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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7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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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捧诏呜咽,军民感动。十二月壬戌,大元帅开府。是时宗泽自磁州至,王龄自潞州至,梁扬祖自信德府至;张浚、王沂中皆已在麾下。 

乙亥,侯章赍蜡书至,催发勤王兵。章言“陛辞日,皇帝谓臣曰‘康王辟中书舍人从行,可令便宜草诏,尽起河北 

兵守臣,自将入援。’”是夜,王命延禧草诏,晓颁诸郡。惟中山、庆源被围不得达。元帅府五军总一万人,又遣使招剧贼杨青、常景等皆降顺,又得万余人也。乙亥,康王离相州,使还驰报黄河未冻,众军相顾惊愕。康王密祷于天地河神,行及于河渡,报河冰已合。丙子,大元帅统兵渡河。壬午,副元帅宗泽部兵二千人自磁州来会,请康王进兵,直趋开德,解京师之围。汪伯彦执讲和之说,欲阻其行,泽领兵至东平,许之。 

戊之,宗泽军出南门,进屯开德,扬声言大元帅在中军。 

【靖康二年】康王至济州,除兵马大元帅。宗泽乞进兵援京师。二月,次济州元帅府。官军及群盗来归者,凡八万人。 

元祐皇后降手诏迎康王,略曰“汉家之厄十世,宜光武之中兴;献公之子九人,惟重耳之尚在。兹为天意,夫岂人谋。” 

是时曹勉自河北撺归,以蜡书来进,乃徽宗皇帝御札。盖是三月初三日,徽宗行幸虏营,亲书九字于衣领上云“便可即真,来救父母。押。”押付宰相何,召康王兴兵,以图恢复。曹勉得御札于河东,至四月末旬方达康王。康王阅书恸哭,哀不胜情。次日,宗泽百官劝进,谓“南京乃祖宗受命之地,取四方运漕尤易。大王宜早正位号,即皇帝位,然后号召诸将,以图恢复旧京,迎二圣车驾回宫。”康王辞拒再三,不得已从臣寮之请,以是年五月庚寅朔,即皇帝位于南京,改元建炎,大赦天下。诏云“误国害民如蔡京、童贯、王黼、朱勔、孟昌龄、李彦、梁师成、谭稹及其子孙,见流窜者,更不复叙。” 

又诏云“民贷常平钱,悉与蠲赦。青苗钱罢去。祖宗上供,自有常数,后缘岁增,不胜其弊,当裁损以舒民力。比来州县受纳租税,务加概量,以规出剩,可令禁止。应临难死节之臣,许其家自陈。应违法赃敛,与民间疾苦,许臣庶具陈。”辛卯,尊元祐皇后为元祐太后。诏改宣仁皇后谤史,播告中外;止贬 

蔡确、蔡卞,邢恕。冬十月,罢耿南仲。议者谓“陛下欲进兵京城,为南仲父子所阻。”高宗曰“南仲误渊圣,天下共知,朕当欲手剑击之。”命南仲安置南雄州。又论主和误国之臣,如李邦彦、吴敏、蔡懋、李棁、宇文虚中、郑望之、李邺等,各窜岭南军州。 

【建炎二年】金虏陷河中府,守臣席益先去,权府郝仲连刀战,死于虏。十二月,虏分三道入寇粘罕自云中拔河南,斡离不攻山东,娄室攻陕西。 

六月,李纲入见。先是颜岐奏高宗曰“邦昌金人所喜,宜增其礼;李纲金人所恶,宜置闲地。”纲既入见,奏曰“外廷之议,命相于金人喜怒之间,更望审处。”高宗曰“朕已告之,以朕之立,亦非金人所喜。岐自是语塞。”乃拜李纲为相,赴都堂治事。纲首上十议一、议国事,二、议巡幸,三、议赦令,四、议僣逆,五、议伪命,六、议战,七、议守,八、议本政,九、议久任,十、议修德。李纲又定中兴规模,有先后之序,当修军政,变士风,裕邦财,宽民力,改弊法,省冗费,诚号令,信赏罚,择帅臣,监军政。内事已修,然后兴师。而所急者,当先理河北、河东。今河北惟失真定等四郡,河东惟失太原等六郡,其余皆在;且推其土豪为首,多者数万,少者数千,不早遣使慰谕,即为金人有矣;宜于河北置招抚,河东置经制以宣德。有能保一郡者,宠以使名,如唐之藩镇,则无北顾之忧矣。因荐张所为河北招抚;王奕为河东经制使,傅亮副之。 

学士赵子松言京城士人籍,又谓“王时雍、徐秉哲、吴 

升、莫俦、范琼、胡思、王绍、王及之、颜傅文、徐大均皆左 

右卖国,逼太上皇,取皇太子,污辱六宫,捕系宗室,盗窃禁中之物,公取嫔御,都城无小大指此十人为国贼。张邦昌未有 

反正之心,此十人者,皆日夕缔交,密谋劝以久假。乞正典刑,以为万世臣子之戒。”窜张邦昌潭州居住,寻赐死。论从伪罪,窜逐各有等差。七月,右正言邓肃请窜张邦昌伪命之臣。潘良贵亦乞分三等定罪。高宗以邓肃在城中,知其姓名,令具实来奏发。肃乃奏言“叛臣之上者,其恶有五一、自侍从而为执政者,王时雍、徐秉哲、吴升、莫俦、李回也;二、自庶官及宫观而起为侍从者,胡思、朱宗之、周懿文、卢襄、李权、张定尹是也;三、撰劝进文与撰赦书者,颜傅文、王绍是也;四、事务者,金人已有立伪楚之语,朝士集议,恐不如礼,遂私结十友作事务官,讲册主之议;五、因邦昌更名者,何昌言、昌辰是也;己上定为叛臣之上,置之岭外。其次者,其恶有三一曰诸执政侍从台谏称臣于伪楚及拜于庭下是也。执政则冯澥、曹辅;侍从已行遣矣,独有李会尚为舍人;台谏则洪昌、黎确及举台之臣是也。当日有为金人根括而被杖者四人,以病得免。二曰以庶官而升擢者,不可胜数,乞委留守司按籍考之,则无有遗者。三曰愿为奉使者,黎确、李健、陈戩是也。已上定为叛臣之次,于远小州军编置羁管。” 

诏宗泽留守东京,李纲荐之也。先是虏使八人,以使伪楚为名,泽擒使者械系之。宗泽抗疏请高宗还京。七月,诏取太庙神主赴行在,仍命移所拘虏使于别馆。宗泽又上疏曰“臣不意陛下再听奸臣之语,浸渐望和,为退走计;遣官奉迎神主,弃河东北淮南陕右七路生灵如粪壤;又令迁虏使于别馆。不知一二大臣于贼虏情款何其厚,而于国家訏谟何其薄也”八月,元祐皇后发京师。都人始望车驾还内,及太后行,莫不垂泪。 

九月,累表请上还京。时宗泽募义士守京城,造决胜车二千余乘,据形势定二十四累壁于城外,驻兵数万,结连两河山水寨及陕西义士。乃表上曰“臣比闻远近之惊传,谓主上有东南 

之巡幸,此诚王室安危之所系,天下治乱之所关,增四海之疑心,置两河于度外。”表上不报。宗泽又抗疏极言“京师祖宗二百年基业,陛下奈何欲弃之以遗海陬之虏!”高宗付中书省议。汪伯彦、黄潜善相与讪笑,谓宗泽为狂。张悫厉声曰“如宗泽忠义,若得数人,天下定矣!何畏乎金贼哉”二人语塞。十一月,粘罕欲并力图汴,知宗泽有措置大略,未可力图,遂遁而去。十二月,虏再犯东京,宗泽败之,虏果不得志而遁。 

宗泽遣判官奉表请高宗还京,且曰“神京者,太祖、太宗一统之本根,愿以二百基业为念!”高宗下诏择日还京。 

【建炎三年】宗泽招抚河南群盗,又募义士合百余万,粮可支半岁之食。泽上二十余疏请高宗还京,又上疏欲合诸将渡河。汪伯彦、黄潜善力主迁幸东南之议,忌宗泽成功,屡沮挠之。泽因忧郁成病。十月,宗泽疽发背死,临终无一语及家事,但连呼“过河”者三。又厉声高吟曰“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遗表犹赞高宗还京。以杜充为东京留守。充反宗泽所为,由是两河豪杰皆不为用,城下兵往往去为盗贼。 

王伦使虏,与傅雱俱在粘罕军前,为其所留。 

【建炎三年】五月,洪皓充通问使,高宗遗粘罕书,愿比藩臣。七月,胡寅请绝和议,乃上疏曰“臣闻和之所以可讲者,谓两地用兵,势力相敌,可也;非强弱盛衰不相侔,所能成也。以使命之弊,为养兵之费,此乃晋惠公征缮立圉之策,汉高祖迎太公、吕后之谋也。以今观之,彼强我弱,势力不侔,若纳赂,则孰富于京室纳质,则孰重于二帝饰子女,则孰多中原佳丽遣大臣,则孰加于异意之宰执以此议和,徒堕虏计中,而为其所绐也。为今之计,莫若罢绝和议,一意自治,命将治兵,裕财足食,以图恢复,庶不虚老岁月,为虏所饵也。”胡寅疏入,吕颐浩恶其切直,罢之。 

高宗因宗泽累表还京之请,至是时李纲入相,月余,边防军政已累就绪,高宗下诏修京城,乃曰“朕欲统督六军,以抚京师及河东北路。已迎奉隆祐太后,津遣六宫及卫士家属,置之东南。朕与群臣独留中原。可缮修都城,择日还京。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高宗虽下诏修京城,而还京之意终未决,车驾行幸未有定向。李纲谏曰“今六飞纵未入关,当适邓、襄,以示不忘中原之意。近闻一二执政,劝陛下迁幸东南,果尔,则中原非我有矣!”高宗曰“但奉迎六宫往东南尔,朕当与卿留中原。” 

纲拜贺。故降前诏。汪伯彦、黄潜善从客言于上曰“上皇之子三十人,今所在者惟圣体耳,可不为避狄计万一京师不守,则大事去矣!陛下试熟思之!”高宗又降手诏,谓京师今未可往,当幸东南为避狄计。李纲力争,以为不可幸东南,请驻邓、襄。乃诏修邓州城。舍人刘珏亦抗疏言“当今之要,在审事机爱日力为急务。南阳密迩中原,易以号召四方;又有长江天险,可以固守。”士大夫多附其议。九月,谍报金虏犯河阳,迫近东京。乃下诏幸淮甸。从汪伯彦、黄潜善之请也。 

【建炎二年】春正月,高宗幸扬州。虏陷徐州,守臣王复骂虏不屈。粘罕闻韩世忠守淮阳,乃分兵万人趋扬州,自以大兵迎世忠。世忠不能敌,遂陷淮阳。刘光世领军迎敌,未至淮而军溃。是时朝廷所用汪伯彦、黄潜善初无远略,东京委之御史,南京委之留台,泗州委之郡守,所报皆道听涂说之言。虏谍知朝廷不戒,诈称李成党以款我师。张浚率同列为执政言虏势猖獗,盍为之备。汪、黄二人笑而不答。当时天长军报金虏已至,高宗大惊,乃躬环甲胄,上马南巡。汪伯彦、黄潜善二相方会食中书堂,或告以虏至,二相以“不足虑”答之。堂吏呼曰“驾行矣!”二相且惊愕,戎服鞭马以逐,与军民争门 

而出,死者不可胜数。大理寺黄锷至京口,军人以为潜善,骂之曰“误国误民,皆汝之罪!”黄锷方与辨其非是,而首已断矣。季陵取九庙神主奉之,及出门,甲骑塞路,行数里,回望扬州城,烟焰涨天矣。后人有诗一首道,诗曰门外飞尘谍未归,安危大计类儿嬉。 

君王马上呼船渡,丞相堂中食未知。 

是时吕颐浩、张浚联马追及高宗于瓜州,得小船乘之以渡江。二月,至杭州,以州治为行宫。四月,高宗如建康府。时张浚与吕颐浩建议幸武昌,为趋陕之计。右谏议滕康、中丞张守力持不可,且曰“东南今日根本也。”张浚西行之议遂寝。 

闰月,诏议驻跸地。始张浚建武昌之议,欲与秦、川首尾相应,吕颐浩是之。行未几,江、浙士大夫动摇,颐浩遂废初议,以十五封进入,大率言岳鄂道远,馈饷艰难;又虑上驾一动,江北群盗乘虚过江,则东南非我有矣。高宗离建康,幸浙西,诏改杭州为临安府,先令奉太庙艺祖以下九庙神御如临安。七月,命杜充留守建康。十一月,虏犯采石渡,遂趋马家渡济江,陷建康。杜充、李棁叛降之;惟通判杨邦义独不降,刺血书其衣裾曰“宁作赵氏鬼,不作他邦臣!”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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