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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惊。猛的朝伍吟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尼玛,还真的是龙!
虽然和我们传统意义上的龙形象稍微有点出入,但也八九不离十:鹿角蛇身,仪态威严。一身幽蓝幽蓝的鳞片,即便被重重乌云围绕,也无法掩盖它浑然天成的气势,在散发出莹莹的耀眼光芒。
“难道他是……凤渊?”我看着在天际穿行的飞龙,身上无比熟悉的鳞片颜色,又想到暮姐姐曾经告诉过我,烛九阴本身便是龙的一种,脑海里随即就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不过,不用等我自己去证实,一切很快有了答案……从天际高高俯瞰下来的飞龙,视线落在此刻奄奄一息的半月身上时,又是一声仰头长吟。天地间,因为这一声长吟,万物都在跟着瑟瑟颤悸。
紧跟着,没给我们任何反应的时间,只见飞龙身形一晃,便飞速朝我这边俯冲下来。整个过程短短不足三秒,当身形庞大的飞龙即将欺近我跟前的一刻,他尾巴迅速一甩,那一层覆盖在身上犹如海水一般湛蓝的鳞片,瞬息间就退散在了冷风中,幻化成了一束幽蓝的星光。
“凤,凤渊?”不知怎么的,看着眼前这个刚从飞龙变回原样的蛇精病,在对上他好似星辰一样璀然的双眸时,我突然有些结巴了:“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指着不远处的半月,断断续续的问。心里却直呼没出息,赶紧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呵!”面对我的一反常态,此刻身上的威压之气还没完全褪去的凤渊,施施然的勾了一下唇角,“老婆,你在害怕什么?”
“即便如今的我,继承了先祖的灵力,但……”语气故意一顿,“说到底,我依然只是你的男人,不是么?”
三百九十一、第三个要求
“呃……”听凤渊说完,我不禁脸上一烫,翻了个白眼……什么跟什么啊?我问的是半月怎么会突然跑到天上去,又不是在跟你讨论你是我的谁?
“刚才你在沙尘中看到的狐王,只是他的一个幻影而已。”见我面红耳赤,某人终于神情餍足的眯了一下眼睛,不再打趣:“而他的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蛊惑你去五雷鼎,好以此要挟我罢了。”
“哦。”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听凤渊说完,我心里就有谱了。其实从一开始,在沙尘起来的时候,半月便已经被化身为龙的凤渊带到了天上。两人在天际一番殊死较量之后,半月终究不敌灵力强大的凤渊,最后以坠落地面告终。
“咳咳!”在我和凤渊说话的当口,如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已然无力回天的半月,吃力的闷咳了两声。大概是因为体内的灵力在迅速流失的缘故,变成狐狸的半月,身体也在逐渐恢复原来的样子。他撑着手臂,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头没有了,但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睛,却依然写满了属于王者的傲气:“凤渊,原来你是上古创世神,烛龙的后人。”
“呵呵……难怪啊,难怪!”不知道是不甘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说到这里,半月意味不明的扯了一下嘴角,“我胜不过你,也实属正常。”
“但你若不是烛龙的后人,凭借你之前的气候,怎么跟我斗?”
“狐王,你错了。”凤渊伸手揽过我,话虽对着半月说的,但那双熠熠闪烁。好似星光坠落的眼眸,却始终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这世上,没有如果的事。”
“就好比,错过,便是错过。”这句话,说的别有深意,“得不到,便是得不到。”
“咳咳!”半月口中,喷薄出一股暗红的淤血,看来这一回是真的气数已尽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看向我这边的目光。也跟着迅速黯淡下去:“没有所谓的错过,也没有所谓的得不到……”
“凤渊,你只是,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幸运一点罢了。”这么说着,半月缓缓的垂下了头,漂亮的侧脸贴到了冰冷的地面上,气若游丝,“幸运的出现在了,恰好是对的时间。”
“难道……”后面的话,几乎已经听不清了,“不是么?”
说完这一句。半月终于彻底不动了。那张曾经风华绝代,又令人深恶痛绝的脸,如今落满了冰冷的孤寂,和毫无生气的萧瑟。唯一和从前没有太多区别的,是那双眼睛。微微睁着眼帘,望向前方,依然美的蛊惑人心。
半月死了,一切,全都结束了!
我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长长的舒了口气。随后移开视线,目光沉沉的望向了遥远的天际。心里说不上是喜是悲……阿贪没了,闫重烈死了,无论结局如何,逝去的生命,是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凤王大人,他对阿贪那样,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了?”小白见着半月咽下最后一口气,心里依然不解恨,“不行,我得勾走他的生魂,打得他魂飞魄散,好给阿贪报仇!”
“算了。小白。”我抬手拦住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何况他已经死了,也算罪有应得。”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就像小白说的,他对阿贪那样,于情于理,我也应该让他彻底死无葬身之地。可与此同时,心里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话:“也是一个可怜的人,算了吧。”
至于究竟可怜在哪里,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好了好了!”见小白闷闷不乐的,伍吟儿出来打圆场,“最后还是我们赢了,不是吗,大家高兴点!”
“没错。”因为身受重伤,方才一直在调理气息的沈白鳞,跟着附和了一句。一边说,一边站起身,逐渐恢复红润的气色,比之前看上去精神多了:“虽然说不上皆大欢喜,但最起码,没有全军覆没,不是么?”
“可是……”小白张了张嘴,还想再说。
“小白,照顾好冥王大人,我们回家。”只是话没说完,就被凤渊委婉的打断了,“另外,拿着我的乾坤锦囊,把阿贪带上。”像是怕我心里难受,凤渊这么说的时候,揽着我的手微不可查的收紧了几分。
“哦。”有凤渊发话,即便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小白也不敢违抗。随即蔫蔫的应了一声,朝阿贪处走去。
“哎,等一下!”往回走了没几步,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又顿住了。
我站在原地,抬头看向凤渊:“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话落,也不等凤渊开口,我提起枫棱,再度调头飞快的往回跑……没错,什么都能忘,但是有一件事,绝对不能忘!那就是,杀了青雪!我叶小鱼可以放过死去的人,因为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对于作恶多端,又死不悔改的人,我还没有圣母到放其一条生路,既往不咎的地步。毕竟,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她青雪自己种下的恶果,势必要自己一个不落的吃下去!
沉思间,不过十几米远的路,没几步就走完了。
“青雪。”我居高临下,看着紧挨在半月身旁,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青雪,冷冷的喊了一声。隔了几秒,见她依旧没有反应,索性蹲下身。用手推了推:“青雪,你醒醒。”结果还是毫无反应。
我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其实这个时候,我大可以直接下手杀了她,一了百了。但跟着想想,貌似有些趁人之危,不厚道。即便是死,也总得让人家死个明白透了不是?
“嗯?”然而,见青雪迟迟不醒,正觉得纳闷,我的手不经意的探到了她的鼻息。下一秒,忍不住狐疑的蹙了一下眉:“死了?”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青雪早已在我动手之前,自己先一步到鬼门关报到去了。如此一来,反倒是便宜她了。我低低的垂了一下眼帘,暗暗想到。
之后不再逗留,直起身,打算往回走。结果就在这时,我的视线冷不丁落到了青雪靠近半月处的那只手腕上:“这是什么情况?”我不解的自言自语了一句,说话间,人已经走了过去。
只见青雪距离半月最近的右侧手腕上,赫然印着一只颜色青黑的手掌印,就好像用烙铁烙上去的一样。在白皙的皮肤映衬下,显得尤为刺眼可怖。奇怪,这手掌印,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我记得之前和青雪打斗的时候,她的手腕上并没有这个吓人的手掌印。莫非……
“小辣椒。”正惊疑不定之际,身后蓦地响起了沈白鳞一贯不正经的调侃声,“怎么,现在要走,又舍不得了?”
“还是你动了恻隐之心,想留下来,多陪陪这位可怜没人爱的狐王大人?”“……”动恻隐之心你妹啊!
一听是沈白鳞的声音,我随即回过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没错,我是动了恻隐之心!所以决定,把你留下来陪陪这位可怜没人爱的狐王大人!”
“啧,想不到你居然还有如此狠心的一面。”沈白鳞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吊儿郎当的睨了我一眼。随后伸出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语气稍稍严肃了一些:“既然人已经死了,也没必要纠结,回去吧。”
“嗯。”我本来也无心逗留,视线最后望了一眼青雪手腕上,那个分外可怖的手掌印,顺着沈白鳞的话点了点头。两人一边往回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见他是一个人过来的,跟着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凤渊他们呢?”
“他那亲爱的哥哥没了,作为冥王如今唯一的儿子,你家废物男人难道可以做到置之不理?”仿佛我问了一个天大的白痴问题似的,身旁的大海怪淡淡的挑了一下眼角,眸光里不经意间透露出少许嘲弄,“再不济,也是手足一场。当着老父亲的面,也总得人把遗体给稳稳当当的恁回家吧?”
恁回家?尼玛,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了再跟我说话!
“喂!”这么想着,我学他的样子,吊儿郎当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沈白鳞,你……诶,你干什么?!”
然而不等我把话说完,身旁的人突然跟失心疯了似的,猛的转过身,伸手一把抱住了我。紧跟着,耳边飞快的传来一阵簌簌的风声。还没来得及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人再度被沈白鳞毫无征兆的,大力一把朝反方向推了出去。
卧槽!这一下是真狠,简直不留一点余地!我被推出去足足七八米远,最后撞在一棵柏树上,又随着惯性摔了个狗吃屎,才算彻底停下来。可当我憋着一肚子火,从地上爬起来准备骂他个狗血淋头的时候,等看清楚眼前发生的一幕,却不可抑制的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啊……沈白鳞!”
“沈老板!”
“沈先生!”我的失声尖叫,同时引来了远处小白他们的注意。一时间,四下的气氛徒然降至冰点,诡异的难以言状。
我望着远处,垂着脑袋,双膝跪地的沈白鳞,眼前一阵发黑,人虚的跟坠进了冰窟窿似的直冒冷汗……在沈白鳞的胸口正中央。由后往前,被一条带着锋利倒钩的火红色狐狸尾巴,整个贯穿。刺目的鲜红色,正顺着碗大的伤口,如注般不断往下淌,很快便浸染了沈白鳞胸前的衣衫。
“我杀了你!”我眼眶通红,是彻底失去了理智。不等凤渊赶来,自己已经提着枫棱冲到了半月处。
也是到了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过来,青雪手腕上的那个手掌印,究竟是怎么来的了?分明是这只狐狸精故意装死,然后趁我们不防备,暗中吸干了青雪的生魂所致!只怪我,只怪我太麻痹大意!当时为什么不肯再仔细确认一遍,否则的话,如今也不至于会落到这个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呵,小鱼……”对上我要杀人的眼睛,还剩下一口气的半月,淡淡的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