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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车来到楚乔说的地方,童念付了车钱,推门下来后就看到坐在路边的她。
“怎么坐在这里?”快步朝着她跑过来,童念笑着弯腰,挨着她坐下。
夜晚的温度很低,楚乔穿的很单薄,童念见到她小脸冻得通红,急忙将她的围巾摘下来,围在她的脖子上,试探着问她:“楚乔,出了什么事吗?”
楚乔微微垂着脸,半天都没有动,等她扬起头的时候,想要对童念挤出一抹笑,却发觉两颊被冻僵,僵硬麻木,“我无家可归了……”
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童念心底一阵收缩,伸手将楚乔搂在怀里,她眼睛酸酸的难受。这种落寞无依的感觉,她太过了解体会,“谁说你没有家,不是还有我吗?”
趴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楚乔低低笑起来,慢慢的眼底腾起一片氤氲。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她沁凉的心终于找到一丝慰藉。
回到家后,童念掏出钥匙开门,将人带进屋里,让她先坐在沙发里暖和暖和。
楚乔坐在沙发里,左右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嘴角泛起笑意。不大的房子,布置的很温馨,虽然不华丽,但是充满生活的味道。
她也向往拥有这样的一个家,只可惜不知道这个奢望,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童念从厨房端出来一杯热水,赶忙放到她的手里,笑着问她:“吃饭了吗?”
喝了口气热水,楚乔冻僵的手脚慢慢恢复过来,她抿着唇摇摇头,低声道:“没有。”
瞥着她黯然的神色,童念轻轻笑起来,她将电视打开,转身往厨房走,“你等会,我去给你煮面。”
来到厨房后,童念将冰箱中剩下的鸡汤倒进锅里,煮开后,将面条和青菜放进去,最后放盐调味,随后出锅盛到碗里。
“可以吃了。”童念将碗端到桌上,招呼客厅里的人过来。
楚乔闻着满屋子的香气,几步走到餐桌边坐下,看着碗里的面,笑吟吟的道:“你的手艺很好啊!”
“马马虎虎吧!”童念笑了笑,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的很香,心里也很开心。
不大的餐桌边,她们两人面对面的坐着,童念时不时的和她聊几句,最后见她将一碗面都吃掉,竟连汤也没剩,不禁笑了笑。
收拾好厨房,时间也不早了。童念找出一套干净的睡衣递给她,让她去洗澡。
卧室的床不算大,童念算计半天,害怕天冷睡在客厅生病,最后便决定两人挤着吧,这样也暖和,她拿出一套新的被褥铺好,又把瑞拉安顿好,不让它瞎溜达。
楚乔对于宠物好像不怎么喜欢,从进门以后,始终都躲着瑞拉,不和它有接触。
不多时候,楚乔洗好澡出来,她头发湿漉漉的,童念怕她感冒,忙将吹风机拿过来,递给她,让她赶快将头发吹干。
卧室的床上,她们盘腿坐着,两人聊的很开心。童念眼角一挑,扫到她白皙的脖颈中,那几抹嫣然的红痕,立时抿唇低笑,心里已经明白她今晚为何闹这一出。
半响,童念关了灯,躺在床上,两人都很安静。
对于楚乔的家庭背景,童念多少知道一些,城北的楚家,也是名门望族。权楚两家一直交好,这两家儿女联姻,也是早就定下来的事情。
权家只有一个儿子,权晏拓是当之无愧的太子爷,按道理说,这桩婚事应该顺理成章,怎么能闹成这样呢?
“楚乔?”童念转身望着她,心里充满好奇,“你是不是……”她很想问楚乔是不是偷跑出来的,可又问不出口。
楚乔也没有睡着,侧过身看着她,并不打算隐瞒,“能不能收留我几天?”
“当然可以。”童念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语气真挚,“你想住多久都行。”
楚乔笑着道谢,心底滑过一片暖流,其实她和童念也没见过几次,可这种时候,她竟然愿意收留自己,这种信任,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往她身边凑了凑,童念犹豫半天,才忍不住问她:“你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家?”楚乔目光暗淡下去,嘴角的笑意嘲讽:“那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闻言,童念脸色也沉下来,她微微叹了口气,用力握住她的手,能够感觉到她掌心一片冰冷。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彼此心中想着不同的心事。
楚乔性情独立自主,同时也有些不好相处,有时候能够感觉出来,她好像将自己缩在一个硬壳里,这样才能让她觉得安全。
家里多出一个人,自然热闹不少,但也有烦恼。早上童念出门前,将瑞拉安顿好,不让它随意活动。同时又把午饭准备好,放在冰箱里,只要楚乔自己加热一下就可以吃。
临出门前,童念叮嘱她,晚饭等她回来做,楚乔也满口答应下来。
可下班后推开家门,童念第一声先听到尖叫,她咻的跑到厨房里,看到锅里蹭蹭冒着火苗,楚乔吓的手足无措,正要往油锅里浇水熄火。
一把将锅盖压下去,童念将她拉到身后,将炉罩关掉,惊出一身冷汗。
“你没事吧?”缓了口气,童念回身看看身后的人,担忧的问她。
楚乔立时摆摆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啊,我本来想将晚饭做好的。”
童念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想这是做饭吗?要是她晚回来一步,这家里都要烧火了。
看到她黑漆漆的小脸,童念嗤笑出声,只让她去洗脸。自己脱下外套,将厨房收拾好。这样一折腾,晚饭也没有做,最后订餐吃的外卖。
第二天早上,童念穿戴整齐要出门前,特意很郑重的警告楚乔,今天绝对不能在乱摸厨房里的东西,一定要等她回家做饭。
经过昨晚的事情,楚乔满心抱歉,一个劲的点头,承诺绝对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再也不敢随便开火了。
见到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童念忍不住笑起来,没有在多说什么,将昨晚买的零食拿给她,让她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
坐上公交车回到杂志社,正好到上班时间。童念一上午校对了几万字,累的头晕眼花,中午的时候,她故意没有和同事们一起用餐,而是约了牧惟晗。
打车赶到西餐厅的时候,牧惟晗早已经到了,还帮她点上一壶红豆奶茶。
“很冷吧。”牧惟晗给她倒了杯奶茶,笑着推到她的面前,能够看到她鼻尖冻得红红的。
餐厅很暖,童念吸吸鼻子,伸手捧着被子捂手,点头道:“挺冷的。”
自从她康复后,并没有单独见过牧惟晗,只是通过两次电话。
服务员将牛排送上来,童念吃了几口,感觉味道还不错。她挑眉望着对面的男人,见他修长的手指握着刀叉,优雅的动作极为迷人。
“惟晗,”童念弯唇笑了笑,望向他的目光柔和,“我们认识多久了?”
切牛排的动作慢慢停下,牧惟晗眼底的神情温柔,他笑着抬起头,沉声道:“十二年。”
童念一怔,随后也笑起来,嘴角的笑容透着暖意。是啊,十二年,她和惟晗相识竟然也有这么久了。当初来到凌家,她对一切都很陌生,除却凌靳扬外,只有惟晗能让她感觉信赖。
“原来这么久了。”童念将头望向窗外,声音低下去。
眼见她脸色似乎不太对,牧惟晗放下手里的刀叉,盯着她的脸,问道:“念念,你怎么了?”
收敛起心底的起伏,童念转头看着他,乌黑的翦瞳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当年我流产的事情,有什么故意瞒着我的?”
她紧紧盯着牧惟晗的眼睛,清楚的看到他眼神躲闪了下,心里“咯噔”一下,霎时激荡起无数的浪花。
“你不要胡思乱想,哪有什么隐瞒?”牧惟晗调整好表情,再度看向她的时候,眼底已经平静无波。
童念望着他眼神的变化,嘴角滑过一丝冷笑。这些年跟在凌靳扬身边,他竟也如此这般深藏不露,让人刮目相看。
端起奶茶喝了口,童念秀眉紧蹙,冷声道:“惟晗,我有权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伸手制止住她继续的话,牧惟晗素来温柔的双眸变得冷冽,“念念,你不需要想那些,只要记住,靳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就足够。”
童念低下头,神情暗淡,她抿着唇,没有说话。为了她好吗?如果当真有事情隐瞒她,那也算是为了她好吗?
半响,童念再度抬起头,翦瞳看向对面的男人,语气沉下来,“既然你不肯告诉我,我也不会逼你。但是惟晗,你不能把我今天找你的事情,告诉凌靳扬!”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牧惟晗,声音冷然:“你答应我?”
牧惟晗脸色一变,好看的剑眉深深蹙起,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沉声道:“好。”
见到他应允,童念才算松了口气。用过午饭后,她便匆匆赶回杂志社去。
下午的工作,基本上没什么效率,她脑子里一直琢磨着病例的事情,既然当初手术的医院不能查到,那什么地方还有她的病例?
想来想去,她灵机一动,猛然间想到,应该还有个地方存有她的病例。
下班后,童念心急的往家赶,生怕楚乔又在家闹出什么乱子。她走到楼门外,就见到前方停着一辆黑色悍马越野车。
这片小区里绝对不可能有人开这种车,她心底一惊,立刻拔腿往楼上跑。果然才跑进楼门,就听到震天的响动。
童念三步并作两步,一口气跑上楼。她一眼看过去,就见到自己家大门外,站着一个满身戾气的男人,他抬起一脚,狠狠踹在那扇并不算结实的防盗门上,“楚乔,你他妈开门!再不开门,老子把这房子拆了!”
“喂!”
童念脸色铁青的跑过来,双手叉腰瞪着面前的男人,“你乱吼什么?”
转头看到她,权晏拓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他脸色阴沉,那双眼里的寒意慎人,“开门!”
被他这样一吼,童念心里更气,她最看不得这种嚣张跋扈的男人,“这里是我家,不欢迎你!”
原本心里的怒火就无处发泄,权晏拓咻的厉目,他向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要不是看在凌靳扬的面子上,他早就把这房子拆了,还能站在这和她说话?!
“我找楚乔,你快点把门打开。”权晏拓忍了忍,语气放轻。
童念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果断的拒绝他:“开玩笑,楚乔怎么会在我家?”
“不在?”权晏拓低低一笑,眼底的精光乍现,“要不是看在靳扬的面子上,我当天晚上就把她抓回去了,还能容她住到今天?”
童念愣了下,秀眉皱的更紧,怎么哪里都有他的事情?
“我再说最后一遍,你把门打开,否则就算凌靳扬,我也不给面子!”权晏拓早已失去耐心,不想和她浪费口舌。
大门外的动静不小,很多邻居探头看看,见那个男人不好惹又都躲回去,不想管闲事。可门里的人,肯定能听到的,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想起昨晚的险情,童念慌乱起来,她推开挡在门前的男人,从包里翻出钥匙,马上将大门打开。屋子里一片漆黑,她打开大灯后,却见楚乔坐在地毯上,脚边放着一个空掉的红酒瓶。
“楚乔?”童念赶快跑过去,蹲下来拍拍她的脸,“你没事吧?”
“好吵——”迷醉的人睁开眼睛,见到童念后,勾唇笑了笑,“你回来了?”
见到她没事,童念这才松了口气,可她这幅模样,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刚才门外那位爷喊的震天响,敢情她压根都没听到?!
权晏拓看到脸颊绯红的楚乔,俊逸的脸庞简直比锅底还要黑,他弯腰捡起那个空酒瓶,抬手砸在地上,厉声吼道:“楚乔,你妈的找死啊!”
“吵死了——”
楚乔皱着眉揉揉耳朵,扬起头看到面前的男人,她蹭的站起身,踉跄着喊道:“你来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滚!”
“你再说一遍?”权晏拓眯了眯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