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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短篇小说集)-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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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惨了。”

“惨?”苏茜笑了。

我不喜欢史蔑夫,直接上感觉他是那种刻薄无情的人。

曾有女同事陪完老头上司后,被那美国老头到处投诉她有臭狐。

我照着镜子苦笑。

第二天,史蔑夫召我入房。

“你不喜欢开夜班?”

“不是喜欢与否的问题,是有无必要问题。”

“有无必要,由我断定。”

是他的态度,是那种号令天下,谁敢不从的态度,摆明欺侮你、压逼你,占你便宜,似强抢民女的恶霸。

社会有进步吗,我悲哀的想,抑或在打退步?

八十年代留英留美的女大学生,在工作上还会碰到这种人,人类,仍然被原始的劣根性所控制。

我说:“我肯定你的判断是合理的。”

他哈哈笑起来。

这算不算拧笑,我问自己,我是不是弱女?

“日本菜还是法国菜?”

我退无可退,“意大利叶。”

他大悦,“我怎么没想到,太有想头了,好好好。”

我安慰自己,吃顿饭而已,且莫去想它。

星期五来临,渐渐椅子变成针毡。

记起表姐说的故事来。

她在酒店做公关小姐,洋上司在她试用期百般挑剔,公然取笑,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在一个上午,那洋老头召她入房,同她说话。

他说:“虽然我是总经理,但令我满足的不是我的工作,而是在一些时候,床边的女郎拉住我,问:你真的要走了吗。”

表姐假装不懂。

一个月后她辞职。

那白发老头在一年后被调回纽约,但是表姐没有熬过那一年。

也不是每个人的上司是那样,但苏茜说得对,在一个女子的事业道路上,遇到三两个这样的人实不稀奇。

这是事业危机。

为什么不能好好把全付精神放在工作上呢。

我并没有打扮得花姿招展,但办公室里好像每个人都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事。

五点半一过,每个人都走了,单剩我同史篾夫。

他装模作样把透明片取出,逐张扬起来看,故意弄得我精神紧张。

我脑海中闪过四个字,猫玩老鼠。

要是他态度好些,这会是另外一个故事。

我忽然说:“这些底片我从来没有见过,帮不了忙,我想我没必要留下。”

抓起手袋,跑出办公室。

并没有为自己骄傲,这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并不是冲动,但是现在的情况好比喉咙卡住一条大鱼骨剌,吞下,痛,拔出,更痛,两头不讨好,根本不知怎么做。

怎么把自己送上门去呢。

怎么做交易呢。

这也是一门艺术,别小觑这类女性。

周末在家休息,气也渐渐平下去。

希望史蔑夫也懂得收蓬,别逼急了我,上去告他。

星期一开早祷会,史蔑夫逐个伙计问有什么难题。

论到我,我屏息,大家也似在等好戏开场。

他问我:“星期五晚上你几点钟走?”

我一呆,“很早就走。”

“我的问题是:几点钟?”

“五时四十分。”

我无惧,何需惧?但听到其他人的窃笑声,耳朵不禁烧红。

“今夜你要挑好底片才准走。”

这根本是无理取闹,我淡然说好。

“王君今夜陪你。”

我对王君倒有点歉意,累了他。史蔑夫要惩罚的人,其实是我。

星期一,我服贴地同王君一齐开夜工,特地去买了啤酒饭盒子,陪他先打了底,听他吹牛达两小时,心想同事嘛,迁就也是应该的。

做到八点,已经妥当。

他说:“你先走一步,我十分钟后也跟着走。”

我拿起手袋,还没忘记说客气话,“你多多包涵。”

王君说:“什么话。”

这下妥当了吧,他职位比我低,我面子给得十足,况且,工作也已经做完。

史蔑夫再要挑剔,也得换个题目。

谁知第二天他又当看众人面说:“你昨天几点钟走?”

咦!这人到底有完没完?

“八点半。”

“王,你几点走?”

我简直不相信人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竟然答:“我十二点半才走。”

我不但不怒,反而笑出来,噫,公司楼下有签到簿子,但凡迟定要签名,我就是不相信这姓王的十二点半才走。

但随即我深觉悲哀,他陷害我,有他的苦衷吧,不然与我无怨无仇,何必这样做?

史蔑夫说:“你留下来,我有话同你说。”

我说:“外头满桌的功夫等我做。”

“不要紧张,阿张,阿陈,你们都愿意帮这位小姐忙,是不是?”

众人又一阵讪笑,讨上司欢喜。

他们出去了。

“小姐,”史蔑夫说:“生活不容易吧。”

他大抵要看我流泪吧。

“王讨不讨厌,像不像一条狗,你要不要我惩罚他?”

坏同心理变态是有分别的,史蔑夫早已发疯。

我不出声。

世界那么大,狗也有它生存的权利。

“好,好涵养,可惜除了我欣赏,没有人看得到,外头那些低级职员,反而会看你不起,欺侮你。”

我仍不作声。

他又问:“日本菜抑或法国菜?”

我温和的说:“我不饿。”

他很震惊。

这时案头的电话响,他一听,大约是大老板,立即挥手,令我出去,“走走,一会儿才叫你。”

你说,这种实况,叫坐在家中的太太用尽她们的想像力,想破了宝贵的脑袋,也想不出来吧。

我随即回到座位上,心中悲愤无法抑止。

从一数到一百,快,数,但没有用,想拿起电话找朋友诉苦,犹疑一下,拨给苏茜。

才听到她“喂”一声,眼泪已抢出来,连忙用手帕掩住,大堂中那么多人,何苦示弱。

“什么事?”

“做不下去了。”

“不要为一个人辞工,继续同他玩下去。”

“我累。”

“谁不累?累也要玩。”“算了。”

“不行。”

女秘书暗示有人找我。

“我有事,苏茜,一会儿再打给你。”

“别冲动。”

“知道。”

挂上电话,女秘书同我说:“阿二找你。”

那是史蔑夫的助手。

我尽量平静走到阿二面前,“有事?”

他呶呶嘴,“说你电话太多,自己小心点。”

我只得点点头。

一步一步来,叫你受不过好跳楼。

案头电话响。

苏茜找我,“什么事,又是什么?”史蔑夫走过,看见我手持话筒,索性坐在我对面,听我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我已很平静,对苏茜说:“今天下午五时半到你楼下等。”挂上电话。

没错,他什么把柄都没有落在我手上,死也是白死。

我阴恻恻看着地,笑了一笑。

史蔑夫一呆,站起来离去。

当夜我见到苏茜,同她细述。

“你有一颗玻璃心,很吃亏的,自尊心太强,其实经过一年半载,他玩累了,会放过你,或许他会调任。”

“没可能,他合同八八年才满。”

“他有半年假,熬至八七年底一定会出头。”

我深深叹口气。

“这并不是大事,想成功就得忍耐。”

“你会忍耐吗?!”

“当然。”

“不可能忍得连自尊心都没有。”

“老实说,史蔑夫虐待你,还有目的,许多人连目的都没有,就胡作妄为。”

“这种人是怎么升上去的?”

“问得真好。”她苦笑。

“每个人都知道他是神经汉,可是他还可以扶摇直上。”

“你在本公司也有一段日子了,就此离开可惜。”

“你要我怎么做?”我微笑,“即使送上门去给他吃也来不及了,吃了之后,他会满嘴鲜血用牙签剔着齿缝说:我不要吃,不好吃,是她硬要我吃,没法不吃。”

苏茜不响。

“大老板是要我死在他手中吧,借力杀人,我一向没有党派,无人护我。”

“不不,是你自己不能忍辱负重。”

“这同工作能力有什么关系?”

“我同你无话可说,你还是天真。”

“对不起,苏茜。”

苏茜或许是对的,我问得太多,对生活期望太大。

过一日,正在翻译文件,史蔑夫叫我进去,令我将中文译为英文。

我说原文便是英文,请他看原文。

“不,我要听你口头上译出,你不是在写情书吧。”

我拒绝,“我有许多事等看做。”

“那么把中文留下,我叫别人译给我听。”

我离开他房间。

粤语片中女孩子遇到可恶的老板,可以叫他的雌老虎妻子出来,拧着他耳朵回家,这不过是编故事人一门心思的想法,现实社会中不会发生。

走投无路了。

怎么办好。

天天忍耐是一个法子,不信他放把火烧我。

但可怜,生活将在痛苦中,而生命,活一天少一天,何苦与他对峙。

第二条路,当然是走为上着,离开这个地方。

史蔑夫出来,“译得坏透了,重做!为了你这种人,公司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

他当着我而,把译文撕得粉碎。

我留有底稿,但这有什么关系,他决定八小时与我玩到底。

“明天我们八点钟开车,去签合同,你八点钟到这里来等我。”

我不作声,过了一小时,把译文电抄一次交上,他根本看不懂中文,随手交给见习人员。

他说:“替这位小姐看舌,小心点。”

我淡然一笑,他为什么不把文章给斟茶的小明看呢。

事情过后,都是微不足道的!谁不知道呢,假使别的同事为这样的小事离职,我都会觉得他大题小做。

但这事不是发生在别人身上。

它发生在我身上。

晚上同苏茜说:“我不是人才,朽木不可雕也,我要辞工了。”

“那么反正如此,去告发他。”

“没有用的。”

“骂他一顿。”

我笑,“可惜他的老板是位女士,不然同他去吃饭,比较值得。”

“更可惜另一个老板是洋人,鬼声鬼气,瞧,有怨无路诉,又不能上京师滚钉板告御状。”

“全世界都是这么黑暗。”

苏茜叹口气,“干脆把自己也搽黑了算了,好做人。”

我俩捧着酒杯哈哈大笑起来。

“找到工作再走。”她挽留我,但有什么用呢。

“不行,这样匆忙,找不到好工作,反正也想休息一阵子,不如到欧洲住三两个月。”

苏茜点头,“这就是有家底的好处了。”

“没有家底,也不能受人压遍去吃饭,不是不能去,而是爱去才去。”

“决定了?”

我点点头。

“那你承认打败仗?”

“不,我只是不打。”

“你可以这样安慰自己。”苏茜微笑。

“当然,千方百计都要找个藉口。”我拍拍她肩膀。

“这样也好,少个人同我们争升级。”

“开玩笑,没有资格同你争。”

过一日,我到史蔑夫房中。

“我肚子饿了。”

“啊?”他拖长声音,扬起一条眼眉毛。

“别告诉我现在是你不想吃饭。”我微笑。

他略略迟疑,不知作出什么反应才好。

“来,”我说:“我请客,咱们去云海吃日本菜,听听,单是菜馆的名字已叫人向往,一定要来。”

他凝视我,“小姐,别同我耍花样。”

“吃顿饭,不犯罪吧,公众场所,有什么花样?不过我不怪你不开心,毕竟我叫你碰钉子。”

“小姐,我碰钉?”

“好好好,是我碰钉,好了吧。”

“什么时候?”

“就是今晚,下了班先去喝几杯米酒,肚子饿了才叫剌身,我准备大出血。”

他被我逗笑,略觉不好意思。

“五点半我来接你。”我向他目夹目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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