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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13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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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既用牛仙客为相,颇忧时议不叶,因访于高力士〃用仙客相,外议以为如何?〃力士曰〃仙客出于胥吏,非宰相器。〃上大怒曰〃即当康。〃盖上一时恚怒之词,举其极不可者。或有窃报,以为上之于恩渥颇深,行当为相矣。闻之,以为信然。翌日,盛服趋朝,既就列,延颈北望,冀有成命,观之者无不掩口。然时论亦以长者目焉。为将作大匠,多巧思,尤能知地,常谓人曰〃我居是宅中,不为宰相耶?〃闻之者益为嗤笑。 

玄宗尝命教舞马四百蹄,各为左右,分为部目,为某家宠,某家骄。时塞外亦有善马来贡者,上俾之教习,无不曲尽其妙。因命衣以文绣,络以金银,饰其鬃鬣,间杂珠玉。其曲谓之《倾杯乐》者,数十回奋首鼓尾,纵横应节。又施三层板床,乘马而上,旋转如飞。或命壮士举一榻,马舞于榻上,乐工数人立左右前后,皆衣淡黄衫,文玉带,必求少年而姿貌美秀者。每千秋节,命舞于勤政楼下。其后上既幸蜀,舞马亦散在人间。禄山常观其舞而心爱之,自是因以数匹置于范阳。其后转为田承嗣所得,不之知也,杂之战马,置之外栈。忽一日,军中享士,乐作,马舞不能巳。厮养皆谓其为妖,拥篲以击之。马谓其舞不中节,抑扬顿挫,犹存故态。厩吏遽以马怪白承嗣,命箠之甚酷。马舞甚整,而鞭挞愈加,竟毙于枥下。时人亦有知其舞马者,惧暴而终不敢言。 

唐玄宗自蜀回,夜栏登勤政楼,凭栏南望,烟云满目,上因自歌曰〃庭前琪树已堪攀,塞外征夫久未还。〃盖卢思道之词也。歌歇,上问〃有旧人乎逮明为我访来。〃翌日,力士潜求于里中,因召与同至,则果梨园子弟也。其夜,上复与乘月登楼,唯力士及贵妃侍者红桃在焉。遂命歌《凉州词》,贵妃所制,上亲御玉笛为之倚曲。曲罢相睹,无不掩泣。上因广其曲,今《凉州》传于人间者,益加怨切焉。 

至德中,明皇复幸华清宫,父老奉迎,壶浆塞路。时上春秋巳高,常乘步辇,父老进曰〃前时上皇过此,常逐従禽,今何不为?〃上曰〃吾老矣,岂复堪此!〃父老士女闻之,莫不悲泣。新丰市有女伶曰谢阿蛮,善舞《凌波曲》,常出入宫中,杨贵妃遇之甚厚,亦游于国忠及诸姨宅。上至华清宫,复令召焉。舞罢,阿蛮因出金粟装臂环,云〃此贵妃所与。〃上持之凄怨出涕,左右莫不呜咽。 

明皇既幸蜀,西南行,初入斜谷,属霖雨涉旬,于栈道雨中闻铃,音与山相应。上既悼念贵妃,采其声为《雨霖铃》曲,以寄恨焉。时梨园子弟善觱篥者,张野狐为第一。此人従至蜀,上因以其曲授野狐。洎至德中,车驾复幸清华宫,従官嫔御多非旧人。上于望京楼下命野狐奏《雨霖铃》,曲未半,上四顾凄凉,不觉流涕,左右感动,与之殻ъぃ淝翊诜ú俊!

天宝中,诸公主相效进食,上命中官袁思艺为检校进食使,水陆珍羞数千,一盘之费,盖中人十家之产。中书舍人窦华尝因退朝,遇公主进食,方列于通衢,乃传呵按辔,行于其间。宫苑小儿数百人奋梃而前,华仅以身免。 

武惠妃生日,上与诸公主按舞于万岁楼下。上乘步辇,従复道窥见卫士食毕,以饼相弃水窦中。上大怒,命高力士杖杀之。上方震怒,左右无敢言者。宁王従容请上曰〃従复道窥见诸卫士之小过而杀之,恐人臣不能自安,又失大体。陛下志在勤俭爱物,恶弃于地,奈何性命至重,轻于残飧者乎?〃上蹶然悟,遽命赦之。 

杜甫后漂寓湘潭间,旅于衡州耒阳县,颇为令长所厌。甫投诗于宰,宰遂置牛炙白酒以遗。甫饮过多,一夕而卒。《集》中犹有《赠聂耒阳》诗也。 




   
   
南迁录 

作者(金)张师颜 著 




序 

大定甲戌冬,六飞南迈,新宅大都于宣武,师颜握笔东观,道间被命,仍兼礼郎,驰驱清跸间,粗知记注颠末。恭惟太祖皇帝,布昭圣武,兴于龙朔,太宗皇帝应天顺人,灭辽俘宋,定鼎中京,率土宾服。凡王会所图,琛贡相续,象胥效职,离任迭奏。视昔帝王之盛,汉唐之隆,惟金继之。中怀逸豫,衅起近亲,要诱远兵,长蛇封豕,尚忍言哉!创业虽难,守成匪易,以今验昔,顾不信哉。德皇嗣统,逮今皇上,忧勤恭俭,敬听臣邻,思戡多难,而天未悔祸,孰不疚心?燎原滔天,挽莫能止,于是踵太王居岐之仁,嗣成周卜洛之举,肆上帝复我高祖之德,永地于兹新邑,保定大功,厥有望哉!师颜推极患原,始于大定之末,用示厥鉴,尚祈谨斯,敢窃序,以为《南迁录》云。十二月下浣日,通直郎、秘书省著作、骑都尉、赐绯张师颜敬序。 

天统四年十一月,诛宣武节度使郑王允蹈及附马都尉唐适蒲刺,同母姝新兴公主、荣安公主赐死,除属籍,同逆者皆夷三族。 

初,海陵炀王亮之伐江南,兵民内外怨叛,世宗以贤厚为上国部众推立,长子允升、次子允猷,皆有勋劳。大定三年,立允升为皇太子,诸子皆封王。允升惟嗜酒,喜游猎,胆勇能用兵,每劝世宗南伐,混一天下,世宗不听。允植封秦王,性宽和,亦嗜酒色,其妃赵氏有殊色,宫禁事秘,外传颇丑。允植日有宠,升、猷渐忌恶之。每入侍,兄弟多竞言兵事,允植独从容劝上,以安民结好为务。世宗喜曰“尔见正与我合。” 

由是,诸文士吴与权、张幼酢、张幼诚等多附之,间与帝言,秦王必能安社稷,赵妃复与张昭仪、宋婕妤等论叙姻娅,张、宋皆南官子孙,内外交赞。太子詹事萧与兴、太子右卫率完颜固弼等咸谓允升曰“上宠待秦王过于殿下,天下皆知有夺嫡之谋,殿下若不早为之计,岂不见唐太宗杀建成之事乎?”允升由是疑惧。与兴谓三卫将及诸统军曰“秦王以协和南宋,合上意,尔辈不独无富贵之望,且欲尽罢汝辈兵权,尽用南宋遗臣,殿下每与上争,大见疏外。”于是诸将皆泣,各怀怨心。 

大定七年四月二日,上与太子、诸王在东苑赏牡丹,秦王赋诗以进,和者十有五人。直学士吴与权读秦王诗,赞美不已,太子不能平,完颜愇深知其意,直前顿首曰“国家起自漠北,君臣部落,皆以勇力战争为业,故能灭辽逼宋,混一南北,诸蕃畏惧。自近岁多用辽、宋亡国遗臣,多以富贵文字坏我土俗。 

先臣在顺昌为南宋刘锜所败,便叹用兵不如天会之时,皆是国家上下贪向安恬,为人侮弄。今郎主一向不说著兵,使说文字人朝夕在侧。南宋所传之主,大是有志报复,鞑国而蒙近岁不受役调,夏人屡争麟府。郎主舍积年战斗之臣,独谓其不足与语,臣不知三边有急,把作诗解文字人去当得否?”上默然,左右皆骇目相顾。知内东省事余万福向前扶之曰“郎主方欢饮,郎君却作苦恼人语耶?”扶起去之。自是,文武分党,相为水火。 

十九年六月,秦王与宫僚张克己、李去伪、王延等,宴于南凉观,三鼓方散。秦王就寝,及晨,观门微启,有血衣掷于池侧,卫直余阿都亟往视之,秦王已殒,胸口皆伤,侍女四人俱死。事闻,收张克己等赴狱,诏大兴府捕贼甚急,逾月皆无影兆。会蓟门县失官钱,有张睹遂宁哥等,在县绕游,捐费金帛殆不可胜计。众疑其盗官钱,擒之,阅其筐,有金五百两,皆太子所赐。鞫问,乃知杀秦王者此辈,实升、猷使之也。县密以闻,大兴尹完颜良密奏,世宗召二府议之,且疑其不然。 

升王允恭时在蓬莱院,闻之驰骑报东宫,诘晓,升、猷微服,佩三卫符出门,晨夜奔驰,凡三日至和龙。上遣明威将军完颜宇追之,宇年六十余,不能驰逐。升、猷至会同,宣言南官子孙弑逆,我今至此发兵救国,人闻皆信,自会同以北,和龙以西,皆受调发,会宇至,人心始疑。宇至东漠,与太子兵遇,宇遂宣诏,且约日合战。至晡时,太子众散,诘朝,宇进兵,悬榜购募,越七日,射龙渊人以升、猷首至,有司请诛升、猷妻孥八十九人,并废升、猷为庶人,谥允植为元悼太子。时世宗之子,既诛废杀者三人,余子尚九人,郑王允蹈,乃南宋天水哀王之甥也。哀王即宋徽宗,天会年间,薨于五国城,熙宗宁谥为哀王,仍命靖康君以奉祭祀。 

允蹈母尤有宠,以元悼妃故,深自退挹,年且高,闻宫人呼为皇后,便涕泣辞让。每入起居,便摇手止之曰“吾子承顺以报劬劳足矣,汝辈幸勿累我。”兴庆二年七月,上不豫,左仆射知中书省孛诘烈、知枢密窦耆年、同知中书省王昌禹等拜表,请立太子。翌日有旨,付都堂议,直学士吴与权、典枢密院张克己,首言二庶人以悖逆诛,元悼乃圣意所属,不幸殒命,当立其子。左给事中韩允中、右谏议郑遂良争曰“克己辈是何言耶?二庶人以逆诛,元悼虽追谥,生前未尝立也,陛下子孙众多,三子既死,不必论,今惟当立现存居长者,始服人心,不然必乱。”克己曰“昔梁武不立太子统之子詧,舍孙而立其弟纲,卒致侯景之乱,詧等言皆不服,由此观之,元悼之子虽幼,当立何疑?”窦耆年曰“萧统是已立为太子,便当继立其子。元悼不曾立,难用此例,韩给事之言是也。” 

孛诘烈不能决,诘朝,东明殿奏陈请旨,世宗未及有语,赵妃自帘内厉声曰“这孩儿底父既已被人杀了,郎主不若更杀其子,将来又免被人鱼肉。”世宗起入内。知内省江渊等与赵妃连结,且受其厚赂,渊探知上方有宠于赵妃,必欲立其子,故言于上曰“秦王之子年幼,郎主万岁,他无所识,立之,他亦不知是何底用。若立允蹈等,彼急于富贵,岂顾于父耶?郎主不见冒顿事乎?”世宗沉吟不应。十一月丁丑,中批立太孙,付外施行。窦耆年固争,不从,乞致仕,韩允中乞罢,皆许之。 

张克己自翰林都承旨迁参政,赏其建储及草制也。郑王允蹈,性宽厚,又以母远避恩宠,中外无党,世宗每称其局量,诸武将谓其有外家风,不肯甚附之。太孙即立,世宗每见之有愧色。 

允蹈三子,长大辩年十六,明断果决,二子尚幼。大辩封遂宁郡王,至是迁爱王。大辩居闲尝说其父曰“太孙既立,大人处疑嫌之地,宜思避祸,不若乞外镇,可以自安。”郑王不能从,东宫僚党以其性宽大,亦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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