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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7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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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彦范等,既匡复帝室,勋烈冠古,武三思害其公忠,将诬以不轨诛之。大理丞李朝隐请闻明状。卿裴谭附会三思,异朝隐判,竟坐诛。谭迁刑部尚书,侍御史李祥弹之曰“异李朝隐一判,破桓敬等五家。附会三思,状验斯在,天下闻者,莫不寒心。刑部尚书,従此而得。”略无回避,朝庭壮之。祥解褐监亭尉,因校考为录事参军所挤排。祥趋入,谓刺史曰“录事恃纠曹之权,祥当要居之地,为其妄褒贬耳。使祥秉笔,颇亦有词。”刺史曰“公试论录事状。”遂授笔曰“怯断大案,好勾小稽。隐自不清,疑他总浊。阶前两竞,斗困方休。狱里囚徒,非赦不出。”天下以为谭笑之最矣。 

宗楚客与弟晋卿及纪处讷等恃权势,朝野岳牧除拜多出其门。百寮惕惧,莫敢言者。监察御史崔琬不平之,乃具法冠,陈其罪状,请收案问。中宗不许。明日,又进密状,乃降敕曰“卿列霜简,忠在触邪,遂能不惧权豪,便有弹射。眷言称职,深领乃诚。然楚客等大臣,须存礼度。朕识卿姓名,知卿鲠直,但守至公,勿有回避。”自此朝廷相谓曰“仁者必有勇,其崔公之谓欤!”累迁刑部郎中。琬兄璆,以孝友称,历刑部员外、扬州司马。丁母忧,昼夜哀号,水浆不于口。不胜丧而卒。 

陆大同为雍州司田,时安乐公主、韦温等侵百姓田业,大同尽断还之。长吏惧势,谋出大同。会将有事南郊,时已十月,长吏乃举牒令大同巡县劝田畴,冀他判司摇动其按也。大同判云“南郊有事,北陆已寒;丁不在田,人皆入室。此时劝课,切恐烦劳。”长吏益不悦,乃奏大同为河东令,寻复为雍州司田。长吏新兴王晋,附会太平公主,故多阿党。大同终不従。因谓大同曰“雍州判佐,不是公官,公何为不别求好官?”大同曰“某无身材,但守公直,素无廊庙之望,唯以雍州判佐为好官。”晋不能屈。大同阖门雍睦,四従同居。法言即大同伯祖也。 

李令质为万年令,有富人同行盗,系而按之。驸马韦擢策马入县救盗者,令质不従。擢乃谮之于中宗。中宗怒,临轩召见,举朝为之恐惧。令质奏曰“臣必以韦擢与盗非亲非故,故当以货求耳。臣岂不惧擢之势,但申陛下法,死无所恨。”中宗怒解,乃释之。朝列贺之,曰“设以获谴,流于岭南,亦为幸也。” 



   
    
卷三 




卷公直第五 

唐方庆,武德中为察非掾,太宗深器重之,引与六月同事。方庆辞曰“臣母老,请归养。”太宗不之逼。贞观中,以为藁城令。孙袭秀,神龙初为监察御史。时武三思诬桓、敬等反,又称袭秀与敬等有谋。至是为侍御史冉祖雍所按,辞理竟不屈。或报祖雍云“适有南使至云,桓、敬已死。”袭秀闻之,泫然流泪。祖雍曰“桓彦范负国刑宪,今已死矣。祖雍按足下事,意未测,闻其死乃对雍流涕,何也?”袭秀曰“桓彦范自负刑宪,然与袭秀有旧,闻其死,岂不伤耶!”祖雍曰“足下下狱,闻诸弟俱纵酒而无忧色,何也?”袭秀曰“袭秀何负于国家,但于桓彦范有旧耳。公若尽杀诸弟,不知矣;如独杀袭秀,恐明公不得高枕而卧。”祖雍色动,握其手曰“请无虑,当活公。”乃善为之辞,得不坐。 

陆德明受学于周弘正,善言玄理,王世充僭号,署为散骑侍郎。王令子师之,将行束修之礼,德明服巴豆散,卧东壁下。充之子入跪床下,德明佯绐之痢,竟不与语,遂移病成皋。及入朝,太宗引为文馆学士,使阎立本写真形,褚亮为之赞曰“经术为贵,玄风可师;励学非远,通儒在兹。”终于国子博士。 

李密既降,徐搩尚守黎阳仓,谓长史郭恪曰“魏公既归于唐,我士众土地,皆魏公之有也。吾若上表献之,即是自邀富贵,吾所耻也。今宜具录以启魏公,听公自献,则魏公之功也。”及使至,高祖闻其表,甚怪之。使者具以闻,高祖大悦曰“徐搩盛德推功,真忠臣也。”即授黎州总管,赐姓李氏。 

贞观中,太宗谓褚遂良曰“卿知《起居注》,记何事大抵人君得观之否?”遂良对曰“今之《起居》,古之左右史,书人君言事,且记善恶,以为检戒,庶乎人主不为非法。不闻帝王,躬自观史。”太宗曰“朕有不善,卿必记之耶!”遂良曰“守道不如守官,臣职当载肇,君举必记。”刘洎进曰“设令遂良不记,天下之人皆记之矣。” 

太宗谓侍臣曰“朕戏作艳诗。”虞世南便谏曰“圣作虽工,体制非雅。上之所好,下必随之。此文一行,恐致风靡。而今而后,请不奉诏。”太宗曰“卿恳诚若此,朕用嘉之。群臣皆若世南,天下何忧不理!”乃赐绢五十疋。先是,梁简文帝为太子,好作艳诗,境内化之,浸以成俗,谓之“宫体”。晚年改作,追之不及,乃令徐陵撰《玉台集》,以大其体。永兴之谏,颇因故事。 

窦静为司农卿,赵元楷为少卿。静颇方直,甚不悦元楷之为,官属大会,谓元楷曰“如隋炀帝意在奢侈,竭四海以奉一人者,司农须公矣。方今圣上,躬履节俭,屈一人以安兆庶,司农何用于公哉!”元楷赧然而退。初,太宗既平突厥,徙其部众于河南,静上疏极谏,以为不便。又请太原置屯田,以省馈饷,皆有弘益。 

文德皇后崩,未除丧,许敬宗以言笑获谴。及太宗梓宫在前殿,又垂臂过。侍御史阎玄正弹之曰“敬宗往居先后丧,已坐言笑黜,今对大行梓宫,又垂臂无礼。”敬宗惧获罪,高宗寝其奏,事虽不行,时人重其刚正。 

刘仁轨为左仆射,暮年颇以言词取悦诉者。户部员外魏克己断案,多为仁轨所异同。克己执之曰“异方之乐不入人心,秋蝉之声徒聒人耳。”仁辄怒焉,骂之曰“痴汉!”克己俄迁吏部侍郎。 

则天朝,豆卢钦望为丞相,请辍京官九品已上两月日俸以赡军,转帖百司,令拜表。群臣俱赴拜表,而不知事由。拾遗王求礼谓钦望曰“群官见帖即赴,竟不知拜何所由。既以辍俸供军,而明公禄厚俸优,辍之可也。卑官贫迫,柰何不使其知而欺夺之,岂国之柄耶!”钦望形色而拒之。表既奏,求礼历阶进曰“陛下富有四海,足以储军国之用,何籍贫官九品之俸,而钦望欺夺之,臣窃不取。”纳言姚璹前进曰“秦汉皆税算以赡军,求礼不识大体,妄有争议。”求礼曰“秦皇、汉武税天下,使空虚以事边。柰何使圣朝仿习之。姚璹言臣不识大体,不知璹言是大体耶!”遂寝。 

魏元忠男昇娶荣阳郑远女,昇与节愍太子谋诛武三思,废韦庶人,不克,为乱兵所害,元忠坐系狱。远比此乃就元忠求离书。今日得离书,明日改醮。殿中侍御史麻察不平之,草状弹曰“郑远纳钱五百万,将女易官。先朝以元忠旧臣,操履坚正,岂独尚兹贤行,实欲荣其姻戚,遂起复授远河内县令,远子良解褐洛州参军。既连婚国相,父子崇赫,迨元忠下狱,遂诱和离。今日得书,明日改醮。且元忠官历三朝,荣跻十等,虽金精屡铄,玉色常温。远胄虽参华,身实凡品。若言齐郑非偶,不合结缡;既冰玉交欢,理资同穴。而下山之夫未远,御轮之婿已尚。无闻寄死托孤,见危授命,斯所谓滓秽流品,点辱衣冠,而乃延首靦颜,重尘清鉴。九流选叙,须有淄渑;四裔遐陬,宜従槟斥。虽渥恩周洽,刑罚免加;而名教所先,理资惩革。请裁以宪纲,禁锢终身。”远従此废弃。朝野咸赏察之公直。 

来俊臣弃故妻,奏娶太魇王庆诜女。侯思正亦奏娶赵郡李自挹女。敕正事商量,内史李昭德抚掌谓诸宰曰“大可笑,大可笑!”诸宰问故,昭德曰“往年来俊臣贼劫王庆诜女,已太辱国;今日此奴又请索李自挹女,乃复辱国耶!”遂寝。思正竟为昭德所绳,榜杀之。 

长安末,诸酷吏并诛死。则天悔于枉滥,谓侍臣曰“近者朝臣多被周兴、来俊臣推勘,递相牵引,咸自承伏。国家有法,朕岂能违。中间疑有滥者,更使近臣就狱推问,得报皆自承引。朕不以为疑,即可其奏。自周兴、俊臣死,更不闻有反逆者。然已前就戮者,岂不有冤滥耶!”夏官侍郎姚崇对曰自垂拱已后,被告身死破家者,皆枉酷自诬而死。告事者特以为功,天下号为罗织,甚于汉之党锢。陛下令近臣就狱问者,近臣亦不自保,何敢辄有动摇。赖上天降灵,圣情发寤,诛灭凶竖,朝庭宴安。今日已后,微躯及一门百口,保见在内外官吏无反逆者。则天大悦曰“已前宰相,皆顺成其事,陷朕为淫刑之主。闻卿所说,甚合朕心。”乃赐银一千两。 

景龙中,中宗尝游兴庆池,侍宴者递起歌舞,并唱《回波词》,方便以求官爵。给事中李景伯亦起舞歌曰“回波尔持酒卮,微臣职在箴规。侍宴既过三爵,喧哗窃恐非仪。”于是宴罢。 

安乐公主恃宠,奏请昆明池以为汤沐。中宗曰“自前代已来,不以与人。”不可。安乐于是大役人夫,掘其侧为池,名曰“定昆池”。池成,中宗、韦庶人皆往宴焉,令公卿已下咸赋诗。黄门侍郎李日知诗曰“但愿暂思居者逸,无使时传作者劳。”后睿宗登位,谓日知曰“朕当时亦不敢言,非卿忠正,何能如此?”俄拜侍中。 

景龙末,朝纲失叙,风教既替,公卿太臣,初拜命者,例许献食,号为“烧尾。”时苏瑰拜仆射,独不献食。后因侍宴,宗晋卿谓瑰曰“拜仆射竟不烧尾,岂不喜乎?”中宗默然。瑰奏曰“臣闻宰相主调阴阳,代天理物。今粒食涌贵,百姓不足,臣见宿卫兵至有三日不得食者。臣愚不称职,所以不敢烧尾耳。”晋卿无以对。 

中宗暴崩,秘不发丧。韦庶人亲总庶政,召宰相韦巨源等一十一人入禁中会议。遗诏令韦庶人辅少主知政事,授相王太尉,参谋辅政。宗楚客谓韦温曰“今皇太后临朝,宜停相王辅政。且太后于诸王居嫂叔之地,难为仪注,是诏理全不可。”苏瑰独正色拒之,谓楚客等曰“遗诏是先帝意,安可更改。”楚客、温等大怒,遂削相王辅政语,乃宣行之。 

玄宗命宋璟制诸王及公主邑号,续遣中使宣诏,令更作一佳号。璟奏曰“七子均养,鸣鸠之德。至锡名号,不宜有殊。今奉此旨,恐母宠子异,非正家国之大训,王化之所宜。不(敢奉)诏。”玄宗従之。 

苏瑰,开元七年五月己丑朔,日有蚀之,玄宗素服候变,撤乐减膳,省囚徒,多所原放;水旱州皆定赈恤,不急之务,一切停罢。瑰与宋璟谏曰“陛下频降德音,勤恤人隐,令徒已下刑尽责保放,惟流、死等色,则情不可宽,此古人所以慎赦也。恐言事者,直以月蚀修刑,日蚀修德,或云分野应灾祥,冀合上旨。臣以为君子道长,小人道消,女谒不行,谗夫渐远,此所谓修德。囹圄不扰,甲兵不黩,理官不以深文,军将不以轻进,此所谓修刑也。若陛下常以此留念,纵日月盈亏,将因此而致福,又何患乎!且君子耻言浮于行,故曰‘予欲无言。’又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要以至诚动天,不在制书频下。”玄宗深纳之。 

定安公主初降王同皎,后降韦擢,又降崔铣。诜先卒,及公主薨,同皎子繇为驸马,奏请与其父合葬,敕旨许之。给事中夏侯銛驳曰“公主初昔降婚,梧桐半死,逮乎再醮,琴瑟两亡。则生存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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