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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6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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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你此后是我的姨太太了,始终瞒不了你,才说给你听。“松子道”做大官,是很有名誉的事,为什么倒不能给人知道呢?“何达武连连摇头道”这关系大的很,你们女子哪里知道。 

我们中国人越是做了大官,纠缠的人越多,不是找着我借钱,就是缠着我荐事。我在国内住在衙门里,外面有号房,有守卫的兵卒,人家来找我的,我说不见就不见,所以不怕人家知道。 

此刻单身到日本来了,住在这种小房子里面,外人若知道我是大官,必不断的有人来禀安禀见。一来没有地方给人家坐;二来要借钱要求事的向我开口,答应他们罢,应酬不了许多,待不答应他们罢,他们见我容易赏见,必定每日跑来缠扰不休,因此不如瞒着的干净。“ 

松子只有耳朵能听,那有脑筋能判断,以为何达武说的千真万确,当下欢喜得什么似的,连洗锅洗碗的事,都觉得是贱役,不敢开口教何达武下厨房帮忙。添了些炭在火炉里,给何达武烤,自己下厨房弄饭菜去了,何达武因在吉原游廊睡了一夜,觉身上不洁净,抽空去浴堂洗了个澡,回来与松子同用了晚膳。 

松子见何达武洋服口袋里鼓着很大的一包,伸手摸着问道“这里面很软的,是一包什么东西?”何达武低头一望,笑道“呵呵,我倒忘记了,这是一个极好看的蝴蝶结儿。我昨夜在京桥,和艺妓万龙住了一夜,她从头上取下来送我作纪念的。你用鼻孔嗅着试试看,有多香呢。不是日本第一个有名的艺妓,哪来的这种漂亮结儿。松子接过来一看,那蝴蝶上两个眼睛,是两颗川豆大的珍珠,竟是十光十圆的。松子的眼界虽不宽,珍珠却见过,勉强分得出假真。看那两颗珠子,至少也得值六七十元,疑心果是万龙的东西。问何达武道”老爷真和万龙同睡过吗?“何达武得意笑道”不同睡过,她怎肯送这纪念品给我。这东西虽不值钱,她对我亲热的心思,总算借这东西表示出来了。“松子道”我听说万龙是身价很高的妓女,轻易不肯接客的,是有这个话没有呢?“何达武点头道”她的身价再高没有了。我若不是来往的次数多,加以资格对劲,她对我也不会有这么好。她说定要嫁我,我因为她是今当艺妓出身的,讨到家来怕她受不来约束。并且她那声名太大了,忽然从良,风声必闹的很大,新闻上都免不了要登载的。我的名誉要紧,不能因一个艺妓,使名誉大受损失,因此不敢答应她。她从手上脱出个四五钱重的赤金戒指来,要给我带在手上,作个纪念。我说这赤金戒指是值钱的东西,给我做纪念不好,人家不知道的见了,还说我贪图你的财物。你要给我的纪念,那怕一文钱不值的都好。她就从头上取下这结儿来,纳入我洋服袋里。刚才你不问我,我倒要忘记了。此后我有了你,也用不着再去她那里了,这结儿就赏给你,也作个纪念罢。“ 

松子听了,喜出望外,连忙叩头道谢,什袭收了。何达武粗心浮气,哪知道这结儿值钱。昨日随便拿着揣入怀中,无非一时高兴,知道是陈蒿和周撰从本乡座回旅馆,安排携手入阳台的时候,恐结儿压皱了,随手取下,纳在抽屉里面,走时忘记戴上。何达武想借着这结儿为开玩笑的资料,怕周撰洗脸回房看见,所以不暇细看。何达武不认识珍珠,便细看也不知道。 

及至把陈蒿接来,将开玩笑的事又忘记了。此时为图松子欢喜,一出口就赏给她了。这一夜和松子睡了,俨然新婚一般,就只被褥破旧不堪,不免减杀多少兴味。 

不知后事如何,下章再写。 



   
   
第五十三章 失珍珠牵头成窃贼 搬铺盖铁脚辟家庭 



却说何达武收了松子做姨太太,得了个摆老爷架子的地方。一夜欢娱,不知东方之既白。起来用了早点,伺达武向松子说道“我的应酬广宽,白天在家的时候很少,你不做我的姨太太,我不能管你,哪怕你终日在外面游荡我也不问。此刻既正名定分的是我的姨太太了,就得守我家当姨太太的规矩。 
非得我许可,无论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不许出去。我出外应酬,没一定的地方和一定的时间,随时出去,随时可以回来。 

我回家若不见你,任你怎么支吾,我是不相信的。你知道在我们官宦人家,做姨太太是很不容易的么?“松子点头道”这规矩我知道。不过渡边女学校的课,我原订了一学期,似乎不去上课,有些不安。“ 

何达武道“你在渡边女学校,教授的什么功课?每日几点钟!”松子道“我昨日在路上就对你说过了,我接任教授家政,每十四小时,平均每日有四小时。”何达武道“一个月有多少钱薪水呢?”松子道“薪水不多。因为我是渡边女学校的学生,此时毕了业,担任教授,多半是尽义务,每月不过十来块钱。现在那学校的经费支绌,便是每月十来块钱,也靠不住送给我。只因双方感情上的关系,不能因无钱便不去上课。”何达武笑道“我是个男子,不曾学过家政。这家政是教授些什么呢?松子笑道”这话是老爷故意向我开玩笑的,怎么家政都不知道是教授些什么呢?“何达武道”男女睡觉的事,也在家政里面教的么?“松子怔了一怔问道”怎么家政里面教男女睡觉的事呢?这事也要人教吗?“何达武摇头道”怎的不要人教,你就专教人干那男女同睡了干的勾当。“松子红了脸道”我不懂这话怎么讲?“ 

何达武走到柜跟前,推开柜门,拿出那本春宫来,扬给松子看道“这不是你上讲堂的课本吗?”松子见了,连忙起身来抢。何达武将手举高笑道“你敢动手来抢!我平生最欢喜这种东西,花钱都买不着。若给你抢坏了,还得了吗?”松子伏着身躯,用两个衣袖掩了面孔说道“这东西不是我的。幸枝寄在我这里,我昨日带着想送还给她,她又不在家里,我只得带回来。只有你这个老爷欢喜瞎翻瞎翻,什么地方都翻到了。”何达武笑道“这样好东西,怎么好送还给人家。从此以后,算是我的占有品罢。”说着,解开洋服,纳入裤腰里面。松子很觉不好意思,低着头不做一声。何达武道“我去搬行李来,你的被褥太坏,硬的和门扇一般,亏你夜间能睡。”松子道“回来吃午饭么?”何达武见问,想说不回来吃午饭,恐怕松子抽空到外面去干卖淫的生活。便说道“我去小石川,搬了行李就来,你就坐在这里等着罢!” 

何达武从关木家出来,到了富士见楼,周撰和陈蒿还睡着,没有起床,下女拦住何达武不教进去。何达武道“我和周先生是至好的朋友,周太太更是我的亲戚,我进去有什么要紧?”下女道“不行,他们没起床,任是谁也不许进去。”何达武觉得很诧异,日本旅馆的下女,从来没有这么强硬,把来宾拦住不教进去的。便动气说道“是周先生嘱咐了你们,不许来宾进房的吗?”下女摇头道“不是,是我这旅馆里的主人嘱咐我们的,凡是会周先生的客来了,非先得周先生许可,一概谢绝上楼。”何达武道“只来会周先生的就是这么吗?” 

下女应是。何达武料是周撰因有陈蒿在一块儿睡着,怕不相干的人跑来撞破了,陈蒿的面子下不去,所以教馆主是这么嘱咐下女。便仰天笑道“没要紧,没要紧,我不比别人,我与周先生最亲密的,我每日要到这里来一两次。你不相信,请去向周先生问一声,只说何先生来了,他必然来不及的叫请。”下女道“请你在楼下坐坐,等他们两位起来了,我再替你去通报。此时他们正睡得好,我怕碰钉子,不敢去问。”何达武见说不清楚,心里暴躁起来,望着下女生气道“你这人也拘扳的太厉害了,此时已是九点钟了,怎么不好去通报?你既怕碰钉子,就应由我自己上楼。你又不去报,又不让我上楼,教我坐在这楼梯底下等候,不是笑话吗?东京的旅馆哪有这种规矩哩!”下女辩道“这须不能怪我们当下女的,一来是馆主的命令,二来周先生房里若再丢了什么贵重物品,我们当下女的担不起这么重的担子。”何达武吃惊道“周先生房里丢了什么贵重物品吗?”下女扬着脸向天,极不满意的神气答道“不丢了贵重物件,也不是这么下了戒严令一般的防守了。”何达武追问道“你可曾听说丢了什么东西?”下女道“怎么没听说,还差一点儿就要把我拿送警察署去了呢。”何达武道“毕竟丢了什么,怎的会要把你们拿送警察署呢?”下女道“听说丢了两颗珍珠,要值一百多块钱一颗,缀在一朵彩绸蝴蝶花上,当蝴蝶两只眼睛的,纳在书案抽屉里面。” 

何达武听得这话,心里一上一下的,冲跳个不了。勉强镇摄着问下女道“什么时候丢掉的呢?”下女道“我又没偷他的,知道什么时候丢掉的哪。”何达武道“我问错了,我是问什么时候发见丢掉的。”下女道“昨夜用过晚膳,周先生教我打电话去马车行,要雇一辆轿车,去京桥银座逛街。我才打好电话,去周先生房里回话,只见周先生和周太太两个慌了手脚似的,扯开这个抽屉看看,又扯开那个抽屉看看,接连柜里箱里,连被包都吐开来,两个只是跌脚。周先生忽然指着书案的抽屉问我道”你今日扫地的时候,在这抽屉里拿了一个彩绸蝴蝶结儿么?要是拿了,就快些退出来。‘我当时闻了周先生的话,如晴天打了个霹雳,只得说我今日并不曾扫地,怎么会拿先生的彩绸蝴蝶呢?周先生哪由我分辩,大声骂道“放屁,怎么我丢掉了贵重物品,你就懒的连地都没扫了。你趁早退出来,免得进拘留所。你若还想抵赖,我立刻打电话去警察署,也不愁你不将原物退出来。那彩绸蝴蝶结儿上,有两个十光十圆,川豆一般大的珍珠,是做蝴蝶眼睛的。这房间今日是你招待,纵想赖也赖不了的。’我见周先生越逼越紧,不由得急的哭起来。周先生又叫了我主人来,将情形说给我主人听了。主人问我”怎的独今日不曾扫地,这话不说的稀奇吗? 

‘我说“并不是我偷懒不曾扫地,因周先生起的晏,还不曾起床,就有个穿洋服的客来了,我见有客在房里,不好进去打扫。到午饭后,周太太就来了,搬来了些行李,又不好打扫,因此今日不曾扫地。并且周先生整日不曾离房,我就是爱小利,也不知道抽屉里有彩绸蝴蝶,蝴蝶眼睛上有两颗值钱的珍珠。 

周先生整日不曾离房,即算我知道,又从哪里下手寻偷哩?‘我主人听了,才向周先生说道“敝旅馆的下女,都有确实保人,历年在敝旅馆服役,最靠得住的。敝旅馆上下住了四五十人,丢掉物什的事,数年来不曾有过一次。先生或是搁在什么地方忘了,慢慢儿寻觅,或者能寻出来。敝旅馆的下女,鄙人可负完全责任,无论到什么时候,只要确保查出来,是下女偷了,鄙人照价赔偿便了。’周先生方没说什么了。我主人下来,便吩咐我们下女,不论是谁来会周先生,须先得周先生许可,才准引客上楼。如周先生睡着没起床,尤不可引客到他房里去。 

今日丢珍珠就是在周先生睡着的时候,有一个穿洋服的客,不待通报,径跳到周先生房里去了。那珍珠不见得和那客没有关系。主人既是这么吩咐我,此时周先生夫妇又正睡着没有起来,我再敢把你引上楼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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