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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奇计,然后进兵。”神通曰“正合吾意。”李靖乃带领双骑,离营二十里外,立马于高阜处遥望一遍,顾谓左右曰“化及逆贼,败在旦夕矣。”左右曰“贼势正炽,何能便败?”靖曰“吾观聊城上气色已绝,安得不死。然观唐、魏二营之气,皆非得胜之兆,但不知此贼死在何人之手。”言未绝,只见正北上一阵杀气,郁然而起,横冲斗牛之间,直与天连,风送南来,犹若大烟之状。靖欣然曰“原来擒获此贼,乃属正北之兵也。”
时已黄昏左侧,归鸦投宿,噪鹊成群,靖心暗喜吾计得成,欲灭化及,只在此群鹊身上。遂勒马回至营中。淮安王接见,问靖探听事体如何,靖曰“唐兵虽得小胜,吾观云气,未有全胜之文,不如暂停数日,徐观其变。今吾已有奇计,可擒贼矣。”神通请问其计,且看如何。
总批三路之兵,势如泰山,化及之危,若朝露矣。智及虽有召募豪杰之谋,次子虽有搬往聊城之说,吾恐其终无益于事也。
况唐将如李文靖观天文而察气色,此贼岂难擒乎?
第二十七回 范愿大战宇丞基
李靖向神通言“吾行此计,临期便见。”遂附耳低言,如此如此。神通大喜,乃召屈突寿至帐下吩咐曰“汝可领五百人夫能捕猎者,各带兵器随身,及将罗网之属,游行廓外,先观聊城城内飞出禽鸟,随其所往捕之,吾有用处。得活者照数给赏,不可迟缓。”屈突寿领命欣然便去。正行之间,前有一彪人马,尽打红旗,骤然来到。为头闪出一英雄,身长七尺,碧眼紫髯,胆量过人,机谋出众,乃夏主窦建德也。建德亲领大兵来到聊城北边,安了营寨。军人驰报唐营,李靖喜曰“他日破敌成功者,必此人也。当令备牛羊酒礼以往劳之。”神通曰“汝言正合吾意。”即令刘弘基赍送礼物,前至夏营。
却说建德兵到聊城,扎下大营,忽报唐遣刘弘基至。夏主接见,弘基曰“今奉淮安王之命,遣送微礼以表拂尘之意,万望笑留,勿以礼微见却。”随即献上牛羊酒礼。夏主大喜,问曰“汝曾与许兵对阵否?”弘基曰“在魏县被吾唐兵大杀一阵,故走在聊城来。”夏主曰“足下回营,代朕拜复淮安王既唐兵对战数阵,今后不必劳累人马,此贼待朕擒之,以雪二帝之仇。”弘基辞别回营,建德急请杨义臣商议破敌之策,义臣曰“初临敌境,未知虚实,且遣范愿领三千人马哨自出战,探贼动静,然后定计,可保万全。”建德从之,即唤范愿至帐下,谓之曰“汝可领兵向前迎敌,但令汝败,不许取胜,加罪不在汝等。”愿曰“战必胜,攻必取,为将之道。
何如只叫吾败?”义臣曰“汝不知兵诡道也,吾欲探其虚实行诈,好定计耳。”范愿领命而去。
次日,愿领三千人马,奔向聊城。辰牌左侧,早与许君相近不远,摇旗擂鼓而进。许君踊跃来迎,两军相合,结成阵势,烟雨迷天,征尘蔽日。画鼓三通,范愿头顶水磨盔,身穿锁子甲,腰系通犀带,手持劈石刀,坐下追风马,立于阵前,大叫请主将打话。对阵上门旗开处,宇文丞基出马,头顶戴箭盔,身披唐猊甲,锦征袍,腰系一条蓝田带,手持丈八火尖枪,坐下乌骓马,对阵厉声喝曰“认得吾否?吾是许帝太子宇文丞基便是。今奉父王之命,领兵来擒小寇建德,以安天下。”范愿跃马高声骂曰“牧牛贼子,谁识汝来?吾乃夏王部下诛奸戮逆副元帅,今奉王命,率领大兵专来擒获弑君夺位、淫乱后妃逆贼宇文化及之党,以祭先帝。”言毕,轮手中刀便砍丞基,丞基挺枪来迎,二马相交,斗到五十余合。愿诈败,便退二十余里,丞基亦不来追。夏阵中锣声振响,各自收军。小卒报入唐营“今日丞基杀败范愿。”李靖曰“此杨太仆诱敌、探虚实之计也。”忽报唐突寿捕猎还营,靖急唤至帐下问之,寿进上所获乌鸦、燕雀、鹤、鸽等鸟,不计其数。神通大喜,令靖照数关给银两,赏士卒等,寿谢而去。
当日李靖得了乌雀,以为成计,遂令军人将胡桃杏李之核打开去穰,俱装艾火于内,用线拴系飞禽之尾。大者带上胡桃核,小者带上杏李核,一齐放起,成群飞入聊城之内。有诗为证李靖兴唐有大功,淮安闻计喜盈腮。
何人识得飞禽火,致使聊城廪内灾。
当日丞基杀败范愿,领兵回人聊城,奏化及曰“臣观夏兵不足为忧,数合之中,范愿败北,臣已见其无能为也。”左仆射智及曰“臣闻夏兵在吾之北,唐兵在吾之右,今虽稍胜,诚恐其中有诈。寡难敌众,吾主不可不虑,若有蹉跌,吾之一族休矣。”丞基曰“敌兵只如此,实不足惧之。”智及曰“汝只敌一路之兵如此,唐魏之兵犹自未动,三处并来,何以当之?”化及曰“似此奈何?”丞基曰“父王勿忧,儿虽不才,愿领精兵五万再与决战,务使北擒建德,西破唐兵,长驱入关,以安宗庙社稷。”智及曰“未可少胜而轻敌。今闻夏兵三十余万,兼是北方士马精强,惯于骑射,臣请得兵五万与太子丞基、别将杨士览、留守殷大用、民部尚书郑善果,领去以御强敌。留兵五万,与丞趾守城保驾。”化及曰“御弟所言甚当,但丞基年幼,不识进退之法,恐难信用。”智及曰“丞基亦智勇之人也,若不如此,吾等岂肯束手以就戮哉?”
化及曰“昔朕之父子本无此心,皆赖御弟所推。今日化家成国,实御弟之功也。目今事迫,卿当竭力维持,不可轻易而丧其躯也。”化及留下殷大用守城,其余将士并听智及调遣。智及率引精兵一十五万离了聊城六十里外,扎下大营。当日智及吩咐丞基领兵一万五千,离了本营,卷旗息鼓,人马含枚,受嘱暗计,不知何方去了。
却说化及见各路兵至,思无破敌之策,心中忧闷,独坐行宫之内,心神恍馏,情思昏沉。忽见萧后向前奏曰“陛下如此忧闷,有何不足?妾同陛下去游御花园,消遣情怀可乎?”
化及曰“三路军马临城,不能破敌,故此忧闷,安有心游乐乎?”萧后曰“大事自有御弟智及掌管,内事殷大用保守此坚城,有甚忧闷?”化及从之。
原来此御园亦是炀帝所置,其中景致,世无可比。此时化及即乘香车小辇,左右宫娥彩女随从而去。果是园景异常东有燕游堂、芍药圃,松柏争鲜;西有临溪馆、养鱼池,荷莲斗彩;南有书会楼、待宾轩,竹摇风影;北有八仙洞、玩月台,鹤舞猿啼……真是人间仙岛,现世蓬莱。化及与萧后游观园内,后上玩花台,恰才坐下,忽听得一阵狂风吹过,尘沙迷眼,冷气侵人,不见了萧后宫嫔,只一少年,头顶通天冠,腰系龙蟠带,身披绛红袍,手执碧玉圭,连声叫屈,涕泪交流,向前扯住化及骂曰“吾乃炀帝之子、秦王杨浩。汝之父子,受我隋国厚恩,不思补报,却行弑逆之事,尔等奸谋,立我为民之主,后有何过,逼我饮鸩而死,尸骸暴露无收?今我上诉皇天后土,要汝偿我之命。”化及曰“是汝天命当尽,于我何事?汝饮鸩酒,我实不知之。”言未绝,只见台下一簇人来,弯弓搭箭,举剑挥刀,皆勇敢之士,跑上台来,将化及推倒地下,刀剑乱刺,骂曰“吾乃隋之郎将赵行枢、司马德勘、元礼、直阁一辈之人,昔日我等与汝共谋,来杀无道,因其荒淫,苦虐下民,以此谋而杀之,选立其子,欲与我等造福。岂料汝自立为帝,淫乱后妃,鸩其幼主,汝之所行,比炀帝又有甚焉。今吾此数人何罪,汝尽杀之?今众诉屈于天,令我等索命于汝。”化及无言可答,遂被行枢众人提刀便砍,分解其尸,血淋满地。化及猛叫一声,忽然惊觉乃是南柯一梦。身冷如冰,四体惊战。
化及醒来,正在忧愁之际,只见银河清浅,漏转三更,忽听得喧呼之声,人报满城火发。化及慌忙视之,遥见横烟浓野,烈焰连天,聊城内一派通红。仓库中惟留地赤,瞬息之间,被李靖用暗火放鸟飞入城内,火逐风飞,烧得内外仓库、城楼堆积储粮一时皆尽。静轩有诗云堪嗟库务为灰烬,可惜仓场作火霞。
皆因李靖施奇计,致使江山属李家。
总批但令败不许胜,此正杨太仆探取虚实之计,所谓兵行诡道者然也。李靖罗群雀而系飞火,聊城之内有不悉为煨烬乎?窃谓御苑之游,非是南柯一梦,直是冤鬼相报耳。弑逆臣子可不戒诸!
第二十八回 聊城暗火烧仓库
当夜化及急唤军人救火,四下势焰风猛难救,况是将士皆领兵屯于城外六十里之地,独有殷大用领兵五万在城内留守保驾,亦皆不动。及火势暂息,已是四更左侧。大用猛省“徐世绩使我来行此计,三个锦囊之药,吩咐与我,今日火热,人渴思水,何不拆开锦囊,看计而用。”拆开看了,曰“原来是如此。”即命众人汲水,以备三日之用,违令者斩。吩咐已毕,打开三个锦囊,药料轻重不等,大用暗思“且只用此轻字号一百斤之药,亦足以毒满城之人矣。”延至五更,借以汲水为名,将药分投满城井内。此时化及见烧了仓库,军人救火,皆是焦头烂额之众,遂放声大哭,谓左右曰“今日此火,实是上天震怒,使朕遭此大灾。自今卿等与朕各宜省心谢过,以禳天谴,庶可避凶趋吉,改祸为祥。”群臣皆曰“谨从圣命。”
各自修省。至次日,只见人报守城将士、大小臣僚、军民之家不拘老幼,上吐下泄,一齐病倒,不能行动。其市井街衢,杳无人走。化及听言大惊,不知是甚缘故。大用奏曰“即今天行瘟疫,将一城大小尽皆病倒,守城军士十病八九。若军马临城,无人拒敌,如之奈何?”化及曰“汝有甚奇计,能救一城之人?”大用曰“此是天行时气,磨灭此辈,臣又非卢扁医家,安能救之。”有诗为证个个皆成病,家家绝火烟。
懋功无大德,毒药浸清泉。
化及见军民皆病,心中惶惶,不自知大用毒药之计,只设瘟疫,每夜使道士设醮禳之。
却说建德见聊城内火灾、瘟疫之事,遂召义臣问曰“朕闻智及率领大兵在外,独有化及与殷大用在城固守,粮草尽被火焚。今朕欲乘其弊,引兵先克聊城,再敌化及,彼必不战自走,其计可否?”义臣曰“《孙子》有云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其无算乎?今李密之兵屯于南,徐世绩为谋主;李渊之兵屯于西,李靖为谋主。二国按兵不动,岂无灭贼之心?吾料聊城之灾,必非天命,实有智者内为助夏破贼之计耳。聊城不必为忧,智及亦在臣之术中耳。”建德曰“计将安出?”
义臣曰“臣观智及大营,东向三十里外有一支伏兵气起,不可不先筹度,至期恐陷于贼人计中耳。”义臣随令取纸写出破贼之计,以示建德云隋有太仆公,妙计谁人赛。
内使夏无忧,外教许不爱。
化及失江山,李渊成世界。
马不践秦川,义臣功最大。
建德看罢大喜。画策已定,即召范愿至帐下,谓曰“汝领步兵敢死之士一万五千,扮作许兵,各存记号,乘夜卷旗息鼓,偷过智及大营二十里外埋伏,待许兵至,则发伏兵击之。”
范愿领计去了。复命刘黑闼、曹旦、王琮引兵十万,与智及对敌。又拨精兵三万,与义臣劫夺智及营垒。留兵三万,与凌敬留守大营,不得妄动。建德自领铁甲精兵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