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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锦说:“我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只能说她还是幼稚。言多必失,行多必有破绽。守株待兔并非错误,只是成本太大,风险不好预估。你若继续张网待之,湛家怕得血流成河。我想你也不愿看到这个局面继续下去。你丢出湛思晴,并没有压服她,引来的只是她惶恐下更为决绝的陷害。”
“陷害?嗯,陆微暖发誓说,那是我送给萧婷的礼品,是我自己懒得去,吩咐二叔拿去给我导师送。除了她,唯一的人证就是傻露露。纵使萧婷醒过来,她也会以为那确实是我送的,而且她有理由相信我要鸟尽弓藏。这真是陷害啊。只可惜陆微暖为人已彻底失败,她的话,湛家上下并不太信。”
“有人较真,就无所谓证人是否可靠,证词是否真实。湛明嫣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而你父亲对你如此不满,很可能借机推湛歆爱上台,虽然你妹妹有了那样的视频,但毕竟封锁了消息,只要搞定你们主枝这几个族人——这个不难搞定,那么……呵呵。”
湛蓝筝眼内一寒,“我既然敢办了湛思晴,就不怕她们有后招。我自有办法应付,看谁能用这个让我下台。”
宗锦轻轻拍掌,“进入西山封冰雪阵的日子,就是你我诱杀姎妱之时。姎妱结束后的事情,我现在就不多提,但为了暂时的共同目标,我衷心希望你能撑住了。但这个事情,我没有立场帮你。平衡湛家各方,我游走其间,才是我的目的,还请您谅解啊。”
“多谢您的提醒,此事我能搞定。”湛蓝筝彬彬有礼,缓了一刻,“宗锦,拜托你……多陪陪阿垚。”
宗锦怔了怔,望天苦笑,“在他眼里,或者你,或者我,都是杀害他父亲的疑凶。安慰他的事……交给她吧,我看她这几个月安安静静地呆在湛家,只看不说,只做不问,已经很适应这个角色了。”
“……其实你还是在乎她……”湛蓝筝难得对宗锦感慨。宗锦冷道:“对我而言,任何机会,只有一次。无论是别人给我的,还是我给别人的。我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尤其是——感情。你知道,那是最脆弱的,一旦打碎,难以重圆。”
湛蓝筝看着他没入夜色的背影,淡淡道:“但愿并非如此。”
作为湛修慈的儿子,湛明儒的胞弟,又是前掌门之兄,现掌门亲叔,湛明磊虽自身平平,但这一串的亲戚头衔,使得他的惨烈死亡,震撼整个玄黄界。亏得湛蓝筝有几分能耐,压下纷扰,关起门来解决问题。
最初几日,湛家主宅彻底沉浸在悲伤中,并没立刻追究凶嫌。湛明儒失去同胞亲弟,一时间懵了,不敢相信陪了自己半辈子的老实兄弟就这样说没就没——妹妹湛明婵的去世已让他痛心,可至少妹妹拖了五年,家人都有心理准备和情绪缓冲,而湛明磊走得太过突兀,甚至厨房还备了他晚上的饭菜。湛明嫣没了哥哥,总也要抹几天的眼泪;湛垚在没了父亲的同时,生母也危在旦夕,偏偏养母缓过劲来,声称害死他亲爹,害伤他生母的,竟是他最最信赖而爱护的堂姐湛蓝筝。湛蓝筝面对指责,反将矛头对准了陆微暖,直接质问她是否通“敌”——西山姎妱。陆微暖百般否认,叫嚣证据。湛蓝筝也回敬了她,“谁能证明礼物是我准备的?谁能证明那天是我吩咐二叔去的?谁能证明这路上就不存在调包的可能?你吗?二婶,你和二叔的婚姻状况,当着自家人的面,就不必再遮了吧?如今二叔尸骨未寒,阿垚一个男孩子都垮了,你却精神抖擞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湛家掌门,二婶,你安得这是颗什么心呢?”
陆微暖气急败坏,接连发誓自己的证词绝对可靠,湛蓝筝是在铲除“政敌”,从湛虚衡到湛思晴,现在直接下狠手残害亲叔,就连她亲妹妹湛歆爱的事,保不齐都和她脱不开关系。一身孝服的陆微暖当着全家人的面,哭得悲悲戚戚,说得头头是道,讲得振振有词,最后跪地对天发誓,若有假话,不得好死。
湛蓝筝听了,更是冷笑,“您的誓言还值几个钱?先姑母施加毒咒的契约都束缚不住您。以为我姑母不在,那契约就不会执行了吗?”
陆微暖神色一变,嘴唇泛白,瞪着小眼睛憋回所有泪水,说不出话来,似乎猛然想起一件会令人崩溃的可怕事情。湛蓝筝心中明白,轻蔑一笑,扬长而去,谁都不敢对她如何,于是一场小冲突就此化解。当天晚上的家族会议上,湛蓝筝烧香祭祖,以掌门之位做筹码,发誓要揪出杀害二叔的仇敌,否则下台。这般表态,暂且平息了族内不信任的质疑声。湛蓝筝腾出空来,利用湛家人脉,积极与警方沟通交流,探听案情细节,同时又委托丁小剪和贾文静通过黑白两道的各种关系,打探炸弹来源。只可惜一时半刻毫无进展,陆微暖蔫了几日,见湛蓝筝忙来忙去,什么都没查到,更来情绪,重新提出自己的看法——湛蓝筝是凶手。莫说是她,便是湛明儒这回的态度都暧昧不定。
“我小时候——”湛明儒对女儿说,“父亲总告诉我,儒儿,你是长子,是大哥,要时刻给弟弟做榜样,要保护好妹妹,当个像样的哥哥。这个世界上,你们三人是从一个母亲的肚子里出来的,只有你们三人是,这是最亲最亲的缘分,你们要珍惜。我一直以为我是最大的,以后要走也是我第一个走,却没想到你姑母竟先走了……更没想到,你二叔也……全世界,只有我们三个,是同一个父母生下来的,这是多么不易的缘分……却没有等来一个善了,就匆匆结束……”他声音低沉,目光透出悲伤与怀疑。他盯着湛蓝筝,“给我交个底,是不是你?”
“不是。”湛蓝筝态度坦率。
“明磊是陪了我大半辈子的亲弟弟,我辜负了父亲的信任,没当好大哥,长期打压他,使唤他,可他从没怨言,纵使心中难受,也全心全意地尊重我,帮助我……”湛明儒闭了闭眼,豁然睁开,“而今,他被人害死是不争的事实!作为兄长,追查真凶,严惩凶手将是我今后唯一的,也是最紧要的任务。无论那人是谁——”他阴冷注视湛蓝筝的眼睛,一字一顿,“我不会杀她,但会让她受到最痛的惩罚。”
湛蓝筝笑着叹息,“不是我。但我知道是谁。”
湛明儒眸中精光一闪,湛蓝筝公布答案,“陆微暖、湛思露,再算上提供炸弹的姎妱。”
“不可能。”他否决,“姎妱杀人不用如此世俗;湛思露即便装傻也无设计的机会;而明磊一死,陆微暖在湛家毫无地位可言……”
“她的地位早就倚靠在傻露露身上了,和二叔没多少干系。”
“那她也不会杀明磊,明磊毕竟是她的后台。甭管湛思露是真傻还是装傻,她也是明嫣的亲女儿,陆微暖有什么胆量在和明嫣面合心不合的情况下,把赌注押到明嫣之女身上呢?”湛明儒还是摇头。湛蓝筝说:“现在您宁可怀疑我,也不去怀疑把您赶下台的人了。”
湛明儒面上微微一动,却又立刻沉着,“因为我终于发现,你比她们更可怕。”
此时此刻,每做一次呼吸,肺腑都会被扯痛一下,她对自己说,你选的路,你要的结果,没什么好埋怨的。
“哦。”她说,“小爱的事不是我设计的,阿衡早就对我透露出为了娇娜他会自废的意思,我这才软禁他并且封锁消息,希望争取时间让他冷静——我知道您最恨我的就是这两件事,幸好您还愿意跟我说话,母亲连看都懒得看我。但您记住了,只要您是湛家人,我就是湛家掌门,您要听我的。查案的事情在我身上,您就别多事了,还是陪陪爷爷吧。”
湛明儒面色铁青,“不孝逆女!对我都敢如此,何况是对你二叔!”
湛蓝筝疲累地不想多说,湛明儒连着三天没正眼看她。
对于各方明里暗里的争执,湛垚选择不信任何人。他关了自己五天,在房间里独自静默,只一身素服,守着湛明磊的灵位。这时候他也不要破案,也不想动脑子,只让心中的悲痛恣情宣泄。但他终于还是疑惑的,除了江宜月,其余人,他都不愿见了,包括湛蓝筝和宗锦。
其实最可怜的莫过于湛修慈。噩耗传来当天,老当益壮的他就病倒了,一夜间,头发更加花白,皮肤明显松懈,面色黯淡若死灰,他更不再多言,只是坐在书房,不愿人打扰。江宜月趁送饭之际,偷看到这位老人在安静翻看儿女们的相册,一页一页,一张一张。老人的记忆力格外好,若问起来,每张照片是哪个孩子在多大的时候拍的,他都能清楚地说出来,甚至还记得儿女当年说的话,闹得脾气。
从书房出来,江宜月已泣不成声,她感觉自己开始爱起湛垚的家了,因为看透的怜悯。似乎那瞬间,心中有个名叫宗锦的影子,已然淡去……
“湛爷爷中年丧母丧女,老年丧妻丧子,他站在高位,叱咤风云不可一世,但亲情却如此残缺,那些荣华富贵又有什么好羡慕的呢?”程澄私下也说,同情地叹息,环视四周——丁小剪若无其事地重组枪械,贾文静气愤而无奈地旁观,还有神情恍惚的方丹霓——暗地里,她被湛蓝筝再三嘱咐不要落单,最好和丁小剪在一起。自打罗敬开与赫莞尔身亡,戴翔被岑娇娜失手推死,方丹霓憔悴的速度堪比火箭升天,甭管白痴与极品如何腻歪,她也恍恍惚惚当是看不到。见到丁小剪,她也很怕。丁小剪大概是被湛蓝筝做好思想工作,并不排斥她,还很友善地冲她笑,不停地笑。笑得方丹霓直哆嗦,似乎那每一丝笑的背后,都掩藏着一声疑问:方丹霓,莞尔是怎么死的呢?虽然丁小剪从未问过,虽然唯一证人戴翔已死,但方丹霓坚信丁小剪很清楚自己与那场车祸脱不开干系。现在是看湛蓝的面子,说不定哪天,那双灵活的手噼里啪啦将一堆零件组合,抄起来就可以将自己扫成马蜂窝。
方丹霓整日胡思乱想,现在最羡慕的人是岑娇娜。
孙桥也在场,不屑一顾地扯嘴角,惹得程澄不乐意。
“我说得对不对?分享才会有幸福感,自己独吞又有什么意思呢?”程澄认真道。
丁小剪道:“我做梦都希望每一单生意进账让我一人独吞。”
孙桥说:“我做梦都盼着广平王的位置是我一个人的。”
贾文静不失时机地揭短,“我尊重集体的智慧与力量,我们全组一起破案,大家一起立功欢呼,才是最美好的。”程澄点头,换来的只是丁小剪与孙桥的嗤笑,她感到和这两个三观不正的家伙谈不拢,愤愤离开,看到陆微暖的身影晃过拐角——心中一动,那女人和湛思露都是湛蓝嘱咐不要轻易接触的,现在那女人跑去湛老爷爷的书房那边要做什么?看样子鬼鬼祟祟……不会是有所图谋吧?湛蓝说她才是杀害湛二叔的凶手,她连亲夫都能杀,杀个公公再嫁祸给湛蓝…………
白痴程急了,这可不行!赶快跑过去,湛修慈书房的门果然是开的,程澄跑进去,“湛老爷爷,您——哎——”她惊讶,房内无人。
心中一点点的好奇,让白痴程没有立刻退出去,反倒走了几步,靠近书桌,那上面已被收拾地干干净净,不曾有江宜月提过的相册照片。程澄便想离开,忽然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她被骇到了,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杀进来——我独自出现在这里可不好说啊,跑不了了,那就快藏!
鬼使神差般,程澄望见一只大立柜,急忙奔过去拉开门——上层都是书,下层放了半叠被褥,大概是供人在书房安睡用。程澄将自己蜷缩了进去,关了门的刹那才后悔——我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