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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盘谁做主-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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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刻钟后,文远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凤晓白泡好的茶,程澄和她对坐,孙桥冷着脸歪在一旁,若无其事地看着一部晚清家族勾心斗角的电视剧。
“湛蓝让我八点接她。”凤晓白一边换鞋一边说,“你们先聊,九点以前我们就能回来。”
程澄便和文远淑攀谈起来,才知她是为了学生溺死的事,特来找湛蓝筝。她刚要问“为何不去找警察”,门铃又响了——这回便是贾文静,她换了休闲装束,和程澄调笑着,看到沙发上的两个人——鄙视地瞥了眼孙桥,目光落到文远淑身上,“文老师?”
“贾警官。”文远淑点头,贾文静唉呦,“这糟糕的姓呦!我是真警察啊!”
程澄和文远淑都笑了,孙桥撇嘴,似乎在说“蠢女人”,视线倒还凝在屏幕上,那里面为了夺家产的两兄弟,已经快打起来了。
手段低劣,孙家夺权,才不这样低级呢。
孙桥边看边在心中评论。
文远淑开始向贾文静打听案子,贾文静说:“法医鉴定的结果,的确是溺死的,没有外力逼迫,也没有服药的痕迹。”目光炯炯,盯着文远淑的眼睛。
文远淑迟疑,“真的吗?”
“文老师有别的情况?”
“……没……”
“你是湛蓝的老同学了?”
“是,高中三年都在一起,上了大学,联系少了,但没有断。”
“好巧,我可是湛蓝的初中姐妹了,也是没断联系。”
“是啊是啊。”
“没想到一个案子,居然就把大家都套到一起,世界太小。”
“是啊是啊。”
“学生遇难,心情不好,所以文老师找湛蓝倾诉吗?”
“是啊是啊……”
“找倾诉对象一般都是家人吧,不过文老师好像还是单身,父母回了老家,兄弟在外地工作。”
“……贾警官调查很快啊。”
“干这行的嘛,对疑点当然敏感。”
眼睛在电视上,耳朵在谈话上的孙桥,心中冷笑:
这老师有问题吗?要不调查她干吗?
程澄傻呵呵,坐在一旁啥都没听明白,只偷瞄孙桥:
他看电视的样子,好专注,好认真,好有型啊……
“贾警官,你难道怀疑我吗?”文远淑恼怒的抗议,将程澄从YY中惊醒,身子抖三抖,孙桥斜眼看她:
真是个蠢货。
文远淑已提起手包,“抱歉!看来我来得唐突了!”
“别误会。” 贾文静道,“只是今天中午,文老师事先就出现在三亭湖,倒是唐突。”
程澄激动了:
案情有猫腻?!
文远淑久久没动弹。贾文静道:“文
老师,白天罚学生站,晚上还要罚自己吗?”
文远淑直着眼神坐下,“您……您直说。”
“有几位目击证人证明,早在十二点五十分左右,您就匆匆跑来,沿湖张望后,开始打听一个学生。而那会儿您急于找到的,正是在一点零三分,被其他野泳者发现,突然沉底,却立刻没了踪影的死者——罗绍磊。”贾文静歇了下,“您怎么解释呢?”
文远淑疲惫道:“午休的时候,有学生反映,罗绍磊要去湖边凉快。学校因为野泳已经走了两个孩子,还都是我的学生,尤其是第二个孩子丁智礼,是我班上的。我害怕再出事,就出来找他。”
贾文静嗯了一下,“那个我们可以称之为打小报告的孩子,是谁?”
“对不起,这是孩子们的隐私。”
“我理解,您的确是好老师。”
“谢谢。”
“但是我也因此无法证明您所说的真伪。”
“贾警官,难道我中午不在办公室批改卷子和作业,不在教室里和孩子们联络感情,却要大张旗鼓地跑到湖边去……做那件您怀疑我会做的不好事情吗?”
贾文静摇头,“我相信您不会,但是我也相信让您丢下了班上学生,到湖边找人,是另有原因。为了您班上的学生,在失去两个朝夕相处的同学后,能够平静地继续学习,我希望,在我们找他们问话之前,您能说实话。”
“你们有什么证据……”
“我们的确没有证据,但是有解释不通的地方。一件案子的完结,是要让它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任何一条筋骨脉络,都畅通无阻,不允许遗留哪怕比蚂蚁还小的疑点。”
室内沉静,不知何时,孙桥关了电视。
“所以,”贾文静将杯子放好,“文老师,您不仅要解释为何提前出现在湖边,而且要解释一下,周日下午三点十分左右,您为何也提前出现在湖边,四处打听一位学生,而这位学生,正是第二位死者丁智礼?还有,这周一的时候,当校长通知您,丁智礼溺水身亡后,您回到办公室,为何喃喃自语,说着‘果然如此’‘竟然是真的’这类未卜先知的话?”
文远淑脸色铁青,“您……”
“我们和您学校的很多老师都谈过了,当然,我们只是让他们回忆这几周的琐碎事情而已,不会有人怀疑您。”贾文静说。
文远淑一言不发,防盗门喀嚓,程澄激动,“是湛蓝!”
湛蓝筝面色难看地冲进来,“气死了!无涯那个混蛋,把我家晓白当苦力使唤!又给叫走了!他就是成心折腾晓白,已达到间接折腾我的目的!哼,害我打车回来!”
套着拖鞋走几步,看见客厅的老几位,“远——淑?”
“湛蓝!”
无良女跑过去,来,抱抱。
贾文静咳嗽,“行了啊,湛蓝别抱了,坐下,有正经事。”
“你的公务别在我家忙。”湛蓝筝松开文远淑,“好久都没见你了,最近怎么样?你来我这儿也不提前说一声。”
程澄多嘴,“老姐正在问话呢。”让贾文静瞪了一眼。
湛蓝筝注意到客厅气氛不是很对劲,目光定在孙桥身上,“哎!”
孙桥难得好心情,“干嘛?”
“欺负我客人了吧?”
“当我和你一样有病啊?”
“找我一擀面杖打你个魂飞魄散吧?”
“找我一剑让你就此魂归黄泉吧?”
“试试?”
“试试就试试。”
“不要!”
大家都看程澄。小丫头跳了起来,一只手还伸出去,似乎要阻止孙桥,随即她反应过来,匆匆捂住嘴,很尴尬地笑啊笑啊笑。
孙桥的唇角抖了抖,“蠢女人。”
还敢阻止我了?
知不知道我一掌就能把你打飞出去?
不打你,是因为爷此时看你还顺眼点!
湛蓝筝被这死丫头给气笑了,“得了得了,大家都坐下说正经事吧。”



、第六章 藕荷色衣裙的女子

呷了几口程澄递过的热茶,文远淑感激地点点头。
她放下茶杯,环视周围——冷漠的孙桥,关切的湛蓝筝,好奇的程澄和目光炯炯的贾文静。
“贾警官刚才说得没错,我没有得到任何学生的‘小报告’,而是一个……很可怕的经历,让我感觉要出事……”
文远淑慢慢地说,“我之所以想找湛蓝,是因为我还记得,湛蓝对某些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有所涉猎。”
湛蓝筝很得意地笑了笑。
“说起来,事情的起因还是在上周。最后一门期中考要结束前,我打开了窗户,我们学校就建在三亭湖边,而我的教室正对着湖水,三层,也不是很高,但离学校的围栏很近,所以看得比较清楚。
当时我只是想让疲劳的眼睛轻松一下,然后看到湖边有一个女人,穿着藕荷色连衣裙的女人。”
程澄手里的纸杯落地了。
“藕荷色衣裙?湖边?”说话的竟然是孙桥。
湛蓝筝眉头一挑,“你们都见过?”
“说下去。”孙桥简单地表示,湛蓝筝也没有和他斗嘴,“远淑,然后呢?”
文远淑闭了闭眼,“当时……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只是觉得她的裙子似乎挺漂亮,也想买一条。然后铃响了,我去组织收卷,喔,如果非要回忆细节,就是我远远看去,她好像穿着一双和季节不符的高筒靴。”
“天!”程澄脸色煞白,贾文静按住了她。
文远淑继续说:“我感觉她动了动,似乎看向我这边,朝我笑了一下,这感觉很古怪,毕竟虽然能看到对方,到底也是有一段距离的,她笑了没有,向谁笑,我怎能判断呢?
然后她就不见了,我没有看到她去哪里,因为我的目光在表上停了一下,抬头的时候,她就不在湖边了。
收卷后,我回到教研组分配卷子,喝水,准备批改几道题,就回去给班里开会。
这个时候,陈老师班上的学生韦典冲了进来,带来了他们班上的孙钧,淹死在三亭湖的噩耗,这就是新闻播报过的,我们学校今年淹死的第一个学生。而孙钧的女友,是我班上的梁菲岚,这女孩子第二天就离家出走了。”
贾文静点点头,文远淑说:“校长召开了紧急会议,因为第二天就是周末,也是学生的考后假,所以格外要重视安全问题,班会上,我也反复强调了不许野泳的事情,并且给学生家长一一去了电话。
之后并没有古怪的事情发生,直到周日,因为卷子已经判完,为了让学生们早点知道这次期中考的结果,我中午在家吃完饭后,就回了一趟学校,将分数都登入电脑,排名,打印。
当时阳光很好,学生们考得不错,我心情也很愉快,起身准备给自己弄一杯牛奶,这个时候,我知道了,我身后有人。”
说到这里,文远淑挺了挺腰背,一脸恐惧。
“或者说,我根本无法确定,她是不是人。我刚才说过,当时阳光很好,有一束照到了我的电脑屏幕上,也就映出了我的身后。我看到那上面有一道人影,很浅,但我还是分辨出来,那是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
她就在我身后站着。
刹那间,我觉得血液都冻住了。
也许因为是白天,有阳光,我还镇定些,没有恐惧地惊叫。但是我也不敢回头,因为我确定,门,是锁住的,即便不是锁住的,我们教研组的门很老旧,即便再微小的力气,开门的声音,我也能听见,但是我没有听到过。
所以这个女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出现了。我甚至不知道,她站在我的背后,默默地看着我忙碌,有多久了。
浑身僵硬,不敢回头。我只问她是谁,当然没有得到答复。我只好通过阳光与屏幕的镜像效果去观察。尽管模糊扭曲,但我可以看到她就在我身后,默默地站着。
终于,我忍不住了,鼓起最大的勇气回头,看到的是一条藕荷色的连衣裙,是低垂的头,和盖面的头发,还有一双白色高筒靴,毛领外翻。
我恐惧到了极点,但在尚未尖叫的时候,她说话了:
‘我不甘心。’
瘫坐在椅子上,我抖了抖嘴唇,想问她是什么意思,然后她就说了第二句话:
‘我要出去。’
然后她朝我伸过来一只手,我滑下了椅子。
那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手,肿胀而苍白,好像被水泡过很久。我这才发现,从教研组的一角,到我的办公桌后,这一路上,竟然都是一滩滩水渍。
而我进来的时候,明明是干燥的。
我看着她伸过来的手,指甲上还缠着水藻一样的东西,湿漉漉地。我本能地向后退着,直到后脑勺磕到桌沿,我拽过椅子挡在我面前,无助地看到她的手穿过椅背,指甲就停在离我鼻尖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对,她停下了。
‘三亭湖,丁智礼死。’
这是她说的第三句话。
随后我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一片红,什么都看不到,我拼命喊着,喊着,然后猛地一掀眼皮,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趴伏在办公桌上,似乎只是睡了一觉。
电脑开着,阳光还打在上面,形成了镜像效果,但这回没有人了。
我转身,办公室恢复了正常,地上没有水渍,更没有什么藕荷色衣裙的女人。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是一场梦魇,还是真实的事情。但我想起了那女人说得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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