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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以为铲除国蠹。
对我督办,仍为竭诚之推戴,并无他意。除一二日内赴京面陈一切,谨先电禀。
此次北京城内,虽离战地不过咫尺,奈因交通断绝,各报纸又禁止登载战事,是以难得确实消息。但先见老段忽从团河仓皇逃回,嗣后更无日不有多数伤兵运回,已知其事不妙,深恐遭池鱼之殃,都纷纷将家中眷属搬往东交民巷躲避。直到十七日下午,战败信息传到京师,不能再为隐瞒。当晚各城门一律关闭,京津间火车不通,人心大为恐慌,徐总统亦不知所措,幸有姜桂题带领毅军十营进京,声言特来保驾,当时便将三营驻在总统府内。其余七营会同步军统领军队分扎各城门,阻挡溃兵进城,总统才敢安枕,民心也平静下来。然米价腾涨,百业停滞,受害已经不浅了。
徐总统于十九日派出干员多名,分头向吴佩孚及保定要人接洽,并告老段,许保障其生命财产。一面下一命令,大概说是前以各路军队因误会致有移调情事,当经明令一律退驻原防,共维大局。及据近日报告,战事迄未中止,群情惶惧,百业萧条,嗟我黎民,何以堪此!况时方盛暑,各将士躬冒锋镝,尤属可悯,应责成各路将领,迅饬前方,各守防线,停止进攻,听候命令解决。用副本大总统再三调和之至意云云。直奉首领当即恪守命令,声明彼不进攻,我亦决不前进。但既战胜之后,自有应享之权利,即向东海提出条件七种(一)对段免职监视。(二)对于罪魁从严惩办。(三)对于安福解散本支各部,党员缴证书,党魁夺公权。(四)对法律国民大会公决。(五)对倡乱余党通缉惩处。(六)对筹边使完全取消。
(七)对西北军完全遣散。
总统一一照办,当于七月二十八日,先下令免去段祺瑞督办边防事务,及管理将军府事务等职,并将边防事务处及西北筹边使等名义取消。惟对罪魁,各人主张不一,最后商定第一批十人,先由总统下令道国家大法,所以范围庶类,缅规干纪,邦有常刑。此次徐树铮等称兵畿辅,贻害新闾阎。推原祸始,特因所属西北边防军队,有令交陆军部接收办理,始而蓄意把持,抗不交出,继乃煽动军队,遽动兵端,甚则迫胁建威上将军段祺瑞,别立定国军名义,擅调队伍,占用军需军械,逾越法轨,恣逞私图。
曾毓隽段芝贵等,互结党援,同恶相济,或参预密谋,躬亲兵事;或多方勾结,图扰公安,并有滥用职权,侵及国帑情事。
自非从严惩办,何以伸国法而昭炯戒?徐树铮、曾毓隽、段芝贵、丁士源、朱深、王郅隆、梁鸿志、姚震、李思浩、姚国赖等,着分别褫夺官职勋位勋章,由步军统领,京师警察厅,一体严缉务获,依法讯办。其财政交通等部款项,应责成各该部切实澈查,呈候核夺。国家虽政存宽大,而似此情罪显著,法律具在,断不能为之曲宥也。此令。
再说此次老段一败涂地,素所最亲信的门生属吏,或降或逃,已无恢复之望,此后结果生不如死,一时愧愤交并,当即拿起手枪,向着自己头部开去,只听见咕咚一声,正是平日是非原混沌,到头邪正自分明。
要知老段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八回 党员末路远走高飞 督军自戕无独有偶
却说老段开枪自裁,当时只有傅良佐在旁,连忙上前救护,只见枪子从耳旁掠过,老段并未受伤,却把站在背后的一个卫兵打死,咕咚一声,倒在地下,早有左右的人抬了出去。良佐向老段劝道“老师三次维持共和,功在民国,今日虽败,天下之人,总好相谅,若遽行此短见,人家都说老爷畏罪自尽,那才真是名誉扫地呢。”
老段也恍然大悟,即令良佐拟就呈稿,自请辞职。等到缉捕令下,各罪魁已先期逃遁,徐树铮、曾毓隽、李思浩,均连眷属避往六国饭店。其余有躲在日本人家内的,有托庇某国使馆的,各人所携的现款都不下数十万,曾有人亲见他们用大车运到东交民巷去。还有许多同党,通缉中虽然无名,也都预先跟了来,约有七八十人,所以依然嫖赌逍遥,很为热闹。但诸人所出保险费,至多有到数十万的,可算骇人听闻了。
当日军警既然奉命,明知无济,不能不逐家搜查,由卫戍部协同警察,按照单开住址,先到丁士源宅,搜获飞机所用炸弹数十枚,吴光新宅搜出烟土数箱。其余徐树铮宅,动产一百余万,不动产三十余万。曾毓隽宅,动产三百余万,不动产三十万。丁士源宅,动产一百五十余万,不动产八十余万。朱深宅,动产五百余万。李思浩宅,动产八百余万,不动产二百余万。吴炳湘宅,动产二百余万,不动产四百余万。然十人中始终无一人拿获,总统令将十人照片悬挂各城门车站,分别标定赏格,获到小徐者赏三万,余者二万一万不等,共为十七万元,迄无效果。尚有安福部员在外省勾结土匪,潜谋扰乱的,也都归失败。马良在山东被困,吴光新在湖北遭擒,姚步瀛就获于奉天,王揖唐潜逃于国外。只要看张作霖、李纯的电报与通告,也可以知其大概了,张电云奉省侦获由北京派来姚步瀛等十三名,亲笔供认,受曾云霈(毓隽宇)等指派,并有定国军第三师委任,给与大洋十二万元,来东省招募匪徒,在山里或中东路线一带扰乱东省,使奉省内顾不暇,牵制奉省兵力。且据曾云霈云,款项如果不足,即由哈尔滨绥北木植公司取用,不拘多少。该公司系曾云霈所开,并说此事详情,已与徐文铮议妥,商承段督办意旨,决定照此办理等语。姚步瀛并自认为督办谋主,一切计划均经详细供明。 江苏李督军通告云据确实探报,王揖唐与青红匪帮已有密切关系,匪首黄德林、严小麻子,现为王揖唐之密友,王派之赴扬镇一带起事。
又报匪首现寓上海民厚里,王揖唐嘱季光恩组织暗杀队,在南京督署附近,抛掷炸弹。又报王派匪人赴句容天皇镇岳王村与匪首任某接洽,已与无锡宜兴匪徒联络,拟乘机作乱。又报组织三师兵,以抗苏皖军队,已委季光恩为皖省总司令,袁志卿为清江浦、扬州、天长、六合等处司令,王拟招募土匪,与地方官为难,在苏浙公然造反。以上报告皆来自可恃方面,是王揖唐叛乱已达极点。苏民无辜,何能任其捣乱,亟宜公布真相,俾众周知。南京督署接有报告,王辑唐、季光恩等已派人分赴扬州、淮安、镇江、南京等处,携款一万五千元,招致土匪起事,督署已分饬严拿。现又得报告,王、季复派严小麻予、黄德林、、白子章、汪定、韩恢等,分赴各处勾结土匪作乱。除已谕令拿办外,合行通告,凡缉捕此种乱徒者,无论死活,定予以逾格之奖赏。尔军士当知除暴安良,是其为国之天职,尚望格外认真云云。
原来当王揖唐在哈同花园杜门不出的时候,有些外部随员,知道和议难成,都纷纷四散,别寻门路而去。只剩了素来厚密的,如史启藩、光云锦、周秀文、曹曾、张开屏、陆敬熙等二三十人,尚在上海厮守不去。好在他所带人多,还不觉寂寞,这是九年二月间的话。后来花园中揖唐所住左近,发现了两次炸弹,连假山石都被轰碎,虽说没有伤人,王已吓得心惊胆裂。因李纯正在与他反对,便疑惑是李指使,常想报复。
到了四五月间,粤省护法诸总裁大约也是为了争权攘利之故,忽然自起内哄,弄得四分五裂。广西云南各自为政。国会议员月俸,已经几个月不发,都纷纷到沪。光云锦得信,忙来报告,揖唐大喜,以为时机已到。乃大施展他的交际手段,结交这班议员,今日请吃酒,明日请吃饭。有经济不甚充裕的,又每人致送津贴。果然钱能通神,顷刻改变论调。等得孙总理、伍廷芳、唐绍仪等到了上海,连日接洽,对于揖唐极表欢迎。
并宣言此时欲谋统一,非与彼手携手不可。此信传出,散去随员,纷来报到。王见大愿可偿,忙命打扫会场,分派书记,一面电告中央,预备开议。此时广西省亦派有议和代表温宗尧在申,见此情形,只得回去。不意开议未久,忽有人向江苏督军处首告揖唐勾结民党,收买会匪,煽惑军警,意图扰乱苏省。
李纯即电请政府严拿惩办,并咨请沪上各国领事请予引渡。此时正在京中老段兵败,安福部被封严办的时候,政府遂下令缉拿。于是堂堂北总代表,竟与十大罪魁一同远扬不知去向了。
中央自靳云鹏辞职后,内阁总理,屡提田文烈、周树模,均因不能满安福部之意,未能实现,遂由海军总长萨镇冰代理。
现在安福既已消灭,仍由靳云鹏上台。徐总统见和议既已接近,统一大有可望,不可失此机会,遂派李纯为总代表,继续开议。
李纯本是主张统一的人,遂密商岑春煊、陆荣廷等,说是安福剪除之后,南方第一步最难办的要求已达目的,其余都可迎刃而解,尽可直接与政府磋商。一面电致国务院,说是己身卧病在床,泄泻不止,力辞总北代表。政府接到电报后,以为督军职务,还可以暂时给假,最要紧的乃是总代表,无论如何总要叫他担任,不能准辞。李纯深恐误事,又派何恩溥进京当面陈述病状。岂知中央非但不肯允许,又特任他为长江巡阅使,李钝始终不肯就职,再请给假一月,到北戴河养病。中央因大局关系,也派了张一麟、恽宝惠两人到了南京,面劝李纯千万不可离开苏地,务要力疾从公,打消辞意,李纯只得答应。但南方各要人意见分歧,互施武力,陈炯明又率师攻粤,唐继尧也陈兵滇北,和议遂不成问题。惟对于督军职务,李仍力疾任事。
这年秋天,江苏财政厅出缺,李纯委令俞纪琦继任。苏议会因与俞素来办事不合,群起反对,舆论也群起附和,甚至拒绝不令到任。李纯无可如何,只得改委文和,群情仍不以为然。
李心中不免愤怒,病势日加沉重,渐渐卧床不起,虽请中西医生诊治,毫无效验。李素好名誉,虽然睡在床上,仍常看报纸,见有讥讽自己的话,便痛哭不止,说是不能活命了。十月十日,总统因国庆酬勋,特授为英威上将军,他也不甚注意。岂知第二天夜晚,夫人王氏见他写了几封信,写完睡下,夫人因不识字,不知他写些什么,便也安睡。到了半夜,忽听得砰然一声,王夫人从梦中惊醒,再侧耳静听,又有痰气上壅的声音。知事不妙,连忙过来观看。李督面色惨变,即命延西医须藤到来。
才要解衣审察,见衣襟上斑斑的血迹,身旁放着小手枪一枝,又从枕头底下检出几封书信,才晓得已是用手枪自尽了。书信共分五件遗笔一纯为病魔,苦不堪言,两月不能理事,贻误甚多。
求愈无期,请假不准。卧视误大局,误苏省,恨已恨天,徒唤奈何!一生英名,为此病魔失尽,尤为恨事。以天良论,情非得已,终实愧对人民,不得已以身谢国家,谢苏人。虽后世指为误国亡身罪人,问天良,求心安,至一生为军人,道德如何,其是非以待后人公评。事出甘心,故留此书,以免误会而作纪念耳。李纯遗书。九年十月十日。
遗书二和平统一,寸效未见,杀纯一身,爱国爱民,素愿皆空。求同胞勿事权利,救我将亡国家。纯在九泉,亦含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