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你可以穿上T恤呀。”马丁说,达伦没理他,只是盯着艾玛,颇具暗示性地动了几下眉毛。
她咬着嘴唇,显得有些迟疑,过了一会儿,她从头上脱掉了无袖T恤。她里面穿了件系带比基尼胸罩。看到这一幕,我觉得自己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艾玛,我的艾玛,她本该窘迫难当才对,却很享受别人的关注。我看到她环视众人,确认三个男孩子都在看她。当然如此,只是马丁把眼别开了一会儿。道奇倒是一直盯着她看,欣赏地扬起眉毛,嘴角挂着微笑。
我感觉很不是滋味。首先是因为他竟然那样看着她。其次……我绝不可能脱掉我的衣服。难道今天晚上就要这样度过吗?我一口气喝掉杯里的酒,好浇灭一直在我肚子里蠕动的恐惧。达伦看到我喝光了酒,便冲我举起酒瓶。我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杯子,让他倒酒。道奇把可乐递给我,我把可乐倒进杯里,杯子一下子就满了。
“好啦,”艾玛不怀好意地说,对于刚才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她很是满意,“我选道奇。”
“真心话。”他不假思索地说。
艾玛别有用心地看了我一眼,我感觉脊背发凉。不要,艾玛。求你不要,我心想。
“你有喜欢的人吗?”她问道。
我想再喝一口伏特加,却怎么也咽不下去。我面前的世界向后缩了一点,仿佛我是通过一条隧道在看这个世界。我不知道这是酒精在作祟,抑或只是因为我很尴尬。
道奇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打紧。
“有。”
“是谁?”
我等着他的答案,心跳都停止了,可他向后靠在椅子上,依旧笑眯眯的。
“这是两个。”
“什么?”艾玛眨眨眼,被搞糊涂了。
“你问了两个问题。但你只有权问一个。”
我又能呼吸了,艾玛气得脸色大变。
“可这不公平!”她尖声说。
“不,这很公平。”道奇表示不同意。
“达伦!”艾玛扭头看着他,想征得他的支持,可他只是一个劲儿地笑。
“对不起,天使,是你不会问问题。”
“胡说八道。”艾玛抱怨道。
道奇耸耸肩膀,摊开手,一脸无辜相。我没吭声,只盼着别人听不到我肾上腺素飙升后心脏狂跳的声音。这么说,他有喜欢的人了。我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失望感压得我喘不上气。但愿不是艾玛,我心想。除了她,是任何人都行。
“道奇,你选希瑟还是马丁?”达伦问。
我等待着道奇的回答,甚至都不敢看他。我希望他选我,又不希望他选我。沉默还在继续,最后,我看了他一眼。他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我。我也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别开了脸。
“马丁。”他说。
达伦的脸上漾开了一抹邪恶的微笑。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马丁?”
马丁在座位上调整了一下姿势,看起来很不自在。毫无疑问,他肯定在琢磨达伦要用什么法子整他。“真心话。”他缓缓地说。
达伦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你喜欢谁?”
一时间,没人说话。大家都瞅着马丁,他摇摇头,双臂抱怀。
“我不回答这个问题。”他直截了当地说。
“得了吧。”艾玛斥责道,“大家都玩了这个游戏。”
“我不在乎。我就是不回答。”
“那你就要接受大冒险了。”达伦告诉他。我听得出他的声音中透着恶毒的快意,但他不可能把马丁怎么样。
“没问题,你说吧。”
达伦立马就给出了回答,由此可知,他早有预谋。
“我打赌你不敢亲希瑟。真正的吻哟,可不是在脸颊上蜻蜓点水地吻一下。”
一听到我的名字,我就感觉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起。我先是看看达伦,跟着又看看马丁。我知道自己又是惊讶又是尴尬,眼睛瞪得像铜铃;另一方面,马丁则彻底蒙了。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向左稍稍移开目光,注视着我的身后。道奇就坐在那儿。我根本不能转身去看他有何表情;那样的话,我还不如把剩下的酒倒在身上,率先跳进火里算了。
过了恐怖的几秒钟以后——感觉却像是一年那么漫长,马丁扭头看着达伦。
“不行。”他坚定地说,“我做不到。”
“为什么?”达伦问。
“因为这很蠢。我可不想把自己推到尴尬的境地,而且,我也不愿意让希瑟难为情。再说了——”他又向道奇的方向看了一眼,“你知道,你出的是个馊主意。还是算了吧。”
“你必须选一个,这是游戏规则。快选。”达伦的声音很不友好,极富侵略性。我早就料到他们会打架,估计我的预言很快就要成真了。
“我不选。”马丁不同意,在座位上向前探身,像是要站起来似的。随着睾丸素继续升高,达伦也动了起来。
“马丁,真心话大冒险就是这么玩的。”艾玛插话道,与达伦站在同一边。
“那我不玩了。”
“你是个胆小鬼吗?”达伦轻声问。我看得出来达伦惹恼了马丁。马丁站起来,在我们面前站定。
“不是。”他缓缓地说,着重强调这两个字,“我不是胆小鬼,你很清楚。”
“你就是。懦夫!”达伦也要站起来,只是道奇的速度比他快,他一下子站起来,一把搂住达伦的肩膀。
“好啦,真心话大冒险玩够了,我肚子饿了。谁要吃烤棉花糖?”
第06章曾经
虽然他们花了点时间才安排好,但和道奇希望的一样,棉花糖确实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使得紧张的氛围渐渐化解了。我们用不适合烧火的细树枝把粉白色的棉花糖串在一起,放到火上烤,不多一会儿,棉花糖融化成了奇怪的形状,边缘都发黑了。我把第一块糖直接扔进嘴里。喝了达伦的伏特加后,我的感觉变迟钝了,忘记棉花糖的芯熔化了,非常烫。我的舌头和上牙膛都被烫到了,疼得我高声尖叫起来,活像一只激动的鹦鹉。过了一会儿,有人递给我一罐冰饮,好缓解我的疼痛。我咕咚咕咚喝掉了一半,才意识到罐子里是啤酒。真难喝。我想把酒吐出来,却只是把酒喷到了上衣上。
良久,我才把身上擦干净,和大家一起笑。
“你知道,”达伦告诉我,还色眯眯地斜眼看着我,“你身上湿透了,也可以加入光膀子的行列了。”
“达伦!”艾玛使劲儿打了一下他的手臂。我看后笑了起来,不过我更多的是觉得难为情。
“我看我还是去穿件上衣吧。”我喃喃地说,“反正天也变冷了。”
帐篷里很黑。我解开门口的拉链,走进去。这本来应该是个四铺位帐篷,实际上却只容得下一张双人气垫,我们的睡袋并排摆在气垫上。另外两个铺位在什么地方呢,我弄不清楚。我从气垫边缘绕到一角,装衣服的帆布包就在那里,我从中抽出一件黑色厚帽兜罩衫,穿的时候衣服卡住了头发,弄散了我的马尾。我不耐烦了,猛地把皮筋从最后几处缠结的头发里拉出来。我的头发这会儿大概就跟干草堆一样,我只希望天够黑,大家注意不到这一点。我有点醉了,没那个气力去把头发梳好。
我回到火边,棉花糖就快烤好了,我们几个人都安静了下来。我很想知道几点了,感觉上不是很晚,我看了看手表,表盘却晃来晃去,怎么也看不清楚。
“给你。”道奇在我坐下来的时候交给我一个东西,我接过来,才看清楚是什么。“你的啤酒还没喝完。”
“谢谢。”我说着握住啤酒罐。
“你把头发放下来很美。”他评论道,“我以前都不知道你的头发这么长。”
听到他的话,我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挤出一个尴尬的微笑,喝了一大口啤酒。我注意到啤酒的味道稍稍好了一点。也许只是因为刚才那块棉花糖破坏了我的味蕾。
“几点了?”马丁问,我趁此机会别开脸。
“午夜了。”达伦说,他还压低声音,制造出叫人毛骨悚然的气氛,“真是讲鬼故事的好时间。”
“依我看,你已经想好讲什么了吧?”马丁问道,只是他的语气里少了惯常的那股犀利劲儿。他微微一笑,似乎表示他很愿意加入到讲鬼故事的行列。
“被你说中了。”达伦晃晃手指,“不过你们得坐近点,孩子们。这个故事只能小声讲,不然就没意思了。”
他这是在故弄玄虚,有些过头了,不过我们还是乖乖听话,拿起折叠椅,更靠近火堆。我很开心。不管是不是仲夏,这里依旧是苏格兰,气温在下降,不断有冷风从海上吹来。一阵微风吹进我的衣服的缝隙,我冻得一哆嗦。
“冷吗?”道奇坐到我身边的海滩上问。
“有一点。”我承认。此时马丁坐到我的另一边。达伦走到我们对面坐下,艾玛差不多就是横卧在他的腿上,他们两个依然裸着上身。看到此情此景,我感觉更冷了。
“过来些!”道奇伸出一只胳膊搂住我,开始揉搓我的上臂,“我会叫你暖和过来的。”
我知道,这不过是个朋友间的动作,但我依旧紧张到了极点,又是害羞,又是尴尬。我拼命让自己看着他,对他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容,然后定定地看着火焰,令人目眩的白色、黄色和橙色的火焰晃来晃去,我不由得出神了。达伦在我们对面又拿出一瓶酒,这次是深琥珀色,传着给大家喝,接着,他讲了起来。
“这个故事是我老爸讲给我听的。而他是在和我们年纪差不多的时候,听这里的一个山民说的。故事的名字叫‘枝——条——人’。”
他故意拉长音说出最后三个字,不知道是因为夜凉如水,还是漆黑阴森的海滩,又或者是因为在他讲故事的时候我一口接一口喝掉的酒——估计是威士忌——反正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感觉毛骨悚然。
“你还好吗?”道奇轻声对我说。他的呼吸呵到我的耳朵上,感觉痒痒的,不过他的关心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瓜。我忍了再忍,才没有移开一点点。
“就是有点冷。”我小声告诉他。
他的反应就是更紧地搂住我,把我的头按在他温暖的肩膀上。我拼命保持均匀的呼吸,将注意力放在达伦身上,那小子这会儿正邪邪地笑着,很享受成为关注的中心。
“话说在几百年前,也就是黑暗时代,异教徒四处游荡……”
“才不是这样。”马丁小声打断了达伦。
“什么?”达伦厉声道,这会儿他不再用可怕的语气说话,神秘感被打破了。显然他很不爽被人打断。
“在黑暗时代,那些人叫基督徒,”马丁说着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铁器时代才叫异教徒。”
“这有什么要紧吗?”达伦吼道,目露凶光。
“说说而已。”马丁嘟囔了一声。
“别废话了。”达伦深吸一口气,环视众人,再次俘获听众的注意力。“话说在几百年前,也就是铁器时代——”他瞪了马丁一眼,马丁假装满意地点点头,“——异教徒四处游荡。他们身着黑色长袍,在深夜中聚集,膜拜邪恶野蛮的神明。这些神明都是魔鬼的奴才,他们要的不仅仅是崇拜那么简单,他们还索要祭品。”
篝火周围响起寥寥几声笑声。达伦的声音叫我想起了万圣节特别儿童电视节目的主持人,努力想要在制造恐怖气氛的同时叫人觉得愉快,实际上却特别夸张。达伦撇了撇嘴,承认自己有点像蹩脚演员在表演,可接着,他皱起眉头,我们就都安静下来,他继续讲了下去。
“我的朋友们,最邪恶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