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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艾达娜提着满满的两只皮袋,从后面帐篷中走了出来,见江浪皱着眉头,便问:“怎么啦?”
江浪摇头道:“没事。我在瞧大家赶集呢!”
艾达娜抿嘴一笑,道:“是不是想向人打听后乌城的情形啊?”
江浪一怔,见她嘴角蕴笑,面有得色,心中一动:“是了,苗大哥临去前所留下的那封素笺上写的有地址,看来艾达娜已向老板娘打听过了。”转念又想:“艾达娜倒也心细得紧。她以买酒为由,随口打听消息,丝毫不着痕迹。”
二人并骑出了市集。艾达娜笑吟吟的道:“江郎,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咱们的马儿跑得快,沿着这条大道径往西去,只须半日,便可到达后乌国的都城啦。”
江浪笑问:“老板娘还跟你说些甚么了?”
艾达娜斜眼瞧了他一眼,笑嘻嘻的道:“老板娘说,你的样子太也文弱,怕我……被后乌城的坏人看见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江浪见她洋洋得意,笑靥如花,便道:“我明白了。那个老板娘定是见我一个汉人少年,居然带着一个娇滴滴的本地小美人儿,着实不太般配,是也不是?还有,她是怕你这等美貌,到了后乌城内,很容易被坏人惦记,担心我保护不了你,是也不是?”
艾达娜秀眉微扬,点头笑道:“是啊。老板娘还说,后乌城中有个凶残好色的左大将末振将子,十分可怕,号称‘黑面苍狼’。这些年来,这位二子专门派了守门的官兵盘查过往男女。听说倘若是有人能向其贡献美女,必得重大奖赏。总之道路传言,都说这个坏蛋的‘左大将府’中,多年来也不知强抢了多少民女。”
江浪哼了一声,道:“难道后乌国也不好好管教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
艾达娜叹道:“这个世界上,若要指望父亲管儿子,能有多大用处?更何况,末振将骁勇善战,立功无数,他父对他倚仗有加,怎会当真管教他?”
她说到这里,忽地嫣然而笑,道:“江郎,此次我二哥所以边关大捷,其实是多亏了你‘擒贼擒’之功。末振将那家伙真正是败于你手下,对不对啊?”
江浪淡淡一笑,却不言语。
艾达娜笑道:“既然如此,末振将只不过是你手下的败军之将,咱们又怕他做甚么?更何况,这次后乌大军铩羽而归,还要连累他父派使者向我们哈萨克汗国陪礼请罪,还我二哥清白。要我看哪,这家伙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江浪想了一想,道:“不错,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我顾虑得太多了。其实后乌城又不是龙潭虎穴,咱俩也不必担心。”
二人出了市集,纵骑向西,朝着后乌城而去。途中行旅客商络绎不绝,均是往返于后乌城与适才那小市集之间。江浪始知,先前那个西域小镇竟是通向后乌城的必经之地。
其时已是二月天时,大草原上积雪初融。这日更是阳光明媚,和风吹面不寒,隐隐然有了春意。官道之上,竟已露出枯黄的草地来。当真如维诗云:“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
江浪望着东边天上悠悠白云,转过头来,微笑道:“艾达娜,这个时节,倘若是在我们中原,该当是草长莺飞,桃红柳绿了。”
艾达娜听他言及江南有杨柳、桃花,有燕子、金鱼,一张俏脸微微抬起,悠然神往,轻轻吁了口气。江浪见了,心下好笑,一勒马缰,放缓脚步,柔声道:“艾达娜,待到此间之事一了,我便立时带你返回中原,陪你看杨柳和桃花,看燕子和金鱼。好不好?”
艾达娜拍手叫好,满脸欢容,如春花之初绽。
二人纵骑正行之间,但见游骑奔驰,自后而来。
江浪心中一动,擒住一名武官,盘问之下,始知这些游兵散勇俱是末振将麾下的逃兵。原来当日粮草被烧之后,主将吐血病倒,军心涣散,当晚各营之中便有不少人悄悄逃脱。须知“兵败如山倒”,众兵当时只道是哈萨克大军掩杀过来,大势已去,哪里还有甚么斗志?
待到众将领闻讯拔营撤离之时,三万大军已不足十之二三了。江浪听了,想起初见后乌军容之盛时的情形,不禁唏嘘叹息。
言念及此,心中越发对“苗三爷”苗飞的才智大为叹服。想起这位良友不知现在何处,不由得长叹一声。
更向西行,果如艾达娜所言,半日之后,即到得后乌城外。
那后乌城乃是西域一处重镇,三面环山,城墙坚厚。远远望去,但见城楼上人马甲胄,旌旗招展,一条护城河结着厚厚的坚冰,环城盘旋而东。其时草原上虽初有暖意,山顶却仍是积雪皑皑,云烟蒙蒙,浑没春日气象。
立马城外,极目远望,后乌城墙顶上白茫茫的一片,愈益显得城池坚固。江浪虽不懂兵法,却也看得出来,这座西域大堡城防完固,气象宏伟,倘若是在战时,最是易守难攻。
到了护城河,隔着城墙,遥见城中无数座广厦林立,高高矮矮的房子栉比鳞次。只是一眼望去,那些屋宇或尖顶,或圆顶,形式奇特,与中土殿堂楼舍迥然有异。
江浪和艾达娜牵着马缰,跟在一个骆驼商队后面,进得城中。那些衣甲鲜明的后乌国守门官兵并不盘查,只是瞧着艾达娜之时,脸上均有诧异之色。
伊斯兰教男女界限极严,妇女出门多戴面纱。但艾达娜贵为公主,平时较常人自是自由随意了许多。这些日子跟随江浪一路南来,颇得汉化,兼之这日并不怎么寒冷,她便没戴面纱。
甫一进城,艾达娜一马当先,穿街过巷,径自到得一处清真礼拜寺外,这才停住。她从怀中摸出那张苗飞留下的纸笺,细细读了两遍,确认无误,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这里!”
江浪下了马,见艾达娜倚马而立,打量着进出寺门的教徒,便问:“你带我到这里做甚么?”
艾达娜秀眉微蹙,说道:“这里便是苗三爷信笺上所说的教堂。纸上说,咱们到达之后,便在这座教堂大门口等着,届时会有人来和我们联系。可是这里也没几个人啊。”
江浪抬起头来,望着那伊斯兰教礼拜堂的圆顶出了一会神,心知这礼拜寺和中土的佛寺道观差不多,供男女信徒前来礼拜祈祷。他心想:“无论是佛祖也罢,真主也罢,希望你们能保佑我早日见到小昙。”
艾达娜东张西望了一阵,不见有人前来,俏目一转,问江浪道:“江郎,现下你该明白,为何苗三爷这份素笺是用罗斯文字,而非汉语或者哈萨克文字写成?”
江浪略一凝思,微笑道:“你母亲本是罗斯人,想必懂得罗斯文字。苗大哥之意,自然是想让我带你同行。我猜他在纸笺上一定对你交待过甚么。”
第72章 冰莲仙子(一)
七十二、冰莲仙子(一)
艾达娜格格一笑,道:“你倒是挺聪明。”白了他一眼,幽幽的道:“倘若提前告诉你纸上内容,就怕你这家伙没良心,多半便不肯让我陪你同行啦。”
江浪初时确有此意,听了这句话,心念一动,寻思:“原来这一切都在苗大哥预料之中。他一力从中撮合我和公主,却不知为了甚么?”
艾达娜想着这些日子来和江浪同过的甜蜜时光,心中对苗飞充满了感激之意,望着长街上的行人,轻声道:“江郎,你我二人能有今日,多亏了这位奇人。日后见到了苗大哥,咱们可得好好谢谢他才是。”
江浪点了点头,沉吟道:“只可惜苗大哥是‘卫八太爷’身边的高士。你我想要再见他一面,着实不易,除非咱们能找到‘观止峰’!”
艾达娜叹道:“观止峰,大草原上可没人知道究竟在哪儿!其实卫八太爷,大红灯笼,七色使者,这可都是草原大漠之中的传说。见到这位苗三爷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故老相传之事,竟然是真的。”
江浪一笑,道:“江湖传闻,古今在所多有。我们中原便有风尘三侠,红线盗盒,十三太保,梁山好汉,聂隐娘,空空儿,昆仑奴,那可当真不少呢。”
二人牵马站在清真寺外,谈谈说说,静候花小怜前来。
江浪见街上来来往往,行旅客商,倒与先前那座小镇差不多,男男女女,俱是西域人的服色装束。
此时近观,那后乌城中的屋舍建筑虽不及中原大城市富丽堂皇,但规模恢宏,气象开廓,相较之下,似乎尤有过之。
艾达娜见斜对面街边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妪,戴着一顶破皮帽,兀自遮不住披头散发,衣服秽污破烂,面前地下放着一只缺了小半边的旧托盘。来往行人经过,偶尔会有人丢下一些银钱。
江浪顺着艾达娜目光,望见那老妪,道:“那是一个乞讨为生的丐妇。”艾达娜道:“她真是可怜,怎地会流落街头?”
江浪摇了摇头。艾达娜转身从马旁包裹中取出一块油馕,道:“江郎,我想将这个送给她吃。你说好不好?”
江浪点一点头,伸手从怀中摸出一锭二两重的银子,递在她手中,道:“一起送给她罢。天气很冷,还是让她早些回家罢。”
艾达娜穿过街道,将油馕和银子塞在那老妪手中,柔声道:“可怜的人,不要在这里受苦了。还是快快回家罢。”
那老妪接过面饼和银子,仰起头来,呆瞧着艾达娜,脸带傻笑,双眼木然,却不说话。
艾达娜虽本性/爱洁,但见那老妪脸上满是灰垢,轻轻吁了口气,便即取出手帕,仔仔细细的替她抹去脸上污秽油腻,摇头道:“真是可怜。快回家罢。”将那手帕也一并塞在她手中,这才转身走向教堂门口,回到江浪身边。
江浪微笑道:“艾达娜,你这人心肠真好。”
艾达娜浅浅一笑,轻轻倚在他身旁。
转头看时,对面那乞讨的老丐婆果已不见了。
二人又等了好一阵,始终不见有人来。江浪寻思:“难道苗大哥所写的地址有误?或者是小怜姑娘等不到我们,又换了地方?”
艾达娜忽道:“江郎,本来从黑水镇到后乌城至少要十几天路程,现下是遍地积雪,最多需要二十天左右。只不过,咱们途中迷路,至少又多走了十天罢。”
江浪心中一动,道:“你的意思是,花姑娘久候不至,以为咱们出了事,或者不来了,便不再等我们啦!”
艾达娜点头道:“很有可能。”
江浪抬起头来,眼见红日西斜,心下琢磨:“看来今日是见不到小怜姑娘了。天色已晚,艾达娜跟着我连日奔波,早已人困马乏,但却从不说累。真是难为她这位养尊处优的公主了。嗯,我还是先去带她投宿,让她好好歇息罢。”
他动念未已,忽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位阿訇走到教堂门口,你一言,我一语,叽哩咕噜,也不知在说些甚么。
艾达娜侧耳听了一阵,对江浪道:“那是礼拜寺的教长。对了,不如我去向他打听一下?”
江浪点点头。
当下艾达娜走到那阿訇面前,行礼问讯。
那阿訇听了艾达娜之言,又向江浪打量了一会,脸现诧异之色,向一干教徒挥挥手。众人纷纷散去。
二人又交谈了几句。艾达娜神色甚喜,向江浪招了招手,待他牵马走近,微笑道:“江郎,教长说前些日子一直有一位穿白衣服的汉人女子,常常在教堂门口来回走动。不过,这里的人都叫她“白衣仙女”。只是大约在五、六天之前,便不再出现了。你说,会不会便是你要找的人?”
江浪一怔,问道:“那汉人姑娘容貌如何?”
艾达娜便问那阿訇。那阿訇微一踌躇,便请二人进寺详谈。
伊斯兰教礼拜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