本不管我,继续说:你不是想知道,十孽棺是什么物件么?看看这俩,像不像?
我愣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觉得这两个人也死于十孽棺。
“说不好……”他伸手按了按其中一具尸体的额头,那尸体额头上,居然渗出血来,“不过行淫者被淹死,这事儿,让我想起了一些老祖宗的玩意儿。”
“什么?”
“浸猪笼。”老头撇了撇嘴,又说,“而且,尸体死了已经好些天了,却还能按出血来……”这话还没说完,老头腰里别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说了几句,就让我在这儿等着,说有家属要来跟尸体见一面,他要去领人。
我一个人呆在停尸间里,浑身冷得要死,不由得伸手去摸衣兜里的戒指,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头顶的吊灯忽然一阵闪烁,随即,我只听见背后“嘭嘭”两声震响,猛一回头,我发现刚才明明来开的两具停尸柜的门居然关上了,两具尸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送回了柜子里。
我背后一阵发寒。
片刻之间,那柜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阵咕嘟咕嘟的声响,没一会儿,柜子的缝隙之中,鲜红的血渗透而出……
009。前任
鲜血很快就蔓延到了我脚边,我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跟迎面走进来的老头撞了个满怀。老头一把把我推到一边,从容的踩着鲜血走上前去,伸手把停尸柜的门拉开,我也不由得一看,那里头哪里还有什么尸体,只有被染得鲜红的裹尸布和不断渗透而下的鲜血。
和我爸妈一模一样……
“日祖宗的,把老子的冰箱当他妈修炼的道场了!”老头骂了一句,随即伸手一指门外,说,“你们出去,休息室说去。”
我这才发现,有一个女孩和老头一起跟了进来,站在停尸间门口,我一扭头,看见那女孩脸的一刹那,我和女孩都呆住了。
江韵儿?!
我认识这个人,不止是认识,这个人就是我的大学同学,以及我的前女友。我也不知道我脑子抽什么风,当我认出她的时候,我忙不迭的把衣兜里的戒指带到了手指上。这才和她一起出去。
休息室里,我才了知道,那个死去的男人,是江韵儿的现任男友,很显然,他男友劈腿了,和第三者开房,结果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房间里,现在,又化成了一滩血水。今晚江韵儿的本意,是来见这对“贱人”最后一面的。
我和江韵儿两人共处一室,还是火葬场的休息室,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过了很久,江韵儿才开口,指着我的手说:你……结婚了啊?
我昏昏沉沉的点了点头,她却扑哧一笑,又说:有谁会带供神用的戒指啊?还有,有谁的戒指,会放在衣兜里,见了前女友才慌里慌张带上去的?
我愕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韵儿却忽然坐在我身边,说:这里不好,冷冷的,我有点怕,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忽然挽住了我的胳膊。我有点发颤。
我想着救人,她又刚死了男朋友,忽然来这么一出,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合时宜,我赶紧抽了手,说我在这还有事。可谁知道我这话才说完,那老头“哐当”一声推门进来,没好气的说:你们可以走了,一晚上没个消停,这JB烦人。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那老头又说:我这不是宾馆,没地儿给你住。
我心说谁稀罕住你这满是尸臭的火葬场里,赶紧站起来撒丫子走人,临到出门那老头却又来了一句:明早八点过来上班,不许迟到,也别指望逃,进了老钟家的火葬场,管你是人是鬼都别想出去!
我心头一沉,没回答他话,径自走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走在休息室外的走廊上,不知道是不是夜间的缘故,我感觉一阵阵说不出的阴冷,而且好像总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似的。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了出去,可刚出去我就后悔了。这里是东郊,打不到车,也没宾馆,更重要的是我根本没钱。
犹豫之际,忽然我身后传来了江韵儿的声音,她叫住我问我怎么了,我本来不想回答,可是她居然直接问我是不是没钱打车,我低头不好意思开口。她却淡淡笑了笑,说:要不去我那儿住吧,我开车带你去。
我觉得别扭,但也没别的办法。
江韵儿跟我都是本地人。她告诉,毕业后就回了县城工作,家里帮她买了房子,现在独居。她家房子不大,两室一厅,有一间辟成了书房,只有一间卧室,装修都很新。我注意到,她房间里还有男人的衣服。想着我没碰过她,她却跟别的男人同居了那么久,还被劈腿,我心里还是各种不是滋味,不由得说道:那什么,咱们毕竟……这么久没见了,我住你这里不太好吧?
“怕什么,又不是没睡过一起。”她淡淡的说,忽然又笑了笑,说,“再说,我又不担心你会对我做什么……”
她最后这句话,让我心里一阵莫名的屈辱,但她显然没在意,拿着浴巾就说要先去洗个澡。
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心里忐忑不安,第一天毫无收获,没见到老钟头,还被困在这奇怪的火葬场里,六姨婆和钟小川生死不明;我父母的尸体消失不见,却又凭空多了两具化成血水的尸体。
我到底该怎么办,十孽棺到底是什么?
我正沉思着,忽然,我感觉身后好像有人走了过来,本以为是江韵儿洗完澡了,谁知道一回头,我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她坐在床中间,默默低着头,一言不发。我吓了一跳:“白灵,你……真的是你……”
“还能是别人呀?”白灵低着头。
我真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看到她,伸手去摸,却发现我的手穿过了她的身体,这个白灵,只是个虚影。我这才明白六姨婆的意思,这大概就是白灵封在戒指里的魂魄。我心里有些失落,不由得说道:白灵,你现在出来没事么?你刚受了重伤,身体怎么样?
“我……我再不出来,萧云哥就要被别人抢走了。”白灵低着头,轻轻的说。
我不禁哑然失笑,说:你这是哪里的话,我……我能被谁抢走。
“我在萧云哥胸口,我能感觉到,你看见那个女孩的时候,心跳都加快了,你骗不了我。”白灵猛地抬起头,说,“你喜欢她!”
“没有!绝对没有!”我赶紧说,“那是我前……”
可我这话还没说完,白灵身影一阵模糊,凭空消失了。我心里一惊,想要呼唤她,这个时候,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江韵儿推门进来。
她居然只披了一条浴巾,扎着头发,就慢悠悠的走了进来,来到我身边坐下,我惊得面红耳赤,她却毫无顾忌,在我耳边吹着气,说:怎么?刚才在打电话?
我赶紧说没有,敷衍了过去。她却又靠近了我几分,问我一些有的没的,我实在太尴尬了,心猿意马的回答着,这时候却忽然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才发现这女孩居然把一只手搭在了我腿上,上下摩挲着,让我一阵阵的心痒。
我赶紧移开腿,她却又凑上来,一连几回,我直接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说:那什么,你别理我太近了,我这才从火葬场出来,身上又脏又臭的。
江韵儿却忽然一笑,站起来,直接把我推到了墙边,伸手就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说:别这么说,我不嫌弃……萧云,你了解我,我是个很讲缘分的人,咱们俩分别这么久,今天会在这种地方相聚,那就是个缘……你没结婚,我那贱男也死了,你怕什么?
我愣住了,觉得不对劲,之前和我分手的时候她很决绝,现在刚见面就要来一发,这里头肯定有问题,想到这里,我直接推了她一把,转身夺门而逃。我也不知道自己一路跑了多久,才在马路牙子上坐下来,想着这晚上我又要在路边对付了。可这时候,我腰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又是陌生号码。
我接通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江韵儿的声音:你跑什么啊?快回来。
我彻底觉得不对了,厉声问她怎么知道我现在的号码,我跟她分手后电话换过一次,她没理由知道,而她却跟我撒娇,说我回去就告诉我,我当然不同意,纠缠一阵子,实在不耐烦,就要挂电话了。这个时候,她语气却忽然变了,说:我最后问你一遍,到底回不回来,别给脸不要脸。
我怒了,吼道:要你给我脸了?
说完,我就要挂电话,可忽然,电话那头的江韵儿问了一句“谁”,接着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我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地上。接下来,电话那头就是一片忙音,再打过去也打不通了。我想都没想,站起来就往回跑。这时候,怀里却传来了白灵的声音:萧云哥,别回去!别回去!
010。救兵
我停住脚步,问白灵怎么了,白灵的声音有些发颤,说:你不要回去,危险。
我叹了口气,说:就是因为危险我才更得回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已经是前任了,但我依然没办法坐视她出事。我三步并两步,很快跑回了江韵儿的住处,狠砸了一通门,根本没人应,电话也依旧是打不通。我发了狠,退后一步,猛地冲刺撞在门上。门锁嘭的一下就开了。我一个趔趄跌进去,迎面而见的,就是摆放在客厅中间的一口棺材。
棺材没盖,鲜血沿着四周向外流淌而下,染红了客厅的瓷砖。
我几乎是拖着自己的两条腿,移动到棺材旁边。棺材里头,江韵儿赤身裸体,直挺挺的躺在血泊里,双眼翻白,嘴唇黑紫,紧紧咬合。
还是来晚了……
我一阵晕眩,趔趄扶住棺材的边缘,低下头,欲哭无泪。
而就在这时,怀里,白灵忽然惊呼“萧云哥,小心,她没死!”
话音还在,突然,一只满带血污的手,死死的扼住了我的脖子,我猛然抬头,才发现棺材里的江韵儿坐了起来,扭曲的脸庞和我近在咫尺,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张大了嘴,想叫却叫不出声来。棺材里的江韵儿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力气,居然把我提了起来,悬在了半空中。就在这时,我的胸口却忽然一热,江韵儿发出一声嘶吼,手像是被什么烫了似的,猛地抽了回去。
我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与此同时,一声金属脆响,一样东西从我身上滚落出来。
居然是火葬场那老头给的铜钱。
我顿时会意,这玩意儿能让尸体闭口,肯定也有别的神通,我赶紧伸手去捡那钱币,可这时候,江韵儿已经从棺材和血泊中爬了出来,跳到了我面前拦住了去路。我转身要跑,后脖领却再次被她提住,狠狠一摔。我整个人摔在了墙上,浑身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江韵儿依旧一脸扭曲,慢慢转身朝我走来。
我以为自己就要这么交代在前女友手里了,谁知道,昏沉中,我突然看见一个人影从我面前闪过,直接把江韵儿按倒在地上。我吓了一跳,惊骇之间,我才看清,火葬场那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冲了进来,死死扼住了江韵儿的脖子,把一枚铜钱放在了她脑门上。
那枚铜钱刚放稳当,江韵儿的手脚开始癫痫似的抽搐起来,那老头从容不迫,又从后腰里摸出几枚铜钱,分别贴在江韵儿的手心和脚底。片刻之后,江韵儿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来,脑袋一歪,就侧脸不动了。
我吓坏了,质问老头在做什么,他淡淡的收了铜钱,说:放心,没死……
接着转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