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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桥考虑要不要给她一个大巴掌。
程澄认真地说:“我起不来啊。你压着我呢。”
我起来了好去扶你啊。你往边上躺躺好不好?
她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孙桥双手一松,重新压回到程澄身上。
“有个软垫子挺好。还是趴会儿吧。”
他对程澄说,“正好我仰着脑袋有点酸,干脆就在你脸上歇会儿吧。”
程澄来不及反应,孙桥的脸庞就迅速下降,放大,接近,然后——
完了。
程澄麻木地想:
又亲上了。
他缓缓地在她的唇上挪动,只是眼睛冷冰冰地睁着。程澄感觉不到亲吻的甜美,有的是忐忑和惊慌。
“孙……嗯……”
说不出话了,连气都要上不来。
程澄哀怨地想:
为什么孙桥的吻,比以前的男友们,都要过份呢?
初吻给了罗敬开那个败家子。当时他们都小。下了学,背着书包,手都不敢牵,紧张地找了个旮旯,然后哆哆嗦嗦地,你看我,我看你。
“要不试试。”罗敬开终于憋出了一句。
于是碰了一下,然后分开,再碰一下,再分开。
反反复复好几次。脑门都撞疼了,最后天色已晚,罗敬开揉着额头说:“嗯,大概就是这样吧。”
程澄很认真地点头,也揉着脑门,开始朦胧地明白,什么叫爱与痛交织。
最刻骨铭心的那个吻,给了霍小可。
他是高一生,自己是初三生。
大雪皑皑。
她在冻结的什刹海上哭跑,然后滑倒。霍小可一言不发地抱起了她。冰湖上,他们吻了个昏天黑地,少儿不宜。
程澄始终瞪大了眼睛,以表示自己对这个吻的愤恨。
但她没看霍小可,她看得是背景色。
只记得枯树老鸦,一片纯白的天空下,裹着艳粉羽绒服的方丹霓光彩照人,站在冰面上微微一笑,满不在乎。似乎刚刚不是她,和霍小可在树下搂抱,说着甜美的情话,编排着自己的是非。
当天晚上,和霍小可谈妥了分手。
第二天下午的数学课,她进到教室,一脚踢翻了方丹霓的桌子,以“贱人”两字为开端,拉开了轰轰烈烈,让双方都背了处分的骂战。
和戴翔交往时间最长,关系最稳定。因为都是成年人了,所以吻起来也没了顾忌。只是戴翔很体贴,吻得很温柔。程澄一直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绅士,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是个蠢蛋。
孙桥骂得没错,自己不是白痴是什么?你见过男朋友接二连三都被身边的女人给拐走的吗?
以为摆脱了方丹霓,再也就没了噩梦。
却没想到,那么温柔可爱的容采薇,跟自己交往了这么多年,感情甚是不错的容采薇,竟然也是个小……小……小……
小bitch。
可我竟然还不能驱逐你!
因为你没有得罪老姐,湛蓝,月亮。
因为戴翔没有得罪小罗,晓白还有卓。
甚至我还要不得不容忍你和方丹霓一副闺阁好姐妹的恶心样子。人以群分,怪不得你俩现在那么有的聊。若不是你一直拉着方丹霓,光靠男生那边的邀请,方丹霓怎么可能老厚颜无耻地赖在这个圈子不走!
程澄越想越气,她感到自己需要孙桥的粗暴来缓解心中腾起的怒火,举起双臂抱住了孙桥的后背,开始努力回应孙桥。
孙桥却抬起了头。
程澄说:“接着来啊。”
孙桥说:“有人过来了。”
凤晓白说:“你们干吗呢?”
………………………………
一只乌鸦从众人头顶飞过。
程澄大着舌头说:“他他他……他昏迷了。”
凤晓白疑惑地去看眼睛很亮瞪得蛮大的孙桥。
“他他他他现在又醒了。”程澄卷着舌头道。
孙桥冷道:“腿折了,起不来。不小心就撞上了。反正是个白痴,也就是给本世子当当肉垫子。”
他很大爷地伸手,凤晓白会意地扶他起来,敏捷地点了几个止血的穴道,又掰开已经基本碎裂的石膏,先撕开一截裤筒缠住伤口,说了句“忍忍,一会儿去医院”。
程澄只是躺在泥浆子里望天。
很明显,我又把事情搞砸了。
凤晓白忙完了孙桥,又拽起了她,“一会儿回去都要好好洗澡了。”
他叹道,“水费啊……”
“可以回去了?”程澄本能提问。
凤晓白点点头,“湛蓝已经收服那妖邪了。”
他和程澄扶着孙桥挪到了湛蓝筝所在地点——大铜缸子的“遗址”旁。那里有一张绿幽幽的法网,扣着一个青衣女鬼和一截黑乎乎的树根。
“杨树精呢?”程澄问。
湛蓝筝闻言,也不回答,只用法杖狠狠地捅那女鬼,捅得女鬼缩成一团。
“湛蓝,好了。时间不多。”凤晓白待女友折磨够了,看起来神清气爽了,方出言劝阻。
湛蓝筝道:“丫头,其实你那天看到的,是个不男不女,不鬼不妖的家伙。”
程澄愣住,她仔细看网子里的女鬼,惊讶道:“这不就是……”
再看旁边那具裹尸布中的尸首,“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她的……”
指着女鬼,又指着尸首,“身体吗?”
湛蓝筝对女鬼冷笑道:“倒还真是硬啊。你信不信我现在问都不问了,直接打你个魂飞魄散?”
女鬼不言不语。程澄糊涂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说杨树精骗你?活尸不是躺在这里呢吗?她又是怎么搞的?”
法杖点点那青衣女鬼,湛蓝筝道:“我唤出来的这尸首,才是她的身体。”
又指了指裹尸布里的尸体,“怨念极大,想来在以前埋她的地方,就作孽过。让人家给封在这卷施咒的裹尸布中。前事已不可推测了,大概是斗转星移,世事变迁,某日一场大水,把她给冲到了地下河道里,阴错阳差地让杨树根给卡住了。遂在这里安了家,继而鸠占鹊巢,先夺了杨树精的修为,再吞并了他的灵体,抢了他的人身。刚刚那个不是杨树精,身子里头裹着的,就是她。”
“鬼上妖身。”孙桥沉沉道。
湛蓝筝肯定地点头,程澄把思路给捋了一遍,惊讶,“湛蓝,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刚刚杨树精的态度太谄媚,他本是说过不敢碰这尸体,絮絮叨叨了一堆,可是等捞出来了,他反倒帮我打开裹尸布,那火烧火燎的劲头,分明急着要我把这尸体给干掉。是啊,这只是一具尸体了,阴阳镜下我看得清清楚楚,尸体内没有任何的灵力跳动了。我便是砸成碎块,对她都没大碍了。反正她都已经找到新的身子了。把罪责往这尸体上一推,就可以带着新身子溜走了。出去后没准还会宣传说,是湛家的姑奶奶,许诺放走了她呢。”
湛蓝筝冷笑道,“我推测,这地方本有这口镇邪的缸子压着,她便出不去,又不想再回到河里当个无依无靠的水鬼。就静下心来,日日夜夜地吸收杨树精的力量,补充自身,逐渐给做大了。恰好那排水口不知怎地,本是堵住的,最近却落了下来。这样一来,但凡赶上阴日阴时,天若落大雨,上下游闸口配合不当,河水一涨便会滚入地下河道,借着水的卷天阴气和她自身膨胀的力量,一个突破就能暂时冲开缸子上的封印,顺水冒出缸子,进到院子里来砍腿杀人。”
程澄叫道:“等等。我还是没搞明白,这个女鬼才是杀人的,那刚刚那杨树精……”
“杨树精早就朽了。”湛蓝筝指着那树根样的东西说,“杨树精死了,这是骸骨。是让她给吸干了精元,死了。她占了杨树精的身子。可她是女体,而杨树精是男身,所以融合到一起,就成了你和桔子所看到过的那个‘女鬼’。你刚跟我说过,那女鬼,骨骼有点粗壮对吧?保留着她的身高,衣衫和头发,还有杨树精的体格和力气。对了,最后让我确认的,是这个布袋子……”
湛蓝筝捡起来,抿了抿嘴,表情不太自然,“我知道这袋子是谁的。不多说了,这里面装着湛家的法符,可辨识妖鬼,以不同符文呈现。我认出这袋子的主人后,掏出来看了一眼,那法符上清清楚楚,留着一撮厉鬼的气。她纵使占了杨树精的身,也改不掉鬼的戾气。”
法杖抬起那女鬼的下颌,“你以为你换了个男体,就能逃过法网了吗?”
杖头绿光一点,毫不留情地再次捅翻女鬼,“说吧。就因为你没有双腿,所以你嫉妒到杀害有腿的女孩子?”
大家只听到院子里飘起了幽怨仿似叹息的声音——
“没有了双腿……”
青衣女鬼慢慢地抬起头,一张还算秀气的脸蛋从厚实的黑发后露出,只有青白的肌肤和几乎全白的眼球,才能表明她是一个异类的存在。她缓缓启动着嘴唇,冷硬的手努力翻开她的下裙——那里面空空荡荡。
“你猜啊——”她慢条斯理地向湛蓝筝微笑。
程澄恐惧地看到这女鬼的嘴唇正一点点地腐烂。她便躲到了孙桥和凤晓白的身后,却看到这俩忽然都动了动耳垂,目光转向了后院门口。
“裙摆是否会飘得更美?”女鬼轻飘飘地说完最后一句。
湛蓝筝嫌恶地一杖打翻她。
“对厉鬼,谈是谈不拢,问是问不清,送走得了。”湛蓝筝左手掐诀,欲要念咒。
“等一下。”门口传来了淡淡的声音,“问清楚,再做打算。”
湛蓝筝一怔,“爸?”她难以置信地喊了一声,“您怎么来了?”
湛明儒压着步子,缓缓踱过来,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儿,余光划过了凤晓白,孙桥和程澄,最后凝在了法网中正慢慢腐烂的那女鬼。
院门口鱼贯而入几人,有湛虚衡,湛歆爱,湛思晴和湛思露。另外还有一个面容可亲,一看便很有教养的女子,只她最是和蔼地向湛蓝筝微笑,称呼了一声“掌门”——她便是湛明嫣了。
湛蓝筝也很礼尚往来地问候了一声“表姑” ,态度亲切诚恳,然后她考虑是否要给亲人和友人们互相做介绍的时候,湛明儒的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念头。
“她若魂飞魄散,你就真的是灭口了吧。”湛明儒沉着脸地对湛蓝筝说。
湛蓝筝的思路,从满腔和平友爱的“互相介绍”,立刻三级跳到了硝烟弥漫的“如何打架”上。
她握紧了法杖,毫不顾忌地看了凤晓白一眼,凤晓白马上站到了湛蓝筝身旁。他们并肩而立,一起面对着脸色愈发阴沉的湛明儒。
孙桥受伤,实力大减。待会打起来,让他护着程丫头离开最好。我和晓白一起抵抗。只是我不能杀人……若是不杀人,还要全身而退……太难了。我老子和表姑实力不俗,我一个人都不一定能拿下他们,四个平辈的倒是弱一些,可合起来,我也不是对手……
湛蓝筝正飞快地转着脑子,湛明儒已对她道:“现在,你的弟弟妹妹们,都坚持他们捉到的就是元凶。而且认为你对他们的指责和判罚是不公的。”
湛蓝筝便不厌其烦地将刚刚得出的结论又说了一遍,湛明儒只简单道:“证据。”
“我办事还需要亮证据了?”
一口气马上就要冲出来了,湛蓝筝冷笑地指着青衣女鬼道,“问她啊。是不是她干的?”
湛明儒看了一眼,“她已经被你的法网束缚到说不出话了。”
女鬼的脸正在快速腐烂,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湛蓝筝只说:“她离了新找来的身子,又回不去被封印的旧身子了,会是这个样子太正常了。我不动手,她顶多变烂倒不会灭绝。她说不说话不是我能勉强的,您信也好不信也好,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横竖这案子是身为掌门的我办的,只要我认为公正合理就够了。湛家的诸位
还是请回主宅。该干嘛就干嘛去。我这儿还有伤病员等着伺候呢。”
“事情不说清楚谁都别走。”湛明儒厉声道,“湛家办的案子不容留疑点!尤其是连元凶都未能确定,如何能说着案子了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