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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之神的一百二十多万桩罪行之中,绝大多数都是那种用不着详细核实的——某年月日,祂指使或者伙同其他邪恶神祇,发动了某某邪恶勾当,这种事情在万神殿里面尽人皆知,根本没有进一步核实的必要。
如果连那些都核实的话,就等于在嘲笑大家的智商。
需要核实的,是一些不怎么为大众所知,或者情节特别严重的罪行。
神祇不需要休息,公审大会就这么一直持续着,一桩桩罪行被接连证明,其中不时穿插仅仅提出名字就让诸神都清楚内容无须进一步核实的那些,到了现在,已经有超过一半的罪行得到了核实。
至于这些罪行最后将会被总结起来,归纳成多么严重的罪名,得到多么残酷的惩罚,差不多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恐惧之神颓然地坐在被告席上,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祂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输了,再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不如趁着最后的时光,好好享受一下生命的可贵。
但是,这种“享受”实在是一种煎熬。
每一桩罪行的确定,都让祂心中一惊,知道自己所剩无几的时间又少掉了一点点。
这个时候,祂倒是感谢自己这些年来干的坏事够多,一条条一桩桩确定起来都要花费这么多的时间,让自己平白多活了一些工夫。
“活着真好啊……”恐惧之神已经完全不理会审判了,只是无力地瘫坐在被告席的椅子上,茫然地看着头顶那神力幻化的蓝天和红日。
过了不知道多久,祂突然大声叫喊:“我抗议!这里天上怎么连一朵云彩都没有?”
正在忙着核实祂罪行的隋雄愣住,疑惑地看着祂。
“既然有天空,有太阳,那为什么没有云?”恐惧之神振振有词地问,“而且也没有风!简直荒谬!”
“这跟你的罪行有关系吗?”隋雄问。
恐惧之神不回答,只是反复强调这天空的不合理。
观众席的前排,天空之神眨眨眼睛,发现不少神祇都将目光投向了自己。
“唉?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祂纳闷而且郁闷地问。
但谁叫祂是“天空之神”呢?在诸神的注视下,祂只得叹了口气,手一挥,于是原本单调的蓝天上,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云彩,不急不慢地流动着。空旷的审判大会会场上,也吹起了和煦的风。
解决了这个问题,恐惧之神满意地叹了口气,又恢复了之前那种仿佛半死不活的模样,瘫坐在椅子上呆呆看着天空。
“这家伙不会是傻了吧?”有神祇如此嘟囔,“总觉得祂脑子已经不大正常了。”
“你不是唯一这么觉得的。”
“是啊,我也这么想!”
“尼玛,我还以为就我这么觉得呢!”
“哈哈,我也是啊!”
也难怪诸神如此觉得,恐惧之神现在的模样,真不像个脑子还正常的人——呃,脑子还正常的神。
隋雄仔细地盯着祂看了很久,反复询问,却得不到任何的回答,最后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去理会这突然发神经的家伙,继续审判。
时间又一点一点地过去,当所有的罪行都被核实之后,诸神都暗暗松了口气。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漫长的审判,整个审判过程超过三百天,再考虑到最后宣判所需的时间,恐怕差不多要接近凡间的一年了。
凡间的审判有时候也会纠缠很久,那大多发生在双方就罪行是否确定,罪名是否成立,展开激烈辩论,不断论证的情况下。而恐惧之神的绝大多数罪行根本不需要论证,只要简单说明一下,大家就可以确定其成立,只有极少数的罪行需要传召证人,效率之高,足以让凡间的法庭汗颜。
然而,恐惧之神的罪行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一百二十七万六千四百四十九条!
要是让人间的法庭来审判的话,估摸着要准备几套法官和原告班子,大家轮流上阵。否则的话,恐怕还没等审判结果出来,法官和原告就要先累死了。
好在神祇是不会累的,起码不会因为这种简单轻松的工作而疲累。隋雄和法律之神愣是把这一百二十七万六千四百四十九条罪行一条条一桩桩依次过堂,在诸神和凡间的传奇强者面前一一展示说明,再把它们给一一确定下来。
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漫长到许多凡间的传奇强者们听到一半甚至一小半的时候就支持不住,纷纷休息去了。
公审大会会场有专门的休息室,休息室的布置比较简朴,就是一间间普通的客房。无论是凡人也好,是神祇也罢,如果想要休息的话,都只能去这种简单的客房暂歇。好在就算是对于生活条件要求最高的凡人,也知道不能跟神祇讲究这个,倒是没人跳出来挑刺,一个个老老实实地休息了一番,再来继续听审判。
一年时间,对于永恒不朽的神祇而言简直如同弹指一挥间,就算是对于那些凡人来说也不算什么——传奇强者的寿命是要用“千年”来计算的,区区一年,谁都等得起。
而这一年的时光,对于恐惧之神来说,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祂曾经努力寻找可以派遣郁闷的办法,但最终所有的办法都失去了效果。现在祂只是茫然地瘫坐在椅子上,微微张开嘴巴,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祂的神光还算稳定的话,大家只怕会怀疑祂已经死了。
“好了,所有的罪行都已经核实完毕。”法律之神严肃地说,“现在,我将针对这些罪行的定罪进行宣判。不过在宣判之前,按照规矩,我要询问一下,在场还有谁想要对这些罪行作出补充?或者是提出异议?”
诸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补充?都一百多万条罪行了,还补充什么啊!
异议?谁特么脑子进了水,在这里提出异议啊!不要命了吗?
然而,居然还真有人站了起来。
“我有异议!”一个罩着黑色长袍,身形瘦削的神祇站了起来,“恐惧之主陛下的绝大多数罪行,都没有相关的法律。既然没有相关的法律,那就算罪行确凿,罪名也无法成立!”
啊咧?!
还真特么有不要命的?!
诸神哗然,纷纷看向这个提出异议的家伙,祂身边的一个神祇突然惊叫起来:“你是阴影与刺杀之神!你居然没死?!”
那全身罩在黑色长袍下的神祇索性摘下遮住脑袋的兜帽,露出了一个苍白憔悴,看起来伤势不轻而且并没有恢复的黑发少女面容。
这张脸,大家倒是眼生得很,因为长久以来,就算死在祂刀下的倒霉鬼们,大多也只看到了黑色的身影罢了。
“没错,我就是阴影与刺杀之神。”恐惧之神唯一的忠实部下坦然承认,“我知道你们想要说什么,今天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要活着离开!但是,对于这场审判,我有异议!”
“诸神之中从未有明确的成文法律,而凡人的法律条文里面,也没有针对神祇的内容。所以就算恐惧之主陛下的罪行被确定了,你们也不能定祂的罪!”
祂无惧周围那些满怀恶意甚至憎恨的目光,用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骄傲的姿态站在观众席上,毫不退让地注视着审判台,注视着隋雄和法律之神,大声疾呼。
“这场审判,只能到此为止!”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作为恐惧之神忠实的部下——或许是唯一忠实的部下,阴影与刺杀之神哈萨琳一直在琢磨该怎么拯救自家老大。
劫法场是肯定不行的,别说祂只是区区一个中等神力,就算是强大神力也没用——君不见两位强大神力联手,都被虚空假面一个人打得落花流水吗?想要靠一己之力劫法场救人?那祂要先变个身,变身伟大神力的秩序之主,又或者走在路边捡到一块石头,结果居然是另外三位伟大神力之中某一位留下的神格碎片才行。
这种事想想就算了,哈萨琳是个务实的神,所以祂思考的是该怎么用非武力的手段拯救恐惧之神。
老实说,这简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哈萨琳自己也不是什么聪明睿智的神祇,不过祂换了个思路——我不够聪明,那就找聪明人帮忙呗!
于是祂化身潜入人间,前后找了六位从事法律工作的官员,还找了两位研究历史的学者,希望从这些专业人士那里得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因为要掩饰身份的缘故,祂不敢贸然使用神力,只能用普通的金钱财宝之类方法诱惑那些人,其中甚至连美色都用上了——也亏得神祇能够自由变化外貌,否则就祂那白如死人的脸色和营养不良的身材,“美色”怕是会起反作用。
经过多方询问,哈萨琳最终找到了一个办法。
法律的精神有两种,一种是“无法律允许的事情即为违法”,另一种是“法律未禁止的事情即不违法”,对于平民百姓,一般多用前者,对于贵族则一般用后者,至于国王……国王是不用遵守法律的,他高居于法律之上。
恐惧之神既然已经成了阶下囚,那么“国王不用遵守法律”这条自然是谈不上了,但这却给了那些聪明的专业人士们一个很好的思路——自古以来,所有的法律都是为了约束凡人而设立的,从来没有什么法律是针对神祇的。既然没有针对神祇的法律,那么神祇就无所谓“犯罪”与否了。
换句话说,神祇无论做什么,都谈不上犯罪。
哈萨琳不知道这办法能不能为自家陛下脱罪,也不知道脱罪之后究竟会怎么样,但祂已经没有时间再慢慢想办法了,公审大会已经到了尾声。
所以纵然明知希望不大,祂还是站了出来,把自己花了一年时间准备的办法用了出来。
听到了祂的话,众神先是一愣,然后便纷纷议论起来。
“祂说得好像没错啊,从来就没有针对我们神祇的法律来着。”
“的确如此,法律也是有适用范围的。人间就有个著名的说法,叫做‘国王是不会违法的’,以此类推,神祇当然也不会违法。”
“是啊,毕竟神祇比国王可高贵多了!”
说这些话的,是中立阵营的神祇们。
“有点糟糕!被人抓住了盲点啊!”
“是的,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从来就没有哪个法律里面有制裁神祇的条文。”
“以前这种事情也没发生过嘛……现在该怎么办?”
“至少我想不出办法来,恐怕只能硬干了吧?”
“要我说就不该搞什么公审大会,直接一刀砍死那个混蛋,天下太平!”
“唉!谁想到会出这种意外啊!”
看他们说话的态度就知道,这些是善良神祇们。
“呵呵,这次可有热闹看了!”
“出来卖就不要标榜自己清白,名利都想得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虽然这次咱们吃了大亏,但能看到这场好戏,倒也算是稍稍有点安慰了。”
“只是可惜了哈萨琳,本来我还琢磨着等迪亚尔特(恐惧之神)死了之后,设法收服祂呢……”
“别人家的狗,你打祂主意干什么?就算勉强弄回去,也不会像对待原来的主人一样对待你的。还不如自己培养个算了。”
“说得也是,等祂也死了,相应的神职份额就空出来了,我手下正好有几个不错的刺客,可以让他们去试试……”
这些自然是邪恶神祇。
相对于众神的议论纷纷,一直平静颓唐的恐惧之神脸上却重新恢复了光彩,祂站了起来,回头注视着阴影和刺杀之神,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不该来。”
“我应该来!”
恐惧之神讥讽地笑了:“你来了就是送死,而且除了送死之外,你什么都做不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