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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
湛蓝筝悠然开口,“不知诸位族人有何异议?”
有位老者颤巍巍起来,客气道:“二老爷说的话,自然不会有假。只是根据二老爷的叙述,也无法判定二夫人是否就清楚,那盒子是个炸药呢?兴许——”他偷看湛蓝筝一眼,湛蓝筝只是微笑,便斗起胆子,“兴许二夫人的确以为盒子里就是送给萧婷的礼品,争执中丢到二老爷身上,而二老爷是主动去送,并不是……”
“表叔公。”湛蓝筝和颜悦色道,“您忘记刚刚我问婶婶什么问题吗?当然,不是我问的,是我的替身所问。但是大家也都是证人。我的替身说——‘你看到了吗?是我亲手准备的礼盒?是我放到了客厅?是我吩咐我二叔给萧婷送去?你敢说你是亲眼所见吗?’那么婶婶是如何回答我的呢?她说‘我当然敢说,就是你!’根据二叔的证言,如果您的猜测属实,那么婶婶应该诚实地说她也不知是谁准备的礼盒,是谁放到客厅,更会告诉大家,并不是我让二叔给萧婷送礼,而是二叔自己主动请缨,甚至没跟我打招呼。但可惜,当着众人的面,她说了谎。什么样的情况下,她会说谎呢?什么样的人,会在这个时候说谎呢?”
那表叔公不敢多言,让身旁的子侄给按坐回去。湛蓝筝道:“婶婶,是您自己的谎言戳破了您自己的面具。但是我可以给您一个减轻罪行的机会——”陆微暖眼中陡然闪亮的期盼之光,令在场众人感到恶心,“湛思露到底傻没傻?”
“没傻!她真的没傻!她一直在装,她装得太漂亮了,竟然连医生都被瞒过,找不到生理问题,就说是心理问题。其实她根本就是个正常人!”陆微暖激动道,“筝儿,你回来后遇到的一系列坏事,全是她幕后主导。她派我联系姎妱,接下了杀宗锦、杀你的任务,还从姎妱手里获取宝贝,炸死明磊的炸药就是姎妱给的,今日的转瞬香也是姎妱给的!结果宗锦在姎妱身边有细作,戳破湛思露,她就当起两家奴才,又和宗锦合作。他俩联合到一起,对了,宗锦手底下还有个奸细,就是那个被推死的戴翔。哈哈,他们几个利用湛明嫣的计划去陷害孙桥和小爱,让你左右为难,同时还拿了视频要挟小爱去解封印,意图至她于不义之地,顺道降低你的威望,更是影响你和亲友的关系。这一招没有得逞后,她乐得让她亲姐姐去当挡箭牌,又唯恐你会揭穿她,想先下手为强,做了玻璃眼娃娃,让我用撞车的方式引走孙桥的注意,趁机把娃娃放到你的小红上。后来她得知你次日要开车出去办事,就利用玻璃眼制造车祸,不想错杀了你的两个朋友。
她倒是不惧,继续作怪。先是用炸药害死了明磊,嫁祸到你身上,见你挺过去了,她就加重份量,把主意打到老爷子身上,想制造一场你杀害老爷子的戏。她取出咱家以前逢年过节时录下的视频,剪辑一番后就剩你的一声‘爷爷’,她存到放音机里。那天湛老爷子来找湛明嫣去书房谈话,她偷跑出来,告诉我说湛明嫣情绪激动,很可能有冲动之举,到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还让我立刻想办法引你的朋友去书房,只要不是孙桥、丁小剪和凤晓白,其余人都有说实话的可能——她可真会分析,还说江宜月待掌门最好,却有可能对湛垚吐露实情,湛垚不一定会放过掌门。结果我运气真好,碰到那个最笨的程丫头,我照做了。果不其然,一切都按着湛思露的计划走下去,那一声‘爷爷’,就是放给柜子里的程澄听,让她亲口揭发你,还说这样更可靠呢!”
陆微暖说得眉飞色舞,湛明嫣在她身边听得呆若木鸡,湛家人都窃窃私语着,有的愤怒,有的惊讶,有的不相信,最后齐齐看向湛蓝筝,她平静地问:“湛思露如果没傻,为何会告诉你实情,却不告诉自己的亲母呢?”
陆微暖笑了,对湛明嫣说:“你私底下没少嘲笑我生不出孩子,是你的父兄对我下药,害我没了生孕功能。可要我看,你有孩子和没有一样。我养出来的湛垚虽然不待见我,可不会害我,直到今日他都不会对我不敬;我名下的湛思露在危急关头,选择信任我,而不是你这个亲娘。你还剩什么?一个恨你卖你的湛思晴吗?而今你也死到临头,我告诉你到底是为什么——”她满意地停了下,端详湛明嫣呆滞的神情,用得意的口吻说,“湛思晴一直认为湛思露虚伪,可你对湛思露的关爱,让她认为你偏袒湛思露,而不是她,你选择让湛思露去当掌门,而忽略了她这个当姐姐的,甚至她被陷害,被废去功力,你都无法出力,只知道护着傻子露露,湛思晴对你彻底失望了,宁可没你这个娘。而湛思露呢?她比她姐姐实在,一眼就看穿你只要有两个孩子,就会分心分爱,这就等于一个人手握备份,一个没了还有另一个。所以你永远不会孤注一掷去支持一个孩子。如果露露与你合作,几经波折,你很可能在压力下为了思晴而牺牲露露。但露露与我合作就不同了,我没有孩子,我的筹码只能是她这个养在我名下的女儿,她就是我唯一的牌,虽然不是亲生的,可对她而言,我会更珍惜,会比你忠诚。就是这么简单,湛明嫣,这就是你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们!这就是你死了老公后,执意不肯再嫁,只一心一意给孩子们打造‘没后爸的良好环境’的最后收获!哈哈哈!”
湛明嫣尖声说:“我丈夫是你杀的!是不是!是不是啊!”
陆微暖大笑,“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冲撞了姎妱神女!神女是谁啊,他个姓俞的再怎么腰缠万贯,也不是正宗的玄黄人,不需要看无涯的面子,神女一挥手就做了他!哈哈哈!我不过就是施了点小法术,让他刚好走上了那条神女不让山外人走的路罢了!哈哈哈!谁让你们湛家人夺走我生孩子的能力!谁让你们家先左右了我的人生!是你们将我拖入了染缸,我不向你们讨债,向谁讨呢!”
湛蓝筝凉凉道:“其实最重要的是——表姑父若不死,表姑就永远有俞家当后台,不会一心一意跟着你反了我老子吧?你出手绝了表姑的后路,让她从今往后,只能跟你踏踏实实在娘家闹翻天。”
陆微暖一怔,露出古怪的笑,“这个你都看出来了,呵呵,真不愧是湛明婵选中的丫头。湛明婵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偏偏所有人都觉得她软弱而善良,吓!她不软弱也不善良!一个软弱而善良的人,怎么会逼我,逼自己的亲哥哥去签订契约呢?又怎么会让这契约在她死了这么多年后,继续运转下去,直到今日的应验呢?!偏偏你们都认为我是坏蛋,她是好人,不公!不公啊!她可以理直气壮地去任性,湛修慈那么厉害的人,无涯那样清高的神仙,还有残忍恶毒的宗堰,却全都乖乖由着她闹腾,任她利用,谁敢说她湛明婵不精明,没心机呢?!可我呢?我不过是为了保命啊!我只是为了保命才一点点走到今日,却落个恶人之名,哈哈哈哈哈!”
陆微暖失魂落魄的笑和湛明嫣痛苦绝望的哭泣同时响起。青烟袅袅中,湛家列祖列宗的灵位如小山般排列在一起,默默望着堂下子孙后代们演绎的风雨。
湛蓝筝心中厌烦,想今日到此结束,便吩咐傀儡们将陆微暖和湛明嫣都带去禁室,等候审判——陆微暖算是当堂招认,再无人质疑。随后她看向湛思露,这个被屡次指责的女孩,正好奇地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用小手穿过缕缕青烟,嘴里发出模糊地“飞飞”声。
湛蓝筝见了,不由佩服:
靠,丫怎么就那么坚强呢?!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准备解决一下坚强女了。
、第八章 人伦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装了。”开口的是湛垚,他走到湛思露身前,扳过她的双肩;蜷缩的骨节泛白,“露露;你是我的妹妹,我恨你杀了我父亲;恨你害我姐姐,害我的每一个亲人,也恨你去害那些无辜的外人。但你终究是我妹妹;和我一起长大、生活。我湛垚没法下手杀你打你;更不愿辱骂于你。一个女孩生在湛家,有些事情都是注定的。姑母的红颜早逝,你母亲的绝望憔悴,我养母一步步堕入深渊,还有我生母多年前遭受过的灾难和这么多年的忍辱……” 他摇摇头,“你觉得这样的湛家,这样的生活不累吗?你竟然还想继续坚持下去吗?露露,不要觉得离开湛家是天塌的惩罚,那有可能是新生的起点。”
他观察着湛思露的眼神,依旧幼儿般的纯真,失望了,“可惜你还是不愿尝试外面的生活,也许对于很多湛家人,尤其是有资格看那个位置的人而言,这里就是全世界。”
湛蓝筝和蔼道:“阿垚不必多言。把湛思露先带下去,禁闭起来,慢慢审。”
“露露是冤枉的!”即将被带走的湛明嫣高呼,“陆微暖的人品,各位都看在眼里,她的话不能信!试想有哪个装傻女子,甘愿牺牲自己的容颜?!”
湛蓝筝并不作答,任一干族人窃窃私语。她只在适当的时候轻道:“二叔,陆微暖和宗掌门都能作证,湛思露从来就没傻。”
湛明嫣甩开傀儡,挺直脊梁,冷笑道:“二哥并未看清来龙去脉,陆微暖包藏祸心不可信!至于掌门说的第三个证人宗锦——”目光冰冷,浓浓恨意流泻,“掌门别忘了,他的亲娘宗堰,残杀过我湛家族人。”
“我知道。包括您的母亲。”湛蓝筝说。
湛明嫣的愤恨变作泪花,却还是站得笔直,“露露绝对不可能与宗锦合作的!因为我反复告诉过她们姐俩,宗堰是杀害她们外祖母的仇人,宗家人是湛家的敌人。宗锦不仅是宗家人,更是那残忍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宗堰的儿子!”她抿紧了唇,仇恨的火花让她黯淡多时的瞳孔明亮到发红。
宗锦波澜不惊,“湛女士,最开始是您选择了我好吗?是您通过阿垚让我当间谍,专门出卖您大哥的情报的啊。”
湛明嫣羞愤交加,“那是我的错误,我认了。但是宗锦,不要太得意,你娘逃过了血债,你却逃不过去!”
湛蓝筝说:“宗堰的罪,早已用命来偿还。阴曹地府之事,按规矩我们不该多问。而我们现在也禁止株连行为。母亲什么样,和儿子没有直接关系。宗堰残杀应泳思的时候,宗锦尚未出世。这笔账算到宗锦身上,太过勉强。”
“我妈妈在我眼前死去,被宗堰用骨舞之术杀害,那么惨烈,连尸首都无法正常入葬。我曾发誓,不要着急,要学会忍耐。十年,二十年,天涯海角,我也要将宗堰以同样的方式折磨至死,方解我心头之恨。为母报仇,也是为人子女该做的事。”湛明嫣惨笑,“可惜,可惜。宗堰活着的时候,姐姐用命去护着她,爸爸心里还是偏向姐姐,他口口声声说最爱的是我妈妈,对不起我妈妈,也愧对了我,说是要弥补,要尽全力弥补!可是他为了讨姐姐欢心,任由宗堰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肆意妄为。父亲手持着祖剑,多少次对准宗堰的心口,却都因姐姐的阻拦而没有戳下;姐姐去冥府犯傻的时候,宗堰轻飘飘一句‘放我走,我会让明婵活着出来’,父亲就二话不说放了她,多好的机会,好不容易逮住了宗堰,可父亲却……什么弥补……连所爱之人的仇都不报了……谈何弥补?!我恨宗堰,恨宗家,恨姐姐,恨父亲也恨母亲!是他们那一代人的罪,我却因为投胎给了他们,注定要继承这份纠结,一辈子都脱不出来,凭什么……”语调转低,轻轻哭泣。
周遭死一般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