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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事者的妻子,看着不过三十多岁,愧责难当。只可惜她还没走到灵前,便被徐莉狠狠推开,指着鼻子骂起来,“滚——”
“对不起!对不起!”
肇事者妻子,深埋着脸,脸上挂着泪痕,满心的愧疚。只可惜,这人命关天的事情,岂可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抚平的?
童念挑眉看过去,能看到她垂下的脸上犹带泪痕,她眼底里的悔恨与不安显而易见,可就算她在怎么道歉,也不能换回人命!
这种种的刺激,让徐莉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她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眼前的这些人,恶狠狠的诅咒:“是你们害死我儿子,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滚!都给我滚——”
她近乎疯狂的辱骂,有如一记重锤,狠狠敲在童念的心上。她咬着唇,仓皇而逃,快步从灵堂中走出来。
“你要去哪?”
手腕被人拉住,童念回过头,看到面前的那张脸,心头一阵收缩,嘴角泛起冷笑,“凌靳扬,你满意了吗?”
凌靳扬蹙起眉头,拉住她手腕的五指收拢起来,“童念,他是车祸,是意外!”
“意外?”童念笑了,嘴角的笑意刺眼,“难道不是你的步步紧逼吗?”
眼底倏然沉了下,凌靳扬抿着唇,俊脸的线条紧绷,透着凛冽的弧度。
“放开我——”
几乎是用吼的,童念卯足全身的力气,一把狠狠甩开他。
凌仲从后面追上来,一眼就见到他们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情形,神情沉寂下来:“念念,祁皓违规贷款的事情,证据确凿,不能怪你哥,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等你回家,咱们慢慢说……”
“回家?”
童念哑然失笑,眼底漫过的哀戚,氤氲着她的双眸,“我没有家!”
“念念!”凌仲想要伸手拉住她,却见她躲闪开。
眼角酸酸的发胀,童念整颗心都是冷的,冰的。她昂起头,双目灼灼的盯着对面的人,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你们听好了,我姓童,不姓凌!我爸爸叫童振启!”
“童念——”
凌靳扬怒不可遏,他往前一步,双眸狠狠瞪着面前的人,沉声吼道:“你把这句话,给我收回去!”
她沉默不语,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胸口的怒火翻滚,凌靳扬额上的青筋凸起,他倏然抬起手,作势就要对着她的脸扇过去,却在看到她脸颊上泛起的红痕后,硬生生停住。
手脚透着一片寒意,童念冷冷望着他扬起的手腕,心底的绝望早已将她淹没,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面如死灰。
“靳扬……”凌仲眼底闪过心伤,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凌靳扬回过神,一把扶住父亲,眼见他脸色不好,神情霎时阴霾下来,“爸,你没事吧?”
摆了摆手,凌仲对着他微微一笑,不过很明显的抬手捂着心脏。
昨晚凌仲也没睡好,凌靳扬担心父亲心脏有问题,立刻带着他离开,大步往外面走。
安昕追上来就看到这一幕,顾不上说别的话,赶快往前跑过去。
直到他们走远,童念挺直的身体一松,猛然弯下腰跌坐在地,全身颤颤的发抖。
“念念,你怎么了?”
尹陌见她跌倒在地,一路小跑着过来。她蹲下来,只见童念脸色煞白,满脸都是冷汗。
看到她缩着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尹陌吓坏了,扶着童念站起身,两人走出灵堂后,便拦上一辆出租车,直接往医院而去。
彼时,安昕见凌仲那边并没有什么大碍,反身回来,她恰好看到童念神情不对劲,心里狐疑,便开车跟上去。
急诊室外面,尹陌心急如焚,她坐在长凳上,脸色透着紧张。刚才来的路上,童念嘴里一直喊着疼,却又说不出哪里疼?
尹陌双手抱胸,眼角瞄着急诊室,不停的来回走动。
走廊上响起一阵脚步声,她挑眉看过去,见安昕大步走过来,“安小姐,你来了?”
安昕扫了眼急诊室的门,笑着点点头,道:“不放心,过来看看。”
尹陌看到她来,心里一阵感动。两人正说着话,急诊室的大门打开,童念被护士推着送出来。
“念念?”尹陌见她昏睡着,忙问护士,“她怎么样?”
护士也不知道详细情形,只叮嘱道:“医生让病人家属进去。”
尹陌眼看人被推进病房,心里不放心,踌躇的时候,安昕欣然的笑道:“你去陪着念念,我去医生那里。”
“好。”尹陌点了点头,当下跟着护士的脚步往病房而去。
安昕走进医生办公室,拉过凳子坐下。
“你是童念的家属?”
“是。”
医院抬起头看了看她,将检查结果拿出来,推到她的面前,“刚给她做过全身检查,并没有发现大的疾病。”
安昕接过检查报告,随意翻了翻,眼角瞄到妇科那一项,忽然停住视线。当流产那两个字映入她眼底的时候,她霎时瞪大了双眼。
流产?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安昕想起他们订婚的那一天,童念从订婚现场跑走,凌靳扬随后就失踪一天一夜,任谁也找不到人。
原来是这样,是因为她流产!
“病人以前有什么病史吗?”医生抬手推了推眼睛,按照惯例询问。
听到医生的话,安昕渐渐回过神来,她心里有些乱,随便敷衍道:“她患过自闭症。”
“自闭症?”
医生蹙着眉头,神情警惕的告知家属,“刚才给她检查的时候,病人的情绪很不稳定。如果她以前患过心里方面的疾病,那么你们家人要特别注意,不能掉以轻心!”
安昕眼角闪过一片寒光,她将检查结果攥着手里,指甲深陷下去,泛起一个深深的指印,“医生,她情绪不稳定,自闭症会不会复发?”
医生脸色沉了沉,也不能十分肯定,“这个不好说!你们要细心观察,如果发觉不对劲,要及时带着病人来治疗。”
“好的,谢谢医生。”安昕抿唇一笑,拿着东西离开。
走到垃圾桶边上,她将手里的检查报告几下子撕碎,丢进垃圾桶后,才走去病房。
童念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秀眉紧紧的蹙着,不曾松开。
“还没醒?”安昕走到床边,眼睛盯着一脸憔悴的童念,心底的情绪翻涌。
尹陌给她掖好被子,叹了口气道,“没有。”
“安小姐,医生怎么说?”
安昕脸颊闪过一抹笑意,口气从容:“医生说没什么大事,让她好好休息。”
尹陌听到这话,不禁松了口气,紧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在病房略坐片刻,安昕借口有事,很快离开医院。
……
白色的病床上,童念双眸紧闭,一张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紧绷,苍白如纸的唇瓣死死抿紧,贝齿咬出的齿痕尤深。
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她蜷缩着全身,想要寻找个安全的位置,闭合的眼皮不停的颤动,能够看得出她极度不安。
梦境中,她似乎回到很久前。庭院中的秋千里,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梳着两条麻花辫,大笑着坐在秋千里,荡来荡去,“哥哥,推高点,再高一点。”
站在阳光下的男子,面容俊美,他温柔的双眸明亮,嘴角的笑意带着宠溺。他走到秋千后面,双手微微使力,看着秋千里的人高高荡起来,欢笑着。
春去秋来,她从梳着辫子的小姑娘,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独自躲藏在属于她的家里,哭着想妈妈。她唯一的亲人不在了,从今以后,这个世上只有她孤苦无依。
直到那个如神祗般的男人找到她,将她颤抖的身体拥入怀抱,告诉她,“宝宝不要怕,你还有哥哥,哥哥会永远在你身边。”
她悲喜交加,将全部的自己献给他,告诉他,“我爱你,一生一世。”
怀揣着这份美好又炙热的情感,她等待着,向往着,能够与他一生一世。只是这个梦,破碎的太快,在她全无防备之下。
前一晚,他们极尽缠绵,他许诺她天长地久。
可转眼间,在蓝调,她亲眼目睹那一场盛大的订婚典礼。她眼睁睁看到他们交换信物,看到前晚还对他温柔缱绻的男人,用同样温柔的眼神去注视另外一个女人,看到他将薄唇印在那个女人的额头,看到他们手挽着手,十指紧扣。
那一刻,她的世界坍塌了,崩溃了。只是腹中突来的小生命,让她在绝望中感到一丝欣喜。
奈何,这唯一的期许,也变成一种奢望。她流着泪,求他,“凌靳扬,我不要你了,我真的可以不要你,求你让我留下孩子!”
她苦苦哀求,可看到的只有他冷漠决绝的眼眸,他的眼里没有半点动容,甚至没有一丝起伏,终于将她的心,彻底揉碎。
冰冷的手术台上,她无助的哭泣,却无力阻止从她的身体中,渐渐流逝掉的骨肉……
“啊——”
童念惊叫而起。
“怎么了?”尹陌刚打水回来,听到她的叫声,赶紧跑进来。
将水壶放在桌上,尹陌摸摸她的头,还是很烫,“做噩梦了吧!”
半响,童念呆滞的眼球转了转,看到身边的人后,声音沙哑,“我睡了很久吗?”
见她如常的说话,尹陌暗暗松了口气,笑道:“是啊,一天一夜。小姨刚走,回家给她拿换洗的衣服,顺便给你煮点汤。”
童念低下头,似乎对这些充耳不闻,“今天是不是祁皓下葬的日子?”
倒水的动作顿了顿,尹陌眼底浮现一丝泪光,“是。”
推开她递来的水,童念目光锐利,直勾勾盯着她问,“你知道在哪家墓园吗?”
尹陌犹豫了下,看到她眼底的渴望,不忍心骗她,缓缓点头。
倏然掀开被子,童念拉住她的手腕,一路拽着她往外面走,“带我去!”
……
医院排队挂号的病人很多,护士按照顺序喊号。
安昕推门走进去的时候,医生办公室中,除了医生,并没有别的人。
将挂号单子放在桌上,安昕大致扫了眼周围,并没有安装摄像。
“病例。”医生公式化的口吻。
安昕抿唇一笑,将手里的病历本递给去,看到他白大褂带着的胸牌名字。
打开她的病历本,上面崭新的,一个字迹也没有。
“黄医生,您在这家医院,一年的收入是多少?”安昕眼角轻佻,俏脸透着笑意。
医生愣了愣,还以为她是来挖人的,顿时不悦:“小姐,如果你没病,请离开,后面还有很多病人。”
安昕打开皮包,从里面掏出一张支票,推到他的面前,“这上面的钱,你就算工作一辈子也赚不到。”
那医生目光闪了闪,低头瞅了眼支票上的数字,眼神顿生变化,“你是什么人?”
小心观察着他的神情,安昕满意的勾唇,眼底闪过轻蔑,“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这家医院最好的心理医师。”
挑眉扫了扫她,见她穿衣打扮都透着华丽,语气做派也不想普通人,黄医生的脸色明显起了变化,“你有事找我?”
“聪明人!”安昕赞赏的点点头,自己果然没看错,这人透着一股贪婪,“黄医生,我想请教个问题,曾经患过自闭症的人,会不会复发?”
这种专业问题,是医生的强项,他信心满满的回答,“极有可能!如果病人情绪不稳定,外界的诱因恰好同她心底的某种伤痛叠加,那么就有可能引发这种心理疾病。”
安昕眼角闪过一抹寒光,话锋徒然转变,“是不是有一种心里暗示,能够诱导人的思维?”
“这个……”黄医生脸色微变,语气含糊,“那也要看被诱导的人,潜意识里会存在什么样的信息!”
将收集到的病例资料,放到他的面前,安昕静静等待,直到他看完资料,疑惑的质问:“你是想要我给她做心理暗示?”
安昕微微一笑,将支票推到他的面前,神情阴霾下来,“黄医生,这是一半的钱,事成以后还有另外一半!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