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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7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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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隔帘与语。嘉贞仪貌甚伟,神彩俊杰,则天甚异之。因奏曰“臣生于草莱,目不睹阙廷之事。陛下过听,引至天庭,此万代之一遇。然咫尺之间,若披云雾,臣恐君臣之道,有所未尽。”则天曰“善。”遽命卷帘。翌日,拜监察御史。开元初,拜中书舍人,迁并州长史、天平军节度使。有告其反者,鞠之无状。玄宗将罪告事者,嘉贞谏曰“准法告事不实,虽有反坐,此则不然。天下无虞,重兵利器,皆委边将。若告事者一不当,随而罪之,臣恐握兵者生心,为他日之患。且臣备陛下腹心,不宜为臣以绝言事之路。”玄宗大悦,许以衡轴处之。嘉贞因曰“臣闻时难得而易失,及其过也,虽贤圣不能为时。昔马周起徒步谒圣主,血气方盛。太宗用之尽其才,才五十而终。向用稍晚,则无及已。今臣幸少壮,陛下不以臣不肖,雅宜及时用之。他日衰老,何能为也!”玄宗曰“卿第往太原,行当召卿。”卒用之为相。在职尚简易,善疏决,论者称之。 

姜皎荐源乾(曜,玄)宗见之,骤拜为相,谓左右曰“此人仪形庄肃,似萧至忠,朕故用之。”左右对曰“至忠以犯逆死,陛下何故比之?”玄宗曰“我为社稷计,所以诛之。然其人信美才也。”至忠尝与友人期街中,俄而雪下,人或止之。至忠曰“焉有与人期,畏雪不去。”遂命驾径往,立于雪中,深尺余,期者方至。及登廊庙,居乱后邪臣之间,不失其正。出为晋州刺史,甚有异绩,晚徒失职,为太平公主所引,与之图事,以及于祸害。 

玄宗谓宰臣曰“従工部侍郎有得中书侍郎者否?”对曰“任贤用能,非臣等所及。”上曰“苏颋可除中书侍郎,仍令移入政事院,便供政事食。”明日,加知制诰。有政事食,自颋始也。及入谢,固辞。上曰“朕常欲用卿,每有一好官缺,即望诸宰臣论及,此皆卿之故人,遂无荐者,朕尝为卿叹息。中书侍郎,朕极重惜。自陆象先改后,朕每思无出卿者。”俄而,弟诜为给事中,颋上表陈让。上曰“古来有内举不避亲者乎?”颋曰“晋大夫祈奚是也。”上曰“若然,朕自用苏诜,何得屡言近日即父子犹同中书,兄弟有何不得卿言非至公也。”他日,谓颋曰“前朝有李峤、苏味道,时谓之苏李。朕今有卿及李乂,亦不谢之。卿所制文诰,朕自识之。自今已后,进书皆须别录一本,云臣某撰,朕便留箧中也。”至今为故事。 


   
   
卷七 




卷识量第十四 

大理卿孙伏伽,自万年县法曹上书论事,擢侍书御史,即御史中丞也。虽承内旨,而制命未下。伏伽自朝还家而卧,不见颜色。斯须侍御史已下造门,子孙惊(喜以)报,伏伽徐起以见之。时人方之顾雍。伏伽与张玄素,隋末俱为尚书令史,既官达后,伏伽谈论之际,了不讳之。太宗尝问玄素,玄素以实对,既出,神彩沮丧,如有所失。众咸推伏伽之弘量。 

高丽莫离支盖苏文贡白金,褚遂良进曰“莫离支弑其君,陛下以之兴兵,将吊伐,为辽东之人报主之耻。古者讨弑君之贼,不受其赂。昔宋督遗鲁君以郜鼎,桓公受之于太庙,臧哀伯谏以为不可。《春秋》书之,百王所法。受不臣之筐篚,纳弑逆之朝贡,不以为愆,何以示后。臣谓莫离支所献不宜受。”太宗従之。 

王方庆为凤阁侍郎知政事,患风俗偷薄,人多苟且,乃奏曰“准令式齐缞、大功未葬,并不得朝会。仍终丧,不得参燕乐。比来朝官不依礼法,身有哀惨,陪厕朝贺,手舞足蹈,公违宪章。名教既亏,实玷皇化。请申明程式,更令禁止。”则天従之。方庆,周司空褒之曾孙,博通群书,所著论凡二百余卷,尤精《三礼》,好事者多访之,每所酬答,咸有典据,时人编次之,名曰《礼杂问》。聚书甚多,不减秘阁。至于图画,亦多异本。子晙,工札翰,善琴棋,少聪悟而性严整,历殿中侍御史。 

徐有功,为秋官郎中、司刑少卿,历居法官,数折大狱,持平守正,不以生死易节,全活者数千百家。有鹿城主簿潘好礼者,慕其为人,乃著论称有功断贤于张释之,其略曰“释之为廷尉,天下无冤人;有功之断狱,亦天下无冤人。然释之所行甚易,徐公所行甚难。难易之间,优劣可知矣!”君子以为知言。 

狄仁杰为内史,则天谓之曰“卿在汝南,甚有善政,欲知谮卿者乎?”仁杰谢曰“陛下以臣为过,臣当改之。陛下明臣,臣之幸也。若臣不知谮者,并为友善,臣请不知。”则天深加叹异。 

张文瓘为侍中,同列宰相以政事堂供馔珍美,请减其料。文瓘曰“此食,天子所以重枢机,待贤才也。若不任其职,当自陈乞,以避贤路,不宜减削公膳,以邀虚名。国家所贵,不在于此。苟有益于公道,斯不为多也。”初为大理卿,旬日决遣疑狱四百余条,无一人称屈。文瓘尝卧疾,系囚设斋以祷焉,乃迁侍中,诸囚一时恸哭。其得人心如此。四子,潜、沛、洽、涉,皆至三品,时人呼为“万石张家”。咸以为福善之应也。 

房光庭任侠不拘小节。薛昭坐流放而投光庭,光庭匿之。既露,御史陆遗逼之急,光庭惧,乃见执政。执政诘之曰“公郎官,何为匿此人为?”光庭曰“光庭与薛昭有旧,途穷而归光庭。且其所犯非大故,光庭得不纳之耶若擒以送官,居庙堂者,复何以见待?”执政义之,出为磁州刺史。 

神龙初,将合祔则天于乾陵。给事中严善思上疏谏曰“汉时诸陵,皇后多不合葬。魏晋已来,始有合葬。伏愿依汉朝之故事,改魏晋之颓纲,于乾陵之旁,更择吉地。”疏奏不纳,有识之士咸是之。 

开元初,玄宗诏太子宾客元行冲修魏征撰次《礼记疏》,拟行之于国学,及成,奏上之,中书令张说奏曰“今上《礼记》,是戴圣所编,历代传习,已向千载,著为经教,不可刊削。至魏,孙炎始改旧本,以类相比,有同钞书,先儒所非,竟不行用。贞观中,魏征因炎旧书,更加厘正,兼为之注。先朝虽加赐赉,其书亦竟不行。今行冲勒成一家,然与先儒义乖,章句隔绝。若欲行用,窃恐未可。”诏従之,留其书于内府,竟不颁下。时议以为说之通识,过于魏征。 

玄宗尝赐握兵都将郭知运等四人天军节度,太原尹王皎独不受,上表曰“臣事君,犹子事父。在三之义,宁有等差。岂有经侍宫闱多臣子敢当恩贶?”以死自誓,固辞不受,优诏许之。 

张说拜集贤学士,于院厅宴会,举酒,说推让不肯先饮,谓诸学士曰“学士之礼,以道义相高,不以宫班为前后。说闻高宗朝修史学士有十八九人。时长孙太尉以元勇之尊,不肯先饮,其守九品官者,亦不许在后,乃取十九杯,一时举饮。长安中,说修《三教珠英》,当时学士亦高卑悬隔,至于行立前后,不以品秩为限也。”遂命数杯,一时同饮,时议深赏之。 

李适之性简率,不务苛细,人吏便之。雅好宾客,饮酒一斗不乱,延接宾朋,昼决公务,庭无留事。及为左相,每事不让李林甫。林甫憾之,密奏其“好酒,颇妨政事”。玄宗惑焉,除太子少保。适之遽命亲故欢会,赋诗曰“避贤初罢相,乐圣且衔杯,为问门前客,今朝几个来。”举朝伏其度量。适之在门下也,性疏而不忌。林甫尝卖之曰“华山之下,有金矿焉,采之可以富国。上未之知耳。”适之心善其言,他日款曲奏之,玄宗大悦。顾问林甫,对曰“臣知之久矣。华山,陛下本命,王气所在,不可发掘。故臣不敢言。”适之由是渐见疏退。林甫阴构陷之,贬于袁州,遣御史罗姡Ь椭荽χ谩J手琶怕黼旱剑鲆┒馈W与悾嗉Α!

牛仙客为凉州都督,节财省费,军储所积万计。崔希逸代之,具以闻。诏刑部尚书张利贞覆之,有实。玄宗大悦,将拜为尚书。张九龄谏曰“不可,尚书,古之纳言,有唐已来,多用旧相居之。不然,历践内外清贵之地,妙行德望者充之。仙客本河湟一吏典耳,拔升清流,齿班常伯,此官邪也。又欲封之,良为不可。汉法非有功不封。唐尊汉法,太宗之制也。边将积谷帛,缮兵器,盖将帅之常务。陛下念其勤劳,赏之金帛可也,尤不可列地封之。”玄宗怒曰“卿以仙客寒士嫌之耶若是,如卿岂有门籍”。九龄顿首曰“荒陬贱类,陛下过听,以文学用臣。仙客起自胥吏,目不知书。韩信,淮阴一壮士耳,羞与绛、灌同列。陛下必用仙客,臣亦耻之。”玄宗不悦。翌日,李林甫奏“仙客,宰相材,岂不堪一尚书九龄文吏,拘于古义,失于大体。”玄宗大悦,遂擢仙客为相。先是,张守珪累有战功,玄宗将授之以宰相。九龄谏曰“不可。宰相者,代天理物,有其人而后授,不可以赏功。若开此路,恐生人心。《传》曰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滥爵轻,不可理也。若赏功臣,即有故事。”玄宗乃止。九龄(由是)获谴。自后朝士惩九龄之纳忠见斥,咸持禄养恩,无敢庭议失。 

卷容恕第十五 

崔善为,明天文历算,晓达时务,为尚书左丞。令史恶其明察,乃为谤书曰“崔子曲如钩,随时待封侯。”高宗谓之曰“浇薄之后,人多丑政。昔北齐奸吏,歌斛律明月,高纬暗主,遂灭其家。朕虽不明,幸免斯事。”乃构流言者罪之。 

李靖征突厥,征颉利可汗,拓境至于大漠。太宗谓侍臣曰“朕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往者国家草创,太上皇以百姓之故,称臣于突厥,未尝不痛心疾首,志灭匈奴。今暂劳偏师。无往不捷,单于稽首,耻其雪乎!”群臣皆呼“万岁”。御史大夫温彦博害靖之功,劾靖军无纪纲,突厥宝货,乱兵所分。太宗舍而不问。及靖凯旋,进见谢罪,太宗曰“隋将史万岁破突厥,有功不赏,以罪致戮。朕则不然,当舍公之罪,录公之勋也。” 

契苾何力,铁勒酋长也。太宗征辽,以为前军总管。军次白雀城,被槊中腰,疮重疾甚。太宗亲为傅药,及城破,敕求得伤何力者,付何力令自杀之。何力奏曰“犬马犹为主,况于人乎彼为其主致命,冒白刃而刺臣者,是义勇士也。不相识,岂是冤仇?”遂舍之。 

裴玄本好谐谑,为户部郎中。时左仆射房玄龄疾甚,省郎将问疾,玄本戏曰“仆射病可,须问之;既甚矣,何须问也?”有泄其言者。既而随例候玄龄,玄龄笑曰“裴郎中来,玄龄不死矣。” 

刘童为御史,东都留台,时兰謩为留守,辄役数百人修宫内。刘童为盛夏不宜擅役工力,謩拒之曰“别奉进旨。”童奏之,诏决謩二十下,谪岭南。童后因他事,左授临朐令。时有敕令上佐县令送租,謩已为司农卿,知出纳。謩雅知童清介,不以曩事嫌恶,乃召仓吏谓之曰“刘侍御顷在宪司,革非惩违,今亲自送租,固无瑕玷。数州行纳,与刘侍御同行,亦必无欠折。”一切令受纳,更无所问。时人赏謩忠恕。(刘名灵童) 

苏良嗣为洛州长史,坐妻犯赃,左迁冀州刺史。及事释,妻妹诣良嗣,初无恨色,谓之曰“牧守迁转出入是常,不闻有所累也。”后为荆州长史,高宗使中宫缘江采异竹,植于苑内。中官科船载行,所在纵暴。还过荆州,良嗣因之上疏切谏。高宗谓则天曰“吾约束不严整,果为良嗣所怪乎!”诏慰谕,便令弃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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