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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闻湘军亦以此相号召,此与执事所夙倡者,形式虽稍异,然精神吻合无间也。
执事今以节制之师,居形胜之地,一举足为天下轻重。若与久同袍泽之制军左提右挈,建联省的国民大会之议,以质诸国中父老昆弟,夫孰不距跃三百以从执事之后者?如是则从根本上底定国体,然后率精锐以对外雪耻,斯乃真爱国之军人。所当有事,夫孰与快阋墙之忿,而自陷于荆棘之中也?鄙人比来日夕淫于典籍,于时事无所闻问,凡此所云云,或早已在执事规划中,且或已在实行中。则吾所言,悉为词费,执事一笑而拉杂摧烧之,固所愿也。若于利害得失之审择,犹有几微,足烦尊虑者,则望稍割片晷,垂意鄙言。呜呼!吾频年以来,向人垂涕泣以进忠告终不见采,而其人事后乃悔其吾言之不用也,盖数辈矣。吾与执事无交,殊不敢自附于忠告。但为国家计,则日祝执事以无悔而已。临风怀想,不尽欲言。
吴使看完,哈哈大笑道“古人说的得一知己,可以无恨,任公但从表面上推测,如何能晓得我的怀抱?即就湘事而论,我自从带兵南下,并未存有用武力征服湘省之意。不过湘军恃其方张锐气,任意要求,时局永无解决之日,不能不叫他稍尝挫败滋味,自然容易就范。况且君子不为已甚,我与赵恒惕交好有年,又岂肯给他下不去呢?当时将信收拾起来,即带领马术队等,由鲇鱼套乘车赴咸宁。见湘军虽有叶开鑫及陈嘉佑、易震东之混成旅,共有一万余人,好在豫军总司令赵杰,带领大部人马,已由火车赶到,足资抵御,尽可放心。当嘱令得胜后,严守防线,勿必进攻,再等后命。吴遂至汀泗桥督战。二十三日下令总攻击,湘军亦因这回战事,为南北胜败关头,非常慎重,赵恒惕亲自向将士慰劳劝勉,军心极为振奋。当在官塘驿(在汀泗桥中伙铺中间)开始接战,双方炮火均极猛烈,从朝至暮,死伤甚多,惟防线仍无变动。湘军忽出奇计,趁着夜深月黑的时候,派出敢死队五百人,改扮行旅模样,身边各藏手枪炸弹,从小道绕过汀泗桥侧面,一声呐喊,手枪炸弹齐向直军抛射。直军事出不意,突出迎战,仓猝之间,弄得手忙脚乱,旅长陈嘉谟腿上早中了五颗弹子,稍一迟延,防线已被冲动。湘军见已得胜,勇气百倍。次日黎明,又向官塘驿正面猛攻,直军前线疲倦不能支持。旅长董振国下令将前队调至后面,后队调当前线。正在移动之间,忽听得阵后炸弹爆发,全军自相惊扰,不能成阵。湘军在高阜处望见,放起开花大炮,向阵中打来,直军不能支持,纷纷溃散。靳云鹗所带的第八师混成旅,竟然全军覆没,其余第三师二十四旅,第十五师第十三混成旅,豫军第一旅,均受重大损失,湘军遂将汀泗桥占据。
吴佩孚得报,飞马赶到,立将首先败退的某营长提到军前正法,大喊道“今日之事,有敢退后的,某营长便是榜样。
兄弟们有血性的快随我来 !”部下军队顿增勇气,各各冲锋冒弹,跟随前进。中途忽见一炮弹迎面飞来,正在佩孚身旁落下,但听得轰然一声,石破天惊,左右卫队副官十余人,均已血肉横飞,不知去向,独佩孚依然无恙,举起指挥刀督军前进。不过面目间,受了烟火的薰灼,蒙了一层黑翳,黄色军服,溅满血花,变做深红色罢了。兵士望去,疑是天神下降,越显得威风凛凛,都说他暗中有鬼神保护,更加死力向前。吴使又令军士弃去枪械,用刺刀砍刀向前冲锋,湘军亦持刀接战。战到日午,湘军困顿不支,渐渐退却,汀泗桥遂被直军夺回。
统计这两天的战事,直军虽然得胜,失去旅长一人,团长团副各一人,阵亡营长二人,排长连长以下,死伤者更难以数计,已觉得不偿失,更加上湘军方面,死伤总在四五千人以外,还有受伤兵士,断手折足,在医院奄奄待尽的,也有千余人,可不是浩劫么?
话分两头,当吴使夺回汀泗桥之际,他所派的第二十四师长张福来,也乘了江犀兵舰,赶赴罗山,督同海陆军,将城陵矾占领。从此岳州无险可恃,已发岌不可终日。直军又得曹锟派员解到饷银一百万元,愈加活跃。吴使带同所部,节节胜利,指日已到岳州城下,下令开炮攻打。岂知连放几炮,城上并无人抵卸,佩孚大为诧异,叫人进城探察,才晓得赵恒惕见大事已去,带领残军,开放南门,向长沙去了。吴使即整队进城,将岳州完全占领,居民安堵,市肆无惊。当时左右还有劝吴使乘胜追赶,可以直捣长沙的,吴使勃然道“我与赵公交谊不薄,此次进占岳城,事实出于万不得已,岂有再去逼迫他的道理?至于我向来不喜穷兵黩武,难道你们随我多年,还不晓得么?”盖此时湘军已完全退出鄂境,吴使之目的已达,自以商量议和条件最为要事。萧督军亲至岳州,与吴会面。并有北方派来代表张一麟、张绍曾、张钫、孙定远,湖南代表旅长弃开鑫、参谋长王承斌等,均已到齐,遂定于三十一日大开会议,即由吴使主席,结果协定事项四条一、以岳州临湘一带,归湖北军管辖;二、平江临湘以南,为湖南军管辖区域;三、保留湖南总司令赵恒惕之地位,援助湖南自治;四、两湖联防,依然继续。
这时的湘鄂人民均额手称庆,以为从此可以脱离兵燹,同享承平。
这天吴使正在遣派代表,分赴各省,劝请一致行动,以达造成联省自治制之目的。忽闻探马飞报到来,说是川军刘湘派但懋辛、蓝文尉、张冲等带领大队人马,直攻宜昌,我军纷纷退败,眼看全城不保了。正是方欣赤手擎天柱,倏见苍头起异军。
要知吴佩孚如何对付,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一回 保定作寿大集优怜 奉天示威预储饷械
却说吴佩孚听说宜昌被困,川军声势甚为浩大,正在焦急,第二次探马又到,说是连日东下已得秭归,我军力本单弱,被川军杀得四散奔逃,纷纷落江而死,已有二三千人。现在川军已据住南岸,用大炮向城内攻打,宜昌已危在旦夕了。吴使因岳州新下,防守事宜关系紧要,不便远离,只得添派精兵,星夜前去援救。岂知川军后路大队彷佛波翻潮涌而来,直军虽勇,无奈众寡不敌,早又败了回来,城中死力抵御,被川军围困数重,破而复完者已不止一次,施宜镇守使赵荣华急电乞救。
吴使见此情形,谅非自己出马不可,只好将岳城防务托付了萧耀南,统领所部军队,直向宜城进发。赶到前敌,天已昏黑,老远的看见川军漫山蔽野,正在炮火连云,齐向城内攻打。
吴即大喊一声,杀向前去。川军正在战得高兴,忽从炮火中看见吴字帅旗招摇空际,知是吴使亲到。平日本已久耳他的威名,此时不由得魂飞胆落,自相惊扰起来。佩孚趁势亲开机关炮猛攻,川军各顾性命,四散逃溃,宜昌顷刻解围。城里守兵一齐杀出,同向川军追赶,川军逃不及的,或中弹倒地,或坠入江中,死者不计其数。杀到天明,所有南岸磨盘山、翠佛山、五指山等处著名的险要,尽被夺回,方才安营下寨。
吴使进城与赵荣华面筹防守事宜,休息数日,先行奏凯而回。这回所坐的乃是楚豫兵舰,从长江顺流东下,舰旁装设着机关大炮六架,中桅顶上掣起帅字红旗,迎风飘展。所有沿江要寨各炮台,以及停泊的炮舰,老远的瞭见,均各鸣炮致敬。
一路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气象十分庄严。到武昌时,早有萧督军、刘省长带同所属文武官员,以及军乐队巡警队在码头等候迎迓。兵舰一到,军乐齐奏。吴使上岸时,身着上将军服,腰悬九狮宝刀,襟旁满缀勋章,脸上现着极谦和的颜色,向诸人表示谢意。督军省长一一趋前致敬,吴使略与周旋,即跃上特备的汽车,风驰电掣而去。路上人民驻足观看的,倾城塞巷,俱各欢声雷动。此次暂以督署为行辕,当晚萧督特设盛筵款待。
吴使雄辩高谈,开怀畅饮。勾留了几天,打算暂回洛阳,还要绕道赴保定为曹经略使祝寿。
原来吴使今日虽武功盖世,有无敌大将军之誉,岂知在他年少的时候,也曾伏安咿唔,尝过风檐寸晷的滋味。后来因为屡试不售,才弃文习武,投入保定武备学堂,深为靳云鹏所器重。晓得他家景艰难,先荐与王士珍,后又从吴禄贞,虽然没有什么表现,军事学却大为进益了。曹锟任第三师师长时,便在他麾下,由副官长升至旅长,迭著战功,才有今日,不能说不是曹使一手提携之力。其中最得力的,便是直皖这回战事,不到一星期工夫,居然将全国共愤的安福部推倒,又将根深蒂固、唯一的大军阀家打破,大有气概三山,力拔五岳之概。而且顺此世界潮流,力倡公民大会,发起庐山国是会议,一时盛誉鹊起,人望之几如天半朱霞,人间鸾凤。但旁人颂扬他的越多,妒忌他的人心越深了。
姑无论别个,就连向来与他统系相连、恩泽最厚的曹使对于他也不能无疑。盖论功名,同是巡阅使,已属并驾齐驱;论势力,则湘楚陕洛均在吴使掌握之中,曹使心中更不能无芥蒂。
再加上一班不得志的小人,从中挑拨排挤,两人久已貌合神离,不免各怀恶感,面子上却依然互相羁縻。在曹使一方面,就目前局势而论,既有奉系与他旗鼓相当,而直军势力,全靠吴使方能增重。若骤然分裂,非但与奉系相形见绌,且自己又添了一个劲敌。而在吴使一方面,既因直系而成名,若遽然独立,尚无此力量。且部下所有士卒,都是曹使的旧人,脑筋中只印着虎威大帅,倘若真个倒戈,哪个肯听号令?所以精神虽然涣散,形式上依然团结,而且遇事反不能不故示殷勤。
这回曹使寿辰,值阴历辛酉十月二十一日,乃是六旬大庆,自然格外兴高彩烈。记得民国肇建以来,京外长官做寿的风气本来极盛,曹使却更要出人头地,先期三个月就派定本署参谋长,与直隶财政厅长会同筹备庆祝事宜,一切务要穷奢极侈,不准稍惜金钱。共做戏七天,京津沪汉四处男女名伶,都传到保定伺候。各省官员自督军省长以下,均来送礼拜寿。京中除徐总统、靳总理各派代表外,余均亲自前来。所收寿礼,堆积如山,真是锦绣生光,金玉焕彩。其余屏障联对,各用千数计算。在督署旁光园别墅特设寿堂,堂上陈列着奇珍异宝,光怪陆离。各班戏剧,从十八日起便已开演,一时袍笏登场,笙歌盈耳,说不尽富贵繁华的气象。
到了正日这天,为着行礼的人数过多,除外交团另列一班特别接见外,其余军政商绅各界,均令开出衔名,再由司仪人排定行礼钟点,先期刊布传单,好叫他们各按次序进来叩祝。
所以人数虽多,却丝毫不至紊乱。至于名字不在单上的,想要上前磕个头都不能了。军界中的名单,自然该让吴佩孚居首,他前几天便在这里,殷勤照料,行礼后又帮同招待,自朝至暮,方才回去。这天最特色的,乃是北京航空署长派遣飞机四架,前来祝寿。到保定后,环绕寿堂,飞行三匝,又撒下各种香艳香花,夹杂着锦笺写就的祝词,五彩续纷,在天空飞舞。这时候风日温和,恰交午刻,满园贺客,正在肆筵设席,水陆杂陈,仰头望见,均各拍掌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