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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舅皱着眉头,丝毫没有懈怠,沉思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感觉不到它了。”
这时候,我妈抱着我,将碗底的最后一点汤药喂给了我,此时的我,在一夜间竟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本来饿的有些青白干瘪的小脸此刻微微的泛着粉嫩的红色,长长的睫毛也眨巴眨巴的,似乎很快就要睁开眼睛的样子。
我妈一夜没睡,可是因为激动,脸上竟然没有多少困倦,嗓音发颤的说道:“广山,快看,咱儿子好像要睁开眼睛了。”
我爸兴奋的点了点头,我老舅也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欣慰,可就在他回头的一霎,响起了开门的吱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股寒风涌了进来。
屋里的三个人同时看过去,就见到门前站着一个浑身光着身子,神情疯狂怨毒的小男孩,正从眼睛里,鼻子里往出淌血,身上也裂开一个个小嘴一样的口子,往外流血……
我爸妈张口结舌,吓的说不出话来,我老舅双目精光闪烁了一下,魁梧的身子挺直了,语气凝重道:“怨气化血,而成血婴,天怒人怨,必遭天谴,想要同归于尽?本以为你知难而退,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送你一程。”
就看到我老舅右手掐诀,食指和中指合并如剑,左脚捻地,右腿一曲,同时,右臂向前一探,以指代剑,指向冲进来的血婴眉心,同时低喝一声:“三清指路!”
三清,即,玉清,上清,太清,乃是道教开山之鼻祖。相传三清给人解惑,指明方向,手指所指的方向,大山避退,河流改道,硬生生的会出现一条宽敞的大道出来,更不用说宵小鬼怪,更是不堪一击!
血婴被三清指路一指,浑身先是一颤,面露痛苦狰狞,紧接就听砰的一声闷响,血婴浑身炸裂开来,化为大片的红黑色血污,洒落一地,崩的墙上门上到处都是,撒发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我老舅收回了指诀,面色泛起病态的潮红,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才说道:“没事儿了。”
这时,一抹橘黄色的朝阳也悄然的从地平线跃了上来,我妈怀里的我睫毛抖动了几下,而后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陌生的世界,然后张了张小嘴,哇的一声的大声啼哭了起来。
当天,我胸口的血红色手印就彻底的消散了,完全恢复成了一个正常的婴儿,不仅哭闹,而且变的格外能吃,叼着我妈的****就不松口,笼罩在我家上头的阴霾彻底的消散了,家里充满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我爸心里可一直惦记问一问我老舅的事儿,怎么变的这么厉害,竟然能够灭鬼,可是还没等他张口,第二天,我老舅就说,他有事要办,要出门一段时间。
我爸妈问啥事儿啊,才回家两天就走,让他在家多待几天再去办事,可我老舅就说很重要的事儿,耽误不得,办完了事就回来,至于是什么事,没说。
我老舅在出门前给了我爸妈一件东西,是一个拴着挂绳的红色布口袋,只有人的掌心大小,说,这是他送给他大外甥也就是我的,说里面是保平安的东西,能够逢凶化吉,让我带上,不准摘下来。
我爸让我老舅给我起个名,我老舅寻思了一下,就意味深长的说道:“李玄心,就叫这个名字吧。”
我老舅走的很利索很干脆,背起带回来的蛇皮袋子,就出了家门,可就在我老舅离开后的三四天,这家里来了一个陌生的人,因为这个人的到来,使得我爸妈在之后的几年时间都变的心事重重。
当时,正是下午一点多钟,我妈正在给我喂奶,我大姐和二姐都坐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我,一会儿捏捏我的小手,一会儿抓抓我的脚丫,逗弄我,每当我一张口开心的笑,全家人的脸上就露出了笑脸。
这时候,有人敲门了,坐在炕沿的我爸心里嘀咕了一句,因为在冬天的时候,乡里乡亲的串门很常见,而且从来没有敲门的习惯,如果敲门了,还会被认为是见外哩。
我爸推开了门,却惊讶的看到,门前站着一个穿着绿色军大衣的男人,大约有四十来岁,带着圆框的眼睛,看起来很有派,像是个领导,一开口也文绉绉的:“您好,这里是蒋二龙同志的姐姐家吧。”
我爸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是的,您好,快进屋,您是?”
来人进了屋,又朝炕上的我妈点了点头,而后脱掉了军大衣露出穿在里面的笔挺的深蓝色中山装,先是坐在炕边上用手擦了擦眼镜上凝结的白雾,等双手端起我爸倒的热水,这才说道:“我是县政府办公室的,两位可以叫我卢科长,我今天来,是有件事要通知关于蒋二龙同志的。”
我爸妈心里真的有点犯迷糊了,想到,我老舅这才走两三天,怎么就有县里的领导来家里通知了,也不知道是啥事。
卢科长看了眼我爸我妈,然后微微的叹了口气,从上衣左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来,一脸歉意的说道:“驻藏第二兵团发到我县办公室的信函,言明,一年零一个月前,兵团开凿昆仑山某工程隧道的施工中遭遇雪崩,一共牺牲三十五名同志,战士蒋二龙就在名单中,因为两地距离太远,信息交流不方便,还有一些其他原因,导致消息今天才传过来,这里面是信函,还有五百块钱抚恤金,请收好。”
我爸妈听完这个卢科长的话,全都懵了,我老舅一年前就死了?可这怎么可能!前几天还看到活蹦乱跳的大活人了呢。
卢科长看到我爸妈呆滞的样子,还以为是这个不幸的消息让两人太难过伤心,导致失神,又再次张口:“蒋二龙同志是为国家的建设牺牲的,死的光荣的,两位节哀。”说着,把信封放到了我爸的手里。
我爸连忙摇头,推了回去:“卢……卢科长,这事儿是不是弄错了,二龙咋可能死,前几天他还回家咧。”
卢科长看了眼一脸诚恳的我爸我妈,随即抬胳膊看了看腕上手表,站起身说道:“我知道这个消息两位一时间很难接受,我也不希望是真的,毕竟是三十五个年轻的生命,但这是事实,不会出差错的,我还有事,请留步。”留下了信封后,卢科长出了我家的大门坐上一台绿色小吉普就走了。
屋子里温暖如春,可是我爸妈都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不知所措,县政府不可能开这种玩笑,那就肯定我老舅已经死了,但人既然已经一年前就死了,那前几天回来的是谁?
是人,还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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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乱坟岗子
从卢科长后,我爸我妈心里就有中说不出的感觉,他们都想着我老舅过两天回来仔细的问问,可心里还有点矛盾,是被卢科长的话给吓到了,要是我老舅亲口说他真的已经死了,那他俩不得崩溃。
经历了我身体被怨婴附身这种事情后,我爸我妈本来就算不相信鬼怪,现在也信了,毕竟可是亲眼看到的,但,我老舅着一走,几年的时间都没有再回来。
我身体好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越加的壮实起来,在同龄的孩子中算得上是大个头,真壮的像是头小牛犊一样。
当我七岁的时候,我上了小学一年级,学校建在距离李家村几里外的一片地上,方圆十几里的几个村子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
我个头高而且力气也大,班级里的大部分男同学都怕我,认我当老大,让我非常的得意,可是却只有一个男同学却顶着和我干,那个男同学叫钱富贵,是另一个村子的,虽然个头没我高,可是长的肥肥胖胖的,和我来干了好几次架,虽然我占了点上风,可是却不能让他服气。
晚上放学,我俩约在了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又干了一架,半斤八两。
“李玄心,你要是让我任你当老大,除非你能办到一件事!”钱富贵斜挎着书包,扑打着滚圆的身子上沾的尘土,一双挤在肥肉里的小眼睛瞪着我,哼道。
我正在摘刚才摔跤的时候黏在身上的烂树叶子,一听就立刻问道:“啥事,你说吧,天上地下没有我李玄心做不到的。”我胆大而且非常的淘,真的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我一心想要收复钱富贵这个“悍将”,所以迫不及待的问道。
钱富贵哼哼了一声:“南坡的乱坟岗子你知道不,我听人说,那晚上开一种蓝色的小花,一见阳光就落了,你要是有胆子晚上去采两朵夹在书本里,明天拿来给我看,我就认你当老大。”
我一听南坡的乱坟岗子,心里就有点发憷,实在是那地方太邪乎,那老早就是坟圈子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那坟包高的矮的,新的旧的,不得有几百个,大白天的一走一过心里都慌慌的,更别说大晚上去采蓝色小花了。
那种小蓝花我知道,也巧合见过,很好看,说来也奇怪,偌大个山,只有在乱坟岗子周围张那种漂亮的小蓝花,听人说,那是死人魂儿散了后变得,才会那么香,那么漂亮。
钱富贵见我没吱声,嘴一撇,不屑的说道:“咋,不敢啦?”
我身后还站着几个李家村同班同学,其中还有女同学呢,怎么可以丢面子,一听钱富贵激我,我梗着脖子大声道:“哪个不敢是乌龟,好,你瞅着,我明天就拿来给你看。”
晚上放学,我和同村的同学一同往村子走,当走到半道去南坡的岔道的时候,我就和大家伙说,让他们先走,我要去乱坟岗子去摘花。
有一个女同学就小声的劝我,说她爷爷和她说过,乱坟岗子下面埋了好多以前给大官修坟的苦工,那地方危险,让我不要去。
可是我性格比较倔,已经打定了心思,哪里会听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话,所以摆了摆手就往南坡的方向走了,临分开的时候还告诉他们几个,不能把这事儿告诉我爸我妈,还让他们撒谎,如果我爸妈去他们家问,就说我被老师留了,老师会送我回来的。
很快,我就钻进了林子里,彻底在了几个同学的视线里消失了,正值秋天,地上铺满了枯树叶子,踩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孤身一个人走在这老林子里有,我虽然胆子大,可是毕竟只有七岁,还没走出多远,心里就有点打了退堂鼓,想要退回去。
“不能回去,回去的话准保被他们笑话,明个儿钱富贵也得笑话死我。”想到这里,我用手抓了抓脖子上挂的红兜兜,红兜兜不大,我一只手就能握住,我妈说是我老舅留给我的,能保平安,至于里面装的是啥,我也看过,是一个乳白色的东西,硬硬的,看起来像是一块小石头。
我给自己打了打气,硬着头皮,继续的朝着南坡的乱坟岗子一步步走去,乱坟岗子是什么时候有的,就算是村里岁数最大的老人也不知道,传闻有几百上千年了,就是现在也有破落户把坟建在那里的。
放学的时候,太阳就已经立在山尖上了,等我快走到南坡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一暗下来,周围立刻就变得格外的安静,只能偶尔听到几只虫子叫。
距离南坡越近,老林子就越发的茂密幽深,吹着凉嗖嗖的山风,我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摸了摸嘟噜噜作响的肚子,一双眼睛看着四周,手掌里冒了汗,心里也发慌。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树叶子哗啦啦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双脚踩着树叶子朝我跑过来一样,我吓的赶紧回头,可是后面空荡荡一片,哪里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