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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锦遂恍然大悟而又沉稳地笑道:“你们还真是姐弟啊,这家伙都没及时告诉我。”
湛蓝筝把钟锦的辩白当作耳旁风,冷哼一下,一脸神气地看湛垚。
湛垚嘿嘿笑着,“那要看小月亮去哪里。”
江宜月便有些急促地走到湛蓝筝身边,“我跟湛蓝走。”
湛蓝筝得意地向钟锦和湛垚笑了下,拉着江宜月,大步流星地离开。
湛垚耸耸肩,退了出去。程澄说了句“我去洗餐具”,也离开了。
独留钟锦与孙桥。
“怎么搞的啊。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故,肇事者抓到了吗?”钟锦寒暄着。
孙桥微微一笑,“不用抓了。钟经理,我恐怕要请长假了。”
“应该的。公司也会给你一笔治疗费,你是难得的人才……”
“我在考虑是否要辞职。”孙桥说。
钟锦沉默一下,他凑近了些,亲切地笑道:“孙桥,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分得清,谁是伯乐。”
孙桥气定神闲地眨了眨眼,懒懒道:“你不是伯乐,因为你看错我了,我并非千里马。”
“因为程澄?”钟锦依然亲切微笑。
孙桥爽快道:“宾果。”
“我很遗憾。”钟锦温和地说,“与你合作的那段时间,还是很愉快的。如果你改变心意,随时都可以回来。”
他站起身来,“方小姐倒是没说要辞职。”
孙桥淡淡道:“人各有志。钟经理,我只是想轻松一段,没有再寻伯乐的意思,你也不必太过在意。”
钟锦点点头,“我会考虑你的话。好好养伤,祝你,早日康复。”
潇洒离开。
湛蓝筝慢慢踱着步子,听江宜月讲述西山的惊险,她心里了然地点点头,面上倒只是一般惊奇,“你确定来的是钟锦吗?”
“不确定。但是湛垚一说,我就确定了。”江宜月如实道,“你们这个圈子的事情,我实在不清楚。我跟你说,就是怕他们两个……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给你带来麻烦。”
“我会跟我老子说的。”湛蓝筝还是那句话,“再怎样,我手里也没实权,再怎么怀疑钟锦,也只能让我老子去调查。好了,我们就不用操心了。月亮,你喜欢我弟弟还是喜欢钟锦?”
江宜月傻了会儿,“这个……”
湛蓝筝沉下脸,转过身子不理她,只顺着小路走到几株老松前,扯着松枝不吭气。江宜月赶忙追上去,“你别生气,我没有隐瞒的意思啊。你别逼我,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偏偏湛垚是你弟弟……”
“钟锦是赫莞尔的男友。”湛蓝筝玩弄着松针,冷道。
江宜月的脸色白了白,“我是那种人吗?!”
“那你到底喜欢谁?”湛蓝筝执拗道,“我就让你现在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江宜月为难地支支吾吾,“那你说呢……旁观者清。”
湛蓝筝低声道:“你也不小了,月亮。我和晓白是一定要结婚的,我老子再不许,我也要和晓白在一起。我就担心你的未来。你知道我很自私,问我的话,我肯定要你当我弟妹。正好咱俩都能在一起。”
江宜月倒不否认,很是合情合理地点头。
如果真的会到谈婚论嫁那一天,理智的,明显的,自然是湛垚。他是最亲爱的湛蓝的亲堂弟,他是一个勇敢,体贴,热情又能让人轻松的好人,他是一个完全彻底的单身——这最重要。
而钟锦——
她忽然想起了钟锦刚刚那一声“江小姐”,应酬的笑,客气的态度。似乎最陌生的两个人。
心里,就好像被挂上一株松针样的难受,麻麻地痛痒。突然有点怀念起以前钟锦的关怀——不似对待路人的态度,她能感觉出来,也因此对这个有女友的男人,皱眉,猜忌,恐惧,刻意疏远。
出于理智,她有意识地拒绝着钟锦这样一个非单身,而且热情得可疑的男子。
可另一方面,女人的虚荣心与渴望关爱的欲望却开始作祟,她心里对这种被异性重视的情况,竟有了小小的得意,期盼,与不可告人的依赖。
尤其是忘不掉,他几次的雪中送炭,哪怕是一个最不起眼的细节,他都会用温暖填充好每一个缝隙的冰凉。
他不是湛垚那样的大火炉,轰一下,噼里啪啦地把你整个人都给包裹进去,一起洋溢,一起沸腾,快乐地暂时忘掉一切。
他只是一股温煦的风,安静地走来,安静地停留,安静地离开。风过的痕迹是那样微小,但最感人的回味,却总在细微上。
江宜月垂下头,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湛蓝,你别说了。”她感到呼吸很难受,“让你给说的,显得我那么不要脸,和两个男的……人家都没对我怎么样,不过是热心肠,帮帮忙罢了,根本没有那种表示,我就在这里自作多情起来……好了,你别说了好不!”
“你心里想的事情,我会不清楚吗?我不了解钟锦,还不了解我弟弟吗?”湛蓝筝说,“我弟弟这个人,受女孩子欢迎,但是他从没交过女朋友。他想明白了,就会大大方方去做,当他把玫瑰花给你的时候,就意味着他认定你了。”
江宜月有点烦躁,“我没说他不好!”
“但是你没答应。”
“你要我答应什么?都没怎么相处。我不是中学生,可以把恋爱当游戏耍。现在这个年纪,要是和异性相处,那是要考虑一些长远的。不能儿戏!”江宜月无奈地说,“湛蓝,你别闹了。要我好好想想吧。反正……反正钟锦有女朋友的。”
湛蓝筝嗯了一声,她看出江宜月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出于私心,她还是说了句,“钟锦,来历不明,我讨厌他,而且他的女友,是赫莞尔。”
江宜月说:“你不喜欢他,其实我有点可惜,但是你若不喜欢,那我也跟着你骂他好吧。只是湛蓝……如果……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和钟锦在一起,会踢走赫莞尔……那你会怎么样?”
“帮你踢走赫莞尔。”湛蓝筝毫不犹豫地说。
江宜月搂紧湛蓝筝,“我总觉得……会有一场风暴似的。”
“月亮的第六感是很好的。”湛蓝筝轻轻一笑,手机随着她唇角的展开,也唱起了歌谣。
湛明儒发来的一条短信,字字句句,都透着冰冷:
你爷爷已经闭关了,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一周内,自己回主宅认罪,一切还可商量。否则,别怪我不念父女之情,押你回来,直接进刑房。
湛蓝筝扫了一眼,邀请江宜月共赏析——只把江宜月气到脸似浮云白,眸若朝霞红。
“这家不能回!绝对不能回!上次就那么恶毒,这回竟然这么说话,就算是你亲爹,我也不管!我也要和他急!”江宜月连声说,“湛蓝,你就别操心我的事情,先照顾好自己。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知道你不会束手就擒。”
“怎么办?”湛蓝筝冷笑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然后第二条短信就跟进来,湛蓝筝再次看了一眼,是无涯的——
补课。今日下午三点整,不许缺席。
她准时来到无涯的住处——甭管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风凄雪冷,又怎样的春暖花开,无涯的居所,似乎从不会被时间打扰。
煮水声,火苗的攒动,博山炉的古朴和叶子香安逸地飘摇,一扇屏风展开,隔出两方古香空间。
无涯对湛蓝筝点点头,“先坐下吧。”
湛蓝筝跽坐到他对面,师徒二人却都不再说话,无涯望着蒲团的凤纹,湛蓝筝望着无涯的眼睛。
“你爷爷,已经闭关为你求情了。”许久,无涯才淡淡道,“三日后,我也会去冥府。毕竟,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牵扯到了冥府和玄黄界整体的友好关系。”
湛蓝筝不言不语。叶子香的烟气从她额前游过,无涯抬头,茫然与怔忡,手中折扇,轻轻垂落。
“你和你姑母真像。”他喃喃道。
湛蓝筝冷哼了声,“可惜我姑母竟是没那福气。”
无涯稍微停了会儿,苦笑。
他低下头,又慢慢道:“那两个术法,该指导的,我都指导过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反复练习。我相信你只要上心,再难的咒文,都不在话下。”
“事关全局,攸关生死,我自不懈怠。”湛蓝筝淡淡道。
“很好。你现在就继续练习吧,后天再补最后一次。有什么问题,我还可以及时指导你。”无涯起身,欲转回到屏风后。
“甲级内嵌咒文。”湛蓝筝不急不徐道,“怎么回事?”
无涯顿住了,“你都知道了对吧。”
“当年那几个人都知道,但是真明白的,似乎不多。”湛蓝筝自言自语道,“可是我明白了。”
无涯转过身看她。
“守护人不在了,契约才会失效。”湛蓝筝品味着,“姑父,你说,契约有失效吗?我二叔和二婶,到底会如何?”
她仰起头,看着无涯。
无涯侧过身子,“你想学?”
湛蓝筝笑了,“姑母在哪里?”
“筝儿。” 无涯沉沉地说,“你的话,乙级就可以了……先把那两个复习一遍,一个小时后,我指导你立契约。”
“我还没说呢。”湛蓝筝缓缓道,“姑父,祝您一路顺风,掐好秒表回来。”
无涯背着身子,苦笑着回过头。湛蓝筝展颜,“我不是讽刺您,真心真意的。不过您这屋子,到时候别不让我进。”
无涯深深一个呼吸,淡淡道:“放心,只你能进来。行了,好自为之吧。”
夜已沉。
湛家主宅。
齐音然端着热腾腾的夜宵,缓步走进书房的时候,湛明儒刚好放下文件。
“先歇会儿。”齐音然柔和地说,目光不由落到书桌上那方厚厚的硬皮大本子上——暗雕的字样和花纹,不好分辨,但齐音然知道那是什么。
湛家的祖训,家法,族规。
“父亲已经闭关了。”齐音然轻声说,“你想好筝儿的问题了吗?”
湛明儒握着豆浆杯子,摇摇头,“我给她发了最后的警告,让她自己回来,她若还是不当回事,我就亲自押她回家。总之,捉,是一定要捉回来的。犯了这么大的错误,绝对不能连个解释都没有。”
“那……要废黜吗?”
“她的罪过,可废可不废,最重的那条,和引魂使者的冲突,如果真是她自毁誓言,那她完全不占理,即便父亲摆平这件事情,族里也不能一点都不追究。至于是否要废黜……如果需要废,那么我,也是完全可以办到。毕竟筝儿一点都不像个掌门,只知道和家里闹,在外面折腾。而小爱已经长大了,越来越明理,懂事。”
“会对筝儿动刑吗?就像当年……父亲……做的那样……”齐音然将手,担忧地放到丈夫宽厚的肩头。
湛明儒沉默一下,“她若是不承认,反抗,胡闹,我会动刑,必须动刑,尤其是如果牵扯到废黜的事情,是免不了要动刑的。即便她乖巧了,都认了,我也得教训她一顿。你不是不反对吗?”
“我只是……”齐音然叹了叹,“这几日总想起……明婵……当年,父亲抱着明婵,从刑房里出来的情景……根本就……没法看……”
湛明儒再次沉默了。
半天,他才握住妻子的手,“你放心。筝儿,毕竟是我们的女儿。只要她乖乖的,别再火上浇油,别给我捅天大的娄子,那么我估计……最后我也顶多用鞭子抽她几下,给她点颜色看看,能不动刑,我绝对不动。”
齐音然放松地匀出一口气来,“但愿这孩子体谅父母的一片苦心,别再做那些受人把柄的事情了。”
不同于郊外别墅区的安逸。城内,灯火通明的公寓顶层,钟锦一样没睡,湛垚半卧在沙发上,“你姑姑那个疯子,把事情弄得很糟。我可不敢肯定,小月亮会不会告诉我姐姐。”
“湛蓝筝即便知道了又如何?她只能求助湛明儒,而湛明儒恐怕更信任的是我这个外人呢。”钟锦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