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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珺唯一佩服的,就是这丫头面对警察,竟然也如实说了。
“是女鬼啊是女鬼啊。我看到飘散的长头发了!”桔子哭天抹泪地对做笔录的小警察絮叨,沈珺相信那警察刚从警校毕业,已经被桔子给弄出了一额头的冷汗了。
之后,沈珺就不得不忍受桔子那张忽然变得神秘而惊恐的脸了。
她反复地说:“相信人民警察好吗?这只是一起恶性的杀人事件。很不幸让我们赶上了而已。”
“可是有谁会……”桔子依然一脸恐惧,“会将两条腿都砍走呢?”
“变态就会。”沈珺冷漠地说。
“但是还给带走了啊……那两条腿呢?谁会扛着……两条腿……走在大街上?”桔子颤巍巍地说。
沈珺将账本阖上,“这是警察的事情。天都这么晚了,你还不赶快回去,外面下着雨呢,末班车若是开走了,看你怎么回家。”
桔子嘟着嘴说:“没办法,刚刚有个女客人去卫生间了,我还没锁那儿的门呢!”
“关门有半个钟头了,那人还没出来吗?”
“喝多了呗,一看就是让男的给甩了,哭哭啼啼地就进去了。切,至于嘛。还得留下来伺候着。”桔子抱怨道。
“行了,你甭管了。要你大晚上的去锁门,我看你也不敢啊。”沈珺嘲讽着将账本锁好,又送走桔子。
她关了店里大多数的灯,只留下了门口的一盏橘色廊灯,从她这个角度向四周看去,吧台那边已经黑到看不清了,而外面刷拉拉的雨声,也穿过暗夜,慢慢走来。
沈珺没来由就感到了冷寂,除了那卫生间的女客人,此刻店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今日多留了会儿,查了遍账目,马上就要到缴税的日子了。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开关,也没管是哪盏灯的,就赶快给打开了,默默亮起来的,是灯池里那几盏红色的小灯,微弱地贴着墙壁洒下光束,将钉在墙上的每条裙子都染红,又醉了木模特们的脸。
沈珺看到离她最近的那尊木模特,身上那条天蓝色短裙的裙摆,似乎动了一下。
她的心停了刹那,又咚咚了起来。
一定是风。
窗外,雨声孤独。
沈珺却依然这样肯定着,目光不安地逡巡——店内所有的裙子,或稳稳地钉在墙上,或都好端端地穿在模特们优雅的身段上。长裙下露着精致的脚踝,短裙秀着白皙而苗条的美腿——虽然是假的,但沈珺是个追求细节的人,她订做的这批木模特,个个都是精品,天黑下来后,猛一看,能够乱真。
只是红色的灯光也染了每条裙摆,沈珺忽然就想起了那天看到的惨象——被鲜血染红的裙摆,软软地耷拉着。
下面是空的,没有腿。
天蓝色的裙摆,又动了一下,好像被风拂过。
沈珺这次清楚地感觉到没有风过,她紧张地眨了几下眼睛,确定自己看到,那木模特的手和腿,都变了位置了。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脑子里一片空白,吱扭一声,木模特的右手,猛地向上抬起,又向前伸来,沈珺退后一步,还没叫呢,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猛地回过身子,她想,当时的恐惧,让自己那张脸蛋,变得分外狰狞。
“沈姐?”三土耸耸肩,蓝色的精美吉他,被拎在了左手上,“还没走呢?都这么晚了,该到子夜了。”
沈珺惊恐到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犹如一个长跑后的人,只是大口呼吸着。
“沈姐?怎么了?”三土微微一笑。
哗啦!
沈珺忽地回身,穿着天蓝色裙子的木模特,倒在了地上,两条腿不正常地分开,三土走过去轻轻一踢,“咦?沈姐,这质量不行嘛!这腿掉了。”
他将吉他放到桌子上,弯腰捡起了那两条腿,一手一个,笑了起来,“很有拍恐怖片的感觉。”他看沈珺,“沈姐?你干嘛跟看鬼似的看我?吓到了?”
沈珺有些恼羞成怒了,“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想那么早回去。”三土说,“溜达了一圈,看到店里忽然亮起了红光,一时好奇,就进来看看。啧啧,雨夜红光一片,一堆不动的人影森森,沈姐,我早说过,这堆模特和裙子,都邪性的很啊。”
沈珺说:“没事了。你还是回去吧。”
“一起走吧。大雨天,得注意安全。”三土说。
“不用,我还得看看卫生间一个客人,哭完了没有。”
“我去吧。”
“不用。”沈珺说着就向卫生间走去,三土却紧跟在后。他们穿过走廊,看到了通向后院的小门——那天,也是一个雨天的晚上,桔子就是路过这里的时候,发现了外面的不对劲,然后走过去,然后开始惨叫。
沈珺本能地让目光回避,但眼角还是扫过了正在向外溢水的铜缸子,以及洒了一地的饮料瓶子,她不太喜欢三土跟在身边——因为这男人总是露出没有笑意的笑,让沈珺觉得,跟着他,反而不安全。
“去把瓶子给捡起来。”沈珺冷冷地说。
“沈姐,下雨呢。”三土很无辜道。
“快点,我说了就肯定是有用的。”沈珺不讲理道。
三土摊手,拖拖拉拉地走了过去,沈珺看到他没有打伞,遂冷哼了一下。
果然是个桀骜的怪人。
沈珺一推卫生间的门,开着的,但是里面没人。
那女客人一定是走了,这个桔子!
沈珺抱怨了几句,转身看到三土站在雨水中,静静地看着棚子。
“不想捡就算啦。”沈珺喊道,“浇出病来,可别找我要病假。”
三土说:“不是啊,沈姐,你还是报警吧。”
模糊的不安和隐约的猜测,在快步冲出去,看到那一片鲜红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她的裙摆……”沈珺慢慢地说着,“她的裙摆,都是红的,软软地耷拉下来。和第一个死者一样,她的双腿都被砍走了。警察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是目前我看……他们是没线索。”
“所以还是让我们来办吧。”刚刚端上茶水的小姑娘笑呵呵道,“我们一定会……”
“闭嘴。” 依然看报纸的冷漠男子嫌恶地对那小姑娘说道,“没脑子的女人,就会乱接活!”
小姑娘一怔,沈珺也是一怔,她立刻不悦了。
乱接活?是说你们接了我的事情,是不好,不对的吗?
“我的事情,你们解决不了吗?”沈珺直白地问。
温润男子不失风度地说:“没有。他们俩在闹别的别扭,和沈女士无关。沈女士千万别介意,我给您道歉了。请问沈女士是如何知道我们这里的呢?”他彬彬有礼地将话题给拨开。
“其实也是朋友给介绍的。”沈珺压了压泛起的不悦,决定给这个礼貌的男子一个面子,“她也是在网上看到的吧。现在都实行用网络打广告嘛。”
是赫莞尔给介绍的。
“连着两起了啊……”赫莞尔听到了风声,赶快跑来探望她,“珺珺,你不会得罪什么人了吧?”
“也许吧。”沈珺拼命回忆着,“不过我从小到大,可没跟谁吵过架啊,如果和那谁的事儿,也算是结下梁子的话。”
赫莞尔的表情动了一下。
“现在我店里的人,尤其是小姑娘,都让我请个师傅给驱邪呢。”沈珺指指耳朵,“被唠叨的都快生茧子了。”
赫莞尔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第一呢,我不是很信。第二呢,这种活,我是要出大价钱的吧?我可付不起那成本。第三呢,我也不知道渠道啊,万一让骗子给骗了呢?”沈珺说。
赫莞尔思考良久,仿佛是下定决心道:“说起来,我倒是知道有家新开的,也比较可靠的店呢。是在网上看到的,你要不要试试呢?如果不行,不给钱不就完了嘛。要是骗钱,那就直接报警好了。”
见沈珺有些犹豫,赫莞尔趁热打铁道:“起码安定人心啊。你看看你这儿的服务员,我刚刚进来的时候,都魂不守舍的,连问好都没有。本来就是非常时期,服务生还这态度,那还能有客人愿意上门吗?”
沈珺就答应了,她按照网址联系了这家店,约定了面谈的时间。
“你们看……我这个事情……”沈珺慢慢地说,“第一是能解决吗?第二是价钱……”
咔嗒,门响。
那苦着脸的小姑娘一跃而起,兴冲冲地跑过去,还说道:“你放心好了,能解决问题的人回来啦!她一听就明白。”
沈珺侧头看去,见到个女子从门外进来,和小姑娘抱了一下后,然后开始换鞋——温润男子早就过去,帮她拎下了看上去很沉重的书包,“累了吧?周末还要学习。”
“学习?我亲爱的晓白啊,我就是在给那只金壳子海龟当廉价,不,是免费的劳动力。那个该死的民煮柿油的老女人!我和她前辈子一定是有仇啊!”这女子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说,“我真想拍飞了她!她今天不仅给我布置了一堆根本完不成的释读任务,而且时时刻刻都在嘲讽我……”
“湛蓝,来客人了。”小姑娘用一种故意压下去的小小声说道。
湛蓝筝回头,沈珺起身。
目光交错,彼此脸色,半秒内,阴沉。
“是你?”
她们用相同的,不善的语气,异口同声。
“你们认识?!”小姑娘吃惊地问。
“湛蓝筝,好久不见了。”沈珺不冷不热地问候。
“彼此彼此,沈珺,还真是……好久不见了啊。”湛蓝筝不咸不淡的说,“怎么?程丫头,你说给我们招徕上的生意,不会就是……”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珺,沈珺已将手提包拿到了手里。
“是啊……”程澄沮丧地低下头,余光瞄到凤晓白无可奈何的目光和孙桥一脸的鄙视。
“哦……看来……我给你惹麻烦了?”她小心道。
“没。谢谢了亲爱的,我非常,非常欢迎这宗生意上门。”
湛蓝筝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修仙去了^^^^^抱歉发晚了^^^^^^^
、第二章 查看现场
一行五人踏进“裙摆”的时候,正是中午,外头阳光不错,开着冷气的店里,生意也就不错。桔子刚好下完新的单子,出来看到沈珺,便招呼说:“沈姐,三土请假,刚走啦。要是有客人要酒,我们可调不好啊。幸好沈姐回来了。”
沈珺尚未因此而沉下脸,桔子的目光转了几下,落到一脸新奇,四处张望的程澄身上。她俩一起瞪眼,一起举起手开始抖落,而后跳跃着蹦向对方。
“裙摆”里就回响起了两个小女子咿呀妈呀的叫唤声。
原来是老熟人了,前不久还在同一家卖场搞过饮料促销。可惜那次程澄刚上岗,就被开了。桔子做了一个星期也撤下来,辗转到了“裙摆”当服务生。
湛蓝筝对程澄发癫的样子司空见惯,她只是饶有兴趣地张望几眼,对沈珺说:“这店让你盘了?以前是奈川酒吧,出了点事儿,我还来过一次呢。”
沈珺和和气气道:“是吗?我还真不太清楚。是赫莞尔托丁小剪给办妥的。其实这次也是赫莞尔介绍的,只是没想到是你。”
湛蓝筝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哦——”
她没再多说,也就凤晓白才能看出无良女友目前很不爽。他倒是能推测出为啥进来前还好端端的,这会儿就忽然不悦了——看,沈珺在前面带路的时候,湛蓝筝刻意装作观赏各式裙子的样子,稍微落后一点。然后掏出手机一通乱按。
凤晓白默默地想:
赫莞尔,那可怜的娃啊。你犯了知情不报的大罪,可怜。
“就是这儿。”沈珺木着脸走到院子里,砖缝里冒满了野草,踩在青苔上有些滑溜溜,“都是死在棚子下的。”
“堆杂物的?”湛蓝筝说。
沈珺点点头。
湛蓝筝取出一只罗盘针来,调了几下后,托到了手心里,又戴上阴阳镜,开始四处走动——这后院有点面积,她干活的时候,凤晓白是不打扰的。只和沈珺在一起,未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