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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微之奥旨,未有不深明书理,而得称为佳文者。今徒见世之腐烂抄袭,以为无用,不知明之大家如王鏊、唐顺之、瞿景淳、薛应旂等,以及国初诸名人,皆寝食经书,冥搜幽讨,殚智毕精,殆于圣贤之义理心领神会、融洽贯通,然后参之经史子集,以发其光华,范之规矩准绳,以密其法律,而后乃称为文。虽曰小技,而文武干济英伟特达之才,未尝不出于其中。至于奸邪之人、迂懦之士,本于性成,虽不工文,亦不能免,未可以为时艺咎。
若今之抄袭腐烂,乃是积久生弊,不思力挽末流之失,而转咎作法之凉,不已过乎?即经义表判策论等,苟求其实,亦岂易副?经文虽与《四书》并重,而积习相沿,慢忽既久,士子不肯专心肄习,诚有如舒赫德所云数月为之而有余者。今若著令为甲,非工不录,则服习讲求,为益匪浅。表判策论皆加核实,则必淹洽乎词章,而后可以为表。通晓乎律令,而后可以为判。
必有论古之识,断古之才,而后可以为论。必通达古今,明习时务,而后可以为策。凡此诸科,内可以见其本原之学,外可以验其经济之才,何一不切于土人之实用?何一不见之于施为乎?必变今之法,行古之制,则将治宫室,养游士,百里之内,置官立师,狱讼听于是,军旅谋于是,又将简不率教者屏之远方,终身不齿。毋乃徒为纷扰,而不可行。又况人心不古,上以实求,下以名应。兴孝,则必有割股庐墓以邀名者矣。兴廉,则必有恶衣菲食、弊车羸马以饰节者矣。相率为伪,其弊尤繁。
甚至借此虚名,以干进取,及乎莅官之后,尽反所为,至庸人之不若。此尤近日所举孝廉方正中所可指数,又何益乎?若乃无大更改,而仍不过求之语言文字之间,则论策今所见行,表者赋颂之流,是诗赋亦未尝尽废。至于口问经义,背诵疏文,如古所为帖括者,则又仅可以资诵习,而于文义多致面墙。其余若三传科、史科、名法、书学算、崇文、宏文生等,或驳杂芜纷,或偏长曲枝,尤不足以崇圣学而励真才矣。则莫若惩循名之失,求责实之效,由今之道振作补救之为得也。我皇上洞见取士源流,所降谕旨,纤悉毕照。司文衡职课士者,果能实心仰体,力除积习,杜绝侥幸,将见数年之后,士皆束身诗礼之中,潜心体用之学,文风日盛,真才日出矣。然此亦特就文学而言耳。至于人之贤愚能否,有非文字所能决定者,故立法取士,不过如是。而治乱盛衰,初不由此。无俟更张定制为也,舒赫德所奏应毋庸议。”奏上,奉旨依议。科目之不废者,文端之力也。
齐次风少宗伯目力过人,尝消夏万松山中,见云起处必牵一缕如丝,系于峰颠。踪迹之,获石数枚,有文印之成书画形。
后积聚渐多,因以作谱。用东坡石鼓韵题长歌纪之,一时名流咸属和焉。
乾隆甲戌科,首题“唐棣之华,至未之思”也,场中文有用“肠一日而九回”句者。上以言孔孟言,不应袭用《汉书》语。先是,命方苞选录《四书》文颁行。至是,命再颁礼部,顺天府外帘存贮,俾试官知衡文正鹄。并严重磨勘,以下科为始。磨勘试卷俱于卷面填写衔名,以向来磨勘俱视为具文,是以特派大臣详加校阅。除试帖初添可稍宽,至制艺既经人彀,不应复有疵谬也。二十四年,秦司寇蕙田进呈磨勘顺天等省试卷。上阅顺天第四名边向禧文,有“饮君心于江海”之语。上云“揆其命意,不过如饮和食德常言。而芜鄙杂凑,遂至不成文义。此岂字句小疵?虽不宜以一语摈弃,亦何至滥厕前茅?著将该士子及主考官交部随义。”边向禧罚停会试五科,主考官夺俸。并谕嗣后定议叙议处例有原勘京堂等官全未磨出,经覆勘大臣指出者,交部严议。有原勘出一二,经大臣覆勘尚多挂漏者,亦交部议。有能悉心检阅、秉公举出,覆勘无遗者,交部议叙。于是乎磨勘始严,而场层之文斤斤绳墨矣。
蒋编修士铨修南昌府志,夜梦一伟丈夫来见,兜牟戎服,叉手不揖,自批其颈曰“吾头岂白斫者。”蒋惊醒,知有冤抑。查旧志有段将军,乃史阁部麾下副将,死于扬州者。新志并无其人,亟为载入《忠义传》中。
南康谢蕴山启昆知扬州府时,修葺明史阁部祠墓毕。梦阁部来见,因问为公修葺祠墓,公知之否?曰“知之。此守士者之责也。然要非俗吏所能为。”问己官阶,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问“将来有子否?”曰“与其有子而名灭,不如无子而名存。”因问公祠中尚少一联,应作何语。曰“一代兴亡归气数,千秋庙貌傍江山。”谢为书丹泐石,今存祠内。
嘉定秦簪园大成,乾隆己卯举于乡。断弦续娶,婚夕,新妇悲啼不止。问之,曰“妾幼许邻村李氏子,父母嫌贫,逼休改嫁。窃念身更二姓,名节有乖,是以痛耳。”秦闻之悚然曰“何不早言,几成吾过。”乃趋避外舍。命仆召李,李至,语之故。且曰“今夕良辰,可于敝庐合卺,所有奁资举以相赠。”李感激涕零,莫知所对。三朝后,夫妇叩谢而去。癸未会试,秦中第三名。殿试前,梦至文昌宫,适关帝至,问今岁状元何人,文昌以某对,忽见一妇人跪帝前云“某为我夫弟,夫死后某凌虐备至,忧郁致死。”文昌曰“此人短行,安可大魁?为期已近,谁可易者。”命吏查后科状元何人。吏捧册呈阅,文昌曰“秦大成本以孝行,该中丙茂状元。查伊又有还妻一事,擢早三年亦为允协。”帝曰“然”。秦遂寤。是科竟大魁天下。
《历代帝后图像》向贮内库。乾隆十四年,命工重加装潢,移藏于南薰殿。自太皞伏羲氏而下,为轴者六十有八,为册者七,为卷者三。《先圣先贤图》册五,详定位置,次第甲乙。
岁以盛夏曝而庋之。扃钥惟谨。又《明诸帝玉册》向贮工部外库,今附藏殿之西室。仰见我国家优礼先朝,随在尽其诚敬如此。
乾隆癸酉科,江西分宜县知县天门陈大经分校乡闱。入帘前一夕,梦迎天榜。鼓乐甚盛,送一匾额至其家,书曰三元及第。己而本房取中工人,内三人为乐平胡羽尧翘元、大庾戴筤圃第元、南昌彭芸楣元瑞。后皆登进士第,所谓三元及第也。
胡官至光禄寺卿,戴官至太仆寺卿,彭官至协办大学士。
乾隆壬申会试,榜发后,恩命落第举子年逾耄耋者给与职衔。当涂徐位山文靖年逾九十,钦赐翰林院检讨,著有《山河两戒考》、《禹贡会笺》、《皇极经世考》、《管城硕记》,又尝以“之乎者也矣焉哉”七字冠首,为七言长句十章。奇才赡思,为前人所未有。其仲子应枢博求故实,逐句为训,亦佳士也。
向例礼部会试,榜发后呈进《会试登科录》,内俱有恭进皇太后及皇后各一本等语。乾隆二十八年,奉上谕“此系沿袭具文,非事关典礼者可比。况我朝官闱肃穆,不惟一切政务从不与闻。即寻常细事,亦无丝毫干预。似此相沿相套,徒费抄写,自应停止。以后著为令。”
梁阶平国治,父官刑部司狱。向诣狱者,司狱官辄有所索,梁独屏不受,督狱卒洁蠲惟谨,一切可以方便者多方调护之。
二十年如一日,擢刑部主事。卒后阶平大魁天下,官至大学士。
人谓阴德所致。
卷十二
康熙间,特恩开千叟宴。自王大臣以及士庶,年六十以上者皆预。乾隆间,高宗复举行旷典。与宴人数视昔加倍,年九十以上者,召至御前侍食。天颜和煦,恩赉优隆,一时杖朝而出,感颂皇仁,欢腾闾巷。又乾隆四十八年,普宴宗室于乾清宫。自王贝勒至四品顶戴者一千三百八人,有事不与宴者五百六十九人,各赐如意、朝珠、文玩、绮帛、银两有差。国家养老亲亲至意,实为旷古所未有。
乾隆三十八年二月,命开四库馆,校定永乐大典。访购天下奇书,著各省督抚探访汇集上于朝。仍命翰林注明月日,俟呈乙览。办竣后乃给还本家领回。书进时,派总裁总纂等官办理。书成,钦定为《四库全书》。此汉唐以来未有之盛举也。
于时在朝诸臣及各省绅士纷纷奏进,惟鲍士恭、马裕、范懋柱、汪启淑四家多至六七百种,上嘉之,赐内府《古今图书集成》一部。其朝臣黄叔贤、励守谦、纪昀,绅士周厚堉、蒋曾莹、吴玉墀、孙仰曾、汪汝瑮等,各进呈一百种以上,赐内府初印《佩文韵府》各一部。
昌乐阎怀庭循观少颖敏,读书过目不忘,年十八举于乡。
其学一以程朱为宗,而孝行尤笃。少而孤,及长,每承祭,哀慕累日。其父母墓卑湿,值霪雨,众水交汇。每夏秋之交天将雨,辄不食,绕墓哭,以是致羸疾。后行营乞假,卜吉兆而迁焉。后登乾隆己丑进士,官吏部主事。
滋阳半真谷运震,雍正癸丑进士。乾隆初荐举博学鸿词,廷试未取。后官陕西秦安、平番等县,有政声。尝与人书云“仆为县官有三字,曰‘俭简检’而己。俭者,薄于自奉,量入为出。所谓以约失之者鲜,此不亏空不婪赃之本也。简者,令繁则民难遵,体亢则下难近,一切反之。母苛碎,母拘执,母听陋例,母信俗讳。仪从可减则减之,案牍可省则省之。检者,天有理,人有情,吏部有处分,上司有考课,豪强将吾伺,奸吏将吾欺。入一钱乙诸简,将毋纳贿。施一杖榜诸册,将毋滥刑。此捡字诀也。”后年五十三,无疾而殁。殁之前数日,屡梦游金碧楼台,醒语家人曰“吾将寻吾好梦,设不醒,慎勿惊。”果唾去。岂慧业文人赴玉楼之召耶?抑醇儒循吏殁而为神耶?未可知也。
纳兰慎斋峻德诗格幽秀。尝寓盘山天城寺,与水月庵僧然西以诗往还,系于小犬之项,云“相望一峰隔。相呼恐不闻。
寄诗凭小犬,好去度深云。”僧答诗有“昔有鸿传信,今凭犬寄书”之句,盖不知陆机黄耳、千岁宝掌白犬故事也。但犬寄诗则古所未有,可为廖融添一诗奴。
金匮梅里黄氏女,年十九归同里吴希言。三年生一子,甫三月,希言与其子相继殁,姑以哭子及孙亦殁。翁名德星,故疏旷,不善治生。黄哭慰之,尽卖嫁时衣以供甘旨,且买妾进焉,翁怜其诚许之。妾入门五月,甫有身而翁又死。黄仰天呼曰“吴氏之祀斩矣,天若闵子志,夺子算而畀吴氏以男也可。”既而妾果举子,不三月妾复去帷。黄自抱翁子于怀,哺以糜,啼则以乳就之。时黄已丧儿两载,乳绝潼矣,无何乳忽至,遂终乳之。人谓黄氏一女子,于翁为忠为孝,丁夫为节,于翁子为慈,其行卓有可传者。观于绝乳复生,不可谓非诚之所感也。
昆山曹孝子起凤,父子文,贾于蜀,岁寄金银归,俄而耗绝。孝子年十六,遇蜀客云其父已死,然弗知死所。孝子大恸,将往求父骨,贫不能行。长洲潘君为缙赠以百金,遂就道陆行,由豫入秦至蜀,南抵滇界,西达金川。书牒于背,逢人辄哭,诉所由,久之无知者。金尽反成都,乞于乡人之为客者,合助之,又得数十金。孝子大哭曰“此行不得父骨,金无由再致,吾亦不复生还矣。”乃祷于诸葛武侯祠,神示令东向行。失道,七日无人踪,及酉阳,积雪盈尺,足趼不能前,踣土穴中两日。
有士人项生、许生过之,郡鸦绕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