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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暴首先回道:“大哥,我部士兵只有几十个冻伤,并无太大问题,但战马损失较大,有几百匹战马突然出现不适,已经不肯进食,应该与突然降温有关。”
“什么,战马不进食。”华安闻言大惊,顿时急的踱起了步子,战马是重要的战争资源,一下子有几百匹战马出现不适,华安怎能不紧张,而且,剩下的战马会不会也出现这样的情况呢?这个才是最让华安担心的。
至于战马出现不适的原因,华安也大概可以猜到,那是由于交州气候炎热,战马在交州作战期间,马匹对热带的气候很不适应,往往便会汗流浃背。
为了让战马适应炎热的气候,华安命令士兵将战马体表厚厚的毛发都给减掉了,这样便提高了马匹的耐热能力,但同时也削弱了战马对抗严寒的能力。
此后,为了快速返回京城,华安又命令麾下骑兵,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京城,战马的体质受到了损伤,一时之间还没有恢复,如今,在西曲阳这里,又突遭寒流袭击,铁打的战马也要生病了。
“大哥,战马不进食是撑不了几天的,怎么办呢?”雷暴焦急的问道。
华安凝目看向雷暴,大声道:“雷暴,让你的部下辛苦一些,多编一些草衣,给战马披上,还有,在马棚的西北方向,搭建一座高墙,以阻挡凛冽的西北风,记住,让将士们轮流干活,防止冻伤。”
“是,大哥,我记住了。”雷暴连忙应道,随即转身离开。
雷暴走后,华安回头看向铁牛和王五,示意二人汇报情况。
“大哥,我部冻伤几百士兵,损失不大,但将士们大多都憋在营帐里,一出来就要冻伤,这不是办法啊!”铁牛首先表态道。
“大哥,我部士兵也有不少冻伤,都是奉命放哨和站岗的人马,呆在营帐内的士兵都没有被冻伤,但营帐里也不暖和,还有,总不能让哨兵站在营帐里面放哨吧!”王五粗声说道。
华安闻言踱起了步子,顿了顿,大声道:“放哨是死的,人是活的,就不会变通一下嘛!让放哨的士兵轮流放哨,一刻换一次,总不会被冻伤吧!”
“是,大哥,我们记住了。”铁牛和王五点头应道。
顿了片刻,铁牛指着西曲阳方向,轻声问道:“大哥,下这么大的雪,赵军将士也一定冻得受不了,若是派兵奇袭西曲阳,说不定可以一举攻下城池。”
“不行,就算能攻破西曲阳,我军的伤亡也一定很大,只怕到时候冻死的比战死的还多啊!”华安摇了摇头。
在这种天气极度严寒,积雪厚达一尺,鹅毛大雪飘个不停的气候,让身着单薄棉衣的士兵进攻敌军重兵固守的城池,无异于驱羊入虎口,华安是不会拿自己麾下士兵的生命开玩笑的。
“大哥,大哥。”就在华安与铁牛、王五正在谈论的时候,王三走了过来。
华安见王三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忙道:“王三,一大早的,你跑哪儿去了?”
王三连忙回道:“大哥,我见雪下得太大,亲自前往西曲阳走了一趟,想看看石虎大军的动静。”
“哦,探查到什么没有?”华安连忙问道。
王三摇了摇头,道:“西曲阳一切正常,赵军士兵固守城墙,丝毫没有松懈的迹象,石虎大军也没有出击和逃跑的行动。”
“咦,这个石虎倒是沉得住气,居然没有丝毫的异动。”华安心下暗暗称奇,顿了顿,道:“石虎不动,我们暂时也不动,眼下,寒流袭来,我军最大的使命是尽快解决将士们取暖的问题,一定要严格控制被冻伤士兵的数量,尤其是战马的保暖措施要做到位,已经冻伤的士兵,也要抓紧救治,不要让其冻伤恶化。”
“大哥,这个交给我好了。”王三大声应道。
“好,我们先去马厩看看。”华安说着向大营北部的马厩走去,王三、铁牛和王五跟在后面。
西曲阳之中,赵国将士有城墙作为依托,且城池中有许多房屋可供居住,因此,感受到的严寒比城外的晋军要好得多,而且,赵军士兵都来自北方,比较能够适应严寒的天气,耐寒的能力不是晋军可比的。
只是那些被大火烧伤,还没有痊愈的士兵比较悲惨一些,他们被烧伤的部位,皮肤比较脆弱,经过严寒之后,烧伤的皮肤直接转换成了冻伤,让这些士兵苦不堪言。
此时,赵国大军的余粮只剩两天了,再不突围就要面临断粮的危险了,而城外厚达一尺的积雪,显然不利于大军行动,这让许多赵军将领头痛不已。
由于天气太冷,赵国天王石虎,一直呆在自己的中军大帐里,时不时的便会有将领前往帐中,向石虎汇报麾下士兵的伤亡情况,而石虎也都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对于突围,石虎和心腹将领候霸,早就有了详细的计划,因此,对于军粮即将告罄,是一点儿也不害怕。
只是,突如其来的猛烈寒流,让石虎担心停靠在西曲阳以北十里处,淮水岸边的小船会被冻住,因此,特意派遣候霸,亲自带领一队士兵前去查看。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候霸还没有回来,这让石虎心头变得焦躁了起来,虽然城外积雪很厚,但来回最多也就半个时辰,而且,以候霸的武力,就算遇到晋军小股部队的阻截,也有足够的能力安然脱险。
正文第三百八十一章踏冰北渡
“王上,候霸回来了。”就在石虎焦急难耐的时刻,龙腾近卫营营主候霸赶了回来,并第一时间走进了石虎的中军大帐。
“候霸,你总算回来了,为何去了这么久。”石虎关心的问道。
候霸面露喜色,抱拳道:“王上,末将策马直接到了淮水北岸,歇了片刻便又策马奔了回来,所以耽误了一些功夫。”
“直接策马奔至淮水北岸。”石虎闻言一愣,随即大喜道:“候霸,你是说淮水结冰了,可以直接奔向对岸。”
“回王上,正是如此,如今,阻挡我大军北上的淮水天堑,已经变成坦途,我大赵两万大军,可以轻松的撤回邺城了。”候霸兴奋的说道。
“哈哈哈哈!真是天不亡我啊!淮水结冰,此乃天意,是上苍对本王的眷顾,传令下去,三军立刻集结,准备撤退。”石虎大声下令道。
“是,王上。”候霸抱拳一揖,转身前去传令。
半个时辰后,石虎麾下的两万人马已经在西曲阳集结完毕,只等石虎一声令下,便可立即向淮水岸边进发。
石虎全身披挂,在亲卫将士的搀扶下,跨上战马,麾下的将领策马立在身后。
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天上的雪花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气候依旧寒冷的让人难以忍受。
石虎看向身旁的候霸,轻声道:“打开城门,所有将士,准备出发。”
“打开城门。准备出发。”候霸大声吼道。
“咔咔咔……”随着一阵厚重的摩擦声,西曲阳的北门被缓缓打开。
城门打开后。作为开路先锋的轻骑兵营,共一千轻骑兵立即出发。率先向正北方向的淮水岸边奔去。
石虎和麾下的将领,在龙腾近卫营的保护下,随后进发,走在先锋营的后面,再往后,依次是主力骑兵和步兵。
由于辎重兵早在霸王谷的时候,就已经被北伐军消灭了,因此,赵军并没有辎重兵。所有的口粮都装在每个士兵的身上。
赵国两万大军,冒着鹅毛大雪,踩着一尺厚的积雪,向西曲阳北面的淮水岸边缓缓行进,如此大规模的撤军行动,很快便被北伐军的斥候发现了。
北伐军斥候探知这个情况后,立即策马返回北伐军大营,准备向华安汇报。
此时,华安正带着铁牛、王五等将领。在马厩里视察,并指导士兵如何给战马保暖,搭建防风墙的时候,让士兵一定要建的结实一点。千万不可漏风。
看着因为毛发被减掉,而瑟瑟发抖的战马,华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初在交州作战的时候,之所以下令将战马的毛发减掉。完全是为了让战马凉快一些,也是为了爱护战马。
但华安怎么也无法想到。短短的一个多月,毛发还没有长齐的战马,又要面临严寒的考验,当初因为爱护战马而减掉其毛发,如今,却是害了战马。
“大哥,大哥。”就在华安摸着战马嗟叹不已的时候,王三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华安看向王三,开口道:“王三,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
“大哥,西曲阳的赵国大军有大动作。”王三连忙回道。
华安眉头一蹙,追问道:“石虎有何大动作?”
“据斥候回报,石虎主力大军,已经悄悄的撤出西曲阳,向正北方向进发,意图不明。”王三如实回道。
铁牛闻言,皱着眉头,插嘴道:“向正北方向行进,大哥,那里有淮水阻隔,赵国大军去哪里干什么?”
“大哥,难道石虎大军要泅渡淮水?”王五跟着插嘴道。
听到这个消息,华安的脑中一时间也有些莫名其妙,顿了顿,看向诸将,道:“走,去大帐商议。”说完大步向大帐方向走去。
“咔嚓。”华安刚走了几步,脚下一滑,便差一点摔了一跤。
“大哥,大哥。”王三等人见华安要摔倒,连忙上前将华安扶起。
华安站稳身子,凝目向脚下一看,原来自己踩中了一块结冰的地面,冰面易打滑,华安差一点被摔倒,也就不足为奇了。
“马厩里都结冰了,天气真的是太冷了。”铁牛随口说了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华安闻言,愣了片刻,突然眼睛一瞪,大呼道:“糟了,石虎大军应该是溜了,都怪我一时大意啊!”说完在马厩里踱起了步子。
见华安一副懊悔的表情,众将都有些莫名其妙,连忙惊问其故。
华安指着脚下的冰面,蹙眉道:“你们看,马厩里都结冰了,那么,淮水会不会也结冰呢?”
众将闻言,皆是大吃了一惊。
铁牛首先说道:“大哥,我们在江淮之间生活了这么多年,淮水可从来没结过冰。”
“没错,都听说过黄河结冰的,从来没听说过淮水也能结冰啊!应该不会吧!”王五跟着说道。
华安看向王三,问道:“王三,你的意见呢?”
“大哥,虽说淮水从来没有结过冰,但淮水岸边也从来没这么冷过啊!既然石虎亲自率领主力大军向淮水岸边行进,似乎在告诉我们,淮水已经结冰了。”王三皱着眉头分析道。
见王三说的合情合理,诸将都认可的点了点头。
“将军,赵将军麾下亲兵校尉前来,有要事汇报。”就在这时,赵武麾下的亲兵校尉急匆匆的前来。
“让他进来。”华安命令道。
很快,赵武麾下的亲兵校尉便走了进来,这个人,华安认识,确实是赵武麾下的亲兵营营主,而且是来自雷云堡的老兵了。
“你急匆匆的赶来,有何要事?”赵武亲兵校尉刚刚走进来,华安便开口问道。
亲兵校尉连忙抱拳道:“禀将军,末将奉赵将军之命,率领军中水性好的五百将士,乘坐五十艘小船,逆流而上,埋伏在西曲阳赵军北渡淮水的必经之地,不料,昨夜寒风一起,五十艘小船全部被冻住,将士们全都躲在船舱里避寒,今日一早,有十几名赵军骑兵策马直接横渡淮水,末将原本也没放在心上,可后来仔细一想,既然赵军十几名骑兵可以策马横渡淮水,那么赵军主力两万人马自然也能横渡淮水,所以,末将便带着几名亲兵,赶来向将军汇报,不过晚了一步,末将上岸的时候,已经看到赵军主力,正黑压压的向淮水岸边压来,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