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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头冷冷扫了一眼正在心不在焉翻阅奏折的两位藩王做出不悦之状站起身来走到万安亭外。刘一步亦随。朱允坟弯身检起一叶霜红仔细看着那枯黄的脉络。还是耐心的等待着。
刚才他的提议的确是触动了藩王们的底线纵然是朱元璋在世时召见诸王需要遵从父子、君臣纲常以朱元璋之威严还出现谭王自焚、秦王暴毙的例子更不要说现在的朱允坟正处在削藩的势头之中。
别说是心怀异志的燕王朱林害怕就算是晋王朱栩也害怕身为宗人府令召集天下诸王进京万一皇帝行一些非常之事那他晋王府就落得个一世骂名了。
所以两个人只能沉默在那里佯作翻阅参奏诸王的奏折却是谁也没有看进去朱允坟也不说破。再过了一会让刘去传了那司设太监过来问明情由便随意的走开仍由那司设太监禀报两位藩王。自己先回寝宫换一下衣服。
申时将尽百时未至时皇帝的鉴驾已经到了晋王府虽然杨蝶在午时已经提前通知晋王府准备还是把朱栩家里搞了今天翻地覆锦衣卫以及五城兵马司的人员严格控制了周围街道小巷还不算原本晋王朱栩自从在洪武年间回到京师后人显得愈加低调而且这次寿诞也是王妃和子女们搞出来的聚会。只是请了在京师中的宗室勋戚还有一些熟识的大臣只是计划了十余桌的宴席。
但是皇帝要御驾亲临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再加上杨蝶有意的为皇帝此行造势暗中也将风声放了出去世间能不趋炎附势的人能有几个满朝上下的官员蜂拥而至。晋王府的管家在接到大量礼单的同时也烦恼不已。此时晋王府上下的行动已经受到了限制在锦衣卫的控制之下怎么置办皇上的御宴?
王爷和王妃都不在管家只好求教于宫中来的女官哪知皇宫中尚膳监的宦官率领着御膳房的人随之而来带来了大量的食物材料将晋王府的厨子们全都清理出去安置又在王府后花园布置了一番。
待到皇上驾临之时晋王府后花园已经成了灯的海洋处处修量夹道。婆娑摇曳缀满精致的造型各异的五颜六色小纱灯。穿过一片灯影浮月的池中曲桥在池边罗列十余座精巧别致的红罗帏幄。
朱允坟在最大的那座红罗帏幄前接受了百官拜见虽然没有说什么话就进入帐中但是薄薄的红纱怎么能遮掩住幄内四壁角上悬挂着巧玲珑的八角宫灯靠里两角置立红木花架。一盆春兰秀叶滴翠素馨初绽散出阵阵幽香;另一盆山水盆玩碧漪横舟峰峦参差咫尺之间犹瞻万里之遥。红毡地上摆着八把镂花楠木椅夹着檀木茶几。
月色透过红罗纱与幄内灯光交相辉映袅袅檀香细归流泉使人仿佛置身仙境。帏幄内皇帝和晋、燕等藩王的推盏交杯、相谈甚欢。
众宾客三五成群按照事先的安排走向自己的在一片惊嘘中进入帏幄琢磨不透皇上心思的大臣们食不知味的不断侧目观察皇帝维幄中的动静。他们都不明白这次皇帝亲自贺寿的意思在削藩风声正紧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动作不免让人有些浮想联翩了。
朱允烦显然没有想到如此的一个举动会在京师百官中造成什么影响曾几何时就在晋王府大宴宾客的时候太常寺卿黄子澄拖着疲惫回到府邸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没心思与妻儿家小欢聚畅叙沐浴更衣之后便钻进书房命随行家丁将厚厚一摞文书摆到书案上夫人亲自泡上一杯碧螺春茶见丈夫沉默不语眉峰紧蹙知道他心中有事。没有多说话就悄悄离去了。
正心殿面对燕王的失利随后皇帝又亲往晋王府贺寿燕王随行。这一切他都知道也有不少大臣邀请他一起前往晋王府贺寿但是被拒绝了黄子澄自从新皇登基后就一直把削藩作为自己的志向誓要为朝廷除去这最大的隐患以他心中的傲气怎么可能再与藩王生纠葛。平素在宫中遇见亲王也是目不斜视正襟而过。更何况去参加晋王的寿宴呢?
不过皇上的这次举动实在让他忧心想起了正心殿他和方孝孺、尹昌隆等人的哑口无弃想起了燕王所说的“幸念至亲曲垂宽贷。以全骨肉之恩”之语再联系起今天皇上的御驾亲临晋王府黄子澄不由的心里惴惴不安。
“难道皇上心软了?!”黄子澄出神地自语端起碧螺春茶啜了一口继续翻阅案上的文书一本黄软的小册子映入眼帘那是他珍藏并引之为座右铭的文章乃是洪武九年平遥县导叶伯巨上书朝廷的奏折也正是因为这份奏折使叶伯巨遭到杀身之祸以至于死于狱中这份奏折随之被禁但有人感其风骨手抄传于世辗转落入黄子澄的手中。
心里一动又取了过来翻开页。再读起早已滚瓜烂熟的每一句话。黄子澄觉得每读一遍就会有新的体会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臣观当今之事太过者三:分封太侈也用刑太繁也求治太也
“先王之制大都不过三国之一上下等差各有定分所以强干弱枝遏乱源而崇治本耳。今裂土分封使诸王各有分地盖惩宋、元孤立宗室不竞之弊。而秦、晋、燕、齐、粱、楚、吴、蜀诸国无不连邑数十。城郭宫室亚于天子之都。优之以甲兵卫士之盛。臣恐数世之后尾大不掉然后削其地而夺之权则必生触望。甚者缘间而起。防之无及矣。议者曰:“诸王皆天子骨肉分地虽广虽侈岂有抗衡之理?臣窃以为不然。何不观干燃六。毛事乎?孝景高帝之孙也;七国诸王皆景帝之同祖父兄弟子孙也。一官其地则遽构兵西向。晋之诸王皆武帝亲子孙也易世之后迭相攻伐遂成刘、石之患。由此言之。分封逾制祸患立生。援古证今昭昭然矣。此臣所以为太过者也。
“昔贾谊劝汉文帝尽分诸国之地空置之以待诸王子孙。向使文帝早从谊言则必无七国之祸。愿及诸王未之国之先节其都邑之制减其卫兵限其疆理亦以待封诸王之子孙。此制一定然后诸王有贤且才者入为辅相其余世为簿屏与国同休。割一时之恩制万世之利消天变而安社稷。莫先于此”刃。
是啊黄子澄心中默默的想着叶伯巨所言朝廷三患:分封太侈、用刑太繁、求治太急。也正是自己所忧虑的可是皇上登基已经一年有余除了用刑太繁之事稍有宽松之外另外两患却是无动于衷好不容易盼来削藩之望可是皇上却是模棱两可令人难以琢磨。
皇上难道真的被燕王打动了?他的手像是被烧红的铁块炙了一般猛地合起册子。不行皇上不能改变心思正如叶伯巨临死之言:“今天下惟三事可患耳其二事易见而患迟其一事难见而患。纵无明诏吾犹将言之况求言乎。”其意也就是指分封诸藩虽然从表面上难以看见坏处但其弊端爆起来却会非常的快一旦爆对于朝廷将会是致命的打击。
“禀老爷都察院监察御史尹大人求见!”家丁在书房外禀报打断了黄子澄的思索一听说是监察御史尹昌隆来到心里一喜立刻吩咐:
“快清尹大人书房相见
尹昌隆是洪武三十年南榜进士第二名。初授翰林院编修。新皇即位后尹昌隆被引入都察院监察御史之职曾多次上疏劝谏由于当初的南北榜案尹昌隆差点没有因为科举而获罪最后终于因为皇太孙的介入不但豁免随之也成为了当今皇上的门生否则以他的资历绝对不可能那么快成为监察御史的。
也正是因为那次遭遇当得知南北榜案身后有北方藩王的背景出现时。因此引起了尹昌隆对于藩王的敌视才和黄子澄走的那么近。
双方见礼之后开始随意的谈论了的几件朝中大事京师要闻。都察院的奏议。忽然尹昌隆凑近黄子澄问道:
“大人可曾听到北方的一些传闻?。
苛子澄一愣什么北方的传闻难道他比自己的信息还要广泛?见尹昌隆诡诵地转动着双目装作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什么传闻?尹大人可不要道听途说啊!”
尹昌隆摇摇头没有再说话似乎在吊着黄子澄的胃口而现后者马上就有些不耐反而心里一动手指在桌子上敲动着好像在斟酌话语。此间黄子澄的家丁上茶顿时书房内冷清下来。
“这个消息不是道听途说!”尹昌隆看着倒茶的家丁离去慢慢的说道:“齐大人应该也知道此事不过可能被皇上封了口下官是从一个故人口中得知的绝对可靠。”
见黄子澄沉默不语;又加上一句:“下官只是复述绝对无欺君的念头还望大人见谅请恕下官冒昧。现在北方诸省传言先皇有意传位于燕王行以才在驾崩前将晋王、燕王召至京师后来皇太孙不。是当今皇上篡改遗诏才登基为帝的。”
黄子澄到吸了一口凉气压住了心头怒火连话也不说挥手示意尹昌隆继续说下去。
丝毫不为意的尹昌隆继续向黄子澄陈述着北方的传言以及根据什么入葬匆忙、不让诸王进京奔丧、遗诏中提及的夺诸王节制军队之权等等。当下还把燕王、晋王被囚禁的传言燕王疯是皇上所害的传言等等都说了出来。
尹昌隆说的十分老实有一是一倒是没有添油加醋但是已经让黄子澄胆战心惊了倒不是因为这个谣言的内容而是疼即想到皇上未将这个消息公布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知道单凭这个传言已经可以导致燕王、晋王以死明志了。但是皇上竟然将消息封锁起来均势削藩前途恐怕是危机八面了。
兹事体大。黄子澄顿时沉下脸来。盯着尹昌隆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要知道此事可大可未经证实而攀诬藩王今日尹大人你也在正心殿可是见过那燕王的牙尖嘴利你这些传言可有证据吗?”
虽然太常寺卿虽为正三品的大员而监察御史的正七品和其相差很远但是监察御史负责一道监察职责和太常寺怎么也不搭边黄子澄却也管不住尹昌隆要不是他是东宫故臣皇上潜邸时的伴读未来的前途难测尹昌隆倒也不会将黄子澄放在心上看见对方如此着急。尹昌隆到是放下心来不理黄子澄。端起桌上的碧螺春茶抿了一口。脸上愈加有些高深莫测。瘦削青的脸上像刀玄似地显露出几条清晰的藤纹嘴角两边更显得青而深。配上那锐利的双眼透出深不可测的冷漠。
也许是职司的严峻铸就他这种特殊的禀性和外形吧。监察御史是负责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事务的一个官职虽然官阶不高但可以直接向皇帝弹劾违法乱纪和不称职的官员。尹昌隆上任以来把监察御史闻风奏事的习惯挥的淋漓尽致有一点什么小事就会上奏举谏就算是皇帝也不留情。碰到这样的人不要说是同朝任事就是在一起聊一会儿天。都会觉得闹心。朝中有些大臣见了他也不寒而栗敬鬼神而远之很少有几个朝官与他交往。
但是这次在北方诸省遍传的谣言。尹昌隆所得到的渠道那里肯那么容易放出遂作出一副为难之态道:“黄大人丹说众此只经是冒了杀头的危险。哪能再连累他人。心竹”一点大人可以放心那就是此传言绝对可靠大人与齐指挥使交情不浅。相信一问便知究竟。”
“彦谦”黄子澄沉吟片刻。说道:“此中隐有关节关乎削藩大业。若是大家不能齐心协力恐怕会有负圣望齐指挥使既然被皇上封言我们再去叨扰岂不令其为难乎难道本官真的不能让彦谦相信吗?”
彦谦是尹昌隆的字尹昌隆字彦谦号讷庵江西泰和人。黄子澄用表字称呼亲热之意已经言语表面。忽然探身压低声音说:
“其实此人能对彦谦说这些。自然是朝廷的脑骨之臣如果能交换建议则是朝廷之福本官正好想的一计可不违反皇上之意又可让燕王反意毕露正好为朝廷除此大患。届时功在千秋前途无量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