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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专恣,肆为淫乱,曹参不能辅助惠帝,设法防止,遂致诸吕之变。外有匈奴,侵凌中国,曹参不能命将出师,威服强敌,使成永久之患,推原祸本,曹参实不能辞其咎,称为贤相,未免有愧。欲知当日内忧外患情形,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惠帝发怒囚辟阳 朱建定计见宏孺
说话吕后自从高祖驾崩,自己年已长大,却时常密召审食其入宫侍寝,但碍惠帝,恐其闻知,于是多遣近侍,作为耳目,每遇惠帝入见,近侍先期报信,急将审食其藏匿,以此惠帝都未撞着,也无人敢向惠帝说知此事。
后来惠帝因见人彘,气愤成病,吕后遂得畅意,竟命审食其常住宫中,一同饮食寝处,俨如夫妇。到得惠帝病愈,吕后与审食其同居已成习惯,便遇惠帝入见,也顾不得回避。又喜得惠帝无意国事,日与后宫淫乐,以此愈无忌惮。审食其更倚着得宠太后,结连诸吕,在外横肆,弄得朝野侧目,中外皆知。
但只瞒着惠帝一人。谁知月深日久,渐被惠帝窥破形迹,不免生疑,因留意查访其事,一班近侍,皆畏吕后威严,无人敢说,惠帝不得实据,未便发作。恰好有一近臣,与审食其有隙,便乘着无人之际,一五一十,告知惠帝。惠帝听了大怒,心想母亲作事不端,有玷先帝,最可恨是审食其,竟敢大胆妄为,目无法纪,若不将他正法,何以整肃宫闱?于是便借着审食其别项劣迹,下诏锁拿下狱,示意廷尉,定要将他办成死罪。
吕后闻得审食其被捕,心中实在不舍,欲待自向惠帝说情,赦他出狱,又明知惠帝专为此事发怒,自己作了亏心之事,对着惠帝,已觉满面惭愧,此言更难出口,惟有希望朝中大臣出头保救。无如曹参、周勃等,平日见审食其得幸吕后,品行不端,大都憎恶其人,此时闻他罪状发觉,将要斩首,各个心中暗喜。以为早日明正典刑,朝中去了一个幸臣,大家都觉快意,岂肯反去救他?惠帝又催促廷尉,早日定罪,眼见得审食其死在临头,谁知他命该未绝,竟有一人出来救他。
此人姓朱名建,系楚地人,前为淮南王英布丞相,因事罢免。后又为英布近臣,当日英布心想造反,曾向朱建问其意见,朱建劝其勿反,英布不听,遂起兵叛汉。高祖既诛英布,闻知朱建谏阻英布,因赐朱建号为平原君,将其家属迁居长安。朱建为人甚有口才,秉性廉直,不肯苟合,虽然居住京师,却从不与公卿贵人往来,独有陆贾与之亲密。偏是审食其闻得朱建之名,十分仰慕,知是陆贾好友,因托陆贾介绍,欲与结交,陆贾便向朱建陈述审食其之意。朱建久知审食其是个小人,乃托陆贾婉言拒绝,不肯与之相见,审食其只得罢了。
过了一时,却值朱建母死,家中甚贫,只得向亲友告帮,以为殡殓。陆贾闻信,赶到朱建家中吊唁。见他门庭冷落,丧事毫未备办,心想好友遭此大故,义应出力相助,但是自己一人力量不及,须向各处张罗。忽然想起审食其前曾托他介绍,由是心生一计,急忙往访审食其。相见之下,突然向他贺喜。
审食其不觉错愕,因问道“我有何喜可贺?”陆贾从容说道“平原君母死。”审食其听了,更是莫名其妙,便道“平原君母死,与我无干,何为贺我?”陆贾道“前日君欲结交平原君,平原君因有老母在堂,须留此身侍奉,不敢受君之惠,恐将来遇有缓急,不能报答。如今其母新死,君若能备厚礼送之,平原君自然感激,定思力图报效。”审食其闻说,方才明白,便依陆贾之言,遣人持了百金,送与朱建,说是作为送丧衣被之费。此时朱建因母亲新死,无从备办丧事,正在又悲又急,忽见审食其送来百金,实是得力,虽然平日心中鄙薄其人,但他此来馈送,名义甚正,不便推却,只得收受。果然有钱事便易办,不消片刻,便将后事一切具备。更有一班朝臣,附势趋炎,知得审食其是太后得宠之人,竟向平原君送上厚礼,要想借此讨好,便各备礼物前来赙赠。朱建竟收得许多礼物,一共估起价来,可值五百金,于是丧事办得甚是热闹。朱建因此感审食其厚意,方始与之结识。
此次审食其囚在狱中,自知事势危急,心中愁苦,欲向他人求救,想起满朝公卿,竟无一人与他关切,只有朱建曾受恩惠,闻我下狱,亦未一来看视,不知何故,遂密令人通知朱建,请其到狱一见。朱建对来人说道“此案办得严急,我实不敢见君。”来人回报审食其,具述朱建言语。审食其闻朱建不肯来见,以为有心背己,不觉怒气填胸,大骂朱建妄恩负义,见我有难,坐视不救,连面也不肯一见,似此全无心肝之人,我枉费心神财力,与他交结,真是不值。审食其越思越气,眼见吕后既不能为力,朱建又复如此,自知希望已绝,只好坐待死期。
当日朱建闻得审食其下狱,心中感其旧恩,正在沉思搭救方法,适值审食其遣人请往狱中相见。朱建心想欲待救他,须在外面秘密行事,我今到狱与他相见,并无益处,且恐漏泄风声,被人知得,说我与他同党,反弄得不好设法,遂辞了使者,不肯往见,也不与他说出原由,独自一人寻思竟日,忽被他想得一个妙策。
在朱建意思,以为此案惟有寻个得力之人,前向主上说通,此外更无别法,惟是主上正在盛怒之下,吕后是他母亲,因与此案有关,尚不敢替他说情,至于朝中大臣,无论说是不肯保救,即使出来保救,主上不听,也是枉然。要想说得主上回心转意之人,却从何处寻觅?但有一层,审食其得罪,原为私通吕后而起,主上对于吕后,无可奈何,便归罪于审食其一人。
论起吕后生性强悍,权力又比主上更大,岂不能庇一审食其,只因自己颜面有关,赧于启齿,事过之后,心中自然怀恨,定要寻究告发此事之人,借事惩办,替审食其报仇。纵使何人告发,不能查出,亦必拿着主上短处,将他宠幸之人,杀死一二,以泄此愤。到得其时,主上也就无力保救,由此看来,欲救审食其,只在主上近臣中最为宠幸之人,得他一言,此狱立解。
但他如何肯替审食其进言,说不得惟有用着利害劝他,自然马到功成。朱建打定主意,自去行事。
原来惠帝有一幸臣,名为闳孺,朱建平日原不与他相识,今因一心要救审食其也顾不得许多,便访得他住处,前往求见。
闳孺久仰朱建大名,竟想不到他肯来拜访,连忙迎入相见,寒喧已毕,朱建请他屏退从人,行近前来,附耳低说数句。闳孺听了,不觉大惊。欲知朱建所言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 匈奴移书调吕后 惠帝始冠纳正宫
话说朱建屏人对闳孺道“吾此来特有要事奉告,足下所以能得主上宠幸之故,天下莫不闻知。今辟阳侯因得幸太后,下狱治罪,据道路传说,皆云系足下进谗,欲使主上杀之。无论有无此事,但人言籍籍,甚是可畏。若使辟阳侯今日伏诛,太后含怒,明日亦必诛及足下。足下处此地位,何等危险!为今之计,足下何不哀求主上,主上必然听从足下之言,赦出辟阳侯。太后知辟阳侯系由足下保救,定当感激足下,足下得两宫宠爱,不但可保无事,而且愈加富贵矣。转祸为福,在此一举。”闳孺本是个无用之人,被朱建一吓,心中大恐,忙对朱建道谢。说是有劳指教,遂即依计而行,入宫见了惠帝,替审食其苦苦哀求,惠帝素为闳孺所惑,不忍过拂其意,竟下诏将审食其特赦出狱。
审食其忽然奉到赦诏,喜出意外,以为定是吕后之力,及回到家中,暗地查访,谁知竟是闳孺救他,心想闳孺与我无甚交情,如何肯出死力,甚是不解,但既蒙他保救,理应前往道谢,遂到闳孺家中,见过闳孺,问起原由,方知是朱建之计。
审食其不觉大惊,暗道我几乎错怪好人,于是立即往谢朱建。
朱建密嘱审食其切勿漏言于外,审食其领诺,由此愈加敬重朱建,待以上宾之礼。一时满朝公卿,闻得审食其平空遇赦,都觉诧异。偏是曹参仍然日饮醇酒,对于此事,一由惠帝主意,全不过问。
谁知惠帝自兴此狱,竟把宫闱秘事,传扬于外,弄得天下皆知,连匈奴冒顿单于,都有所闻。冒顿自从高祖,遣娄敬与结和亲,约为兄弟,以宗室女为单于阏氏,并许逐年送以絮、缯、酒米、食物等,各有一定数目,冒顿得了许多受用,数年来虽未遣兵犯塞,中国边境,稍得安静,但冒顿因此便骄傲起来。及闻高祖已死,吕后、惠帝临朝,量着孤儿寡妇,无甚本领,愈加看轻中国,正拟寻隙生事,偏又闻得吕后淫乱,更觉有了把柄,遂作成一书,遣使赍至长安,呈上吕后。吕后得书,拆开一阅,书中写道孤偾之君,生于沮泽之中,长于平野牛马之域,数至边境,愿游中国。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娱,愿以所有,易其所无。
吕后见书中语意,句句是戏弄她,不觉大怒,立召大臣诸将到来会议。吕后将匈奴来书,遍给群臣看毕,因说道“匈奴如此无礼,我欲斩其来使,发兵击之,不知诸君以为如何?”群臣未及开言,旁有舞阳侯樊哙,挺身奏道“臣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群臣因吕后十分气恼,又见樊哙兴致勃勃,不便阻他,于是顺着吕后意思,一齐道是。
独有季布,此时官为中郎将,见樊哙但知口头说得爽快,全不思征伐匈奴,岂是易事?又遇着一班群臣,不顾利害,一味顺从,忍不住愤然出班,大声说道“哙可斩也。”吕后及群臣,出其不意,听了此语,均觉愕然。吕后见是季布,便问其故。季布答道“昔日高帝统领四十万众,北伐匈奴,樊哙身为上将,随从出征,竟被匈奴围困平城七日,樊哙无力解围。
当时天下为之作歌道‘平城之下亦诚苦,七日不食,不能彀弩。’如今歌声未绝,兵士受伤始愈,樊哙又欲摇动天下,妄言用十万众可以横行,岂非面欺?据臣愚见,匈奴譬如禽兽,得他好言,不足为喜,恶言亦不足怒,未可轻议征伐。”季布立在殿廷,侃侃而谈,殿上侍臣,皆替季布危惧。吕后听季布说得有理,口中称善,遂将议击之事作罢,令大谒者张释,拟成回书,赠以车马。书中略道单于不忘敝邑,赐之以书。敝邑恐惧,退日自图。年老气衰,发齿坠落,行步失度。单于过听,不足以自污。敝邑无罪,宜在见赦。窃有御车二乘、马二驷,以奉常驾。
此书作就,连同车马交与匈奴来使带回。冒顿见书中语气极其卑逊,甚是得意。因念受了吕后车马,不免用物报答。到了惠帝三年春,冒顿又遣使前来献马,此时吕后怒气已平,复以宗室之女为公主,出嫁冒顿,与之修好。当日办理此种交涉,惠帝皆不预闻,只因惠帝被吕后种种任意胡为,气得心中冰冷,索性一切不问。说起吕后,素性强梁,从不肯受些委曲。如今遭着冒顿如此侮嫚,竟能忍受过去,无非为自己有了不是,犯人批评,若与匈奴决裂,战端一开,胜负毫无把握,只得吞声忍气,但是当日中国国体,遭她玷辱,已是不少。
闲言少叙,却说吕后既将匈奴敷衍无事,又想将惠帝调开居住,以免妨她取乐。原来惠帝与吕后同住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