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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掌门接二连三的献计,但是每一条计策都不能令严易长满意,严易长数次摇头,最后将期望的目光放在穆青休的身上。
“穆掌门,你可有话想说?”
穆青休笑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严易长不悦地移开目光,望向坐在穆青休身边的顾无言,他的眼划过一抹诡谲,幽幽道:“那顾公子呢?你可有话说?”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放在顾无言身上,他无奈叹气,很不想众人瞩目的焦点啊……
他同样摇了摇头,在严易长的问话面前,什么都没有说。
严易长连着碰了两个软钉子,心里大为不爽,他把不高兴表现在脸上,让人连说话的兴致都没了。
他否决了所有掌门的计划,大掌拍了拍桌子,显然忘了这些人不是他的弟子,满脸怒气地开口:“这一夜你们就想出了这些个法子?亏你们还是人界的各派掌门!魔界余孽的狡诈并非你们所能想象,你们这些计策对于他们完全不适用!”
有人讥笑一声,沉稳回击,“敢问严宗主,你说我们的法子对他们都不适用,那么你可想出了适用的法子?”
严易长脸色一沉,犀利的视线瞬间落到说话的人身上,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怒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紫霄宗的紫霄公子啊!我将众位叫来剑盟宗便是要大家齐心协力共想御敌对策,若是我有办法,也不会提前开这场门派大会了!紫霄公子,听说紫霄宗也出了奸细,不知你是如何处置那名奸细的?”
严易长言语不善,那紫霄公子邪魅的眸子一冷,语气嘲弄,意有所指,“严宗主对我宗处置奸细的结果很好奇?怎么说那也是我紫霄宗的入室弟子,我做不来严宗主的狠心,便将人囚禁于崖底,派人轮流看管,终生不能离开崖底一步!”
自从剑盟宗发现魔界派来的奸细后,严易长便将那大弟子五马分尸。这种做法在许多人看来未免太过残忍,不敢苟同。
这话颇有些指责严易长残忍处置那弟子的意思,大多数人心底一凛,只敢默默听着,不敢接话。
严易长眼中怒气泛滥,注意到这是门派大会,便只好隐忍怒气不发,但看向那紫霄公子的时候眼中已多了几分杀气。
紫霄公子瞅了那严易长一眼,嗤笑冷哼,拍着桌面起身,将话挑明了说,“既然严宗主不欢迎我,我现在带着全宗的人走便是了。依我看,这场门派大会最好还是趁早结束了吧!左右大伙儿商量不出什么好的法子,难道留在这里就为了多吃几顿剑盟宗的饭?”
敬谢不敏,他对剑盟宗的饭一点也不感兴趣,而且看见严易长那张脸就倒胃口,不管其他门派是何想法,反正他是待不下去了。
不等严易长回话,紫霄公子已经领着带来的人扬袖走了出去。
赤阳殿内陷入一片尴尬,严易长将手放在身后,眼中怒火燃烧,抿唇望着他的背影离开。
殿内人心浮动,在紫霄公子走后,又有不少掌门也想随之离开,但是他们缺少紫霄公子‘说走就走’的勇气,所以只好继续坐在那里。
或许紫霄公子这样的做法不太礼貌,但是他说的有些话不得不认同。
顾无言又想了一遍他说的那句难道留在这里就为了多吃几顿剑盟宗的饭?
想着想着,他忽然笑出了声,顿时,又成功地吸引了殿内众人的注意力。
无数目光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笼罩在原地,顾无言不由扶额叹气。
严易长应该没有误会吧?他是在笑紫霄公子的那句话,而不是在笑此时的尴尬,严易长这要是想偏了就是给苍羽派招来骂名了!他还不想成为的苍羽派的罪人,还不想被楼溪月那女人给折磨死啊……
“顾公子,你在笑什么?”压抑怒气的严易长也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顾无言摸了摸鼻子,缓缓道:“在笑紫霄公子的魄力,也在笑他说出了我的心声。”
穆青休侧头看他,说出了他的心声?哪一句话?
“哦?”严易长拉长音调,讽刺地开口:“莫非顾公子在我剑盟宗一刻都待不下去,也想尽快离开?”
顾无言摇了摇头,低声一叹,“严宗主,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希望你不要误会。”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顾无言不喜严易长的刁难,直接说道:“笑是人的天性,敢问在座各位谁能抑制自己的笑而不发声?诸位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实在想不出我的笑错在了哪里!”
严易长本就一肚子火,现在顾无言不仅没给他面子,反而还当众顶撞他,这令他更加火冒三丈。
他重重的拍了拍桌子,陡然站起身,直指顾无言,怒骂道:“贵派楼掌门就是这样教育手下弟子的?如果是这样,那么顾公子还真的是‘好教养’!”
因为御向晚不来,严易长便把所有过错推到楼溪月身上。他觉得就因为楼溪月,所以御向晚才会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他是最看重面子的人,结果今天出尽了丑态,心底的火气也就自然控制不住,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周遭的目光转为异样,顾无言无奈起身,淡笑道:“严宗主,我刚加入苍羽派不过两天,我的教养与苍羽派无关,更与楼掌门无关,请你不要把所有事情推到楼掌门的身上。”
虽然他很想现在就走,但是为了靠近沐曦然,还在尽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
“与她无关?”严易长怒哼冷笑,“我看她的教养也不怎么样!就算她处理教务繁忙,也该抽空来参加这场门派大会!除了她和御少主,人界各派掌门都在此。难道她是觉得自己的资历比这些人还老,所以可以随便派个虾兵蟹将?”
严易长把顾无言讽刺为虾兵蟹将,惹得穆青休大为不满,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严易长一眼,眼底迅速划过一抹异色。
说来说去,严易长就是为了楼溪月和御向晚两人折损了他的颜面而生气,于是在这场大会上对两人极尽轻蔑诋毁,完全不在意各派掌门怎么看他们。
跟随顾无言而来的死士擎尘心生怒气,他的性子直白,不想少主继续在这里受气,便拉住他的胳膊,冷声道:“少主,我看这里也不欢迎我们,我们走吧!”
顾无言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面具发出一道细微的开裂声。
“掌门因何没来,我想我已将原因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严宗主始终认为掌门是故意为之,那我真要替掌门喊冤叫屈了。”
看来严易长对楼溪月的偏见不是一般的深,他都解释过一遍了,严易长还这么想,就只能说是严易长想挑衅滋事了。
“喊冤叫屈?哼!”严易长仰起头,说出的话更难听,“我不认为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有多适合去做一派掌门,如果她有教养,识大体,就不会一边钓着御向晚,一边勾引楚笑风!我很清楚笑风的性子,要是楼溪月没有使劲浑身解数勾引他,他怎么会与一个有婚约的女人走在一起?”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楼溪月是一个水性杨花的掌门?还脚踏两只船,勾引修罗界的无双皇子楚笑风?
这……这消息简直太劲爆了啊!
严易长的话勾起了大家体内的好奇因子,众人交头接耳,一个个都在小声地讨论,完全没考虑这句话的真假性。
顾无言对楼溪月虽然没什么过多的感情,但他现在毕竟是苍羽派的弟子,听见众人如此编排楼溪月,他的眼中浮起一丝怒意,冷冷地盯着严易长,沉声道:“严宗主,随意诬蔑一个女人就是你剑盟宗宗主该有的教养?!你说你清楚楚兄的性子,那你可清楚到底是楼溪月勾引的他,还是他勾引的楼溪月?如果你说楼溪月水性杨花,那这句话你可就说错了!恐怕你还不知道,楼溪月早就与御向晚解除了婚约,现下与她有婚约的男人正是你自认为很了解的楚笑风!”
倏地,震惊之色占据瞳孔,严易长满脸质疑。
他说楚笑风与楼溪月有了婚约?这事儿笑风怎么没告诉他?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修罗界绝不会同意楚笑风迎娶一个人界的女子,否则他早把自己看重的女弟子介绍给楚笑风了。
“你不相信?”
顾无言唇角一勾,像是没看见他眼中的愤怒,笑道:“如果只是道听途说,那么我也不相信。可这件事是我亲眼所见,是我亲耳所闻,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同样,你们又有什么理由怀疑?”
严易长呼吸一窒,目光呆滞地看向顾无言,一时间竟不知还能说什么。
众人议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要真如顾无言所说,楼溪月与楚笑风定了婚约,就没有勾引不勾引一说了。
只是……听说修罗界与剑盟宗私交甚密,这等大事严易长怎么会不知道?
难不成修罗界与剑盟宗断绝了联系?若是这样,他们也不必再忌惮剑盟宗了!
剑盟宗之所以能够举办人界各种大会,主要就是看在剑盟宗与修罗界的关系上!修罗界的实力在六界中非常强,他们害怕得罪剑盟宗后从而得罪了修罗界,所以才会处处迎合严易长,连句不满意的话都不敢说。
现如今听到苍羽派与修罗界结了亲,他们便在心底思量,是否要开始与苍羽派示好呢?
实际上,修仙在人界很受欢迎,也是众人极为看重的一件大事!但是符合修仙资格的修炼者太少,大多人只能建立其他派别。现在在座的人中也有曾想加入苍羽派的,只可惜他们都不符合成为苍羽派弟子的资格,所以只能转投他派。
况且在人界,修仙的门派只有两个,除了苍羽派,就是御灵仙宗。这两个门派的门槛都太高,如果不达标,就算是走后门都进不去。
如果苍羽派真与修罗界有了联系,那以后楼溪月岂不是就可以在人界横着走了?
思及此,方才许多说过楼溪月坏话的人有些后悔了,这些话千万别被楼溪月给听见,不然他们这些小门派在人界哪里还有存活下去的可能!
眼见严易长不再说话,顾无言也不再相逼。
他朝神色依旧清淡的穆青休看了一眼,微笑道:“青休,我要启程回去了,你我二人,就此别过。”
穆青休随之站起,撩了撩衣袍,淡笑开口:“我和你一起走吧,正好我也想上苍羽派与楼掌门再见一面,我们这一路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你也要去苍羽派?”
看穿他眼底的戏谑,穆青休点头道:“我与楼掌门还是有些交情的,我相信她不会将我拒之门外。”
“那就走吧。”
顾无言是真的准备离开了,这样的地方真的待不下去啊!
穆青休跟在他身后,两人还未踏出赤阳殿的大门,便听严易长出声阻拦,“穆掌门,你也要走?”
穆青休含笑转身,对他作辑,坦然答道:“有一句话我对紫霄公子还是较为认同的,左右我们在这里也不会得出什么结果,不如早些散了这场大会为好。我与楼掌门多日不见,恰逢听到她与楚皇子订婚的消息,便想就此登门道声恭喜。”
听到穆青休的话,严易长那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冷冷一笑,语带嘲弄,“只怕你的恭喜是假,恭维是真!原来是我看走了眼,我本以为天堰门掌门年少英才,器宇不凡,谁知也是个见风使舵,八面玲珑之人!既然你们这么不喜欢待在这里,我也不强求,门在身后,两位请吧!”
穆青休勾起唇线,没有反驳。
他看了顾无言一眼,两人相视一笑,正准备离开。
突然,面具碎裂声越来越响,顾无言神色倏然一变,忙要伸手,却只能看着面具碎落成片,一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