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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怕是有些隐情,牵连恐怕还不止那个少女和剑公子这么简单!”李擒龙是过来人,只听这对父女只言片语,便寻味出了更多的东西。心中不由感慨:“这恐怕又是一笔糊涂帐啊!”
脸上抹过一丝苦涩的神色,这剑宗的父女是这样,自己又何尝不是发此。想到这里,李擒龙只觉得有种刺骨的伤痛,心中也就越发的落寞了。转过身,李擒龙寻了一个方向。默默的离去,玉矶子瞥了一眼,心中暗自叹息。
……
剑宗之主毕竟不同凡响,听闻长子死讯,短暂的伤感后,便收拾了情绪。
“听你说,这诛仙剑是你从他手中继承过来的?”
“是的。”
“也是他死前拜托你每年以他的名义在江湖闯荡的?”老人再问。
林君玄点点头,“是的,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我师父以剑公子名义在江湖行走。”
老人闭目不语,林君玄看到他露在袖袍外的手掌颤动了一下。
“他在死之前,还对你说了些什么没有?”老人的声音异常低沉。
林君玄脑海中回忆了一遍,有些迟疑,终于还是说道:“他曾经让我加入剑宗,但我并没有答应!”
身后,玉矶子闻言眼中掠过一抹赞赏的神色。剑宗在修道界就是一个传说,相信剑宗如果放话在道门中招一个人继承剑宗道统,必定有不少有破门而出,为这个名额争得头破血流。但在林君玄这里,却被一口拒绝了。
“你是什么东西,哥哥让你加放我剑宗,你居然敢拒绝!”一旁素衣少女听到这句话,像是被刺了一下。冷言冷语道。也难怪她如此激动。剑宗要招你入宗,那就是天大的福缘,哪有拒绝的道理。而且剑宗如今人才凋零,这是一大遗憾。林君玄一口回绝更像是在这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听素衣少女冷讽,林君玄只能沉默以待。对方刚闻噩耗,情绪波动再所难免。当一个情绪极度波动的时候,总是需要找些东西来发泄,只是这个少女找上自己罢了。
“嗯,”老人阻止了少女,盯着林君玄,和言悦色道:“少年人。我这里有个戒玺,你戴上试试!”
剑宗之主说着从右手食指取下一枚银色的戒指,递了过去。林君玄瞧了一眼,立刻看到指环上有一圈奇异的金属符文,符文成藤蔓状缠绕指环,完美的形成一体。而在指环的最上端,四银纤毫毕现,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神龙从指环中跃出,在空中纠缠,龙爪最顶端,撒着四块极小极小的印玺。
四块印玺各自独立,联合在一起又形成了一块大点的印玺。
“天——授——神——通!”林君玄读出了上面的字。这枚戒玺造型高贵优雅,精致之中更有一种古老的气息,仿佛众遥远的洪荒传承而来,令人为之夺魂。
剑宗老人是剑公子的师傅,也是生身父亲。剑公之与自己有恩,而自己又修习了剑宗的法门,种种关联,令林君玄根本无法拒绝剑宗之主这样一个小小的请求。不过。林君玄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转身请教身后的方寸宗掌教玉矶子。
“戴上吧!”玉矶子微笑颔首。
道门最讲究尊师重道,宗派掌教在场,林君玄若不经师长同意,擅自作主张,在道门之中,直接就是视同目无尊长,是要受众人斥责与排斥的。
得到掌门容许,林君玄才接过戒指,套向右手食指。
“这个戒指有点大!……”林君玄试了试,立即感觉剑宗之主的手指比自己的要粗一些,话还没说完,手上的指环立即咔咔作响,自动收缩。猛一下就套紧了林君玄的手指。
第八卷 第二十章 归去
轰!
指环一缩紧,林君玄立刻感到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随后无尽的光华从意识海中心暴发开来,林群玄的意识一下子就变得空白了,他并没有注意到,右手上的戒玺猛的射出一片黄金色的光晕,在这光晕的中央县浮流转着四个金色的字符‘天’、‘授’、‘神’、‘通’!
“嗡——嗡——嗡——嗡——”
原本悬浮在剑宗之主身侧的诛仙四剑似乎受到某种传召,突然应声飞出,悬停在林君玄身周四个方向。
“轰隆!——”
天地突然变色,滚滚的乌云压过妖气,从四方汇聚到四人头顶。
吟!
随着一声震彻云宵的长吟,一条金色的巨龙赫然从林君玄头顶天门穴冲出,没入乌云之中,龙爪舞动之间,挥出一道道金色闪电,如游蛇一般没入乌云之中。金龙乍起,四柄悬浮空中的神器剑光暴涨,只听得一阵灵魂层面的龙吟,四道截然不同的剑气化作龙形冲天而起,追随金龙而去。
看到诛仙四剑剑气化龙追去,剑宗之主心中狠狠的震动了一下,旁边的素衣少女更是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她跟了父亲这么久,从没见到诛仙四剑出现这种变化。
“这个少年,居然能唤醒诛仙四剑灵魂层面的共鸣!”剑宗之主仰头看着天空,那条金龙代表着眼前这少年在金属性道法也就是剑道修行上,有着可怕天赋。四条银龙,每一覆盖银龙都代表着潜在被一枘神剑承认的可能。
林君玄能使用诛仙剑,剑宗之主本来以为他最多还能激发一柄神剑的承认,没想到,诛戮陷绝四剑居然都能与他共鸣。这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受制于实力,还只能控制一柄诛仙剑,但当他实力足够强大,比如说天人巅峰,甚至超越天人级时。他将能不借戒玺,也就是剑宗剑令,直接使用诛仙四剑。甚至,有可能因缘巧合,解开四柄神剑剑身内的上古禁止,让这四柄绝世凶器恢复本来面目。
“再看看他有什么变化!”老人望着空中,暗暗想道。剑宗戒玺代代相传,乃是剑宗之主的象征。借助这枚戒玺和独特秘法,剑宗之主能在无须承认的情况下,完全使用诛仙四剑。这也是剑宗作为这上古四大凶剑保管者的福利。
当四条银龙飞到金龙周围,首尾相连,盘旋飞转,成一太极时,异变再起。从林君玄脑颅内飞出的金龙巨龙向内塌陷,化为一个球体。球体舒张,就在众人眼中化成一本青色书卷,无数的蝇头小字从书页如雨飞出。这些文字如走马观花。每一字飘出,空中便多上一分清气。这些交替游走,空中的青气便愈发的浓厚了,最后青气居然压过四剑所化巨龙,四条巨龙蜷缩身体、肢爪,在虚空中身着中央的青色书卷做出臣服的姿态。
“天地浩然之气,这居然还是个真正的读书人,亚圣的传人!”看到天空激扬的文字,剑宗老人禁不住赞叹一声,转头对玉矶子道:“道兄真是收了个好传人啊。读过的文字,能透过天门,凝聚成书典,令派弟子读书的书典只怕数之不尽啊!数千年前,亚圣横空而出,立教著说,讲究养天地浩然之气,以书入道。通达天听。鸿冀王朝读书人无数,但真正的读书人,只怕也就一两个。而贵派门下就占了其中一个。只凭这‘人’之一字方寸,方寸宗也没有不兴的道理啊。只是,贵派弟子不过十六七,按道理是绝不可能……”
玉矶子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他上山时不过九岁。听闻在此之前,曾在临安城紫衣侯府做伴书僮。或许,他就是那时候读的书。”
“原来如此。”剑宗之主点了点头。
紫衣侯乃是鸿冀王朝社稷之臣,藏多少书多也不为过。按照道理,在读书上有这种修为的,大多是一些皓首穷经的老学究,这些人大多都入了花甲之年。林君玄能以书入道,养出浩然之气,众人也只能将之归功于他的天赋了。
“此子天赋惊人,日后必大放光彩!”剑宗之主又是赞叹道,只是这一次,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惋惜。以林君玄的资质,若是加入剑宗,修习正宗的剑宗法门,日后前途必不可限量。
就是带剑宗走衰落,重现数千年前剑宗巅峰光辉也没什么不可能。奈何,事情有个先来后到,林君玄已经先行加入了方寸宗,而且看起来对守门也很有感觉。剑宗之主虽然有心收取,但也只能在心中微微叹息。
“可惜我方寸宗虽是道门大派,道法、功诀积累很多,但唯独在这剑道修行上,并无造树。君玄如果留在我们宗门之内,只怕日后……成就有限啊!”玉矶子感慨道。剑道的没落已有数千年,如今的道门盛行的都是其他剑道法门。方寸宗什么功法都不缺,唯独缺一剑道的法门。
两人一时都沉默一来,气氛有些怪异,两人似乎都想说什么,但都没有说。就连那素衣少女也是神思恍惚,时不时的看向林君玄,若有所思。
良久,剑宗之主轻轻叹息一声,一扬手,那套在林君玄手指上的指环便松开来,依旧化成一道银线,落入剑宗之主手中,失去了戒玺,天空异象顿消,诛仙四剑飞回剑宗之主身旁,林君玄也清醒了过来。
“道兄(道兄),……”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同时打住。最后还是由剑宗之主开口道:“在下有一不请这请,还请道兄答应。贵派弟子众多,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不多。这孩子若留在方寸宗,只怕日后成就有限。也是学浪费的天份,所以,在下想请求道兄,让我带他返回剑宗,习练我剑宗法门……”
出乎剑宗之主的意料,玉矶子并没有拒绝,“这是他的福缘,我岂针拒绝!”
两人都是宗派掌教,地位尊崇。在夜夜林君玄的事上,却绝口不提宗派归属的问题。在这件事情上,两人似乎都有同样的默契。
“掌门,你们是在谈论我吗?”林君玄不是傻子,只从只言片语,便感觉出了些什么。
“君玄,我来问你。你可想习练正宗的剑道法门?”玉矶子问道。
林君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那你可愿意随我回去,习练剑宗下统的法术神通?”剑宗之主问道。修道界举足轻重的两大道派掌门这样征询一个门下弟子的意见,这在修道界还是史无前例的,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这一次,林君玄却犹豫了。眼前的机会千载难逢,但内心深处,林君玄又是个尊师重教的人,为了一眯利益,反出门派,这种事情与他的原则相违背。
“你放心,只是入我剑宗修行罢了。五年修习完之后,你依旧可以返回方寸宗,那时正是泰山论道大会,你正好可以代替方寸宗参加这场道法论证大会!”剑宗之主何等人物,焉能不知道林君玄心中的顾虑,索性打消他的顾虑。
林君玄依旧没有立即答应,回头看了眼玉矶子,只见玉矶子点头微笑后,方才应道:“晚辈愿意!”
侥是剑宗之主心思稳重,此刻也忍不住喜悦,笑起来。剑宗之主一眼看到林君玄,就知道这个少年是属于那种重情重性的人。五年的修行时间,傻子也知道,五年之后,林君玄就算不是剑宗弟子,也相差不多了。
玉矶子的颔首,是默许,也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虚空之中突然传阵一阵波动,代表两位掌教的神识在虚空中窃窃私语。进行着某种隐秘的交谈,片刻之后,这种波动静止下来,玉矶子转向看着林君玄:“君玄,今后你就安心在剑宗修习吧,五后之后,我会再来接你!”
对剑宗之主微微示意,玉矶子的身形如水波一般荡漾起来,数息之后。突然化为一张金黄道门符纸从空中飘落下来,落下几尺,便有一股火焰燃起,迅速的化为飞灰,随风消散。
“方寸宗不愧为道门大派,各种道术、功诀层出不穷。看玉矶子道兄这手‘道符化身’,显然不日即将踏入吞气之境!”剑宗